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開考之日,楚陌顏卻還在途中奔趕着,想必其他考生都已經開考了。在路中的行人裡穿梭着,本可以及時來到考場只因途中見一老婦人摔倒在地,孤身一人無人扶持,上前打探才知其是孤家老人,而今又傷了腳,雖快要到考場了,但不能看着老奶奶受傷而不理啊。將其送到家中,急忙趕去考場,見諸多考生已開始作答,看見正前的考官柳眉微蹙,垂眸緊眉道:“五號考生楚陌顏見過考官大人。”言語字字清晰,並未做多解釋,額頭微微流出汗粒。隨其引座便到考桌落座,纖手磨着墨,看着考題時間已經不多,深思一番,提筆準備做答。
見又有一位考生慌忙入場,考試時間卻已過半,宇文靜菡微笑頷首示意其入座,端起茶盞,望着奮筆疾書的數位考生,細品。
正垂首靜思,忽聽一聲悅耳女聲,水清淺擡頭一望,原來是陌顏。心中稍定,思索片刻,心道,賈誼之才,未能盡施。非賈誼之錯,亦非文帝之錯。時也,命也。思慮一清,腦海一片清明。迅速執筆,濃墨凝於筆尖,心中所思盡化與字墨。“天下無堯舜,亦可有所爲;天下有堯舜,非定有所爲,此辨證於內外因之間。謀之一不復用,非終不復用,而謀之一見用,亦非得志青雲之始。處順境,慎用已才,始一終十,積小成大;處逆境,才之慎露,默以待變。志,量,才,識,莫重奇輕偶,遺恨終身。”一氣呵成,會心一笑。第一題完畢。
此時時辰已過半,正身,水清淺捲袖,執筆而書。“‘非才之難,所以自用者實難。’何爲才?自古莫有德,才兼備便是才,知四書便是才,尊中庸便是才。自古英才,欲成之遠者,必學而自用之。生而不能用,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亦不得帝君之重用。能賢者,應善藉機發揮己才,巧用智取之道,方爲上策。夫聖賢之所以爲聖,是以人上之才而爲人知;隱於遠山之賢者,有曠世奇才,而不可爲衆人所用,惜哉!千金易得,惟才難求。學而致用之才,則更甚之。爲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難致治。因其材以取之,審其能以任之。此古之用人之道。賈誼飽讀詩書,卻嘆懷才不遇,便憤世嫉俗,遂言‘非才之難,所以自用者實難。’日鬱鬱寡歡,悲英雄而無用武之地,嘆百無一用是書生。且何不思己恃才傲物,驕傲不遜?其志大而量小,纔有餘而識不足,不忍逆境,方不成大氣。賈生不得重用,鬱郁而卒,時君之過哉?其乃‘非漢文之不用生,生之不能用漢文也’。”時間正好,自端之,字畫齊整,並無落差,獻於案,靜待題出。
時辰已到,大部分考生都已停筆,惟一名考生仍處深思。宇文靜菡頷首示意侍者收卷,起身,續道:“未完成的考生需加快速度,莫誤進程。孟子道”治國安邦平天下“,對內治國,對外安邦。古時周唐外重內輕,秦魏外輕內重,各有其道,以此爲論,結合大羲國情,抒發己念。”
雲紫娟聞題,深思良久,方提筆疾書。暗思,昔周武王聯諸侯而伐商紂,以其外重內輕而興,歷八百載。“古語有云:‘文能治國,武能安邦’。今,大曦,君臣輯睦,內外同心。雖國泰民安,出謀獻策亦需審時度勢,倡導內外平衡,重視修身養息,勤練兵馬,以防外敵,有備無患。治國之本,重在安民,強兵,選才,富國,育人,立法。對內安撫民心,減少對平苦百姓的賦稅,治理河道,大興水利,惠農有利於我國安天下,穩民心。簡而言之,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對外廣收友邦,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取其精華,舍其糟粕。”慎之又慎,字正腔圓,答卷後置筆於案,自複檢之,爾後上呈於案,待收卷,垂眸,小憩,靜待末題。
對此題目,水清淺靜思片刻,提筆欲書,卻又不知從何書起。愣愣閃神,右手托起下頜,玉指輕點桌面,只到時間漸逝,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忙書下數語。
“外重內輕,外輕內重皆因國之所需,民之所向。周立於商紂,唐亦立於隋煬,雖朝不同但皆爲君之更替,民心所向。皆爲闊土推疆之時,蓋天下之土莫非王土,蓋天下之臣莫非王臣,君天下之大,臣民之衆,空前焉!豈非君一人獨耳。立國之本皆爲國之所需,民心所向。外重內輕,外輕內重乃爲治國之術也,臣皆可從焉。遂,君應以政重,而臣皆爲術,方可定天下哉。”墨盡字幹,頓感汗顏,無語,自己空讀詩書,對市農經濟並不瞭解。此次科試題目,思及至此,搖首微嘆,心道,一切盡隨天意吧!
小歇片刻,第二題便承上,楚陌顏巧手磨着墨心中默唸,治國安邦平天下。思題片刻,提筆,“‘治國安邦平天下’,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周唐外重內輕,秦魏外輕內重。’大羲瀾州國民遇之水災,天下之患無常處也,惟善謀國者,規天下大勢之所趨,揆時度務,有以制其偏倚之端,則不至於變起而不可救。國民飽受洪水欺凌,有官員大發‘水災財’,貪污國家賑災款項,災民得不到溫飽。此官一日不除必是國家大患。但國有國法,有證有據才能讓人伏法。得天下有明君,故外稱其貪官已伏法,朝廷已重新撥款賑災。目的是讓真正貪官放鬆身心,私下派得官員徹查,並將以法辦,民才得已安。故曰,內外之用其所得失不在何所重,而在何所時。”一氣呵成,字跡整潔,承上試卷,回坐待下一題。
合上試卷許久,聞第二題,略略思忖,納蘭白芷方執起筆,緩緩書之。“周重宗室而封諸侯國,以屏天子庭堂。初可拱衛天子,垂拱而治,然諸候漸強藐周室,經春秋,厲戰國而秦統天下。唐重節度而封藩鎮,以固李氏基業。初謂靖外而保中央,亦見成效,胡虜接踵來朝,拜伏軍威文盛,然終蹈祿山之亂日衰而亡。秦崇軍功賞重爵於民,鑄虎狼師得天下,棄封建而立郡縣,統爲中央之轄。嚴酷法重勞役,使民疲於長城,欲阻匈於國門外,然國終失之於民。嚴酷法重勞役,使民疲於長城,欲阻匈於國門外,然國終失之於民;魏太祖武皇帝操修文精武,數詔求賢,百羅良將,魏文帝丕開九品中正,任賢臣謀帥,拒東西吳蜀而有一統之勢,然終爲三馬所篡。魏修文精武而篡漢,煉軍於屯制而強吳蜀,據中原之地而東西兩懼。數招求賢,百羅良將,魏文帝丕開九品中正,任賢臣謀帥,拒東西吳蜀而有一統之勢,然終爲三馬所篡。歷史教訓猶在耳畔,縱觀大羲,故而內外之用其所得失不在何所重,而在何所時。現下大羲並無外憂,至於內患,則要借鑑時間,事件。若帝心明之,必當是大羲之福。”將筆置於一旁,再度合上試卷,美眸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