傳統文化的時代呈現
【藝海擷英】
2021年正是農曆辛丑牛年。發揚“爲民服務孺子牛、創新發展拓荒牛、艱苦奮鬥老黃牛”精神,是中國共產黨的爲民初心和中華兒女的生命底色。
世界上有許多國家和民族以牛爲圖騰崇拜,如古埃及人、波斯人視牛爲人類的祖先。《出埃及記》中記載,以色列人把黃金打造的金牛犢,當作耶和華上帝的形象來膜拜。同時,牛在西方文化中也代表財富、力量、直率和毅力。例如西班牙的鬥牛、奔牛等活動,鬥牛士與牛的決鬥堪稱華麗的冒險。在中國,因爲牛耕,人們對牛有着很深的情感,牛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具有重要的意義。《大戴禮記·第五十八·曾子天圓》中記述:“諸侯之祭,牲牛,曰太牢”,牛爲天子祭祀社稷和天地之用。雲南哈尼族的創世神話《奧色密色》中記載了牛化作自然萬物的故事。漢族地區崇拜牛王,成都就有始建於康熙七年的牛王廟。如今我們把憨厚勤勞、不求回報等優秀品質附在牛身上,牛以生肖文化的方式變成了中華民族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民俗生活實踐中,它與我們相伴相隨,無形中已經成爲中華文化中重要的組成部分。
牛是世界藝術家們熱衷表現的題材。畢加索一生中的許多創作都與牛有關,在他的作品中“牛”代表了多種不同的含義。他將自行車把手和車座組合起來,完成的舉世聞名的現代藝術作品《牛頭》,成爲打開現代藝術之門的標誌性作品。而在中國,歷代畫牛的畫家也有很多,如唐代韓滉的《五牛圖》就是我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齊白石、徐悲鴻、李可染、潘天壽等都是畫牛大家。正因爲牛文化的豐富性,圍繞“牛”題材創作的精品舉不勝舉,所以,要從“牛”這個題材來實現藝術突破變得尤爲艱辛。當代藝術家舒勇的作品《犇騰》,藉助中國大寫意精神和國際性的抽象表現主義風格,把世界牛文化與中國生肖文化結合起來,以牛爲媒介,以新時代爲語境,具有了強烈識別性的符號學意義。
大寫意通常忽略藝術形象的外在逼真性,而強調其內在精神實質,通過形象來承載精神內涵與精神氣象。水墨大寫意以特有的形式展現中華泱泱大國的民族氣派,可以說是民族藝術精神的濃縮和集中體現。舒勇的《犇騰》系列作品,便是中國水墨大寫意在新時代文化語境中的探索與實驗。這批作品大氣渾厚、簡約疏放,充滿天趣。“犇”是三疊字,也是“奔”的異體字,是典型的象形文化思維表現,通過象形表達一頭牛力大無窮,何況三頭牛成隊列一起前進,那力量就更不言而喻了。舒勇把自己創作的大寫意牛系列作品用《犇騰》命名,借用了漢字的象形文化精髓,簡潔形象地呈現了“孺子牛”“拓荒牛”“老黃牛”形成的“三牛”精神。在這個系列作品中,舒勇將大寫意以草書入畫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呈現了中國人獨特的造型觀和境界觀。尤其通過書寫產生的筆趣,成爲《犇騰》系列作品由形式美感進入對中國文化深入體驗和思考的關鍵。
大寫意需要警惕用筆熟而生巧的流暢,儘管這樣會讓作品更美,但容易流於匠氣、市井氣。舒勇筆下大寫意的牛,探求筆趣熟練之後的生疏,由熟返生,追求大拙即大美的境界。由巧而到拙,純樸而磊落大方,主體牛似像非像,卻又神態各異,呈現“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的意境。把筆的天趣,發於無意之筆,《犇騰》系列作品是一種頓悟,也是靈感的迸發。求筆的天趣,固然與藝術家的個人稟賦有關,但更重要的是需要日常生活中對現實的感悟以及長期的苦功。《犇騰》正是舒勇以傳統的生肖文化,結合大寫意水墨精神來深刻感悟新時代的呈現,他藉助大寫意的精髓和生肖文化的圖騰性將新時代的大氣象生動形象地表達出來。
《犇騰》系列作品基於現實,卻超越現實,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不僅在似像非像之間向世界傳達了中國繪畫的精髓,更在大氣磅礴中向世界表達了新時代中華民族的“三牛”精神。或許這就是《犇騰》系列作品蘊含的新時代美術圖騰符號的價值與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