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還沒結束 歐洲第一妓院就倒閉了

文 | 棉大葵From地球知識局

歐洲最大的妓院之一破產了。

由於疫情期間被迫停業,德國西部城市科隆的主要地標妓院“Pascha”入不敷出,已申請破產。該妓院的大約60名內部工作者和120名外聘性工作者員工就此沒了工作。

真是太遺憾了..

(圖片:https://www.pascha.de/)▼

但我們似乎也沒必要爲他們擔心,一是疫情早晚會過去,二是“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暫時沒了飯碗的,在德國這個性交易合法天堂裡,還愁賺不到飯錢?

激情合法化

2002年,德國在施羅德政府任期內通過了《賣淫法》,確立了賣淫在該國的合法性。雖然在此之前德國色情交易並不被法律明面許可,但該行業依舊明目張膽地發展了一個多世紀,德國當局寧願對賣淫行爲進行約束和控制,也狠不下心來禁止這種生意。

一個歷史悠久的賺錢生意

下決心禁也未必禁得掉

(2001年,一個柏林妓女顧客

(圖片:Julica da Costa / wikipedia )▼

就像一戰後,德國經濟社會一度癱瘓,越來越多的女子到妓院找工作。納粹黨上臺後,雖然將衆多妓女們扔進了集中營,將她們標記爲“墮落者”,但也並沒有完全取締妓院,還給其留下了“可掌控”的生存空間。在1927年的“對抗性病法”通過之後,嫖娼甚至都算不上違法犯罪了。

到了二戰時期,爲了保證男子的生理健康、減少性病傳播風險,當局還建立了臨時的妓院網絡讓士兵們滿足性需求(軍妓),認爲這樣總比濫交、亂交、強姦頻發好得多。

1940年,德國士兵進入軍用妓院

(圖片:wikiwand)▼

正因爲在“性”上比較寬鬆,德國一直都能吸引衆多海內外尋歡的遊客。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2002年《賣淫法》出臺。該法案旨在保護“妓術人員”的合法權利,看起來對他們是有利無害的。但在批評者眼裡,該法案過於寬鬆,很容易讓德國淪爲“歐洲的妓院”;而在支持者看來,這項法律存在的必要性很大,只有賣淫合法化了,才能進一步改善保護性工作者羣體的法律地位和社會狀況。

1968年,美國海軍水手漢堡一家夜總會

水手在大海上的漂泊生活無疑是枯燥的

出發前回來後往往去夜總會放鬆一下

(圖片:美國海軍 / Wikipedia)▼

事情真就按着支持者的想法發展了。爲了給“妓工”們更多支持與保護,2016年底,德國又頒佈了聯邦法律《妓女保護法》,希望從事性工作的人主動進行登記,以便該法律對其提供保護。

該法律對賣淫場所的運作、工具的提供、賣淫活動的組織和實施進行了規定,還對工作者的健康和安全進行監督,例如爲妓工安排體檢、要求她們每次活動必須佩戴安全套等等,違反法規者可被處以最高10000歐元(約80800元)的罰款。

美因河畔法蘭克福紅燈區

(圖片:wikipedia)▼

截至2018年底,根據《妓女保護法》登記的合法性工作者人數爲32800人,但是這個數字只是在正規妓院、娛樂俱樂部工作的一部分人,實際的性工作者人數要多得多。國際組織TAMPEP的一項研究表明,全德國大概有約40萬名全職或兼職性工作者(其中93%爲女性,4%爲男性,還有3%的跨性別者),每天爲120萬個嫖客服務

(圖片:Saunaclub FKK World / ins)▼

因此也有說法認爲,德國賣淫合法化的做法其實是失敗的,一方面,絕大多數妓工們壓根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對繳稅或領取福利缺乏興趣,也就不會去登記;同時很多人更喜歡獨立工作,而非簽訂合同到妓院幫人打工。

漢堡紅燈區的脫衣舞俱樂部

(圖片:ilolab / Shutterstock)▼

另一方面,德國的性販賣和性剝削活動反而有所增加,受害對象主要是東歐和中東的婦女。而這些外來客,同時也是德國性工作者的最大來源:德國妓男妓女中有超過70%的外國人,以東歐爲最多。

這些性工作者與嫖客合力,造就了德國年收入爲180億美元的大生意。

處處香豔

德國賣淫合法化之後,其位於科隆的Pascha(歐洲最大的妓院)夜夜笙歌,燈火通明,生意愈發紅火,甚至在科隆火車站附近的出租車上都貼滿了Pascha妓院的廣告(當然了,廣告對象是外地來客)。

地標性建築?

(圖片:Wikipedia)▼

Pascha佔地9000平米,高達12層,每天有100多位登記在冊的簽約性工作者接待1000多位客戶。類似的大型妓院還有柏林的“國王喬治布羅特爾”,下午4點開放,99歐元可呆到第二天天亮,這也是德國第一家統一收費的妓院;以及位於斯圖加特的“天堂”。

往日夜夜笙歌,承包了多少人的夜生活

(圖片:Pascha Nightclub Kln / facebook)▼

但不是所有的妓女們會都選擇簽約這種大型妓院,俱樂部也是個一個選擇,比如FKK俱樂部(FKK即Freikrperkultur,原是倡導身體自由的一種運動,也叫裸體運動)。

這種俱樂部中游泳池、桑拿房酒吧臥室一應俱全,並且正如其名,裡面工作的男男女女們都是裸體的。FKK俱樂部通常夜晚至午夜營業入場費大概在35歐至70歐(約282至565元),涵蓋了衆多娛樂設施的使用費。入場後,顧客們可以整夜在桑拿浴室、酒吧和臥室之間往返流連,體會從生理到心理的多重快樂。

