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順治皇帝爲其殉情的女人

順治的愛妃是不是小宛,從來就有不同的說法。我贊成臺灣歷史小說泰斗高陽先生的在《再生香、醉蓬萊》裡的說法,董妃就是董小宛。電視劇《少年天子》也是持這種觀點。寫這篇文字的重點,不在糾纏一個具體的名相,而是解讀一個女人罕見的高貴氣。也見識見識中國第一情種順治的作爲。說這個故事,也是個指月的手指,希望他們成爲一面鏡子,照照你的愛情生活的品質,不要會錯了意。

順治七年,從良嫁給當時的大才子冒闢疆的名妓董小宛,被多爾袞的弟弟多鐸掠入王爺府。不久多鐸被害,董小宛由孝太后識拔,充慈寧宮宮女;至順治十二年,順治初見董小宛,驚爲天人,以至十三年七月初七封之賢妃。董小宛歿於順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世祖忘痛過情;剃髮逃禪,大辦喪事。順治與董小宛那一段生前雖已不再同衾,死後卻遺命必須同穴的天上人間、永不分離的深情,是帝王家罕有的情之所鍾。也是千古唯一一個皇帝爲其殉情的女人。

1、董小宛的德、才、能、貌

貌:自不必說,據臺灣歷史小說泰斗高陽在《再生香》裡寫道:見了她的人,只是感嘆,真正的美女是無法形容的。第一眼見了,並不無驚豔,但是,馬上想再看一眼,之後就越看不夠了。

才:刺繡、女紅不必說,還精於書法、詩歌,誦四書及易。天資巧慧,容色娟妍,針神曲聖,食譜茶經,莫不精曉。

能:小宛在承乾宮設了佛堂,修的是密宗的紅教,本尊是做明佛母。修這一尊的功能是智能和權利。在她的影響下,好佛成了宮裡的時尚,太后也跟着學。順治的佛堂設在頤和園附近的西苑,請高僧來京說法。小宛和順治一起入定,互爲護法。

傳授漢文化給滿族的順治。那個很另類、率性而爲、處處顯得孩子氣的皇帝,有這樣的賢內助,輕鬆地就把清初混亂的局面治理好了。他及其聰明,文史修養,左史莊騷,孔孟經籍,唐詩宋詞,醫典小說,佛典道藏乃至丹青書法,他所繪山水丹青頗得宋人三昧,擅長畫牛。他一改多爾滾的“重剿輕撫”,以“文教治天下”。這個狂放不羈的皇帝,政治上銳意進取,制定大政方針,整殤吏制,安邊撫民,嚴懲黨爭,多有建樹,之後的康乾盛世,執行的是他制定的方針。而大他12歲的愛妃董小宛,是他的幕後智囊。

德:董小宛的德性,在御製行狀中寫得非常詳細,對孝莊太后克盡謙敬,而且出自衷心,有一回太后重病,董小宛親自照料,五晝夜目不交睫,較之宮中的侍女,更爲盡心。而且賦性謙下,宮闈眷屬,一視同仁,年長的稱爲“婆婆”,年輕的稱爲“姊姊”。

不但在宮內,她且常爲大臣解圍,有時看世祖回宮,面色不悅,婉轉探問,問明是大臣出了差錯,她總是婉言勸解,無形中保全了好些大臣的前程。至於節儉愛物,絕去華採、簪珥之屬,不用金玉,只用牛角之類,與廢后正好相反,益能贏得世祖的敬重。順治打算第二次廢后,董小宛爲之代求,長跪不起,以死相爭,保全了皇后

孝莊太后身邊2個得力的人,一個是她從小的女伴,來自蒙古的麻喇姑;一個便是董小宛。但麻喇姑既不識字,也不足與言政務,只能供奔走聯絡之役;另一個則是董小宛。在那麼危疑震撼的年頭,參贊大政的,竟是出身微賤的“笛步麗人”。從而也就不難明瞭,董小宛封賢妃、晉皇貴妃,乃至代理皇后職權,孝莊太后居然都會同意,實由於董小宛確有統攝六宮的資格。

董小宛異於常人的,還有她修身的本領。她當時被多鐸從冒闢疆家搶走,是因爲王爺的身子不行了。太監出主意,說江南有一種女人,叫“瘦馬”,即房中高手,可以治王爺的病,使衰人強壯無比。從性的角度說,這無異是女人中的仙品。得到了這種女人愛情的男人,身心靈已經化和,當靈魂已經融爲一體,夫妻已經是一個共同的場。一個死了,場就破了,魂已經跟着走了,所以,另一個很快就跟着死了。

