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智/佛教徒們的慈濟事件簿

文/王尚智

爲「佛教徒的媒體人」,我自己的媒體視角還是來自「佛教」。我來試着較完整的分享一下,我在慈濟事件中的「位置」。慈濟做爲一起社會事件,新聞上的版面都是「相對性」,就看這些日子相對「更受矚目」或者相對「欠缺吸引力」了。

這幾天由葉樹姍與王端正兩位媒體背景出身,所領銜的「慈濟媒體關切團」,也都是上午下午辛苦忙着到各家媒體高層,裡裡外外的拜訪並說明。他們率先順利的攻下年代壹電視,讓「正晶現時批」收攤。

現在「關切團」所訴求的重點,不再是強調慈濟過去的善行義舉了(也沒用了)。而是拉高、拉大到慈濟事件,「會被少數人拿來遂行宗教衝突(暗指基督徒不懂又愛干涉)」與「沒必要讓臺灣社會人心長期因此波動」,彷彿標舉着又一場「媒體大義」呢!

所看準的,主要也是時機上,各家媒體開始有一點「報導到『煩』了」!而慈濟的記者會三番兩頭又撤案、又說明,彷彿也已經是恢復成悲憫衆生、誠意無限的姿態。(請記得,至今仍然是傲慢到只有「說明」,而沒有一聲「道歉」~)

這還是同樣來自佛門中,慈濟長久累積與媒體交手經驗的一場「對應謀略」。慈濟高層的共同性格,擅長披上包括宗教慈善的某些「關懷社會的大義」!彷彿自己如今縱使是「罪人」,也依然是這片土地的「關懷者」與「救贖者」。由此溫言婉語的,一句一句進入媒體高層「怕折騰、嫌麻煩」的內心縫隙!

這也可以說,是一種成功的談判謀略與技巧。

找到關鍵者的弱點,最終如同鷹鉤慢慢伸手,直到瞬間攫抓住對方那一片「心軟罩門」,成爲他們重新扣緊、吸吮、站穩的位置!然後再由此,慢慢順遂成如他們所願的「相似結果」,重新去取得慈濟站穩不敗的地位。

所以,擅長用「相似法」的慈濟,現在就是,一心一意的「緊攻媒體」!其他都不必多做或多說了,嚴重落漆掉磚的財報股票被發現了,就出來說兩句就行!什麼「透明進度」,只要能讓媒體沒興趣了、記者新聞沒辦法再跑了、編輯新聞沒辦法再登了!只要斷絕所有不利慈濟的媒體信息來源,這就OK~。

然後,臺灣亂七八糟事情那麼多,只要社會大衆「慢慢轉移注意力」,慈濟的所有問題根本不必檢討、也不必面對。只要「媒體不盯着慈濟」,想想:政府單位裡有多少慈濟人或慈濟人的親屬,所以那根本很好搞定!至於網民們每天罵來罵去,也根本都是些無聊小鬼在扯屁,又能怎樣?

我自己在媒體那麼多年,也熟知慈濟內外一切的變化那麼多年,所以我始終沒太多興趣,站在「社會事件的媒體角色層面」。我一直站在,身爲「佛教徒」的層面。這個層面,不必上電視說。

佛教領域,這裡纔是慈濟遮也遮不住的醜態畢露之地!並且有足夠且完整的佛門經典戒律論述,可以清晰比對。

媒體,只是一個階段性,必然會產生作用與批判集結的勢力生滅所在。慈濟與反慈濟在媒體上攻伐,社會輿論基本上沒有能力「攻入佛門陣地」,慈濟實則依然可以力捧其宇宙覺者而完全悠然無傷。至於法令或官員,那就壓根更不必去期待什麼!

對於衛福部的官員真的不必客氣,做的爛或沒心做或根本在混,今後反正就是學柯P那般「施壓到底」監督下去就對了。但政府再怎麼,能「消滅慈濟」嗎?政府除了對慈濟稍微「擋了些財路、壞了些利益」,最多也就只能這樣。

立法院涉及財團法人資產與管理的法令躺了十多年,其實就是包括慈濟在內,有無數宗教慈善團體的長期遊說。因爲「只要拖延不審、不去明確規範」,一切就是八不管!他們就都沒事,也沒人可管了!

所以慈濟當然還在繼續他們所擅長的「關說與遊說」,尤其鎖定媒體。

對我來說,這一切發展至今包括開始有「評論節目被喊停」、「臨時被撤換主題」,慈濟從來不是不懂如何介入媒體的「菜鳥」呀!所以完全都是「早就料想中的事」!