FKK俱樂部遍佈德國,以及德國之外的奧地利、荷蘭等部分地區,不過主要還是集中在萊茵河-魯爾大都市地區和法蘭克福,“知名選手”包括2005年秋季開業的柏林Artemis,黑森州的FKK World,以及和巴特洪堡附近鄉村的FKK Oase。

無論是設施還是服務都能讓顧客滿意

(圖片:FKK World/ youtube)▼

其實無論是大型妓院還是FKK這樣的俱樂部,都屬於合法娛樂場所,對性工作者來說算是比較好的工作環境了,不在這些場所營業的“妓術人員”會到別的場所營業。

比如很多人選擇在紅燈區以每天80-150歐元(約646-1210元)的價格租個一居室的小公寓,自己當老闆,再僱上幾個人一起做這件愉悅別人的生意。

相對來說,俱樂部中的性工作者質量更好一些

(圖片:FKK World/ youtube)▼

營業時,性工作者在門口或窗口拉客,接客價格由工作者自行決定,起步價大概爲25至50歐元(約201至403元),最終的收費再根據顧客後續要求的姿勢、難度等定製需求來算。由於在這裡,性服務收入不需要像在俱樂部工作的人那樣與老闆分享,完全屬於自己,因此這種方式頗受妓女妓男們青睞。

性工作者也分爲不同的等級

外在條件和技術都好的,收費自然會高一些

(圖片:Cascari / wikipedia)▼

此外,一些酒吧或咖啡店也是獵豔的絕佳場所。在酒吧中,性工作者常常會出招測試來者意圖,篩選出單純喝酒的和饞人身子的,再對後者進行進一步引誘,最終達到出售性服務的目的。不過這種情況下,肉體服務價格主要由酒吧老闆決定,最終賺的錢也是要與老闆共享的。

來到一個Sex遍佈的紅燈區

只喝酒喝咖啡還是說不過去的

(圖片:V.Anisimov / Shutterstock)▼

同時,這些提供性服務的酒吧和咖啡館之間也會互相競爭,推出一些有意思的優惠活動來拉客,比如安排一些賭博遊戲或出售消費卡之類的,讓顧客獲得下次光臨免單或折扣的資格。柏林就有家咖啡店向顧客售賣“會員卡”,好處是光臨5次後第6次入場半價優惠,光臨10次之後第11次就可以免單。

免費入場是最常見的了

但一般是路邊小店的招數

大的俱樂部還是有消費門檻的

(圖片:Leon Petrosyan / wikipedia)▼

要求復業

今年新冠疫情的全球肆虐重創了各行各業,對性工作者也是一記重拳。

爲遏制疫情傳播,3月14日時,德國幾個聯邦州關閉了自己州的娛樂場所;一週後,德國中央政府勒令全國範圍內的娛樂場所停業。

政府對色情產業的寬容導致性工作者的數量逐年上升

但在病毒面前,全都失去了工作

(圖片:Pascha Nightclub Kln / ins)▼

於是德國一衆大小妓院、酒吧俱樂部、以及各種紅燈區自此之後便冷清起來。其中德國最紅火的紅燈區,位於漢堡聖保利區的Reeperbahn,還因禍得福,達成了“一英里範圍內兩個世紀以來犯罪率最低”的成就。

繩索街在德語中也被稱爲“最罪惡的一英里”

疫情減少了人流量,犯罪率也隨之下降了

(圖片:Authentic travel / Shutterstock)▼

但話又說回來,持牌娛樂場所的繼續關閉讓多數性工作者生活沒了着落,也迫使部分人流落街頭悄悄拉客,或者在社交網站上發招嫖帖,宣傳自己的生意。

但是一直這樣下去對性工作者來說總不是個辦法,畢竟很多本來願意找樂子的潛在客戶在病毒面前也慫了,並不敢在私下約。隨着夏季到來之後,瑞士等歐洲國家漸漸放開了經濟活動,德國的失業妓工們便不樂意了,在科隆、柏林、漢堡等地舉行了抗議活動。

規模比較大的一場發生在7月11日。那天大約400名來自德國各地的性工作者和妓院老闆聚集在漢堡的紅燈區遊行示威,要求德國妓院重新開放。他們舉着抗議牌子來回走動,而牌子上面寫着:“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需要您的幫助”、 “不能因爲疫情就將性工作定爲非法”等等;還有的抗議者街角亢奮地演奏小提琴等樂器,爲示威助興。

從業人員數量龐大,總得要生活嘛

(圖片:https://www.dw.com/)▼

這場示威活動是由德國的性工作者協會組織的,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該協會援引瑞士已經開放風月場所的案例,表示“人家都開放一個多月了,也沒有因此而導致新冠患者增加啊”,並表示只要妓院採取像其他行業的安全措施,戴口罩、勤通風、記錄訪客信息等,就不會有太大風險。相比之下,反而是讓德國無法正常營業的賣身者們私下接野客,纔會帶來更大的衛生和健康風險。

關閉妓院會減少性交易,但無法杜絕

反而會因爲在監管之外,而產生更嚴重的病毒傳播

(圖片:google map)▼

或許是迫於輿論壓力,柏林在8月中旬時允許自家妓院重新開放,但禁止發生性(交)行爲;直到9月初,才放開了禁止肉體交歡的規定,當然,前提是保證安全和衛生。

那和不開有什麼區別呢?

是要交流防疫心得麼?

(圖片:FKK World/ youtube)▼

此時,49歲的資深妓女簡娜,早已在自己租的小公寓整理好牀鋪,噴上香水,等待客人到來了。她激動地表示:“(比起按摩)我更喜歡性服務,我的客戶也一樣。”

柏林都開了,其它城市想必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