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曼齊克特之戰(五)

努茲-烏萊是一個很小的鄉村,或者說是其中一個很小的鄉村,“烏萊”這個由希臘語中“營地”這個詞逐漸轉變而來的名字,在整片的草原上是很普通的一個成活,而這個名字也也說明着這種村莊的來歷。

在百年前的曼齊克特戰役中,大批被俘虜的羅馬士兵被當成奴隸聚集在了這個地方,克尼亞人顯然都並不是很好的管理者,面對這些俘虜當時很有一大批克尼亞貴族要把他們斬盡殺絕!

“這些人每天都要吃喝,還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只有把他們的頭砍下來,才能讓我們放心。”

當時一個很有地位的克尼亞將軍的話代表了一大批人的意見,他們向亞爾斯蘭提出要挖一個巨大的墓坑,然後把將近九千名羅馬俘虜屠殺之後埋在裡面的建議。

不過亞爾斯蘭最終並沒有同意這個對突厥人來說十分合理的意見,並非完全出於仁慈而決定把這些羅馬俘虜留下來的突厥蘇丹,把這些羅馬人分別打亂了編制,他把他們遠遠的隔離開來,在整個亞美尼亞和奇利里亞草原上,這些人被安置在了不同的地方,隨着一座座近似軍營般的村落建立起來,被強制式的農莊和牧場開始在這片土地上出現了。

“強壯的勞力也是我們需要.的,這些人一旦拋棄刀槍和甲冑,就是最寶貴的勞力,我是不能看着自己勇敢的騎手們把時間浪費在幹農活這種低賤事情上的。”

當初在終於完成了這個壯舉之.後的亞爾斯蘭十分得意,他甚至認爲自己這個創舉比在曼齊克特擊敗了羅曼努斯還值得驕傲。

事實上,他的這個決定也的確.具有着旁人難以想象的深遠意義,始終只是馬背上的戰士的突厥後裔,即使在佔領了小亞細亞豐美的土地之後,也一直無法適應在那些高壁壁壘裡面長期生活,甚至因爲這個,克尼亞蘇丹國的首都也一直像當初在草原上一樣不停的在各個城市間流動着。

克尼亞的蘇丹和他們的子民一樣,既無法忍受長.期在一個地方被包圍高牆裡面,更無法適應那看起來枯燥乏味的鄉村勞動。

所以當亞爾斯蘭開創了把俘虜和被征服地區的.民衆強制性的編成一個個固定農莊裡的農奴之後,克尼亞人才真正開始了做爲一個被征服地區的國家統治者的歷史。

百年的時光呼嘯而過,一代代的農奴在大大小.小的“烏萊”中出生,長大,成婚,生子,然後步入中年和老年,最終被埋在這片土地上,他們一生都不被允許離開自己所處的農莊,任何不經允許離開土地的人,都會被無情追殺!

百年來,在茫茫.草原和更遠處的戈壁上,曾經有無數羅馬農奴和他們的後裔因爲試圖逃離這可悲的命運而埋骨在那裡。

逐漸的,這些當年勇敢的戰士的後裔開始學會了忍耐和服從,隨着時光流逝,他們當中很多人除了粗笨簡陋的工具,再也沒有人撫摸過刀槍,他們只是用羨慕畏懼的眼神看着那些駐紮在“烏萊”裡的克尼亞人攜帶的武器,卻無法想象,在百年前的時候,自己的祖先曾經在這片土地上,與這些克尼亞人浴血奮戰,對抗疆場。

阿洛伊德慢悠悠的沿着一條土脊向前走着,他身上的衣服因爲汗水的浸泡已經溼透,軟趴趴的沾在胸前背後,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因爲炎熱敞開的領口下露出的一片古銅色皮膚,讓這個希臘人的後裔看上去,顯得更加健壯。

說起來阿洛伊德是努茲-烏萊的驕傲,在這片草原上所有大大小小的所有“烏萊”中,阿洛伊德都是很出名的。

而他出名的原因,是他居然娶了一個克尼亞小貴族的女兒!

百年來的相互雜居,已經逐漸讓這些被強迫留在這片土地上的羅馬後裔和克尼亞人形成了一種共存的默契,儘管仇視始終橫在所有人中間,但是隨着時間的推延,通婚這種似乎無法迴避的事情還是在這片土地上出現了。

先是一些當地被征服的羅馬自由民和這些農奴之間的通婚,然後是羅馬人和克尼亞人之間的通婚,直至一些被賦予了自由的農奴後裔也開始和克尼亞人通婚。

而阿洛伊德無疑是這種通婚行爲中最值得羅馬人驕傲的。

這個已經獲得了自由人身份的羅馬農奴後裔,雖然按照當初定下的針對他們的苛責法律,他依然不能自由的離開自己的這片農莊,但是他卻奇蹟般的做下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他居然和當地一個克尼亞小貴族的女兒陷入了愛情之中。

整個愛戀開始是十分隱秘的,不過當那個小貴族的女兒終於有一天再也無法掩飾她那已經高挺的肚子時而說出事情時,整個努茲-烏萊不禁都大吃一驚!

