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曼齊克特之戰(四)

泛着嗆人血腥味道的空氣裡瀰漫着各種中人慾嘔的臭味,即使依然是春天,但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氣息還是讓正在檢查是否還有存活着的克尼亞人的羅馬士兵們用厚重的布巾捂住了嘴臉。

倫格慢慢踏着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向前走着,他走得十分小心,儘量避開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可是即便如此,他的靴子上還是染滿了紅色的泥土。

一聲低得幾乎聽不清楚的呻吟從附近傳來,倫格微微停住轉過頭,他看到在一小片已經長一層蔥綠苔蘚的土包後,一個影子在微微扭動。

幾個護衛立刻衝了過去,很快他們就從土包後面拖出來了一個全身血污的克尼亞人,讓倫格意外的是,雖然這個科尼亞人的頭臉已經完全被污濁的血泥染得面目模糊,但是他從這個人脖子上的一支斷箭和斜跨在身上的一個牛角號上還是認了出來,這就是那個在最後時刻用號角召喚同伴的克尼亞號手。

一聲憤怒的低吼從一個羅馬士兵嘴裡發出,他正是在全殲殘餘的克尼亞人是射出第一箭的那個弓手,他緊緊抓住那個克尼亞人,認真看着他脖子上的傷口,當他看到那個號手脖子上戴着的一個很寬大的,幾乎包裹了整個脖頸的銅飾之後,他悻悻的哼了一聲。

弓手沒有再說什麼,他向後.退去,只是憤憤的盯着那個克尼亞號手,似乎在爲自己的失手感到說不出的委屈。

倫格走向那個年輕人,他這時已.經看的很清楚,這個雖然脖頸側面洞穿,但是卻依然活着的克尼亞人真的和自己一樣年輕,一張依然能尋找出些許東方人特徵的臉上,因爲痛苦和流血而顯得一片恍惚,他的眼神渙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隨時都會命喪眼前這些人的手裡。

“大人,這是唯一活下來的一個。”.瑞恩希安已經來到倫格身邊“在這裡的總共有一百六十四個科尼亞人,沒有逃掉一個。”

“現在赫利阿特城堡裡還有多少克尼亞人?”

倫格低聲問着,不過瑞恩希安並沒有回答,他知道.倫格並不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果然,倫格在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少年之後略微沉.思,然後輕輕發出一聲嘆息:“別讓他太痛苦。”

說完,他轉過身向走去,隨即在他身後響起了一.聲低沉短促的悶哼。

瑞恩希安跟在.倫格身後,他看着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倫格,終於在走出很遠之後,開口說到:“大人,這一切你是改變不了的,羅馬和克尼亞之間的戰爭無法避免……”

豁然轉身,倫格一把抓住瑞恩希安的披風:“那你告訴我,我在耶路撒冷爲什麼能做到,爲什麼我能讓薩拉丁釋放他的仁慈?”

“大人,那是因爲薩拉丁自己就是位高貴的人,他擁有的仁慈和寬厚,即使是他的敵人也敬佩不已,難道您不是也很敬佩他嗎,就如同他同樣敬佩您一樣?”瑞恩希安平靜的回答,他並不爲倫格一時間的衝動所動“您能讓他寬厚的釋放所有法蘭克人,只是因爲他和您一樣知道仁慈與殘忍的區別,可是克尼亞人不同,他們需要的是我們的土地,就如同我們同樣需要收復我們的土地一樣。”

“可是在一百年前,一個叫亞爾斯蘭的克尼亞人做到了,不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的確做到了。”

倫格放開緊抓着的瑞恩希安微微後退,然後他沿着坡地向上走着,直到登上了丘陵的最高處,望着遠處開闊地另一邊赫利阿特城堡,他舉起了右手:

“看到了嗎將軍,我需要你包圍這座城堡,他們的騎兵已經被完全殲滅,而他們顯然不知道我們究竟有多少人。

所以現在我要你牢牢的盯住他們,你要讓他們以爲我們在城外埋伏的軍隊依然很多,這樣他們就不敢貿然出城,而我要帶領着其餘的所有軍隊越過莫杜夫河,進入下曼齊克特。”

“大人,這還是太冒險了,”瑞恩希安望着赫利阿特城堡緊皺雙眉,您知道即使您能從上游通過赫利阿特橋過河,可是難道您忘記了在下游還有曼齊克特橋,而且那座橋比赫利阿特橋離城堡更近,甚至就在曼齊克特城堡的邊上。您是不可能同時控制上下游兩座大橋的!