所以在我個人心中,其實參與的訴求很簡單。只有「兩批人」,是在整起慈濟風波的過程中,是否能「從慈濟的雲霧光芒中,脫身或醒來」;這是真正值得努力的所在。

其一,是相對更能獨立思考於慈善行爲或宗教意義的「年輕世代」。

其二,是「佛教徒們」。包括慈濟內外,乃至佛教圈大部分對於慈濟假借佛教與慈善之名長期的各種「造神、擴張」,已經存有疑惑甚久的佛教徒們。

我們從來不必去奢想慈濟信衆「丟棄慈濟」,這是幻想,也很無聊。只要有兩批「關鍵族羣」,能夠隨着慈濟事件的發展「真正弄清楚了!不再繼續被騙了!也不再懷疑自己了!」

只要當「懷疑慈濟的力量並非個別小衆」!如此一來,整個臺灣社會就會有足夠的力量去長期檢視並制約,包括慈濟和其「宇宙大覺者」在內在外,所有無止盡去圈圍人心、霸佔土地的可恥行徑。

比較有意思的是,是出現了一些額外的「波及」。

由於「慈濟模式」中包括「榮董」階級制度、還有各種琳瑯滿目慈善法會項目的「募款」、特別是宇宙大覺者之流的各種內部「造神」;事實上,這些年或多或少,慈濟模式的吸金大法成爲典範,已經慢慢擴散到其他寺院道場或共修團體,無不據此跟着建構模仿。

這一波的檢討聲浪,也都開始造成其他寺院團體,同樣不免遭受「質疑」!所以說,這真是值得慶幸的一場難得的「佛門際遇」,一次微妙的「正法機緣」呢!

佛門中各種「魔蹤」,總是這麼長久以來,這麼由隱到顯的形成各種「錢、權」之名,慢慢滲入道場組織的內部決策,覆蓋了樸實的菩提初衷,成爲一場追尋建立巨大相似的莊嚴之力。幾乎讓在各個角落原本順應因緣學佛的普通人們,都快要忘記:

那些「離欲寂靜、各歸本位」的修行格調,「本業清淨、出離精進」的修行氣質,纔是佛陀佛經中再三提醒的學佛初衷。

但所幸,每一個人也都不是傻瓜呀!也都有眼睛耳朵會看會聽呀!在慈濟到處,如今幾乎都可以看到聽到「集結擴張」早已經遠遠大過一切。那是一個「狀似集體慈善的各種人性成圈」。

許多人梳理着表面,乍看清淨和煦,往來之間卻動輒是各種鮮明交錯的「階級、角色、心態」,彼此暗中在細微處,依然爭奪着那些「權力」與「數字」!很多慈濟中高幹部的內心榮耀,來自「管理支配底下的慈濟人」!

他/她們以這種「傲慢心」爲榮耀養分,彷彿爲了上人圈圍出一批羊羣能「生產出更多慈善」,不斷的彼此向上「競爭、傳達、捐輸」!以此維護並鞏固着,那種最高、最上方的一股強大和巨大。

然後並且繼續「以善之名、以佛之名」,不斷的擴張自我、擴張組織,成爲一股完整的「慈濟擴張」!然後直到每一個慈濟人,都以一種「徹底奉獻自己」,實則是「徹底失去自己」!以無數慈濟人的萬頭攢動,去榮耀最終那位「宇宙大覺者」!然後就宣稱,這就是成就完全超越了釋迦牟尼、超越了諸佛菩薩所能成就的終極淨土!

這就是慈濟的「佛法」,嚴格來說,完全多了一撇,就是一場乍看彷彿相似的「佛法」!

同時,這些年來的慈濟「佛法」也開始氾濫而開,也不只是慈濟而已了!許多原本正信且單純的寺院道場,爲了「住持個人的雜念擴張」,也同樣都以各種慈善、蓋醫院、建寺院之名,過程中一心追逐着金錢資源與支配金錢資源的權力。佛門內外,許多地方都開始趨向變形的「慈濟症候羣」!

因爲,都只想要「錢」,都只想要「擴張」!

而相較之下,佛門本來應該真正清淨的,那些真正「樸實修行、持戒嚴謹、不建大廟、不搞崇拜、唸佛實修、追尋解脫道」的道場;特別是少數真正爲了末法擾動時代而在精勤努力修行的出家僧衆,早就被淹沒不見了!