即使克尼亞人與希臘人的通婚已經在這片土地上十分普遍,但是這個事情還是讓所有人都感到大出意外,而做爲父親的那個小貴族不但暴跳如雷,甚至還從家裡找出了很久都沒摸過的馬刀,要去“親手宰了那個膽大妄爲的小子”。

可是結果卻是十分完美的,在女兒的哭號和老婆的哀求中,那位倒黴的父親卻只能在抓住阿洛伊德暴打一通之後,把他們一起趕出了家門。

當時這位父親當着所有人的面發下了毒誓不再認這個女兒,更警告這對大膽的年輕男女,永遠不要讓他見到他們,“更別指望能從他那得到一個子兒!”。

於是,一下子在附近所有的“烏萊”中出了名的阿洛伊德帶着已經懷孕的妻子回到了他熟悉的農莊,從此開始了並不安寧的幸福生活……

“還有兩個月吧。”阿洛伊德心裡甜滋滋的想着,他看着遠處農莊裡飄起的炊煙,心頭覺得很舒暢。

三月的春天幾乎是曼齊克特最美麗的季節,草地上大片盛開的鮮花就像一塊塊五彩繽紛的地毯似的鋪在遠處的綠色草坡上,看上去就有一種想讓躺上去的感覺,這讓阿洛伊德不由想起了自己和妻子第一次親熱時的情景,那應該就是現在這個時候,他還記得當時仰躺在花叢中的妻子是那麼美麗,而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孕育的。

一個東正教後裔和一個異教徒之間的婚姻會是什麼樣呢?阿洛伊德還記得當他帶着懷孕的妻子回到農莊時,農莊裡的牧師那種頑固的拒絕給予他們祝福的情景,而他的妻子也顯然不會允許自己得到一個異教牧師的祝福。

“當時真是讓人覺得沮喪。”

阿洛伊德想着那些事情微微聳聳肩,他依然記得自己是如何的苦求牧師,也記得是如何勸解妻子,可是一切卻就這麼僵持着,隨着妻子的肚子越來越大,擔心孩子因爲自己沒有受到祝福而變成私生子的阿洛伊德在一次喝了一大頓麥釀酒之後氣勢洶洶的衝進了農莊裡的小教堂,他用手裡的鋤頭逼着牧師做了一個簡短甚至是荒唐的儀式,然後才終於真正開始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而一切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好起來了,妻子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女兒,按照老人們的建議阿洛伊德給孩子起名叫安提戈涅,而在不久之後,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外孫女的母親,也開始悄悄的派人來給這對小夫妻送些東西,而據說那個頑固的父親,好像永遠“不知道”家裡的奴隸爲什麼總是往這個偏僻的農莊裡跑……

一切都開始好起來了,而讓阿洛伊德更加高興的是妻子又懷孕了。

希望得到一個兒子的阿洛伊德熱情的期盼着新生命的出現,他可以想象自己將來帶着兒子在這片農莊裡幹活時的樣子,就好像現在的自己,正奮力挖起一塊肥美的黑色土壤時的那種喜悅。

不久前遠處莫杜夫河裡響過的一陣頗爲陌生的聲音吸引了阿洛伊德的注意,當時有些疑惑的擡起頭,他知道莫杜夫河每到這個季節會有一些比較大的潮汛,雖然因爲河流寬廣而且沒有什麼很大的彎曲,所以不會出現阻塞決堤的事,但是每到了這個時候,河流附近的人還是小心翼翼,至少會提醒家中的孩子,不要靠近河水,因爲原本就水勢湍急的莫杜夫河,這個時候就顯得更加可怕了。

“難道是有人想在這個時候渡河?”阿洛伊德心裡這麼想着,他知道有些人爲了避開在上下游兩座橋上繳納稅金而冒險的事,但是也知道這樣幹往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不論是乘坐的小船被河水衝翻而溺水,還是被巡視的克尼亞人抓住,都是十分糟糕甚至可怕的事。

阿洛伊德嘴裡暗暗嘮叨着,不過他並不很關心這個,他只是低下頭用力踏着已經掘進了土裡的鏟頭,同時心裡不住想着該爲即將降生的兒子做些什麼。

“需要一個舒適的搖籃,等他稍微長大點需要一個木棒,這裡的狼太多了,然後要給他準備一匹健壯點的小馬駒,老賽伯家的馬種應該可以買得下來,他已經老了也用不着了……”

