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學圍牆下,趙允支好摩托,摘掉頭盔。騎摩托是快,倆爪子遭罪了
。差點凍廢了。圍牆不高,讓他輕易找到個僻靜地段,踩着摩托能冒出整
個頭。
圍牆內正對學生的宿舍樓,這鐘點靜的出奇。包括外面遊蕩的學生都回
宿舍了。
徐白蹲牆根那,少見的犯困。
“稀奇啊,你不去除暴安良,陪我亂逛?專項行動沒取消呢。”
“我纔不稀罕,呂恆的腦袋硬的像他拳頭。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徐白答道。
“不-是-吧。”趙允。
徐白耷拉下他的頭:“好了,我坦白,我是被踢走的。呂恆放我一個月
長假,不全是他的錯了。好比老何說的, 我管的寬了。老是不自覺的去追
多餘的獵物,自我中心了。乾脆這次去看看杜若怎麼工作的,順便散心。
看好目標沒?”
兩人一前一後翻過牆,趙允指指三樓陽臺。徐白縱身跳上二樓陽臺,然
後攀住三樓陽臺邊沿,屏氣察看裡頭動靜。只聽得鼾聲一片。他拋下繩子
,趙允抓緊。三兩下拉上三樓。鋒利的爪子割開玻璃,小心翼翼鑽進宿舍
。
宿舍裡四個牀位,三個大男生睡的死沉,餘下那個趴電腦前,手放鍵盤
上。屏保圖案舒緩滑行。繞至這名大學生兩側,趙允左手食指輕點屏幕,
盪漾開黑色入口。
“走吧。”
由強烈無比的光芒來到這個世界,趙允首先驚歎它的強大穩固。這個人
的意志力比他預測的要深。說不準是好是壞,靜觀其變了。瞳孔放鬆擴張
開,滿目的鮮綠。他們處於樹林中。地面上低矮的灌木青草嫩的要滴出水
來,覆蓋住視線內所有泥土。樹木筆直高聳,不正常的光滑,唯有樹根處
爬着厚厚的青苔。不遠處逐漸腐朽的枯木上不知名的小動物一閃而過,仰
頭看去稠密的樹葉間藍色的縫隙蜿蜒扭動。視野中的地勢平坦,水草肥美
。
“我看咱們要多留心,能力相當……”他說不下去了。
徐白不但褪去了幻術,而且衣服一起做了改變。僅在腰間有條粗布做成
的像土著人那樣的短褲,前後兩片剪裁隨意的布片,這沒有妨礙他那條白
絨絨的尾巴垂在身後。他慣常攜帶的匕首綁腰帶上,還多出個布袋。
趙允費好大勁才忍住,只說了句:“尾巴不錯。”
徐白嗅了嗅,味道沒變。見他表情古怪,提醒道:“別光笑我,你呢?
”
“見鬼!”趙允的服飾更誇張,寬鬆的袍子掛在身上,他的體型頓時大
了兩圈。袍子大體爲黑色,兩邊猩紅,金色花紋纏繞。在肩膀上匯聚成某
種花朵的圖案。袖口,下襬則是紅色。額頭居然綁了護額,同樣是繡着金
邊。頭髮長出老多,手上戒指一大堆,揹包裡鼓鼓的,感覺不是原來帶的
東西了。
“這是什麼?我成這副鬼樣子了。可惡。”趙允本要脫掉這身怪里怪氣
的衣服,可惜他們來前的服裝不知哪兒去了。總不能來回裸奔吧,只得將
就了。
“好玩,是電腦遊戲。你瞧這景色鮮豔的不真實,過於完美了。”徐白
得意的晃尾巴。
切,大尾巴狼。趙允看眼路牌,還真是遊戲。牌子上寫了倆地名--法魯
夫,土普史力。一個朝前,一個朝左。是個三叉口。
這路也忒不顯眼了,多少日子沒人走,淹沒在草海里。徐白憑藉敏銳的
視力發覺他們處在森林外圍,朝法魯夫方向是出林子的路,土普史力是前
往森林深處的路,至於他們來的那條路不知通往何處。
“往那邊走。”徐白熟練的弓起腰,放低身體重心,微微轉動耳朵。“
這條路上氣味重,走的人多。”連同氣味瞬間創造,面對這樣的對手,該
不該撤退?