在臺灣的佛門世界,一大片到處看似繽紛莊嚴、天天都有各種法會,並且每一個都呼喚要你來「捐錢供養、發心當義工」的滿布在各大寺院道場山頭之中,都和慈濟沒有差太多了。

當然,迴歸到佛法的角度中,寺院道場團體規模的大或小,和慈濟的新聞版面一樣,也都是「相對的」。慈濟若從佛教思判的角度,已經是清晰完整的「定案」了!

首先,所有佛教徒,都已經明白的看見了:「慈濟的那尊宇宙大覺者是誰?是如何的僭越諸佛菩薩功德,讓人由衷恐怖並噁心!」

其次,所有因爲認同慈善本身,而發心長期捐款慈濟的人們,如今都已經清楚看到了:「慈濟的善款中有多少是被拿來買地、蓋靜思樓、投資股票?」

最終,臺灣的年輕世代,看着這一切來自於慈濟的說詞背後,實際上包括了「勢力的龐大、做作的慈悲、含混的拖延」,特別是那位根本不思佛門戒律的昭慧,再三示範的一場場耍嘴皮子的「可笑的傲慢」!

佛教,從來都不是這樣子的!只是臺灣的佛教,被這些人「搞成這樣子了」!

慈濟搞成的,是以各種說詞,將「捐錢、行善」詮釋成彷彿就是「佛法實踐的全部」,什麼經典價值、智慧善語都要偷來放入慈濟宗或靜思語的開示之中(且不標明出處),然後以此開始進行各種內部自我薰陶和外部謀略關說。

其實,只要肯多讀一些佛經,都知道,事情不是這樣子的!無論多念兩回心經、金剛經,再想到慈濟,就都沒感覺!(慈濟也壓根不讓基層慈濟人多讀這些佛經呢~)

所以,經歷了慈濟這一波事件,對於廣大追尋並信奉三寶的佛教徒而言,慈濟的「僭越諸佛功德、竊取人心衆善」無論對此是氣憤、是無奈,或者心想「這一切能不能改變」,乃至「這些傢伙會不會改變」,也都不是重點了!「慈濟能否改變?」,外境改變的條件因緣,從來不是經典教導的重點。

而是你我每一個人若是從中了觀因緣,是否「真正洞悉了慈濟!真正看清楚慈濟了!」,這纔是佛法教導的關鍵。

佛教徒們,都應該在慈濟事件中,從此擁有看清這一切「佛門亂象」的能力!再也不會,被矇蔽或欺騙!再也不會,因爲「沒捐錢」或「沒當義工」而內心惶恐不安,好像功德有缺,結果就這麼被慘遭利用!再也不會,一旦進入佛門環境或團體內部,會忘記千萬保持嚴謹觀察和距離,千萬莫要在佛門內不慎搞成沒意思的各種「人際上下、煩惱周旋」!然後,可以衷心去呼喚,人生最終有一份遠離集體無知,而真正可以追隨於「持戒清淨、樸實安住」的學佛因緣!

自己能夠停止「追逐佛門、追逐法師」!不因爲想追逐,而被利用。而能夠以「諸佛菩薩、法界三寶」清淨爲師,讓學佛真正「歸於生活本位、定於工作本業」的因緣中,去逐步學習並圓滿!

最終,在自己短暫的人生中,不再誤解而沈浸在「別人一廂情願的『偉大願力』」之中,而是「找出自己能向佛菩薩稟報的一份小小本願」!由自己的本願,去理解且洞悉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對過去懺悔、向未來誓願!也不必誓願什麼做不到的偉大,而是誓願,最終在此生他方「當下現在的每一刻、每一念,都有足夠智慧的去清醒判斷並抉擇」!以上這一些,完完全全,都不需要慈濟,更不需要那位什麼鬼來魔去的宇宙大覺者呢!

一旦沒有了慈濟或其他道場團體、或者沒有了上人大師方丈,那該怎麼辦?各位學佛的人,請睜開「法眼」,千萬都別忘了:從佛教的角度,我們此刻仍然都正站在「釋迦牟尼佛的佛土」上呢!

這個佛土的了不起,是因爲有無盡的苦難與幸福,交織成爲過程,幫助人們開啓智慧,也以此教導執着而輪轉不休的衆生!這裡也有來自無量佛土的大菩薩,化身在不同的世界、社會與城市角落,以不同的人種、語言和機緣,依照普世智慧的內心指引,樸實謙卑的示範着「真正的度化」!

尤其在這裡的世界各地,都有各種從過去至今的神聖歷史痕跡,透過不同文化與信仰的型態,引領着每一個人去見聞與思考,最終「圓滿自己而領悟」!從來都不是瞎說,要你「犧牲自己去奉獻」!這是無論任何正信宗教的上帝、佛陀、阿拉真主或蒼天,從來沒有「你要犧牲」,而是「你要抉擇」!