阿洛伊德心頭不住的這麼想着,一想到自己未來的兒子,他就有一陣說不出來的喜悅和興奮,他更加用力的幹着手裡的農活,他知道自己在春末還要向來收谷稅的克尼亞收稅官上繳一批糧食,而按照來送東西的奴隸透露的消息,這次來收稅的,可能就是他那位再也沒見過面的“岳父大人”。

“老爺是想看看自己的外孫,不過如果你能多繳些谷稅,也許老爺會高興的賞你點什麼。”

想到奴隸的話,阿洛伊德就更加用力的幹起活來,儘管他也知道自己娶了個克尼亞小貴族的女兒這種事並不是所有人羅馬人都感到高興,甚至他也聽到村子裡有人把他稱爲叛徒,但是阿洛伊德並不在意,他只想和自己的家人好好的生活。

曼齊克特之戰的恥辱也許對遠在君士坦丁堡的羅馬人來說是無法忘懷甚至始終撕扯他們的心肺,但是對在這片土地上和克尼亞人已經共同生活了將近百年的羅馬人來說,卻已經顯得那麼遙遠,至少對阿洛伊德來說,他幾乎已經忘記了羅馬人和克尼亞人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區別。

也許有吧,信仰和一些難以割捨的習俗,但是即使如此又怎麼樣呢,自己不是已經娶了個很好的克尼亞**子,而且她還爲自己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兒,而且很快就又要有一個漂亮的兒子了嗎?

阿洛伊德心滿意足的想着,他再次踏在鏟子上,就在他要用力把鏟子踩進地裡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從地面上傳來的一陣輕輕的震動。

阿洛伊德知道這是什麼,那是隻有戰馬踏動地面時纔會出現的感覺,他擡起頭向四周看着,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收稅官嗎,這不是太早了?

不過阿洛伊德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他看到遠處升起的一串淡淡的煙塵,但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那個方向正是一片更大的“烏萊”,或者說是這一帶所有農莊的頭頭,他那個當收稅官的岳父所在地農莊的方向。

而且隨着那片煙塵逐漸接近,他也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那的確是幾個克尼亞人,他們跟隨在一個看起來頗爲健壯的中年男人的後面向着阿洛伊德的這邊奔跑,而且隨着越來越近,阿洛伊德詫異的發現奔在最前面的,恰恰就是那個讓他想起來不知該怎麼形容的“岳父大人”。

那幾騎戰馬很快就來到了阿洛伊德的田地邊,他看到那位岳父騎在馬上歪着頭仔細看着他,然後在向身邊的一個奴隸小聲說了句什麼之後,傲慢的扭過頭去,似乎根本不想再看到他。

奴隸催馬來到了阿洛伊德面前,他故意用很大的能讓自己主人聽到的聲音向阿洛伊德問着:“老爺要我問你,他的女兒現在在哪兒?”

“在‘烏萊’裡,”阿洛伊德笑呵呵的回答着“她正在做飯,不過如果老爺想見她,我可以帶路。”

“老爺還想問問你今年能向至尊的蘇丹陛下貢獻出多少谷稅,要知道現在正在打仗,所以谷稅要比往年上漲兩成。”

“兩成?”阿洛伊德有些愕然的看向後面的“岳父大人”。

“你嫌多嗎?”奴隸的臉上露出了憤怒“這是至尊的蘇丹陛下向所有他統治下的希臘人下的谷稅令,即使是你也要遵守,要知道親戚歸親戚……”說到這裡的奴隸有些不安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老爺,當看到老爺似乎並沒有爲他這句話生氣之後,他立刻用更大的聲音對阿洛伊德說“可蘇丹陛下的命令還是要執行的。”

“好吧,老爺。”阿洛伊德的臉上露出笑容,雖然增長兩成的谷稅對他來說實在是個很重的負擔,但是看着似乎故意裝着聽不到奴隸的話的岳父法人,阿洛伊德還是覺得這一天十分的美好,至少,自己的妻子再也不用爲這個耿耿於懷了。

阿洛伊德興奮的把手裡的長鏟用力掘進地裡,同時習慣的用腳向土裡踩了踩,然後,一陣從地裡傳來的隱約震動就傳到了他的腳下。

阿洛伊德微微皺了皺眉,他有些疑惑的擡頭向前看了看,可是他看到他岳父的那些手下很安靜的停在那裡,於是他不由自主的向四周張望着。

他知道這震動是來自什麼,多年來已經見慣了克尼亞人馳馬掠過農莊的他知道這是戰馬踏在地面上帶來的震動,但是讓他稍微有些不安的是,那種似乎是發自大地深處的沉沉感覺讓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幾匹或者是幾十匹戰馬能夠產生。

阿洛伊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時間沒有見到過大批的克尼亞騎兵了,儘管他也聽說過克尼亞人與那個薩拉丁的軍隊在南方的邊境上發生了大戰,但是他卻沒有見到有多少克尼亞騎兵經過這裡。

