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癡情癡戀
霓妃把獨孤睿煊強行拖回霓霜宮。
霓妃怒氣不減,緊蹙柳眉,冷冷瞥看獨孤睿煊。
獨孤睿煊只作未聞,閒適的拿起宮女奉上的茶盞,拎起蓋子,細啜一口,復又蓋上。
“你還真是好生閒情逸致。”霓妃諷道。
“哦?不然呢?”獨孤睿煊戲謔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笑不達眼底。
霓妃胸腹起伏,被獨孤睿煊氣得不清。“你還真是好出息啊。居然闖下大禍。闖下也倒罷了,你還在朝臣面前頂撞你的父皇。你是有幾個腦袋可掉啊?嗯?”
“兒臣不是還有您嗎?母妃。”獨孤睿煊語中有意,冷冷的對霓妃說道。
“有我?哼,我能保你幾次?你這莽撞的性子倒是改改。你日後是一國之君。你如何統治炎皇朝啊?”霓妃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是咒罵,其實也是相當疼愛這孩子的。
“我幾時說要當一國之君啊?”獨孤睿煊冷言道。
“你是太子。你不當一國之君,誰當?”
“那是你強加於我。我沒那個興致。”獨孤睿煊強硬道。站起身子,拂袖離去。
“你給我站住!”霓妃冷喝道。
獨孤睿煊置若罔聞,話不投機半句多,每每都是以吵鬧收場,他們之間亦根本不親厚。
“這孩子,氣死我了。”霓妃狠狠的說道。撫着心口位置,順氣兒。
“娘娘,消消氣,太子還年幼,作不得與太子置氣。”霓妃身後一直站着的太監上前,恭敬低眉勸慰道。
“權堇,你不懂。睿兒已不小了,弱冠之年。還記得他小時候是多麼恭順孝道。常常承歡本宮膝下,總是愛膩着本宮,半步都離不開。”霓妃美眸看向剛剛獨孤睿煊坐的位置上,深深看着,口中悠悠回憶道。
“就算他長到十二三了,仍是愛膩我。他也總是說,母妃是睿兒今生最愛最敬之人。要一輩子孝敬本宮。可,爲什麼從五年前開始,他性子變得如此之多?不但與我再也不親厚,還老是藉故氣煞我?”
霓妃語中有幾分哀悽。
她是冷美人,對外界一切都漠不關心,除了她這個疼在心尖兒上的兒子和那人。
傾城絕豔的臉上有幾絲悲傷。
那個喚作權堇的太監深看了一眼,又低眉順目,輕聲,帶着幾分陰柔道:“太子長大了,難免個性有所改變。怕是盛氣之年,不如兒時般。但是,奴才看得出太子還是很愛娘娘的。”
“會嗎?”霓妃略略猶豫的問道。美眸轉過看着權堇,帶着幾絲期待,希望他能說出中聽的話,讓她的心舒順。
“當然。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娘娘,又怎會每每都愛挑揀些讓娘娘生氣的話說。太子殿下怕是也想引起娘娘的重視。”
“本宮還不夠重視他嗎?”
“男孩長大,總有些心事不好意思說出口。如果不在乎,是不會花心思讓對方注意的。”權堇細細道來。
“這倒也是,孩子長大了,爲孃的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聽到權堇的話,霓妃的眉間才稍稍舒展開來。
“可是,這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是太子,日後就是國君了。怎得這樣的性子呢?這教人擔心。”一想到此,剛剛舒展的眉間,又緊蹙了起來。
這孩子總是讓她憂心忡忡的,半分不教人省心。
“太子殿下也到弱冠之年了,也是時候成家了。古人不是有道先成家,後立業嗎?如若挑選到性子好的姑娘,輔助太子,那不豈是美事?”權堇進言道。
“對,在理,在理。也該是時候,一直就捨不得,現在也到了不得不捨的時候了。成家後,有家室,這孩子的心也會定下來。纔不會再去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
說到不乾不淨四個字時,霓妃的美眸快速掠過一絲不適,很快隱沒不見。
“至於人家,當是好好挑選。一定要挑最好,最能配得上我兒之人。這事交由權堇你去辦吧。”霓妃淡冷的說道。
“這事奴才會盡力去辦。但是,眼下眉睫,燕趙朝那也是大事一件。處理不好,會有損太子形象。”
“不消你說,本宮亦是知道的。本宮只能暫時虎赫皇上而已。真正到了朝堂和外交的時候。本宮的話,也怕是起不得作用的。”霓妃淡淡的說道。
她雖被天炎帝寵愛得驕縱成性,但是深宮之中的女人,哪一個又簡單得了?她也是一個心思很深之人。
“娘娘說得是。”
“本宮擬書一封,你送過去給他吧。”霓妃說到他時,美眸掠過幾絲精光。
都一一收入權堇的眼中。權堇眸稍稍深色。
“奴才備文房四寶。”
“去吧。”霓妃手一揚。捏捏脹痛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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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堇備好文房四寶,見霓妃閉合雙眸,呼吸輕勻,隻立在一旁,不敢打擾。
權堇眼眸深深的睨着霓妃,那張傾城絕色的面容,細細流連,只有在此時才能大膽打量。
“權堇,可拿來了?”閉合雙眸的霓妃,輕喚一聲。
“是,娘娘,拿來了。”權堇收斂眉色,將文房四寶呈遞上去。
鋪開紙張,提起狼毫,細細寫了起來。
寫好後,將信裝好,立上蠟。甚爲小心謹慎。
“早早送去吧,越快越好。”霓妃將信遞給權堇,淡聲吩咐道。
“娘娘可有話,需要奴才帶到?”
“無。去吧。”
“是。”
權堇剛剛離去,皇帝后腳就踏來。
霓妃疲於應對,冷冷說身子不適,要眠歇一下。
天炎帝知道霓妃惱他輕對她捧在手心的獨孤睿煊,一時與他鬧脾氣。但他也不惱,只是憂心她身子,今日發了些火氣。
只傳來醫女診脈,霓妃都一一拒絕。
天炎帝也不好再拂了她的意,知道她不想見他,就離去了。
如此小心翼翼的寵愛,真教人難以想象這是一代帝王的愛。
獨孤家血統都是否如此癡情癡戀?
不久之後,獨孤家的另一位帝王,甚至情深似愛,爲了那個決絕離他而去的女子,血洗殷商烏邦。只爲明證他的愛。
如此霸道,如此轟烈,如此徹底,如此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