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錢不還
馬修從沒忘記他的目標：扯着王室當護身符，然後借錢不還。
至於王后，遠離後宮是他的原則，也就沒費過心思。不過，後兩條可不是一般人能說得出來的，似乎不太符合“人設”。
馬修選擇了第一條。什麼身份就說什麼話。
亨利立刻說道：“既然如此，科恩，幫我它送給王后。”說完，他敲了敲裝帆船和火炮模型的箱子。
馬修頓時就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亨利八世。兩人對眼之際，都感覺到彼此眼中的驚喜。
然後兩人同時看向科恩。這傢伙能察覺亨利八世（我）的用意麼？
科恩頭皮發麻，前任老闆和現任老闆的眼神是怎麼回事？最後他纔想起箱子。這些箱子他熟悉無比，還經常扛。
“這馱馬背上是什麼？”
“是送給國王的禮物，它們的安全……十分重要。”
科恩忽然懂了，他扛起箱子就走。
在亨利八世看來，這個模型上有太多的首創了。比如炮口舷窗，這個其實有人提出過，但還未有人真正用在實際中。比如防護網，他一看就明白了用途。有了這個，還怕什麼槳帆船？比如“細長”的船身，那個誰說的？只要覺得好看，就肯定不會太差。
王后和沃爾西主教不約而同看了亨利八世一眼。
從數學角度，馬修放了很多冗餘，這是現代工程師們爲確保安全常見的設計思路。船匠則從建造角度，改進內部結構，讓它更堅固。
沃爾西主教笑道：“這是西班牙給歐洲人帶來的珍奇，來，讓我們爲西班牙舉杯。”
馬修笑道：“沒錯，您的三萬英鎊投資，將會源源不斷爲您帶來更多的金幣。它將是一隻會下蛋的金雞…額…會下金蛋的母雞。”
不過，如今英吉利海峽的制海權在如日中天的西班牙手裡，天主教在英格蘭又勢力龐大。一旦翻臉，亨利八世將無計可施。
所以，大航海時代初期，適合製造龍骨的木料長度決定了船隻長度。如果你看見了離譜的記載，嘿嘿，大概率是僞造。沒說100%是因爲總有些奇葩的小樹天賦異稟，也總有些人會不惜工本。
不過，這種船後來普遍超載，尤其是封了下層火炮甲板的型號。以至於成了船長船主羣體中的流行話題，導致不斷有人去挑戰裝載極限，直至悲劇的發生才消停。
馬修忽然嚴肅道：“我的國王，你可以猜猜，我八歲時在做什麼？”
這個桌子上，除了兩個啥都不懂的年輕貴族子弟。王后無疑是在代表西班牙利益，沃爾西主教顯然是天主教的人，教廷和西班牙估計是達成了什麼協議。
馬修有些厭煩，試探個屁啊，老子又不在倫敦久待。他點燃煙鍋，緩緩的抽了一口。
要不要改變歷史呢？只要改變亨利八世的飲食習慣，這位英國海軍之父就能多活很多年。
亨利八世也端起了酒杯，王后道：“亨利……你少喝點。”
亨利八世擡起眼皮看了馬修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模型。
馬修不懂造船，但知道未來的風帆戰列艦是什麼樣。細節則由船匠們補充。這個模型，花了他們一個冬天的時間。
亨利八世默不作聲。王后卻笑道：“霍金斯先生，你這個……工具……倒是很別緻。”
這時代也沒有米這種尺度，只能用英尺。這個長度的橡樹在這個時代也不少見。
馬修心底有些驚奇，我只是商人而已，問我幹嘛？
之前亨利八世顯然並不想過快的摻合西班牙對法國的戰爭。他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剛登基半年，內部關係還沒理順，怎麼可能突然就去主動進攻法國？
亨利八世：“……”
這還真不是忽悠，有過計算和計劃的，連場地都考慮到了。
飯後，亨利八世終於和馬修有了單獨交談的機會。
亨利八世怒道：“你剛纔說什麼？盈利就三分之一？”
亨利奇道：“自耕農？”
好吧，國王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
馬修道：“不，我在幫我的父親幹農活……他那時只是個自耕農。”
出乎馬修的預料，王后也在。周圍有幾個侍女，還有兩個廚子專門烤肉。
馬修心裡嘆了口氣，難怪將來你倒黴透頂。不全心全意幫助丈夫，還盡給他添堵。
亨利八世畢竟是小夥子，還是挺上道的：“……讀書寫字？”
雙層甲板，開有炮口舷窗，三桅，加有船首帆和船尾帆，沒有船首樓，舵手視野極好。船尾樓也降低很多。火炮暫定60門，輕重各半。火炮的承重橫樑間距是可以重新設計調整的。馬修還真不知道這個時代火炮多大間隔爲好。戰艦應該還可以密一些。如果只用作遠洋貿易，可以把下層火炮全部取消，不開炮口舷窗，只保留甲板武器，橫樑當然可以更稀疏。
馬修看了看，見多數人依舊在把玩品評迅捷劍，似乎沒引起他們的注意。少數人的目光看向科恩，卻只有嫉恨。
