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葷夜

沈棲舟聽到季北淮的聲音以後,瞬間轉身,將原本要脫下的浴袍披回了身上。

季北淮看她這幅像受驚小鳥似的模樣,心間趣味大發:“夫人,你是在害怕嗎?”

沈棲舟披好浴袍後,屢上自己打溼了半邊的長髮,在這寬大的浴池裡,她只想離季北淮遠點。

“你說呢?”沈棲舟反問道,聽聲音不怒自威,可沈棲舟如今卻已是破了膽。

季北淮自帶危險氣息,他步伐輕輕的向水池走來,又緩緩的蹲下身,用手取了一掌心的浴池水,靠近鼻尖清嗅,他把浮在掌心上的海棠花瓣捏出,就當着沈棲舟的面,把那瓣花瓣含入口中。

沈棲舟不知所措間蹲下身,她怕被水打溼後,渾身通透的浴袍會讓這個姓季的瘋子神志不清。

沈棲舟見他細嚼慢嚥着海棠花,於是蹙着眉頭,冷聲道:“你這是要幹什麼,連我洗澡的浴花也不放過?”

季北淮卻脣角含笑:“我在品味公主殿下這瓣春色。”

季北淮嚼了嚼口中的海棠花瓣,自然的把手中的浴池水拍打掉,他不用餘光看向沈棲舟,就知道她在發抖,季北淮卻像是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似的。

“公主,你蹲着的這個姿勢……好玩嗎?”

沈棲舟聽出季北淮話語中調戲的意味,於是向他狠狠的潑了一把水,在發現自己潑不着這身高腿長的人後,又不知不覺間在水中靠近了季北淮一點。

半晌,她又是一潑。

季北淮這下徹底被逗笑了,他心裡暗想,夫人怎麼這般有趣。

季北淮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又向浴池靠近了幾步,多虧沈棲舟向他靠近了不少,這下季北淮更方便抱起了她。

他把人狠狠的從水中抱起,帶起了不少水中的海棠花瓣,用手禁錮住沈棲舟的手,又從自己烏黑的長髮上取下一枚髮簪,盤起沈棲舟打溼的柔發。

沈棲舟就知道他又要發瘋,但沒想到他這次發瘋發得這麼突然,於是不停地掙扎,一掌又一掌打在季北淮的身上,口中不厭其煩又無可奈何的喊道:“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季北淮!”

季北淮似乎很喜歡看沈棲舟掙扎的模樣,纔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了她。

“季北淮,我求你了,你能有哪天可以放過我嗎?”

“喊一聲夫君就放你下來。”

沈棲舟從牙縫中憋出一聲:“你……”

季北淮強迫她道:“夫人喊不喊?”

沈棲舟終於紅着臉,選擇折服:“夫君。”

沈棲舟的這聲呼喚着實微弱,可卻是直直的落入季北淮的耳中。

季北淮滿意的笑了笑,於是溫柔的把沈棲舟放回了地面。手上不情不願,嘴上仍調侃道:“公主殿下,小心地滑。”說罷,就在沈棲舟背後暗中伸出一雙手。

沈棲舟終於喘回了氣,想到自己終於可以脫離季北淮的鹹豬手了,結果背後突然來了一掌,把她狠狠的推入水中。

“啊啊啊!”

沈棲舟欲哭無淚,一口氣簡直憋的她不順暢,這幾天在宰相府積攢的怨氣,瞬間讓變身成爲落湯雞的沈棲舟情緒爆發。

“季北淮!我求求你放過我可以嗎?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到底發的是哪門子瘋!”沈棲舟暴怒道。

她現在周身被水打溼,髮簪脫落,滿頭的華髮浸泡在水裡,浴袍徹底溼透,全身的肌膚在水光裡若隱若現。

季北淮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隨即沈棲舟就看見,季北淮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水中。

水波隨着季北淮在水中的邁動而水波盪漾,沈棲舟下意識就往後退了退。

自從她被季北淮帶回了宰相府,就一直不停的激怒季北淮,沈棲舟認爲,她不能在惹這個瘋子不高興了,她要學會服軟,只有討得這個瘋宰相的順心,她才能成功溜出宮,或者再度回宮。

要麼做她的民女,要麼做她的公主。

而這一切,如今都被迫掌握在季北淮手中。

“你想怎樣?”

“我說過,我只想幫你沐浴更衣,盡一回我做夫君的職責。”季北淮的聲音冷極了,彷彿穿透寒冰。

沈棲舟過了半晌,才狠下心道:“那……你來吧。”

季北淮似乎很好哄,聽到沈棲舟這麼說以後,便不再多話,而是隻身上前,散開她籠起的長髮,親近了上去。

“要是夫人能早些識趣,夫君我也不會下這麼狠的手。”

當夜,季北淮抱着沈棲舟入睡了,他生平第一次開了頓葷。

晚間的風灌進了這間精緻的寢室,室內的檀香幽幽的傳入牀上二人的鼻息裡。

第二日,天光大亮。

室內昏沉,檀香依舊。桌案上熟悉的早點早已備好,沈棲舟動了動身,突然下半身的刺痛讓她猛然間清醒。

京城外。

喬城手執一隻素笛,停留在一家酒館的閣樓外吹着小曲,他吹得很認真,但時不時會往酒館的一間閣樓看去。

他像是在督促,又像是在等待。

突然,只聽見閣樓裡有人大喊一聲:“老闆,你的刺痛傷藥膏已經做好了,快來取吧。”

喬城收回素笛,放回自己腰帶間,他瞬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希望沒有人能聽清楚那藥叫什麼,更別有人知道它有何功效。

“你小心點,再多說幾個字,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喬城破門而入,隨即厲聲道。

這酒館來歷不明,但有很多古老卻不多得的店鋪,都是爲了供急而開設的店,選擇開在酒館的閣樓裡。

這是一間打着“良藥”牌頭的小隔間。

喬城拿上藥,落下幾句冷話給老闆後,一陣風似的就走了。

他怕自己行走得快,會弄丟季北淮給沈棲舟準備的藥,於是在趕路的時候,把藥瓶子小心的往懷裡塞了塞。

宰相府。

季北淮輕輕的扶起沈棲舟,小心的給她喂着粥,一邊喂還一邊無微不至的給粥吹氣。

“粥現在還燙嗎,舟兒?”

沈棲舟虛弱的搖了搖頭:“不燙,飽了不要了。”

季北淮便輕輕的粥碗放下,拾起一方手帕,耐心的給沈棲舟擦嘴。

不久後,他聽見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喬城報:“大人,你要的刺痛傷藥膏已經做好了。”

聽到這個藥的名字時,沈棲舟喝的粥差點沒被嗆出來,季北淮當即臉色青青。

不過,這並不影響沈棲舟接下來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