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和殘豹誰比較痛？ ─功夫熊貓 (下)

文／尤菊芳

▲圖／翻攝自網路

當殘豹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直搗玉虛宮（Jade Palace），終於和久違的師父見了面。以下是他們的對話。

殘豹：你知道我就是神龍大俠。你一直都知道。可是，當老烏龜說我不是的時候，你（爲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什．麼．都．沒．做！師父：你當不上神龍大俠，不是我的錯。殘豹：不是「你」的錯？是「誰」在我腦袋裡灌滿了那些春秋大夢？是「誰」驅使我日以繼夜的鍛鍊到傷筋斷骨？又是「誰」到頭來卻否定我命中註定應得的一切？師父：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殘豹：哦～那麼「現在」你能做決定了！把秘笈給我。師父：我寧可去死（也不給你）。殘豹：過去我做的一切種種，都是想讓你爲我感到驕傲。所以，現在「你」告訴我，「你」以我爲榮。師父，說啊！說你以我爲榮啊！師父：你一直都我的驕傲。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以你爲榮。就是這份驕傲蒙了我的眼。我太愛你，所以我看不到你的改變，所以我看不到自己漸漸把你塑造成了什麼。我很抱歉！

剛整理完文稿，正好小丫頭寫完功課，嚷嚷着要先睹爲快。看完後，當然順便就做了「民意調查」。「阿波和殘豹誰比較痛？」：「嗯，殘豹。」小丫頭偏着腦袋想了想，說。「爲什麼呢？」「我覺得阿波呆呆的，雖然也想要變好，但是如果沒辦法，他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可是殘豹比較慘，因爲他一直相信自己是神龍大俠，結果不是，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一樣，可是卻『回不去了』。」（這真的是她說的，「渾渾噩噩」、「回不去了」都是她說的。天吶～她才十歲，也知道『回不去了』是一件很痛的事！）

我想用「悲劇英雄」來描述殘豹，但此舉可能害我被過路人拿石頭砸死，因爲我沒來由的辱沒了「英雄」二字。但請仔細想一想，誰該爲殘豹的脫序的行爲負責？先不看他失控時做的壞事，他有很多好的品質，天賦聰穎、悟性極高，鑽研功夫時，儘管備嘗艱辛，仍舊勤奮不懈的鍛鍊，一心一意想讓有養育之恩的師父以自己爲榮。這些難道不是「英雄本色」嗎？到底哪裡出錯了？

是師父教養的方式錯了！師父錯了，所以他必須出來收拾爛攤子，惡棍殘豹最後終於伏「法」。Cut! Cut! Cut! 殘豹的青春？殘豹的人生？就這樣一文不值的斷送了嗎？

所以，何妨考慮一下，給殘豹一個「悲劇英雄」的石碑，上面寫：這裡躺着一個斷送在大師手中的年輕生命。如果，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遺棄他的父母選擇平先生的麪館，讓他的天賦資質與堅定的意志得以在麪糰裡發揮，或許，殘豹會成爲「餐包達人」。嗚呼哀哉，尚饗！

相較於天之驕子殘豹，阿波是社會底層的低自尊小孩，除了賣面的老平，沒人在意過他的感受，誰都可以隨便酸他幾句，不把他當回事兒。當大家說，阿波是個「笑話」的時候，他有多少可能不把自己當笑話呢？就像師父告訴殘豹，他就是「天」，殘豹信了，摔下來粉身碎骨，活該！

功夫熊貓是個好「故事」，它給了人們希望。但真實生活中，死胖子阿波成爲神龍大俠的機會微乎其微。而沒有成爲餐包達人的殘豹，如果沒死，會在苦牢中蹲到視茫茫、發蒼蒼、齒牙動搖、神智昏聵。（未完～）

節錄英文劇本（一）Tai Lung: You knew I was the Dragon Warrior! You always knew! But when Oogway said otherwise, what did you do? What did you do? NOTHING! Shifu: You were not meant to be the Dragon Warrior. That was not my fault!Tai Lung: Not your fault? Who filled my head with dreams? Who drove me to train until my bones cracked? Who denied me my destiny?Shifu: It was never my decision to make! Tai Lung: It is NOW. Give me the Scroll.Shifu: I would rather die. Tai Lung: All I ever did, I did to make you proud! Tell me how proud you are, Shifu! Tell me! TELL ME!Shifu: I have always been proud of you. From the first moment I've been proud of you. And it was my pride that blinded me. I loved you too much to see what you were becoming, what I turned you into. I'm... I'm sorry.

不過，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提早混個保外就醫。然後移民到好萊塢，去做「功夫熊貓外傳之餐豹達人」的編劇兼武術指導。（全文完）

原文出自《My English, My Heart 我的英文、我的心》─功夫熊貓（二）線上試聽

●作者尤菊芳，目前任教於東海大學外文系。曾於 IC之音主持英語教學廣播節目：《My English, My Heart 我的英文、我的心》、《ABC in Taiwan ABC在臺灣》。目前爲《ETtoday新聞雲》合作名家。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