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挑釁

轉眼之間,張狂來到黑城的日子有兩個月,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禾苗。

今天清晨,張狂一起牀,就趴在窗邊發呆地望向窗外一棵新種下的小樹,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還記得我嗎?”

張狂莫名想去見禾苗,但又很害怕禾苗會怪自己不辭而別,他在猶豫不決。

“張哥!張哥!不好了!”突然,一聲大喊將張狂從思念中拉回來。

一個小混混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好傢伙,這麼風氣,帶我過去!”張狂瞭解了糯米有難後,立即不滿地說道。

小混混點頭,帶着張狂離去。

幾十分鐘前,糯米負責的其中一個汽油工廠,被一波不知名的人馬,涌了進去大搞破壞,糯米知道後馬上帶人前去阻攔,但衝突過後才發現,自己這邊的人馬根本打不過對面來搞破壞的人馬,於是糯米就用槍來威脅,迫使對方暫時不敢亂動。

因爲汽油廠裡汽油氣漫廷,一旦碰火就會引發爆炸,所以大數不能開槍。

遠遠地下了車,張狂看到兩波人馬在廠裡對峙,糯米的臉部還受了些輕傷。

“張哥?張哥!你怎麼來了!”糯米看見張狂正從廠外走來,頓時驚喜地喊道。

衆人也紛紛轉頭,將好奇的目光投在張狂身上,包括戒幫這邊的人,說起張狂的自由行動人員身份,在戒幫裡雖有傳聞,但沒有外人真正見過他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張狂走進廠裡,路過了來搞破壞的那堆人馬,與站在那堆人馬的前頭看似是領頭的人擦肩而過,張狂立即停下了腳步。

“是你!”

“是你!”

張狂和領頭的同時驚疑道。

這個領頭的人,正是張狂剛到黑城的那天晚上,打劫他的兩人之一的那位包爺。

他的稱號爲騷包。

見到張狂,騷包突然產生一種強烈的退意,因爲他深知張狂的身手,恐怕自己帶來這三百多號人馬,都能夠借張狂之手住滿一個醫院的病房。

“我記得,你叫包爺是吧,原來搞事情的是老熟人,不過,這次我可沒有優惠給你了,所以,待會你要保重。”

張狂對騷包笑道,這話讓騷包全身一寒,反觀其他人卻看的糊里糊塗,他們並不知道,這二人之間曾有什麼關係。

張狂繼續走到糯米的身前,開口平靜地問:“啊糯,你沒事吧。”

“沒事,一點小擦傷而已。”糯米笑道。

張狂點了點頭,糯米見狀,張口原本還想再說什麼的,但看到張狂突然轉身,糯米也就選擇不再說話。

“戒幫的所有人聽着,沒有我的命令,一律都不準出手,否則剔除出幫。”張狂喊道,所有人聽了皆是一愣。

雖然戒幫中有多數人心生質疑,但也沒人敢出聲,只因張狂的身份,還有連糯米都沒有反對,他們又有什麼資格質疑。

看見張狂向自己邁來一步,騷包渾身上下一顫,驚呼道:“上,所有人都給我上!”

三百多人應聲向前衝去。

一場打鬥即將展開。

“糯哥,我們也上。”一人對糯米說道,糯米果斷地搖一搖頭,說道:“張哥這麼說自然有他的考慮,我們聽令就行了。”

戒幫衆人一聽,也沒有再說什麼。

大喊聲迴盪在整個汽油廠,三百多人馬氣勢洶洶地朝張狂衝去,騷包卻不斷地往後退走。

一敵三百多,引狂沒有絲毫膽怯,直接對着擁來的人羣拳打腳踢,頓時痛叫聲四起。

張狂右腳壓地一掃,三個人齊齊倒地揉着小腿,左方有一人偷襲,張狂飛身一腳將他踢往後飛,連帶倒了兩個人。

衝進人羣,雙拳不斷舞動,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三百多人眼看就減少一大半,不僅騷包看的傻眼,連糯米以及衆戒幫的人也在傻眼,張狂的身手明顯不弱於權對幫主!

很快過了五分鐘。

最後一人,張狂一掌將其扇飛,然後有些氣喘地看向了騷包,嚇的騷包連忙解釋。

“誤會,這次真不是我想搞事情,是毛爺看這廠離暴街的地盤比較近,所以才叫我帶人過來搶的,我騷包可以對天發誓,絕沒說謊。”

張狂看向舉起手發誓的騷包,認真回憶起毛爺這兩個字,記得當初在禾苗家寄住,他被幾個黑衣制服人襲殺的時候,確實有聽到過毛爺二字。

“難道說真是他,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拋餌引魚,將那叫什麼毛爺的給釣出來。”

張狂沉思,隨即果斷說道:“你現在可以走了,回去告訴那叫毛爺的,我不殺躲在暗處的老鼠,除非這老鼠敢出來偷吃我的蛋糕。”

騷包一聽,趕緊謝着溜走,地上三百多人連連起身退走。

糯米和戒幫衆人見狀,眼中盡是疑惑之色。

“行了,散夥,該幹嘛的幹嘛去。”張狂說道,戒幫衆人立即恭敬地喊是。

畢竟黑道也是以實力爲尊,強者往往會被弱者所崇拜。

“張哥,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糯米忍不住問道放走騷包的原因,但是張狂只笑而不語,糯米無奈便帶着張狂到附近轉轉。

反正沒事,打發時間。

然而,來自暴街的挑釁並未結束……

“一羣廢物,連個小廠都收不了,還被人罵到我的頭上來了!”一汽車裡,頭髮有點紅的男人罵道,一旁的騷包在忐忑地陪笑道。

“是是,那,毛爺,您的意思是?”

