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所得鑑定出爐 趙建銘案近期可望定讞

圖文/鏡週刊

總統陳水扁的女婿趙建銘涉嫌臺開內線交易案,纏訟逾11年,歷審9個合議庭34位法官,均未判無罪過,但遲遲無法定讞的理由,竟是最高法院不法所得是否超過1億元毫無標準,這一拖剛好適用《速審法》逾8年可減刑規定

高等法院更4審爲解決此爭端,特地委託臺灣科技法學會針對犯罪所得計算方式進行鑑定,結果已在6月30日出爐,高院預計7月傳喚趙建銘等4名被告表示意見,必要時也將傳喚鑑定人詰問,近期全案可望確定。

纏訟逾11年的趙建銘臺開內線交易案,本週有重要進展,高等法院承審合議庭收到臺灣科技法學會專案小組,針對全案不法所得計算的鑑定報告書,預計本月傳喚趙建銘與父親趙玉柱等4被告開庭,可望解決最高法院一再以犯罪所得計算方式有疑義發回更審,讓全案無法定讞的窘境

金額認定 來回鬼打牆

依《證券交易法》對內線交易罰責規定,犯罪所得1億元以上,刑責7年以上;1億元以下則是3至10年,但如何計算並無明確標準。趙建銘犯罪所得歷審認定從417萬元到1億1000餘萬元都有,最誇張的是,最高法院同一法官面對高院採犯罪所得超過或低於1億元都不認同,最高法院就這樣自相矛盾地四度發回更審。

最高法院遇有法律適用重大爭議,原本有統一法律見解的責任,此案卻一再自廢武功,搞到高院無所適從,只好破天荒委託第三公正單位鑑定犯罪所得,而創下司法史上首例。受委任的鑑定人—交大科法所所長林志潔指出,此次就犯罪所得總額包不包括投入成本進行鑑定釐清,如今結果出爐,希望能解決相關爭議。

臺灣科技法學會去年10月接獲高院委託鑑定,由林志潔與臺北大學會計系教授林孝倫姊妹倆共同鑑定,將來2人也可以鑑定人的身分,到法院接受交互詰問。鑑定報告6月30日寄出,合議庭將請趙建銘等四名被告及檢察官表示意見,預計7月就會傳喚趙建銘等人。

本刊調查,趙建銘案不法所得是否合併計算、股價計算基準日、未出售股票是否應納入等爭點,歷審共五種算法,二審與更一審採「共犯合併計算」,同樣認定不法所得爲1億餘元,同判趙建銘7年;同採「共犯分開計算」的一審與更三審,認定的不法所得則有所不同,各爲427萬元與417萬元,各判趙6年與4年。

拖過8年 跨越減刑門檻

最高法院實務操作,更一審以後最高院均由同一法官審理,所以更二審接案的最高法院法官郭毓洲,2012年僅針對不法所得計算方式指正,便發回更審,未詳述應該以何種計算方式,但此一時間非常關鍵,一旦判刑確定,趙建銘父子便要依此重判關進牢裡,結果郭毓洲發回;2014年該案再度上訴最高法院,仍由郭毓洲審理,剛好拖過《速審法》8年未定讞可減刑的門檻,趙玉柱侵佔公款案因而獲減刑爲1年2個月定讞。

趙建銘與趙玉柱內線交易部分,郭毓洲法官再指不法所得計算有疑義,另首度指正有罪判決沒考量《證交法》已在2010年修法,將內線消息的定義從「重大消息形成階段」改爲「明確」且有「具體內容」,前年將此案第四度發回,全案已逾8年未確定,趙建銘就算在更四審遭判刑,也已符合《速審法》減刑的規定。

交保南下 成玻尿酸之神

目前任職臺南麻豆新樓醫院的趙建銘,在2006年5月遭收押,是當時第一家庭首位被收押者。趙所涉的臺開內線交易案,起因2005年在三井日本料理店,聽臺開董事長蘇德建說,臺開將有百億元聯貸及處分不良債權的內線利多消息,之後,趙建銘與時任國小校長的父親趙玉柱合買臺開股票5千張牟利,隔年遭爆料內線交易而收押禁見,趙玉柱還被查出侵佔桌球協會公款450萬元,父子同遭起訴。

趙建銘內線炒股也是導致扁家海角7億爆發的前因。2006年5月趙建銘遭收押,岳父總統陳水扁向國人道歉不久後,扁妻吳淑珍因擔心在國泰世華保險室的7億4千萬元現金遭查獲,在趙建銘遭押不到一個月,便將7億4千萬元輾轉匯往海外,於2007年底遭瑞士檢方以涉洗錢而凍結。

趙建銘被收押47天后遭依《證交法》起訴,並獲1千700百萬元交保,當時趙建銘任職臺大醫院,隔年2月搬回臺南,轉任職麻豆新樓醫院,2006年12月一審遭判6年、罰2千500萬元,父親趙玉柱遭判8年4個月、罰3000萬元,當時承審法官林孟皇在判決書中批趙氏父子「權貴犯罪」,趙提上訴後除偶爾上臺北出庭,大都在新樓醫院及弟弟趙建勳的微風時尚診所看診,趙建銘負責骨科,趙建勳則專職醫美。

由於趙建銘每年申請健保關節注射玻尿酸的數量近萬支,被醫界封爲「玻尿酸之神」,頗獲臺南鄉親支持,病患看診經常要等上1、2個小時;妻子陳幸妤牙醫生意也頗佳,2人去年砸下近5千萬元,買下臺南市東區「耘非凡」建案新房,陳幸妤的牙醫診所去年風光開幕,陳水扁還到場發表公開演說,併成爲女兒診所的第一位病人。

力爭緩刑 願景搏無罪

然而,趙建銘案纏訟至今已逾11年,扁都已卸任總統並因貪污罪遭判刑20年確定入獄,目前因病保外就醫,趙玉柱侵佔公款案獲減刑爲1年2個月,已於日前服刑期滿出獄,趙建銘與趙玉柱所涉臺開內線交易案雖未曾獲判無罪,但卻無法定讞,最高法院4次以不法所得計算方式有疑義將案件發回高院,卻從不明確指正該如何計算。

案件審越久離事實與正義越遙遠,全案歷經11年審判,高院更四審取得「不法所得」鑑定報告後,近日即將開庭,可望解決不法所得計算爭議,而趙氏父子也已取得《速審法》減刑優惠券,除將力拚判2年以下爭取緩刑外,也將抗辯當年法官認定臺開將獲聯貸等內線利多消息,僅是臺開公司的「願景」,依新修正《證交法》,此一訊息不具體也不明確,要求判無罪,全案是否會逆轉,很快就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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