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變身音樂創作的“得力助手”
近日,河北省武強縣一家藝術學校的學生在體驗智能電鋼琴音樂教學。 新華社記者 李曉果攝
很長一段時間內,公衆的思維裡常會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在藝術創作領域很難發揮作用,因爲藝術所需的創造力來源於人腦,需要非凡的感悟力和難以用算法描述的靈感。每一位藝術家眼中看到的世界各有不同,勾勒出的藝術世界更是千人千面。評價藝術作品的尺度依靠人的主觀判斷,由此也更難確定“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定量指標。對於機器學習來說,這無疑有着極大難度。
《藍色多瑙河》《悲愴奏鳴曲》《哥德堡變奏曲》……一代代傑出的音樂家給世人帶來極致的音樂享受,而機器真的可以依靠強大的計算能力來實現藝術創作和精妙表達嗎?
現在,事實已經給出了答案。對於那些認爲人工智能很難突破藝術創作壁壘的人來說,是時候再一次擦亮雙眼,迎接新的震撼了。
創作出一支別具一格的AI曲目,究竟需要經歷哪些繁雜過程?以深圳交響樂團演奏的全球首部AI交響變奏曲《我和我的祖國》爲例,從團隊決定以AI形式創作到正式演奏,4個月左右的時間內,團隊搭建了包含歌曲庫、創作規則庫、歌詞素材庫、音樂評論庫、人聲聲源庫和樂器聲源庫在內的六大數據庫,囊括了百萬量級的作曲素材。其中70萬餘首樂曲被運用到這首AI交響變奏曲的創作中,以進行結構化訓練,作品題材類別多樣,將人工智能的學習能力發揮到極致。
在知名樂評人王紀宴看來,這首AI創作的曲子清新自然,渲染出引人入勝的氛圍。當《我和我的祖國》旋律飛揚,多種樂器共同響起,歷史感與歡快昂揚的曲風交織,讓人耳目一新。
通俗來說,“不按套路出牌”可以說是AI音樂的一大特點。在業內分析人士看來,若是由作曲家來創作,邏輯會更嚴謹,但人工智能依靠自己的獨特思路,給聽衆帶來“意料之外”的音樂體驗。對於一種嶄新的音樂創作方式來說,AI交響變奏曲《我和我的祖國》堪稱一個新起點。
時間倒推,人工智能音樂並不是今天才有的新概念。早在2016年,索尼公司就曾開發出一款名爲Flow Machines的軟件,創作出一支具有披頭士樂隊風格的樂曲。去年,人工智能作曲家Aiva也曾發佈過一張名爲《艾媧》的中國音樂專輯,專輯名字靈感正是源於中國耳熟能詳的女媧補天神話,Aiva同樣是通過大量學習作曲家作品來實現自己的“創作”。
不久前,在杭州舉行的第五屆“互聯網+”大學生創新創業大賽上,記者對一支關注人工智能音樂創作的參賽團隊印象頗深。學生們應用人工智能技術,通過分析演唱者“跑調”的音樂軌跡,爲其量身定做一支屬於自己的歌曲。
有了AI助力,哪怕張嘴跑調,AI也能圍繞着跑調歌聲寫出一支具備悅耳旋律搭配的“新歌”。想象一下,從娛樂的角度來說,這樣的技術算得上是不少“樂盲”的“福音”。
機遇與挑戰並存
人工智能創作音樂的獨特之處顯而易見,在未來,這種創作手段會爲整個音樂界帶來哪些影響?有人擔心,這種創作方式是否會影響到傳統音樂製作人的“飯碗”、帶來新的挑戰?
其實,這種擔心爲時尚早。AI音樂更多的是推動了音樂創作個性化變革,通過發揮自己不受拘束、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完全取材於海量歌曲,AI音樂創作自出生之日起,便有“個性化”的先天優勢,與此同時也可以解決一些曲調抄襲的問題。在背後,提供海量素材來讓AI學習的都是人,人工智能可以發揮作用的核心因素也是人。至少在現階段,過分擔心“飯碗”並無必要。
值得注意的是,AI創造音樂實質上賦予了更多普通民衆成爲音樂創作者的能力,AI通過算法學習和“實戰”訓練來學習如何寫歌,非音樂工作者也可以藉助這種技術創作出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曲子,這些都是不難實現的。
當然,對於AI音樂的警惕,與其它領域關於人工智能過度模仿的擔憂大致相同。一方面,AI程序構建上容易受個人偏見左右;另一方面,如果極度複雜的算法被濫用在其它領域,AI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決策?
立足音樂創作的角度,AI音樂創作的確能彌補一些人類創作的不足,不妨將其發展爲“得力助手”,但要緊繃“不濫用”這根弦。畢竟,技術的開關尚在我們手中,如何用好還得看人類自己。(本報記者 孫亞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