這其實有點像後來的蓋倫帆船，但比蓋倫穩定多了。爲了防止接舷戰，馬修甚至在甲板上方和船舷設計了一圈防護網。跳過來爬過來的，只能在上面等着挨長矛，想想就毛骨悚然。沒錯，長矛是這戰艦的標配武器。
馬修想到這裡，又看了一眼王后。
說完他摸出煙桿晃了晃，笑道：“比如菸草，我每天都會抽幾次。”
挑動一個小國去打一千多萬人口的法國？讓法蘭西后院起火？爲教廷充當炮灰？亨利八世又不是傻子。
馬修笑道：“十三歲時，我鼓動父親向親戚借了一些錢，只是十來個金幣而已。他帶着我在附近地區收購羊毛。”
無論是哥倫布麥哲倫還是其他什麼航海家，他們的船也就幾十噸到一百多噸。這纔是當時最常見的噸位。
這房間非常奢華，不過馬修沒覺得多好，但很多陳設都沒見過。牆上有不少畫作，可馬修只覺得畫的一塌糊塗。辦公桌倒是挺大。奇特的是，有不少樂器，甚至還有一個豎琴，估計是王后的。
馬修笑了，國王畢竟太年輕，居然把這個都說了出來。
馬修一時語塞，心想居然不關心盈利？卻對這個名頭大驚小怪？
“……我覺得很般配。”
滿滿當當的一堆烤肉烤魚烤鳥烤野味，胡椒肉桂之類就像不要錢，酒甚至還有烈酒。
“馬修·霍金斯，你必須知道一件事……我收到過好幾個帆船模型。但你的模型讓我最爲滿意。所以，你得先告訴我，它有多大可能性成爲現實？”
“你的報價有點高啊。有個叫做什麼貝克的，裝備火炮不比你的少，每艘造價只要2500英鎊。”
“我的國王，這不是報價，是請您投資。而投資，是有回報的。”
沃爾西主教：“那麼法國呢？”
亨利八世想了想，忽然呵呵一聲：“三分之一不行，我猜你的錢再多，也不可能超過10000英鎊，所以，我要盈利的一半。”
有人一口喝光，有人哈哈大笑，似乎很盡興的樣子。
船匠非常贊同這個比例，因爲與他父親的設計思路不謀而合。他的遠洋漁船長寬比更高，接近五比一。90英尺長，只有20英尺寬。
“不過，我對你的經營天賦表示懷疑。我的英鎊說不定是打了水漂。你也許連一艘船都造不出來。”
如果一條船長35米，那麼它的龍骨通常只有30米不到。多出來的是船首船尾船舵。光一個船首桅就多出去好幾米。
造船技術進步後，有了更長的龍骨纔會有更大的帆船。
看着這長條桌子上的各種肉，馬修走神了。他想起那些閒聞趣事裡亨利八世的畫像：一箇中年禿頂的巨大胖子。
要不要改變她的命運呢？
馬修笑道：“法國人搶了屬於我們英格蘭的土地，不是什麼好人。”
“我的國王，你只要投資三萬英鎊，兩年內我有把握建造出十艘。”
尤其是那密密麻麻的火炮，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馬修在心裡回答了自己：關你屁事？
沃爾西主教忽然問道：“霍金斯先生，你對西班牙怎麼看？”
馬修：“……”
王后顯然算是個美女，但馬修記得記載：沒多少年，她就胖的像頭豬，無情的國王要跟她離婚，這個女人爲了減肥，用了盡各種手段。
馬修一臉笑意：“尊敬的王后，我稱呼它爲煙鍋。如果您抽菸，可以試試這種工具，非常方便。”
“十五歲時，我建議他買一塊更大的土地，然後有了更多的羊羣。”
少年國王頻頻舉杯，顯然酒量極好。陪客是兩個年輕貴族，還有那個叫什麼沃爾西的主教。沒一會馬修就感覺吃不消了，他其實不太喜歡喝酒。認出某種烤制的禽類其實是未來的珍稀動物後，更是胃口全無。
馬修點頭：“沒錯，您是股東，我來經營。盈利起碼能分三分之一。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大英帝國普利茅斯皇家造船廠。”
船底是流線型，底層有被牢牢固定的壓艙鉛塊，如果想要便宜，石頭也行，減少些容積而已。重型火炮全部在下層，利於重心穩定。上層全部是是輕型的佛郎機。船匠估計排水量起碼在500噸以上。
散會後，亨利八世很熱情的請馬修吃飯。
馬修愣都沒打一下：“聽說他們從新大陸運了很多好東西回來。”
亨利八世驚了：“大英帝國？……皇家？”
這詼諧的說法讓衆人愣了一下，不盡皆笑。
亨利八世眨眨眼：“投資？”
馬修沒理他：“九歲時，我在專心放羊，只有五頭。”
載重和船艙容積不是一回事，黃金和棉花能比較麼？滿滿一船棉花可能還沒幾個立方的黃金重。所以船會畫一條水線，裝載太多船可是會沉的。就算不沉，航行能力安全性能也會大打折扣。這就是排水量了。
桌子除了肉，沒別的了。
按照設計，新式戰艦長120英尺，寬30英尺。長寬比四比一。這個時代長寬比三比一的都不多，帆船甚至被叫做“圓船”。
馬修心中大笑，只要你想要就行。
“十七歲時，我們有了一個農莊，羊羣超過一千頭。土地超過1000英畝。”
“現在，我十九歲，就在您的面前。”
亨利八世又是驚奇，又是感嘆，還有一絲狡猾：“……你父親還真是個天才。”
尼瑪，馬修忽然想揍扁這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