徐白不管,撒歡的衝進叢林。可憐了趙允,這袍子真不是人穿的。走一
步花三步的力氣,尤其不適合這種環境。好在走出一公里茂密的綠色屏障
豁然開朗,肥沃的平原起伏有序。看太陽應該是下午光景。
平原上的草要少得多,其中紫色,黃色,形狀不一的鮮花怒放。小風推
動的波浪直蕩向遠方,起碼多了鳥兒的鳴叫,不那麼單調了。徐白停下等
他追上。
趙允喘勻了氣,一摸揹包裡傀儡還完好,取出兩個,弄來兩匹馬。
“不着急,這個世界大,人肯定多,不愁找不到人。”趙允說。
兩人兩馬,悠哉行走在土路上。徐白指着遠方曲線交匯的某地,說看到
有農舍摸樣的建築。運氣好的話去鎮子裡找找線索。
“領口緊了些,下面老透風,誰設計的。難受死我了。”仔細看手上戒
指,樣式是滿漂亮,幹什麼用的呢?徐白把弄那柄匕首,原本的鋼製刀刃現在變成灰白色,摸上去佈滿了紋路,尖端鋒利,刀刃不鋒利,適合刺而匕首削。
“別抱怨了,你的裝備可比我多。”徐白。
“多有嘛用,我都不知道它們怎麼用。要我丟戒指去砸敵人嗎?”話音未落,徐白踏上馬鞍,撲到趙允馬上,滾下馬背。
三隻箭極爲接近的飛過原來的位置。
“趴下別動,對方全是弓箭手。你做後援。”
徐白貼地飛奔,一波箭雨風似的撲面而來,他手中匕首接連磕飛利箭。趙允勉強能看清他胳膊揮動的殘影。距他們三十米開外灰綠色的土塊升出草叢。不對,是人。
轉念間徐白碰上最前面那人。匕首精準的架住握弓的那隻手,倒地飛鏟,那人躲閃不及,滾了出去。與此同時兩匹馬躍過徐白頭頂,擋住第二波箭雨。
“停手。”氣勢十足的一聲大喝,對方迅速後撤,圍攏成半圓形,手上的弓箭半拉開,微微朝下。
徐白冷冽的保持戒備姿態,從兩匹馬之間的縫隙看着他們。趙允慢跑上前。
對方一共十二個人,綠棕色的軟甲形成完美的保護色。不過關節部分是普通的亞麻衣物,目光銳利,身形勻稱,配合非常默契。有的人盯着他們,有的人負責關注周邊情勢。除了製作精良的長弓,每人身上配有短刀。發出命令的是他們首領,他配的是長劍,四十多歲的樣子,下巴上是短短的鬍鬚,棕色頭髮絲綢般柔亮。兩眼格外有神。
“西瓦亞,我不是讓你們待命嗎?誰下令攻擊的?”話音不大,但這羣戰士中傳過一股無聲的顫慄。前排一個戰士收起弓,低頭對他說:“塞納分隊長,我沒想殺他們,我只是要他們射倒他們的馬。這兩人太可疑了。”
名叫塞納的男人將臉靠近到離他眼睛一掌寬的距離,一字一句說:“記住,我們是軍人,不是暴徒。現在還不是你發號施令的時候。聽明白了嗎?”
“是。”西瓦亞大聲回答。
“收起武器。”
餘下十人立即把箭放回箭簍,分成兩列。趙允撤回傀儡,饒有興趣的笑笑。
塞納單獨走向他們,顯然他是個職業戰士。體格健壯,臉龐如大理石雕刻的一樣,堅毅,沉穩,常年在外的生活所表現出的痕跡展示出他的自信。他先注意的徐白,然後是趙允,詫異的扭動嘴脣。
“這位獸人戰士,好身手。你們來黑沼之森有何貴幹?”
獸人?但願徐白不會發火,趙允心說。
徐白放低匕首,琢磨好措辭,對他說:“你看見了,我們是旅行者。”
“旅行者?”他沉吟道,“請原諒我部下的無禮,最近法魯夫治下的村鎮頻頻向我們求援,來自黒沼之森的怪物襲擊村莊,抓走不少人。所以對一切可疑人物我們必須詳細盤查。你們只是路過嗎?”
“嗯,假如可以賺到佣金,我們不介意停留段時間。你們遇上麻煩了?”趙允。這人不是他們要找的,不過RPG遊戲裡執行任務是最基本的,目標肯定隱藏其中。
“那不必了。法魯夫的兵力足夠應付民衆的要求,你們最好快些離開。”
“明白了。徐白,看來人家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在前面鎮子過一晚總可以把。”
“可以,就一晚。”塞納打個手勢,他們從兩人身邊魚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