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晴一郎/中國人權問題 日本人的GDP指標

▲關於中國大陸人權問題日本人至多隻有:「阿~日本好自由!」這種想法,但卻沒多大程度關心。(Photo by amnestystudent/Flickr)

文/麻生晴一郎

根據最近媒體報導,今年3月,有6名日本人遭中國國家安全局以涉嫌危害國家安全嫌疑爲由拘留。這幾人都是受中國企業委託,在大陸進行溫泉探勘工作,分別於海南島三亞市山東省煙臺市被捕。

我認爲,考慮此一事件對其他日本企業所帶來衝擊,日本媒體應該追究中國大陸是否依法逮捕。事實上這6名日本人,都是受中國企業委託從事合作事業普通工作人員,所以從這事件亦可看出:普通日本人也有被抓的可能。

事實上自2015年起,被以間諜罪逮捕的日本人已攀升至11名之多,讓早已陷入危機中日關係增添強烈的詭異色彩。然而,6名日本人被抓事件發生後,不僅中國政府,甚至連日本政府也沒有釋出詳細訊息,而媒體也不屑追究其合法性。這是因爲日本媒體在報導中國大陸這類事件中,竟出現了輕視受害者的傾向。因此這次,我想談談日本媒體報導中國人權問題中的奇特傾向。

第一次訪問中國大陸的日本人,往往會流露出「中國實際情況和我想像非常不一樣」的感想,無論是否喜歡中國,日本媒體帶來的形象,都會跟現實的中國完全相反。最具代表性的例子之一,就是關於人權問題的報導。

衆所周知,近年中國政府以不正當名義拘留律師維權人士、參訪民衆等,不僅大陸居民,連日本、港臺歐洲外籍人士也經常被捕。日本媒體雖常報導,而我自己也在日本媒體中介紹過不少次,但仍不禁會有這樣的疑問:「日本媒體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報導中國的人權問題?」

▲在不少日本人眼中,中國人權等於GDP指標等參考數據,而無(Photo by Michael Lieu/Flickr/示意圖

會產生這樣的疑問,是因爲無論日本媒體如何報導,也不能使日本社會關注到那些被捕的受害者。而我之所以關注中國人權問題,是因爲我擔心中國政府的壓制,會讓21世紀初好不容易擡頭的中國公民社會衰落,所以我希望藉由介紹,讓更多日本人聲援有關人士,尤其是被捕的那些民運人士。然而,當我在日本參加研討會活動時,聽衆的感想裡卻很少有這樣的迴應,多數人只會發出:「生於日本真有福氣!」等這樣的感慨,也就是說,他們只能從中國人權相關報導中,比較兩國的優劣,卻無法勾起他們對中國人權發展的關注⋯⋯

事實上日本媒體所報導的中國人權問題核心,不在於日本輿論對維權人士等的關注,而是在於日本輿論對中國政府的評價,也可以說:只要壓制的主體是中國政府就行,誰被抓其實無所謂。加之,大多數日本人以爲,中國像日本政府一樣有一定的程度能代表整個民意社會,所以對於中國抱有「沒有一切言論行動自由」的印象。也因此,只要有中國民運人士被捕,日本人也只有「比起中國,日本真是個自由社會」、「生於日本真有福氣」等感想。

這樣認爲的日本人,如果到訪中國一定會因爲想象與現實的差距而感到吃驚。即便他們本來就把中國視爲不自由的國家,但由於多數人只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活動,能遇到人權問題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他們只對吃飯、喝酒、觀光購物以外的事情沒有興趣,也因此對於日本的共媒罪等人權問題無感。所以在日本,不過是把中國的人權狀況,當作國家GDP那樣的指標看待,因爲在不少日本人眼中,中國大陸看起來像是超越日本的「第一流」國家,所以需要各種指標等參考數據來做品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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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麻生晴一郎,畢業東京大學國文系。1987年在哈爾濱打工,開始關注中國議題,着有《找中國「草根」》等。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88 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