老紅毛一聽,直接冷聲說道:“這還用得着問,我要親手將那臭小子給除了,上次失敗的原因,應該是浪子恰巧路過,出手導致的,但這一次是在汽油廠裡面,沒有了槍和子彈,就算浪子來了也不怕,我是真的想看一看,他一個人到底能打幾個!”

騷包點頭,然後擔心地問道:“話雖這麼說,但是戒幫那邊,恐怕不會袖手旁觀。”

老紅毛聽了卻不以爲然,說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按照浪子的想法,就算他明知我是在挑釁,他也不會爲了一個破廠,而選擇大動干戈與我們死耗,他這個人特別看重利益的得失,所以我們儘管動手。”

騷包聽了稍微安心一些。

隔天,天還沒亮,一輛大卡車直接撞開了汽油廠的大門,只聽上千人馬呼喊……

下午,糯米收到消息,昨天張狂去解救的那個汽油廠,今早被暴街給佔領了。

糯米當場變臉,欲帶人去搶回來,但當聽到領頭的是老紅毛,糯米瞬間慫了。

“算了,這件事我先向上稟報,看看浪爺怎麼說,然後再做決定。”糯米嘆道,他臉上的淤青特別顯眼。

傳話的小混混退下。

就這樣過了兩天,糯米將汽油廠的事情上報,只收到浪子下達待令這兩個字。

“奇怪了,浪爺在搞什麼?”

糯米不解,按照浪爺的性格,可能會以利益爲先,放棄汽油廠,所以下達的命令應該是丟棄或者舍掉,而不是待令纔對。

難道浪爺有什麼計劃?!想到這裡,糯米不由雙眼一眯。

忍耐,忍耐,再忍耐,張狂終於熬不住,在這涼爽的傍晚去見了禾苗。

普通的小超市,向裡一望,禾苗在幫排隊的人結帳,張狂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店裡沒有其他人,他才尷尬地推門進去。

“張大哥!你來了,好久不見,我還以爲你留下一張紙條,就已經離開了黑城,難道你又回來的?”禾苗既驚喜又疑惑地問道。

張狂一聽,很高興她還記得我,解釋說道:“ 不是那樣的,我找了另一個住處,那裡離我工作的地方比較近,所以我就不辭而別,現在穩定了下來,想着來看看你。”

禾苗點頭笑道:“原本是這樣,我還以爲你是嫌棄我的住房才……不是就好,那你現在的工作是什麼,辛苦不辛苦。”

來了,張狂最怕的問題來了,不過幸好來之前他就想好了措辭,冷靜地說:“嗯,我現在的工作,是在一家電器公司上班,主要職責是幫忙賣東西。”

禾苗半信半疑噢了一聲,她感覺張狂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怪。

張狂見狀,立馬轉移起話題,試探性地問:“對了,禾苗,你覺得,那些做黑道生意的人怎麼樣,你對他們的想法是什麼。”

禾苗聽了難免心生猜疑,反問道:“張大哥,你爲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你該不會……如果是那樣的話,那……”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我是見多了黑城裡的壞人,有些感慨而已,真沒什麼。”張狂趕緊謊說道,在沒有了解禾苗真正的內心想法之前,他不宜冒險暴露身份,避免被排斥或討厭。

禾苗一臉不解,今天的張大哥實在是太古怪,但她還是正經地回答:“我討厭黑道的人(張狂心中一跳),而且是非常的討厭(張狂心中一沉),甚至到達了憎恨的程度(張狂心中暗罵浪子引他入行),至於原因是我的爸媽,他們都是被黑道的人給間接害死。”

張狂沉默,禾苗以爲他是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不由一笑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現在說起,我也沒覺得什麼,畢竟太久了,所以你不用多想什麼。”

張狂一聽尷尬地笑了笑,其實他剛纔是在想,要不要退出戒幫,但想想還是不了。

因爲一旦進入了這條路,就沒有任何退路可選,如果硬要退,那必須得付出沉重的代價才行,否則命運難堪。

簡單的一頓晚飯,禾苗爲了張狂提前關店門,兩個人聊了很多話題,但有一大部份張狂都是隨機應編,編完他都開始佩服自己原來還有這個技能。

吃完飯後不久,張狂不捨地離去。

禾苗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擔憂的話語,總算能夠自言自語:“張大哥,你真的進入那條路了嗎?你現在還能回頭嗎?”

有些事不說,不代表別人不知道,有些話不說,是因爲不能隨便當面說。

人人都會有心事……

這是天設的一種絕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