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應天府之變(五)

錢肅樂的這個理由,非常充足,連心神大亂的朱以海,都無法反對。

錢肅樂同時提議,一面安撫東府城駐軍,以高官厚祿進行誘惑,希望化解他們的敵對,甚至勸降到自己這一面來。

二是急令錢家叔侄率軍趕來,錢肅樂還交待信使,轉達他的訓斥之意。這個時候,錢肅樂依舊理所當然地認爲,自己的親弟弟和親兒子,自然是站在自己一邊的,哪怕此舉事先沒有與他們通氣。

三是請朱以海親書信一封,送於王之仁,以異姓王之位換取王之仁調兵相助。

這三條無一不是妥善的應變之策,不得不說,錢肅樂的政治才能是卓越的,這三條計策如果施行下去,那麼等於直接瓦解了吳爭的實力,並使自己一方的實力迅速擴張。

此消彼漲之下,就算吳爭趕到,也無可奈何了。

時間已經到了申時一刻,離天黑也就一個多時辰了。

朱以海非常焦急,可一行人哪個不着急呢?

當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被裹挾在隊伍裡的朱媺娖、吳小妹,還有一臉蒼白,剛剛甦醒的周思敏。

她們不焦急,有得只有憤怒。

朱媺娖、吳小妹聚在周思敏的馬車上,望着舊淚痕未乾,新淚又出的周思敏。

吳小妹恨聲道:“早知道這幫人如此狠毒,就該勸哥哥不該接他們出平崗山。”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朱媺娖臉色一白,她想到的,自己在今天前,也是“他們”中的一員,甚至是“他們”的主公。

吳小妹話一出口,也已經感覺不對,趕緊請罪道:“殿下莫怪,我不是說你。”

被點明瞭,朱媺娖反而想通了,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如今自己已經不在其位,何須再理會其政,或許由此遠離朝堂,也是一種解脫吧。

“沒什麼,小妹不必歉疚。”

朱媺娖伸手拉着周思敏的手,柔聲道:“都是本宮害了你,你若心中有怨氣,便罵我吧。”

周思敏眼淚簌簌而流,她將臉扭向一邊道:“這不關殿下的事,是我沒有福氣。”

周思敏話是這麼說,可話中意思還是帶着淡淡一絲對朱媺娖的怨意的。

吳小妹伸手握住周思敏另一隻手道:“別傷心了,日子還長着呢,你還會有孩子的。”

周思敏淚眼朦朧地泣道:“他會怪我的……對嗎?”

吳小妹趕緊安慰道:“不會,哥哥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事與你何干?他要是真不講理……看我怎麼……拾掇……他。”

吳小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中氣不足,她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世,她終究不是吳爭的妹妹,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拾掇”吳爭呢?

這一想着,吳小妹的臉色也露出戚容。

朱媺娖、周思敏都是聰慧之人,又是吳小妹身世的知情人,立時反應過來。

如此,反而讓周思敏不再悲泣,反過頭來安慰起吳小妹了。

這時車外響起一個聲音,“錢氏瑾萱請見長平公主殿下。”

這個名字讓吳小妹、周思敏頓時一臉怒容,吳小妹直接就對朱媺娖道:“殿下,莫見她。”

朱媺娖用另一隻手輕輕拍拍吳小妹的手背,示意她莫急躁。

然後轉頭對着窗簾,“錢氏有何事,不妨直講。”

窗外錢瑾萱答道:“瑾萱聽聞思敏妹妹遭遇意外,在殿下車中休養,故帶了些滋補之物,前來探望。”

車中周思敏一聽,恨聲道:“殿下,我不見她。”

朱媺娖於是道:“思敏已經睡了,你要探望,且待明日吧。”

錢瑾萱來探視是題中之義,她是吳爭名義上的正妻,吳爭偏室遭遇意外,她一大婦前來探視,理所應當。

可問題是,她的父親錢肅樂是今日之事中的始作俑者,吳小妹、周思敏連帶着把她也恨上了。

原本,這事就完了,該盡的心也盡了,該到的禮也到了,錢瑾萱留下禮品,回去也無可指責。

可事情至此就有了意外。

錢瑾萱突然壓低聲音道:“殿下,瑾萱由急事稟報,望殿下不吝賜見一面。”

這話讓朱媺娖一怔,這是錢肅樂的女兒啊,怎麼可能會給自己通風報信?難道果真是女生外嚮不成?

想到這,朱媺娖看向吳小妹、周思敏,她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於是朱媺娖平靜地應道:“既是如此,你入車廂來吧。”

“瑾萱遵命。”

且見車簾一動,在車外鄭叔的掀簾之後,錢瑾萱低着螓首,彎腰進來。

這時的馬車並沒有後世那麼大,已經有了三女,加上週思敏剛剛小產,是半躺着的,錢瑾萱再進來,那就相當擁擠了。

朱媺娖已經無法擺出殿下的禮儀,與吳小妹緊緊地擠在一塊,這哪還象是君臣,倒象是真的姐妹一般了。

錢瑾萱一直很恭敬,她低着頭,沒有去打量吳小妹和半躺的周思敏。

“你現在可以說了。”朱媺娖的語聲中帶着一絲猜疑。

錢瑾萱半跪下來,然後擡起頭,平視朱媺娖,說道:“家父建議魯王延攬正陽門外靖海候麾下駐軍,並以王爵換取興國公調兵襄助,最關鍵的是家叔和兄長的新軍已經在趕來正陽門的路上,最多半個時辰,就會到達正陽門,還望殿下早做準備。”

錢瑾萱的話引得朱媺娖三人震驚,但她們眼中更多的詫異。

朱媺娖三人畢竟只是少女,還無法察覺到這事如此發展,將帶來何等不堪的後果。

一個廢黜的監國,特別是象朱媺娖,完全不能象朱以海被廢后,依舊待在朝堂參政。

雖說朱以海之前也給了朱媺娖輔政之職,可那只是場面話,當不得真。

而朱媺娖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倒臺,將給吳爭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她只是以爲,這僅僅是她個人的事,正象她接受監國之位時一樣。

既然所有人都不願意擁戴爲監國,捨棄了便是,只要天下還姓朱,朱媺娖確實沒有想去奮力爭一把。

在她看來,不管是誰上臺,吳爭做爲這個朝廷最強大的軍力掌控者,那應該能左右逢源、如魚得水。

這也是她不想繼續爭的主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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