基於這樣從經典與人生的理解,學佛的我縱使在臺灣出入過各方道場山頭,透過接觸、服務去「深深觀察」,我自己最終壓根從不想去變成「慈濟人」乃至什麼什麼山頭人。因爲,佛門世界的「冒牌貨」真的太多了,越有名有錢的幾乎都冒牌!而真正正牌的,無不樸實而純粹!

人生如此苦短且諸佛菩薩如此慈悲,絕對沒有一位佛菩薩,會需要特別用「萬人頂禮」的大排場、建大道場、搞大法會,才能以此救度衆生!這不是我自己認爲的,是經典中此起彼落清清楚楚寫着的。

但我願意並衷心希望,認識這個世界之中,更多「真正純粹於行善、純粹於修行、純粹於教化的許多面容」!那些纔是不露痕跡的菩薩秘行。我也繼續開心的捐錢,但要捐給「來到眼前需要幫助的苦難」!那些「假設着遠方的苦難,所以讓大家無止盡的捐」都有問題!你我的錢,非但沒有交給了苦難,還被拿出買邪惡股票基金。

倘若有些錢,應該先給的順序,不是別人!我們應該先讓父母親開心、對家人朋友慷慨、給努力服務的人們小費!乃至一旦真的聽到了某些貧病困窘的對象,也應該要親身實踐的去給予或探望!我們決定給予苦難一份金錢,不是就這麼因此鬆口氣假裝安心或者照鏡子感覺美麗。

慈善,幫助我們對治自己的貪執。但唯有直到我們真正靠近基層與苦難,纔有機會「誠心合掌聆聽一回」,一段來自佛陀「從苦難中直接無聲給予的啓發和教化」!這從來不是透過慈濟或上人,才能完成的「慈善之法」!縱使最初一度純粹,如今屬於慈濟的慈善,早就將人心與善款扭曲成八千萬裡遠了。這樣的慈善認知,纔是身爲佛教徒的佛法認知所趨,以及身處釋迦牟尼佛土凝視人間苦難的真正本懷。

慈濟的這一場風暴,無論暫時平靜或繼續延燒,佛教徒都應安住。「讓自己的善心不再被偷竊濫用」!只要佛教徒的你我,將此視爲難得可以藉此修練「智慧之眼」的一課!所有跟着慈濟一起旋轉折騰、昏頭氣憤,都可以迴向般若大海,絕對不會有昭慧瞎說亂掰的那些荒謬因果。

我們總是如此「有悲、無智」!人生很多事情,也都這樣發生與經歷過。但我們畢竟可以據此誓言,最終要睜開智慧之眼,再也不要那般無知,總是被那些揚着佛法大旗、或剔了頂上光頭的「賊人們」給糟蹋了福報、耽誤了生命時光。最後若還有「餘錢」,也不一定非要捐出來,捐錢並沒有更高尚呢!我由衷建議,佛教徒才更不妨應該找機會,多離開臺灣,出國走走呢!

短暫人生,釋迦牟尼佛土的這個地球所值得一覽的全世界,縱使僅是一個宗教的「佛門之美」,單單在全亞洲就有有多少實在不可思議、真正「絕美寂靜、莊嚴燦爛、智慧浩瀚、度化無盡」的示現呢!佛經上描述極樂世界的生活,也正是每天「到十方佛土去參訪」呢!所以怎麼可以不攢點小錢,好好出國去開開「佛門眼界」?

反正舉凡正信的佛教徒,在這麼多、這麼多此起彼落的揭發之後,都將再也不會笨到,還依然「看不清楚慈濟」!佛法的真正莊嚴與值得由衷讚歎,壓根從來都不是在臺灣小島上的、一個慈濟上人所蓋的、任何一座靜思堂裡所塑的、那一尊可笑至極的「人造佛」呀!

慈濟在慈善上的貪婪再強,在佛法上的僭越再大,也絕對難以一滴一沙的,能與佛陀的「無量悲智、圓滿功德」相互比擬。每看一眼那33萬的「宇宙大覺者」壓克力塑像,我都不禁又要再仰頭深深的感謝「法界諸佛菩薩龍天金剛」,並且由衷的從每一個細胞的DNA裡去感謝王媽媽,沒有把我生成一個笨到瞎了眼的無知佛教徒!

而這就是本人小弟我,在慈濟事件上所處的位置與視角。

●作者王尚智,資深媒體人。本文已獲授權轉載。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