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應天府之變(三)

錢肅典聞聽不由得吸了口氣,他詫異道:“他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真有如此可怕?你之前與他說話時,甚是狂傲,也不見他有絲毫不滿啊,我還以爲你足以與他對搏沙場呢。”

錢翹恭皺眉、閉眼,一副苦瓜狀,“小叔你是知我的,我在家何曾有過這樣的脾氣?”

錢肅典一愣,確實,錢家書香門第,錢翹恭自小就被大哥教成一個謙謙君子,對人對物、言行舉止那說到底,就是有個模板的,若稍有差池,那就是家法侍候,哪來如此狂傲不羈的紈絝之樣?

這個認識,讓錢肅典的面色凝重起來,“他有何本事?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個運氣好了些的少年人罷了,或許治軍方面有些天賦,可也不至於如你所說,這般令人忌憚。”

錢翹恭道:“起初在樑湖時,我也是這麼認爲。甚至按父親的囑咐,延攬當時徵召的千餘義軍,準備架空吳爭,控制樑湖千戶所。可後來如何,小叔應該清楚。他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平常人一個,可他就象有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願意去相信他,追隨他,哪怕是做明明知道不會成功的事。”

“就象是當時廢黜魯王,擁立長平公主,他那時不過是個千戶,小叔,就是這麼個千戶,生生調動了當朝人人皆知爲老好人的兵部尚書、被人稱爲言刀子的張蒼水等人,甚至連父親,都最後順從了他的意思。”

“而之後,朝廷一心採取守勢,就是他執意北伐,沒有朝廷的支持,他私下聯絡興國公,小叔當知興國公爲人,竟也被吳爭說動,讓人震驚的是,北伐還真成功了,甚至收穫遠遠大於意料。你說運氣好,這不假,可一個一直運氣好的人,難道不可怕嗎?”

錢肅典沉默了,他能懂這話的意思,就世間如果說有實力的人是可怕的,那麼一直好運的人,無疑比有實力的人更可怕,因爲他讓人防不勝防,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弱點在哪,他全身都是弱點,可因爲運氣好,當你在進攻他弱點的時候,你纔會發現,這些弱點竟成了他的優點。

但以上兩各種人,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直運氣好且有實力的人!

吳爭,就是這種人。

“小叔,在吳爭面前的狂傲與牴觸,是我故意爲之。”錢翹恭苦笑着,“你不知道,我在他的身邊,時常有種向他頂禮膜拜的衝動,他的每個決策,事前所有人都覺得是錯的或者不是最合適的,可到了最後證明,他就是最正確的,這樣的人,讓你不得不敬仰他。我只有故意擠懟、頂撞他,才能讓自己與他保持距離,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效忠他。”

錢肅典震驚了,他在吳爭的身邊時間很少,他雖然感覺到吳爭容易親近、容易說話,但這與錢翹恭所說的相差太遠。

錢翹恭看着錢肅典的眼睛問道:“小叔如果不是念及錢家利益,你會作何選擇?”

錢肅典沉吟起來,艱難地回答道:“我……聽大哥的。”

可這一陣的沉吟,已經很說明了問題。

錢翹恭肅容道:“他能將一盤散沙凝聚成一支勁旅,能以一支雜牌軍屢勝八旗軍,光復九府之地,這樣的人……我不能敵!”

錢肅典賭氣地說道:“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他花錢如流水罷了,我要是有他這麼多錢,未必不能比他做的好!”

錢翹恭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道:“他錢從何而來?”

錢肅典一怔,“朝廷給的,還有他敲榨富商,勒索那些顯貴所得。”

說到這,錢肅典象是找到了證據一般,激動地道:“如果你我在他的位置,或許能比他做得更光彩些。”

錢翹恭卻微微搖頭道:“從順天府淪陷,明軍南撤,軍紀如同虛設,小叔應該知道,叛賊方國安在杭州城光復之後,劫掠了半個城,城中百姓對其痛恨得咬牙切齒。可吳爭呢,他得到的比方國安還多,可你若去杭州城中問問,提及靖海候三字,至少有大半人都會豎起大拇指。”

“這是何理?”錢肅典滿臉驚訝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若知道,吳爭就不會如此被我何懼。”錢翹恭無奈道,“但有一點我知道,杭州城乃至應天府,這一路行來,吳爭收刮錢財何止百萬,可沒有一兩銀子是從普通百姓中劫掠,明軍做到了對百姓秋毫無犯。但讓人不解的是,明軍將士所得的犒賞,竟遠遠高於之前,所有將士的月餉和補給從未拖欠過。”

錢肅典舔了舔嘴脣,這話他信,無可置疑,因爲他就是其一員,明軍將士的軍餉、糧餉對於他不是秘密。

錢翹恭抿緊了嘴道:“這隻能說明一點,吳爭身邊沒有餘錢。”

錢肅典能懂,這樣的支出,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他已是千戶,自然很清楚每月的糧餉撥給,從無拖欠四個字,說容易,做到卻難。

特別是最正直的人,都無法做到絲縷不粘,畢竟都是人,都有家有口,真要做到萬花衆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那就是聖賢了。

可吳爭是聖賢嗎?顯然不是!

這就是錢翹恭心裡敬畏和恐懼的原因所在。

人,總是敬畏和恐懼自己不瞭解的事和人。

吳爭身邊沒錢,這足以震撼天下人。

一個當朝候爺,手掌數萬大軍,三月之內連續光復九府之地的大帥,身邊沒錢,這就象是個笑話。

但錢翹恭卻知道,吳爭身邊沒有餘錢是真的。

吳爭從樑湖起兵,一路北進,吃住軍營,錢來得容易,去得更快,甚至九府之中,沒有他的一處居所,這對於普通將領或許不足爲奇,但以吳爭的身份來說,這就象不真實一般。

錢肅典目光閃爍,他看着侄子道:“若是真如你所說,那你我可爲之一搏。”

錢翹恭一愣,連忙道:“可父親那如何交待?況且此事若吳爭勝出,父親和錢家必遭牽累,你我於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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