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新視界:潘懷宗》新冠病毒變種大競賽 疫苗有效嗎

昨晚間114人從英國搭乘華航班機返臺,不過網路卻爲此掀起熱烈討論。(圖/記者陳怡誠攝影

自從英國首先發現一株變種新冠病毒B117,並宣佈其傳染力比起舊病毒高出70%之後,世界各國立刻繃緊神經,並宣佈對英國航班採取禁止落地的短期禁令霎時之間,英國儼然成爲孤島。接着,12月24日英國又發現另一株變種病毒來自南非,被稱爲501.v2,它是原來英國發現的新變種病毒的再進一步突變,可謂是進階升級版,可以在年輕族羣中更具傳染力。因此,英國在被其他國家陸續禁航的同時,也宣佈對南非祭出旅遊禁令,這種互相禁止的舉動,相當突兀。

12月25日奈及利亞也跟着傳出變種病毒株,雖然仍處於初步研究階段,但是過去4周整個非洲大陸感染率上升了10.9%,其中奈及利亞就增長了52%,南非也增長了40%,不容小覷。除了歐洲和非洲之外,美洲也不遑多讓,南美洲國家厄瓜多目前出現兩種變異的新冠肺炎病毒株,除傳染力變強外,也與英國出現的變種毒株無關聯。總的來說,世界各地的新冠病毒株,似乎是正在做變種大競賽,然而從生物演化的角度上來看,其實仍然有一定的變種趨勢,那就是傳染力要變強,這樣才能讓新冠病毒繼續的存活在世界上,不會滅種,不是嗎?

變種後的病毒,致死率重症率會更嚴重嗎?簡單的說,應該不會,根據進化論預測,只有愈容易感染人類,但又不取人性命的病毒,纔會變成優勢病毒。雖然病毒並不具備人類高級的智商預先知道要往哪個特定方向變異,所以每次變異都是隨機的,但是因爲優勝劣敗,最後就會自行篩選出優勢的病毒株。想想看,病毒好不容易攻進人類的身體內,正想要在新的殖民地上,生下病毒的子子孫孫,快活過日子,如果這時候人類一旦死亡,病毒不是又要搬家,找尋新的殖民地嗎?這是不合乎病毒實際需要的。

所以,病毒最最希望的是,第一能夠變成超級容易地進入你身體的病毒,第二更希望你能長命百歲,這樣它就能長久定居在這裡而不需要常常搬家。像這種能和病毒完全相安無事的宿主,就叫做自然宿主。病毒其實最喜歡這樣,只是可惡的人類經常會破壞大自然,或是宰殺病毒的自然宿主(殺野生動物),使得病毒的生存環境變得惡劣,最後造成病毒根本無處可以生存時,纔不得已只好搬家,另外找尋新的宿主,當然包括會攻擊人類,爲的只是一個卑微的請求,那就是:讓它能夠活下去而已。

變種後的病毒,疫苗依然有效嗎?答案是,短期內應該有效,但時間長了以後,就不知道了。甚麼叫短,以月計算。甚麼叫長,以年計算。新冠病毒雖然變種得非常快速,但是疫苗當初設計是辦認整根的刺突蛋白,因此,除非疫苗在身體內所產生抗體,完全不認識新變異後的整根刺突蛋白,這樣纔會造成疫苗失效,否則依然會具有保護力。舉個例子,一位女子進行整容,如果只是修修眉毛、拉拉皮,或是打打肉毒、玻尿酸甚麼的,你大概還可以認得她,但如果是鋸骨頭、整鼻樑臉型全改的話,你可能就不認得了。所以,每次病毒的變異,基本上是一點一點的變,不是整根刺突蛋白完全改變,所以,我們打疫苗所產生的抗體,必須要等到病毒經過很多次的細微變種之後,產生了整體的大改變後,纔會認不得,疫苗這時候纔會失去效力

就像流感疫苗一樣,至少今年內打的疫苗,今年內仍然有效一樣。所以像流感病毒變異得那麼快,都至少可以撐上1年的時間,所以新冠疫苗在理論上,也應該有效至少1年以上。但是實際上如何,仍要實驗證明,所以目前各大藥廠已經在加做實驗,就是在已經打過疫苗的人身上,抽取血液,裡面當然有新冠病毒的抗體,然後再和變種的病毒做中和實驗,看看能否產生保護力。估計這樣的實驗在數週後就會公佈答案,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往後如果世界各地變異後的病毒株,在單一疫苗無法產生全部的保護力時,那就可能要像流感疫苗一樣,需要同時注射不同病毒株的新冠病毒疫苗,像是現在的流感疫苗都是四價的,同時可以對抗四種不同的流感病毒,2個A型流感,2個B型流感。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請各位讀者也不要太驚訝!

作者陽明大學醫學院兼任教授佛光大學講座教授、臺北市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