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看世界》一路喊痛的孝子

路邊的安全菩薩。(作者提供)

一路下山聽本鄉先生說要休息的同時,嘴裡還不斷重複着:たたたた(ta),聽起來就像在打連發子彈,我終於忍不住問:たたたた是甚麼意思?

本鄉先生笑說:是痛(いたい)的意思。

痛到只能濃縮成單音,這麼接近忍者的叫法,只跟痛到發不出聲(或不好意思出聲)幾乎同一量級,都是常人做不到的極致,我說:我光聽你た個不停就覺得應該很痛很痛,你的姓念起來我感覺氣有些不順,你有英文名字嗎?

「爲什麼要有英文名字?」

對不以爲然的理直氣壯我向來喜歡,因爲思想沒碰撞知識就沒法增長,我問:日文的「教授」怎麼念?

「きょじゅ」(Kyōju)。

「我們臺灣有些高學歷的官員,說出來的話經常讓人覺得他們活得不似在人間,也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老百姓對教授的解釋是『會叫的野獸。』既諧音雙關又有具體聯想,要轉三個彎才能懂,也正因此,我喜歡學生叫我『老師』,外國學生直接喊我英文名字。」

「有意思,那你幫我取一個吧!」

「TOM怎麼樣?」

「爲什麼是TOM?」

面對不同於一步一鬼(多疑)的問句,我的回答向來不遺餘力,我說:我很喜歡馬克吐溫,特別是他寫的《湯姆歷險記》,你想啊,從小生活在密西西比河邊的男生,懂得找好朋友一起冒險,還知道如何討女生歡心,這寫的不就是他自己嗎?男生只要一超過十歲,很少還能依舊迷人,我不僅欣賞馬克吐溫的童心跟幽默,他對世事的看法也很獨特,他曾說:當你發現自己總是從衆時,你就該停下來反思一下。

本鄉先生明白我在誇他的「不從衆」,點點頭說:聽起來很不錯,這名字我同意。

古人的名是爹孃給,字是成年後取來方便讓外人稱呼,本鄉先生大概認定了我的不見外,接着說起他的工作就是在家裡照顧80多歲的母親,平日裡是如何想方設法讓媽媽自立自強,他也才能偷個一天來回的空,繼續自己喜歡的攝影。(《我心中的日本新武士》之三,待續)(朱言紫/臺中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