如果您去進攻那支即將返回的克尼亞殘軍,而曼齊克特守軍又越過了莫杜夫河來支援赫利阿特城堡,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實際上圍攻城堡的不過只有二百人左右,到了那時候他們就不會再因爲擔心城堡被圍而不敢出兵,他們會派出所有軍隊去支援自己人,而我又不能阻止曼齊克特的守軍越過莫杜夫河到赫利阿特來。

要知道我們分開之後,您的手中就只有不到八百人了,一旦遭受到克尼亞人的前後夾擊……”

“那就讓曼齊克特的守軍無法過河吧,讓他們只能看着河這邊的赫利阿特城堡被圍攻,同時也要爲自己的命運感到擔心。”

倫格淡淡的回答着瑞恩希安,他一邊走向已經牽過來的比賽弗勒斯一邊頭也不回的向瑞恩希安說:“我只希望你能讓赫利阿特城堡認爲我們的軍隊依然在城外等着yin*他們出城就可以了,你現在做的一切纔是最危險的,不論是對我們誰來說,你都是在用我們所有人的生命冒險。”

“可是,大人您怎麼越過赫利阿特橋,要知道你不可能不讓赫利阿特守軍看到的,那座橋就在赫利阿特城堡附近?!一旦他們看到你偷偷越過赫利阿特橋,他們就會想到我們留下來的人並沒有那麼多!”

瑞恩希安在後面大聲問着,他依然希望在最後時刻能夠阻止倫格做出如此冒險的舉動,儘管他知道如果那樣,可能這次曼齊克特之行的意義會大大的降低,但是一想到倫格那近似瘋狂的計劃,他還是寧可讓這樣一個誘人的勝利變得無味一些。

“能讓羅馬軍隊站立在曼齊克特的土地上已經是個奇蹟,您不用繼續下去,您做的已經夠多了!”

“還不夠,我的將軍,還不夠!”倫格用力一拉馬繮,在比賽弗勒斯焦躁的馬蹄踏動中,他一邊在原地盤旋一邊向瑞恩希安低沉的說,他半俯下身子眼睛緊緊看着瑞恩希安“我要的是一次真正的勝利,一次能讓我在進入君士坦丁堡時向所有人展示而又無愧的勝利。我需要你的幫助,羅馬將近一百年的恥辱和即將衰落的文明的光榮現在就在我們手中,是‘我們’!是我和你的手中!”

倫格的話,讓瑞恩希安心頭霎時一陣激盪,他知道倫格這麼說的原因,從曼齊克特之戰後羅馬的衰敗開始,不論是異族還是歐洲的法蘭克人都再也不把羅馬的榮耀放在心頭,甚至連那些只會賺錢的歐洲商人都在用一種令人痛恨的方式掠奪着羅馬的財富。

至於那些打着聖戰的旗號來到東方的十字軍,甚至公然向曾經無比輝煌強大的羅馬發起挑戰,他們佔領了原本屬於羅馬的土地後卻各自建立自己的國家,在剷除異端的信仰疾呼下,是那些法蘭克貴族對原本孕育過無數知識和包容着各種精神財富的羅馬的踐踏!

現在真的有一個機會出現了在了羅馬和自己的面前,而這個機會來自一個人,一個有可能讓羅馬從衰敗中走出來的人!

“幫助我,將軍,這都是爲了羅馬。”倫格低頭探手緊緊抓住站在馬前的瑞恩希安的肩膀。

“爲了羅馬……”瑞恩希安先是茫然的看着倫格,隨即他用力把右拳猛然向胸前一按“願意跟隨您大人,爲了羅馬!”

倫格露出了輕輕的微笑,他知道這個人這時纔是真正肯於放下一切,隨着自己走向未知的前方,至於這個人能跟隨自己走出多遠,倫格並沒有仔細去想,這個時候他只是強烈的渴望着一次勝利,一次從擁有一支軍隊以來,從沒如此強烈的渴望的真正的勝利!

“可是大人,您怎麼能讓赫利阿特守軍不發現,而悄悄的越過赫利阿特橋呢?”瑞恩希望有些困惑的問着“即使我帶人去吸引克尼亞人注意也不行的,那座橋完全在赫利阿特城堡的監視之下。”

“不,我的將軍,我不需要悄悄的過橋,”倫格向瑞恩希安輕輕一笑“我會光明正大的過去。”

說完,他就在羅馬將軍略微一愕,隨即恍然的笑容中調轉馬頭,向着已經整裝待發的騎兵前鋒奔去。

公元一一八八年的三月十二日,在一個春天的氣息中隱約夾帶着少許令人不安的血腥味道的晴朗中午,位於上曼齊克特莫杜夫河上游的赫利阿特城堡裡的克尼亞守軍,焦急的等待着自己派出去的那些騎兵的消息。

城堡守將這時儘管外表依然保持着冷靜,但是他的內心裡已經開始不住的翻滾,從清晨出擊直到中午依然沒有任何消息的騎兵,讓他似乎有了某種令人不祥的預感,而從空中隱約飄來的血腥味道,更是讓他的內心裡一陣陣的翻騰。

忽然,一聲高喊從塔樓上傳來,正焦急的坐在水井臺邊的守將幾乎在還沒有聽清的時候已經沿着木頭階梯大步奔上了城牆!

