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興／A4腰、i6腿　網紅值多少？

▲大陸最新網紅「Papi醬」，引發話題。（圖／翻攝自Papi醬粉絲團）

文／葉家興

網路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創意孵化器，每隔一陣子就有新的流行語彙和新的網路紅人誕生。例如，現在不知道A4「蠻腰」、i6「美腿」的簡直不敢自稱美女。而大陸最新網紅「Papi醬」上週以2200萬人民幣競價拍賣出第一個視頻貼片廣告，更引不少話題，讓衆多網紅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本來在Facebook經營粉絲團，在YouTube經營個人頻道，都有可能一夕爆紅。但點贊數、瀏覽量能否兌現轉化爲收入，還得看有無廠商願意買單。因此，沒金主青睞的網紅，可能潮起又潮落，就像安迪・沃荷（Andy Warhol）說：「每個人都能成名15分鐘。」但15分鐘的名氣，又有轉換爲多少「變現」能力？就算有大企業看上網紅的人氣，邀請代言、出席活動、上上通告，其市場價值頂多在幾千、幾萬到幾十萬上下。能像「Papi醬」這樣主動出擊，一個視頻廣告競拍出1.1億臺幣天價，就算不是絕後，大概也是空前。問題是，這是像彗星一樣曇花一現的燦爛？還是新商業模式網紅經濟的誕生？爆紅的個人網紅如過江之鯽，每個人都能成名15分鐘，但沒有真材實料的網紅很容易過時。如曾在大陸網路界紅透半邊天的芙蓉姐姐、鳳姐，在臺灣前仆後繼竄起的○○妹、╳╳哥等衆多網紅都很難長久。「Papi醬」的魅力是否具有可持續性，現在斷定恐怕言之過早。不過至少就目前所知，Papi醬可不是普通的網紅，她也不是平凡無奇的「豆瓣醬」、「蕃茄醬」，本名姜逸磊的她，目前還是北京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碩士研究生，算是姜文、鞏俐、陳道明、章子怡的學妹。

她一炮而紅的自拍視頻吐嘈、搞笑，一週一視頻每每打動網友心坎。其中〈有些人一談戀愛就招人討厭〉視頻，吐嘈身邊「放閃」的朋友，在幾個視頻平臺有高達幾千萬的流量。29歲的她顏值中上，自嘲「大齡單身女青年」，卻又自誇「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身材平平的她被粉絲笑是「集平胸與貧窮於一身」，她吐嘈回去：「胸不平何以平天下，人不窮何以當網紅？」

▲現在不知道A4「蠻腰」、i6「美腿」的簡直不敢自稱美女。（圖／達志／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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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由政府發照認證的專家、權威，也有別於由少數影視集團掌控的明星、藝人，網紅是獲得千千萬萬草根網民由下而上「認證」的紅人。在網路世界當道的年代，網紅顛覆了許多媒體、廣告、名人、名嘴的邏輯，他們不需要既有大公司大企業的賞識才能出道，卻能以極低成本、光速般在互聯網的分衆市場竄起，以打動人心的觀點黏住廣大網民，以驚人的訂戶流量創造傳播價值。除了搞笑吐嘈的視頻，包括電競、遊戲、直播平臺等也誕生不少網紅，其中不少網紅月入頗豐。除了廣告商贊助之外，拜互聯網金融之賜，網民們也可以直接打賞網紅。這種更加「草根民主」的打賞，在大陸網站已經頗爲普遍。例如看到精彩文章、有趣貼圖、動人的音頻視頻節目，人們可以直接以「微信錢包」或「支付寶」打賞人民幣1元到200元不等。這種打賞如同給街頭藝人的認同，也如同美國小費文化對計程車司機、餐廳服務生的感謝。原本是可以免費閱讀的文章，免費下載的貼圖，免費收聽收看的音頻視頻，爲什麼人們願意主動「打賞」？其實就像美國人給餐廳服務生小費，但沒給空姐空少小費，有種隱形的社會契約讓我們願意直接幫助服務的提供者，特別對收入不高的行業。網路世界裡的內容服務提供者，在變成網紅之前，往往也不是高收入的職場遊牧族，打賞是認同其作品的網民所能做的最直接回饋。中國大陸互聯網世界的這種「草根金融」，也可能即將影響全球社羣媒體龍頭「臉書」。美國數位媒體集團「Vox Media」旗下網站「The Verge」上週傳出消息顯示，臉書正在研擬虛擬「小費箱」的可行性，用戶未來除了按贊，還可以小額金錢實際鼓勵喜愛的文章、人物或粉絲專頁。衆所周知，臉書裡充斥廣告代言的「業配文」，但目前由於收入主要來自贊助廠商，因此發文者不免有時「言不由衷」。縱使發文如何包裝，但不脫廣告本質。一旦「直接打賞」、「草根金融」成真，網紅們有更直接的「長期變現」模式，更高程度的真誠將可以無所顧忌地在網路世界綻放，網紅經濟也將更將火熱。有能力的自由工作者再也不必埋怨無人賞識，千里馬再也不必擔心遇不到伯樂。網路可以讓更多能人出頭天，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作者葉家興，在香港吐露港灣生活與任教的臺灣客家人，出生在《鼕鼕的假期》電影裡的小鎮苗栗銅鑼，臺大電機系學士、經濟所碩士、美國威斯康辛大學精算、風險管理與保險博士。1996年離臺前在金門太武山麓服役兩年。譯有《經濟學與社會的對話》、《世代風暴》、《助人爲獲利之本》、《當經濟指標統治我們》等。着有《理財與保險－－迷思與反思》、《陸生元年》、《未來事件交易簿》。以上爲個人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