可是現在突然出現的這種似乎預示着大批騎兵出現的震動,讓他感到有些意外,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一陣從沒有過的不安忽然籠罩在了他的心頭。

阿洛伊德本能的回頭向農莊看了看,農莊裡依然炊煙裊裊一片寧靜,顯然裡面的人並不知道已經有人正在向這裡奔來,這讓阿洛伊德的心頭不禁忽然產生了一絲莫明的焦慮。

阿洛伊德的不安的樣子顯然引起了收稅官的注意,雖然騎在馬上開始沒有感覺到,但是隻這一陣的時候,收稅官就立刻覺察到了接踵而來的大地上傳來的陣陣敲擊。

“有騎兵?”收稅官同樣疑惑的向四周看去,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一大隊騎兵經過這裡,而根據那些傳來消息的信使的話,從姆居切克返回的克尼亞軍隊,顯然不會這麼快就能來到曼齊克特。

而且根據那個和收稅官多少帶着點親戚關係的信使的說法,帶領那支剛剛慘敗而回的軍隊的將軍,也並不想那麼快承受蘇丹的憤怒。

那麼現在是誰突然來到了這裡呢?

所有人都不禁有些不安的向四周張望着,而不遠處一些還在幹農活的羅馬人也感覺到了什麼,開始四下注意起來。

隨即,阿洛伊德忽然聽到了一聲詫異呼聲!

從遠處的山坡後揚起的一片塵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隨着越來越響的沉悶馬蹄聲,一隊騎兵忽然出現在了山坡的頂上!

如鋪着花毯般色彩斑斕的綠色山坡霎時被灰色的煙塵覆蓋,在馬蹄下被踐踏的花朵漫天飛揚,而穿過這片煙塵和花海的,是一支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騎兵隊伍!

紅的如血如火的披風,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鍊甲,頭盔上閃動着耀眼色彩,如一片海洋般的飄動翎羽,還有隊伍前那面在曼齊克特絕對不會看到的紅色黑十字旗!

這一切都讓所有人發出了驚呼!

“那是……”一個離山坡最近的農奴張開嘴巴看着從山坡上衝下來的騎兵,嘴裡不知所謂的喃喃自語着,他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那面旗幟,看着那隻在老輩人的傳說中才有的代表着驕傲的孔雀翎羽……

終於,這個農奴知道了自己看到的是什麼!隨着一聲突然從他嘴裡爆發出來的嘶吼,他身後的人們都聽到了這個人帶着哭腔的吶喊:

“羅馬人,是羅馬人!我們的羅馬軍團!”

羅馬軍團!

即使所有人這時都看到了那面黑色的十字旗和那昭示着羅馬軍團無上榮譽的紅色披風,但是這聲吶喊還是不禁立刻引起了已經聞訊而來的農奴們一片歡呼!

這時遠處的農莊也已經被驚動,在不安的人頭聳動中,爆發出的呼喊聲更加高亢!

阿洛伊德完全驚呆了,他呆愣愣的看着遠處出現的那支如從天而降的羅馬騎兵,儘管多少年來自己的父輩們都一直在向後代講述那似乎遙不可及的帝國的榮耀,和它那支無敵軍隊的傳奇,但是對阿洛伊德來說,這一切實在太遙遠了,甚至就好像是希臘神話中的那些傳說。

可是現在,他卻親眼看到了一支傳說中的羅馬軍隊,那紅色的披風,飄揚的翎羽都是那些傳說中活生生的寫照!

一陣焦躁的喊叫把阿洛伊德驚醒,他看到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一切終於清醒過來的收稅官慌亂的催動着胯下的戰馬,在他就要向來路逃去時,收稅官忽然回頭向着阿洛伊德大聲喊着:“你這個混蛋,照顧好我女兒和孫子!”

說完,收稅官就如同被驅趕着的豺狗般沒命的鞭打坐騎,向着他的“烏萊”方向狂逃而去。

阿洛伊德愕然望着遠去的收稅官,而當他感覺到一片巨大的馬蹄聲時,他回過頭,看到了已經來到他身後的一個身披閃亮盔甲的年輕騎士。

阿洛伊德相信自己在那一刻看到了這個年輕騎士身上閃動的一圈光澤,不過他更願意相信那是因爲太陽光照射在這個人的盔甲上纔會有的幻像。

這個年輕騎士的身後,就是那面令人奪人耳目的紅色黑十字大旗,而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些羅馬騎兵的謹慎,讓阿洛伊德立刻知道了這個人就是這支突如其來的羅馬軍隊的將領。

“我想我是在和一個羅馬人說話,”年輕騎士的聲音很隨和,他認真的看着阿洛伊德“不過我想我也看到你剛剛放走了幾個克尼亞人,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

說到這兒,年輕騎士似乎想起什麼微微一笑:“我是來自安蓋也的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子爵,也是一個羅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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