當他還在階梯上奔跑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站在城牆上的士兵臉上那種恐慌的表情,而當他踏上城牆,親眼看到眼前一切時,守將的嘴裡不禁發出一聲恐懼的呻吟!

一隊排成整齊橫列的羅馬騎兵從城堡遠處的開闊地緩慢的向前行來,他們身上紅色的披風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扎眼,盔甲和劍盾閃耀的光亮讓這些騎兵的看上去就好像被包裹在一片光明之中,但是真正讓克尼亞人感到不安的,是這隊橫列前進的騎兵手中的直豎向天的長矛上挑着的那一顆顆的人頭!

那些血淋淋的人頭在矛尖上隨着戰馬的顛簸左右搖晃着,有時候還會微微跳躍幾下,看着就好像是在向城牆上的科尼亞人無聲的發出哀號!

終於那些羅馬人人在沿着河邊前進,經過了橫跨莫杜夫河上的赫利阿特木橋口之後,他們遠遠的停了下來。

在風中,他們始終保持着那種如檢閱般的整齊橫列,同時直指天空的長矛上的頭顱也只是隨着他們矛尖的偶爾顫動微微搖晃。

“安拉呀,那些希臘人砍下了我們那些人的頭!”守將悽慘的大叫着,他緊緊抓住馬刀的刀柄,就在他喊叫着要人打開城堡大門的時候,他看到了從那隊橫列前進的羅馬人背後出現的一片煙塵。

混亂而迷茫的煙塵在開闊地上蔓延着,伴着逐漸靠近,守將恐懼的看到在煙塵中的一支羅馬騎兵正向着赫利阿特橋上行去。

升起的漫天煙塵讓赫利阿特城堡裡的克尼亞人不禁全身顫抖,他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羅馬人突然來到了曼齊克特,更不知道這些似乎並不想衝向赫利阿特城堡的敵人騎兵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他們只知道這支人數多得令他們膽寒的羅馬騎兵就在他們的眼皮下面向着莫杜夫河上的木橋行去,隨着塵土飛揚中隱約出現的點點人影,他們可以感受到其中充滿壓力的恐怖。

而且在那些隊伍當中,他們似乎看到了羅馬人隊伍中攜帶着的異常東西,這些看上去更象是一根根的巨大樹幹的東西,讓克尼亞人感到不明驚詫的同時也感到陣陣不安。

在這支隊伍前面的開闊地上,綿延着向兩側拉開的那支舉着克尼亞騎人頭顱的羅馬騎兵,沒有一個回頭看向自己那些向橋上行去的同伴,他們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視着赫利阿特城堡,在沉默中向城堡發出了無言的挑釁!

“我們應該立刻出去,殺光他們,更不能讓他們進入下曼齊克特!”

一個隊長高喊着,可是卻在守將奮力的一巴掌中慘叫着滾下了木頭階梯!

“蠢貨,沒看到那些人頭嗎?希臘人在yin*我們出去,他們要把我們所以人都這麼殺光,難道你們忘了希臘人曾經敗在亞爾斯蘭王的手下嗎,他們是絕對不會對我們有一絲仁慈的!”

“可是如果讓他們過河,他們會去進攻曼齊克特的!”另一個手下不安的看着那些似乎總是走不完的敵人。

“你們難道忘記了伊斯哈克將軍的軍隊就要回來了?即使打了敗仗,可伊斯哈克將軍還有幾千把刀呢,”守將聲音粗重的呵斥着“他們是在誘惑我們出去,我們絕對不能上當!”

“可是他們那些騎兵一旦過河,剩下的人並不多呀,而且一旦出城,我們的騎兵要比膽怯的希臘人勇敢的多。”

“住嘴,難道你們沒有看出來他們是故意在這麼做嗎?”守將因爲自己的話受到質疑顯得暴躁無比,他抓着那個手下把他按在城牆上,同時指着外面正在過河的羅馬騎兵“看看,蠢貨,看看!他們居然就在我們面前這麼過去了,難道你認爲他們會和你一樣蠢到只留下這麼點人?別忘了我們的人都在那片山裡被他們殺光了,我想他們一定還在那片山區裡埋伏着軍隊,對,肯定還有一支軍隊,他們想讓我們再上當,可我不會那麼蠢的!”

