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多變像打電動 廖瓊枝再現《火燒紅蓮寺》
舞臺上,大雨嘩嘩傾盆而下,羣俠溼身激鬥,蕉林間,人影相錯,刀光與劍光交閃,唰唰唰幾聲後,蕉幹傾頹,蕉葉落滿地,勝負立見。末了,一把烈火燒了紅蓮寺,火光熱熱地焰紅了臺下觀衆的臉。這是一九四○年代,臺灣內臺歌仔戲最火紅的《火燒紅蓮寺》演出畫面。不論水火、刀槍或蕉樹,都是「真槍實彈」。而這畫面,多年來一直深刻留存在臺灣第一苦旦廖瓊枝的腦海中。
想了很多年,經過兩年多的計劃,今年七十七歲的廖瓊枝決意挺身製作,讓這出已有五十多年不曾有人搬演的《火燒紅蓮寺》再現舞臺!她帶着一羣青年演員,呈現這出以機關變景爲特色的奇俠故事,也讓現在的臺灣年輕人瞭解當年內臺歌仔戲令人風靡的魅力!
不過,現在來呈現機關多變的舞臺,可以借重現代劇場的新技術與能力,廖瓊枝這次邀請了資深舞臺設計劉培能操刀。劉培能說:「我會去重現廖瓊枝老師回憶中的美好,時代變遷,技術也進步了,因此我是以現代劇場的真實技術去呈現這份美好,甚至試圖讓它變成一個更美好的記憶。」
一九四○年至六○年是臺灣內臺歌仔戲的全盛時期。廖瓊枝回憶,當年至少有三百多個團在全臺各地演出,而且演出的故事與形式都很豐富,從情愛、歷史、社會時事到武俠,從連臺本戲到機關變景金光戲,無一不演。「其中《火燒紅蓮寺》強調機關變景,一演就連演十天,因爲畫面精彩好看,最受觀衆歡迎,是許多劇團必演的劇目。」
廖瓊枝說,《火燒紅蓮寺》中出現的機關變景精彩又刺激,包含真水雨景、五龍吐水、飛天神鷹叼鐵柺、空中飛刀劍、吐劍光、削芹蕉與火燒紅蓮寺,「還有一把追魂劍,不見血不飛回!」此外,多變又能瞬間變換的景片、鋼絲吊演員等,更是演出的一大賣點。她強調,這樣的戲並非每團都有實力可演:「像我當年待的『金山樂社』,每次演出就得動用七臺大卡車,其中大臺都是裝佈景機關!」
這一次,爲了再現《火燒紅蓮寺》的複雜機關變景,劉培能自稱使出了卅年來在劇場累積的功力。他表示,根據廖瓊枝的解說,這齣戲當年演出的最大特色是「一天一機關,一天一主角」,「因爲角色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通常會連演十天,每天只要出一個機關變景就很能滿足觀衆。」但這次的重現,演出時間只有一個晚上,「一個晚上連換卅幾個機關佈景,好像打電動一樣,一直在過關啊!」
爲了在最短時間完成換景,劉培能使用了八片景與旋轉景,可以在啪啪啪的瞬間轉換舞臺場景。爲了製造飛劍、飛鷹等效果,他用上了可操控的旋轉系統鋼絲,再搭配燈光使用與黑光戲技術。另外,爲了讓觀衆有「置身紅蓮寺被火燒」的感受,又得配合現行的消防法規,他將火燒現場放在舞臺後方的大門之外,門一開,觀衆就可見到整片的真實火焰燃燒紅蓮寺,再以煙和燈光輔助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