2、君王自由他生約

董小宛就在做月子時不顧性命地於三九天,乘轎30裡到南苑侍侯皇太后,幾天幾夜沒閤眼,終於支撐不了,撒手人寰。死時“言動不亂,端坐呼佛號,噓氣而化,顏貌安整,儼如平時”。

《湯若望傳》記:

“這位貴妃於一六六0年產生一子,是皇帝要規定他爲將來的皇太子的,但是數星期之後,這位皇子竟而去世,而其母於其後不久亦然薨逝。皇帝陡爲哀痛所致,竟致尋死覓活,不顧一切。人們不得不晝夜看守着他,使他不得自殺。太監與宮中女官一共三十名,悉行賜死,免得皇妃在其它世界中缺乏服侍者。全國均須服喪,官吏一月,百姓三日,爲殯葬的事務,曾耗費極巨量的國帑。兩座裝飾得輝煌的宮殿,專供自遠地僻壤所召來的僧徒作館舍。按照滿洲習俗,皇妃的屍體連同棺槨,並那兩座宮殿,連同其中珍貴陳設,俱都焚燒。”

十四日,焚大行所冠袍器用珍玩於宮門外。時百官哭臨未散,遙聞宮中哭聲、沸天而出:仰見太后黑素袍,御幹清門臺基上,南面,扶石欄立,哭極哀。諸宮娥數輩,俱白帕首白從哭。百官亦跪哭,所焚諸寶器,火焰俱五色,有聲如爆豆。人言每焚一珠,即有一聲;蓋不知數萬聲矣!

有鞚馬數十匹,刻金鞍轡鐙;鞍首龍銜一珠,如拇指大;鞍尾珠之,如食指大,背各負數枕,備焚化,枕頂亦刻金爲龍銜珠,如鞍首,共百餘。駝數十匹,繁纓垂貂,極華麗,揹負綾綺錦繡,及賬房什器,亦備焚。……近靈輿,各執赤金器、金瓶金垂壺金盤、金碗、金盥盆金交牀椅杌等物,皆大行所曾御者,亦備焚。

順治陡爲哀痛所攻,尋死覓活,從八月十九至九月初一,景山壽椿殿設靈堂完畢,愛妃的屍棺一直停在宮中,順治幾乎寸步不離承乾宮,移棺之日,他親自指揮了清代歷史上罕見的奇特喪禮,擡槓的竟然是官至二、三品的旗籍大臣。景山道場開法超度亡靈,懺壇,金剛壇,華嚴壇,一百八員僧,日夜鐃鈸喧天,黃昏燒錢施食……順治寫詩懷念愛妃,親制墓誌銘。

順治最大的遺憾是,生前沒有一張愛妃的畫像。命全國有名的畫師畫董妃,可是,沒有一個畫得像。杭州一個畫師進貢的畫,令順治如面對活人,哇哇大哭,重賞畫師。原來,那畫師是個信仰呂洞賓的窮人,一天,在街上看到一個叫花子,目如朗星,光芒四射,心想,這人一定不是乞丐。於是緊追不放,那人被纏不過,說你回去吧,今晚我到你家去。晚上,那人來到畫師家。已經是一身仙風道骨的裝束,果然是呂祖駕到。

呂洞賓問他,你信奉我你想要什麼?那畫師說,我想要你點石成金的金手指。呂洞賓一聽心裡很是失望,眼前這俗人並沒開悟,轉身想走。畫師跪在地上哭哭哀求。呂洞賓發了慈悲心,手一揮,董小宛顯化在眼前,呂洞賓命他照人畫像。畫畢,一揮手,二人都不見了。畫師心想,點石成金不教,畫一張畫值什麼錢,將畫仍到箱子裡,把這件事忘了。後來,聽說皇帝懸賞要董妃的畫像,他想起那張畫,送到北京,得了重賞,這不就是點石成金了嗎?

君王自有他生約。順治越規鬧喪,規定皇貴妃喪期27天,可是順治鬧了57天,鬧到最後,自己的生命能量全耗盡了,隨愛妃東去。這是帝王家罕有的“情之所鍾”,生死纏綿的至情。他們的歸宿在清東陵的孝陵。那是順治爲二妃堪的墳,他們的兒子,三個月夭折了的蓉親王,和他們守在一起。

真正的美女是無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