說着他憤怒的推開手下,雙眼死死盯着空地上那些沉默的羅馬騎兵,他的聲音裡透着陣陣喘息,似乎在儘量爲自己辯駁着:“就算他們控制了赫利阿特橋,可是還有下游的曼齊克特橋呢,難道你們忘記了爲什麼當初亞爾斯蘭王要在莫杜夫河上建立兩座城堡和橋樑了嗎,我們等着,對,我們只要等着曼齊克特的守軍來救援我們就可以了……”說完,他背過身去,全身無力的沿着牆垛滑靠下來。

可是沒過多久,他看到身邊的人疑惑的望着外面低聲議論着什麼,這讓他不由用力站起來重新趴到牆垛上,可是還沒有等他看清發生了什麼,一片火光突然從羅馬人剛剛通過的赫利阿特橋面上升騰起來!

城堡上的克尼亞人霎時一片混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羅馬人居然會放火焚燒架設在莫杜夫河上的木橋!

木製的橋樑根本無法抵抗澆上了油脂的大火,橋面上的火勢很快就向着橋柱上蔓延下去,在噼啪作響的木板燃燒中,因爲炙熱而扭曲變形的一側橋柱發出令人膽寒的吱呀響聲,同時伴着橋身的逐漸扭曲,整座赫利阿特木橋終於從中間轟然斷裂!

從中間燃燒的火焰向着兩側斷裂的橋身飛快的延伸過去,一時間湍急的莫杜夫河上到處都是濺落在河水中的焦黑木頭和依然跳動着火星的大塊碎片。

而這一切卻顯然並沒有結束,克尼亞人愕然的看到那些已經過河的羅馬人放下了他們攜帶的那些看起來好像是大根原木的東西,而且隨着忙碌搬動,克尼亞人終於知道那的確是一根根粗重的巨大樹幹。

“他們要幹什……”赫利阿特守將疑惑的自語還沒有說完,他就驚愕的看到羅馬人隨着一聲令下,幾乎同時把已經搬到河岸邊的沉重木樁推下了水勢湍急,直泄而下的莫杜夫河!

“安拉呀,他們要毀了河上所有的橋樑!”

終於知道了羅馬人要幹什麼的克尼亞人絕望的看着那些在河水裡不住翻滾沉浮的大堆重木順着莫杜夫河疾速的向着下游衝擊而去,河裡捲起的大片浪花包裹着那些沉重的木頭以銳不可當的勢頭向着下游砸去!

可怕的轟響一時間即使是在赫利阿特城堡裡也能隱約聽到,在這時已經手腳冰涼的赫利阿特守將從嘴裡發出了一聲悽慘的呻吟之後,他忽然匆匆忙忙的轉身沿着城牆跑下階梯,同時嘴裡大聲喊着:“我要看看城堡裡還有多少糧食和肉,我們要死守赫利阿特!”

隔着寬廣的莫杜夫河,瑞恩希安看着對岸已經重新整隊的騎兵,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和倫格最後一次見面,一想到帶領着只有八百人的騎兵,卻要面對幾千即將到來的科尼亞人的險峻局勢,瑞恩希安就不禁暗暗爲倫格感到擔心。

“擔心?”

想到這個的瑞恩希安爲自己心底裡的想法感到微微錯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開始關心起倫格的安危,這讓他覺得實在有些詫異。

“的確是擔心,”瑞恩希安輕輕自語着,他的嘴角掛上一絲微笑,他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如此關心這個年輕人的安危,不是因爲他的聖子身份,也不是因爲他是在創造一個能令羅馬重新振奮起來的奇蹟,而是因爲這個年輕人本身就是一個令他爲之矚目的奇蹟本身。

從的黎波里的突然崛起,到耶路撒冷那如磐石般鎮守着聖地的堅強,這一切都讓瑞恩希安爲之關注,而當他終於聽到這個年輕人說出那對羅馬的憧憬和期望時,他知道這個人所說的一切,正是自己一直爲之尋覓的目標。

看着河對面那面在風中獵獵飄揚的紅色黑十字旗,瑞恩希安似乎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羅馬將軍正帶領着他訓練出來的那支勁旅馳騁在曼齊克特、奇利里亞,甚至是整個羅馬的樣子,這讓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難言的激盪!

對岸的騎兵已經整裝待發,隨着沿着河岸整齊的排列起來,瑞恩希安和他的二百騎兵霎時聽到了一陣從對岸呼嘯而來,蓋過轟鳴的滔滔河水的高聲吶喊:

“爲了羅馬!!”

“爲了羅馬!!”

瑞恩希安的士兵幾乎同時發出高亢的迴應,一時間,莫杜夫河上濤聲掩蔽,吶喊如潮!

風塵高涌,戰旗飄揚,瑞恩希安忽然轉過身,他望着遠處始終毫無動靜的赫利阿特城堡,早先擔憂終於悄然消失。

分道揚鑣,再會,又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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