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囚奴

沈棲舟緩緩的從牀上起身,她晃了晃自己昏沉的腦袋,下意識間,她想開口說話,卻感到喉間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再度開口時,聲音已然嘶啞。

不遠處,那是一個男子的後背。

沈棲舟擡頭,認真注視着那人的背影,周身的水光讓他看起來氤氳無比,白皙的皮膚勝雪,只見那人背對着她,輕輕用細長的手撫了一掌心的水,均勻的淋溼在胸膛,幾瓣梅花落在他的肩頭,如瀑般的長髮自然而然的散落在身後,整個人猶如神仙下凡一般,讓沈棲舟迷花了眼。

以往沈棲舟在宮裡或者是坊間的大街小巷,是最喜歡看美男子的,她這雖不叫好色,但對美男卻是饞的很。

還好從小受教於太傅,不然早被一大堆狐狸美男給迷惑了心智。

不久後,沈棲舟嗅到那陣梅香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穿上鞋,開始在這間屋舍走動起來,現在她還不知道這裡是哪,她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突然,她的腦海裡出現她新婚那日的場景,她原是與沈適和書兒一同準備溜出宮,可後面卻被季北淮中途攔截,自己甚是火扯,在不久後就不知不覺後昏倒了。

她剛想轉身,香肩就觸碰上一個溫暖的身體。

“是你!”沈棲舟雙目赤紅。

季北淮順勢將沈棲舟拉入自己懷裡,深情款款的說道:“公主殿下,是我,你終於醒過來了。”

沈棲舟瞬間毛骨悚然起來,她不明白爲何季北淮會說“終於”兩個字,莫非季北淮從逃婚那日起,就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她起來?

沈棲舟用力掙開季北淮的懷抱,嘴上也是毫不留情:“怎麼?季大人,我們還沒有一拜天地呢,你如今就這般主動了?”

季北淮臉上閃過一絲哀傷,但由於剛沐浴的原因,季北淮的面色看起來春色滿面,“因爲臣對公主愛之深切。”

他使勁把人擁進懷裡,沈棲舟掙扎不得,不一會兒就脫了力。

季北淮感受到她身體由僵硬慢慢變得柔軟後,輕聲的笑了笑,隨後溫柔的說道:“公主殿下,你我二人的婚事已是昭告天下的,即便公主在如何不喜歡我,逃了婚,你也仍舊是我的人。”

沈棲舟咬牙切齒,無不冷笑道:“所以季大人現在可是絲毫沒有顧忌了?你現在抱着我又是什麼意思,門外的侍衛隊解決了嗎?我父皇那邊已經交代過了嗎?”

沈棲舟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季北淮的寢室,她目前還不清楚外邊的情況,天下人對她逃婚如何看待。

父皇會不會對自己心灰意冷,嫌她給天下丟人了,太后會不會擔心她逃出宮以後吃不飽穿不暖,再半道遇上個壞人。

季北淮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一字一句道:“公主殿下,你現在,仍然屬於失蹤人口,除了太子殿下和你的侍女以外,所有人都認爲,你已經成功逃出皇宮,朝中再也不會出現叫沈棲舟的公主了。”

沈棲舟氣急敗壞,她憤憤的捶打着自己的雙腿,季北淮看出她的無奈與焦慮,輕輕的吻去她的眼淚,拍打着她的背,聲音無比溫柔,讓人眷戀又害怕:“看公主殿下這般痛苦,莫非是明白臣的一番心意了?”

沈棲舟沉靜許久後,終於苦笑了一聲:“季大人,你現在是想囚禁我嗎?”

季北淮無不惡趣味的打趣道:“別說得這麼難聽,按照坊間的叫法,臣如今是想包養公主。”

沈棲舟瞬間出聲:“大膽!讓我父皇知道,讓羣臣知道,你還如何在朝中立足,天下人怎麼可能還會認你這個宰相!”

這一大吼,似乎讓季北淮受到了不少驚嚇,他卻依舊保持着一副溫柔的面孔,對沈棲舟循循善誘道:“那也是公主殿下你有錯在先。”

“我與公主殿下你是明媒正娶要結成姻緣的,如今卻是公主殿下你逃婚在先,就算我使了卑劣的手段把你帶回宰相府,可這又能怎麼樣呢?最後聖上要降我的罪,我只會說是爲了你的臉面,選擇不坦誠公佈而已。”

聽完季北淮所說的之後,沈棲舟簡直要被氣哭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何自己活了兩輩子,仍舊逃不過季北淮這個毒蠍,這個讓她永遠也琢磨不透的男人呢?

季北淮看沈棲舟如今不情不願的模樣,心裡早已犯了悸痛,他明白,胡說八道完以後,他的舟兒只會更討厭他。

“舟兒,臣也只是喜愛你而已,爲何讓臣這般難做。”最後季北淮像是從某種痛苦中突然驚醒似的,無可奈何的嘆息道。

沈棲舟聽到這句話後,才終於認真看了季北淮一看:“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啊,你若是真心喜愛我,在設計這些之前有沒有問過我?在提親之時有沒有問過我的意願?”

她嘆了口氣,嗓音已是極度的沙啞,聲音卻依舊好聽:“你的一廂情願,不怕會有兩敗俱傷的一天嗎?季大人。”

季北淮卻看沈棲舟如此悽苦惆悵的模樣,其實心裡早就後悔了。

他精明一世,最後卻終是幹了一件讓他無比後悔的事情。

可季北淮像是被沈棲舟冰冷的刺激了似的,原本摟着她的雙手狠狠的攀上了沈棲舟的脖頸。

沈棲舟的身體突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脊椎骨冷不丁的顫抖,她反應過來後,大驚道:“季北淮,你要幹什麼?”

季北淮許是剛沐浴完的原因,臉上還布有幾許紅色的血絲,看起來氣血好極了,身上瀰漫着一股梅香的氣息,不算濃烈,而此時卻堪堪的進入沈棲舟的鼻息,季北淮冷白的肌膚因爲沈棲舟的掙扎而開始逐漸紅成一片,季北淮卻對沈棲舟的掙扎愈加亢奮。

若是沈適在場,他這個太子殿下可能當場就會與宰相大打一場。

季北淮的手逐漸攀附在沈棲舟的衣領上,他的武功底子極好,力氣極大,輕而易舉就能除去沈棲舟的衣衫。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沈棲舟仍在不停掙扎,口中唸叨了無數次類似於“季北淮不得好死”與“我不要”這樣的話,最後她把一張無比嬌嫩的臉都繃緊了,就在季北淮要附身吻上來的時候。

沈棲舟聽到那人說:“你應該很不情願吧?”

電光火石只間,沈棲舟脫口而出:“不願意!季北淮你給我滾開。”

那聲音帶着女子在某種情況發生時帶有的特定哭腔。

她不願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