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盛開的山村》:展現鄉村振興的現實性和真實感

藝術是歷史的生動寫照,是時代精神的審美化反映。作爲一部鄉村題材電視劇,《鮮花盛開的山村》以“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爲主線,藝術化地再現了天馬山村通過發展鄉村旅遊,突破發展瓶頸,讓父老鄉親過上幸福美好生活的動人故事。該劇以人民中心紮根現實生活,充滿人文關懷與生活情趣,其成功之處值得深入解析與借鑑。

鄉村生活爲重大題材的影像表達提供了豐沃的土壤。《鮮花盛開的山村》展現了鄉村振興的現實生活全景:既有國家層面的頂層設計,又有一心爲民、甘於奉獻的一線基層幹部的勇於擔當,還有熱心企業和村民的全力相助。在多方的幫助下,天馬山村的基礎設施和自然環境得到了改善,成爲鄉村振興的典範。該劇秉持現實主義創作精神,在“展示”諸多困難時並沒有迴避其中的官商勾結、錢權交易等現實問題,增添了劇作現實性真實感

宗族關係爲鄉村題材藝術的創作提供了鮮活素材,給劇情增添了濃厚的鄉土氣息。這種鄉土性是兩面的:一方面,在天馬山村建設遇到資金困難時,許多村民自願幫助,這是同宗同源、互幫互助的宗族關係的體現;另一方面,根深蒂固的小農思想又讓他們很容易在資本泥沙的裹挾下失去辨別是非的能力,例如爲了貪圖小便宜稀裡糊塗地簽了聯名信,甚至成爲污衊現任村級領導班子的幫兇等。當然,劇作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比如依託宗族關係在人物羣像的塑造和敘事邏輯的展開時,有的地方有突兀之感:村民們從風言風語中猜測李鮮花受賄到支持李鮮花所主持的各項工作這兩種截然相反態度轉變的處理略顯簡單化,可見劇作還有需要進一步推敲的地方。

對現實的深度挖掘也爲劇作增添了思想的穿透性。“鄉村振興之難”,對於未曾親身經歷的觀衆來說,很容易產生“難在何處”的疑惑。劇作生動地再現了振興農村經濟、發展鄉村旅遊項目之艱辛。如村委會面臨資金緊缺、投資商撤資等諸多外部環境的挑戰,不僅導致鄉村旅遊項目工作的推進步履維艱,村主任李鮮花日常生活的安寧也遭到了村裡保守派的破壞。在個人利益羣衆利益發生衝突時,作爲普通人的李鮮花等村幹部也有過迷茫和痛苦的情緒,但最終克服困難,在鄉村振興的考驗中交出了一份令人民滿意的答卷,展現了基層幹部卓越的膽識、勇氣和工作魄力。

劇作刻畫東北地區的典型環境和個性鮮明的典型人物,進一步提升了劇作的審美價值。首先,環境塑造的典型化突出了東北農村的地域特色。劇作全景式地呈現了長白山下風光秀麗、鳥語花香小山村,如此優美的環境與嚴重污染的鉛鋅礦格格不入,二者尖銳對立、難以共存的矛盾自然浮現。在人文環境方面,劇作突出展現了鄉土社會宗法性與血緣性爲特徵的社會關係結構,圍繞李鮮花的丈夫、女兒,馬書記,“小算盤鄒慶良等人構成的“社會關係的總和”,正是天馬山村及其存在的整體環境的真實寫照。其次,人物塑造的典型化展現了東北地區人民的獨特氣質。東北方言的成功運用是劇作的又一特色,展現出東北人質樸、豪爽的性格。這種輕喜劇的表達風趣而又幽默。

鄉村振興戰略飽含以人民爲中心的家國情懷,充滿人文情懷,這也正是劇作所展現的豐富內涵。天馬山村的奮鬥史,是整個中國建設美麗鄉村的縮影。劇作通過影像中的鄉土風情還原出中國北方農村、農民的真實生存狀態,以李鮮花爲代表的基層領導幹部表現出新一代鄉村幹部的創新意識與責任擔當,爲村民的新生活提供了更多保障,充滿了濃郁的鄉土之情。客觀地說,劇作在情感的表達上也存在着可以進一步完善的地方,例如,強化劇作的現實表達與個體的生存狀態之間的契合度,加強個體情感的抒發,使對人物內心世界的刻畫更加細緻化——這些既是該劇可以完善的地方,也是鄉村題材電視劇在藝術創作中需要關注的重要問題。

《鮮花盛開的山村》紮根鄉土、關注人民,通過一個個真實生動的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激烈的戲劇衝突的設置,藝術化地呈現了當代農民在惠農政策的扶持下安居樂業、欣欣向榮的生活面貌。美麗鄉村的建設依然在路上,期待更多優秀的藝術作品相伴而生。

(作者:楊傑,系中國傳媒大學藝術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楊苗苗,系中國傳媒大學藝術研究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