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獨孤梟的暗線(加更）
月上柳梢，夜色深深，大家都安然入夢。
在凌王府後門前，此刻停了一輛馬車，馬車之人快速跳下，左顧右盼，確定無人跟蹤，拉好兜帽，進入凌王府。
“王爺，有人來了。”雉兒冷聲提醒道，水眸警惕。
在書案上，手捧書籍，一頁一頁翻了過去，鳳眸冷寒，紅脣微勾，輕哼的“嗯”了一聲。
來人推門而進，似也很是熟悉凌王府。
脫下黑色的大披風，整理好衣裝，才走到獨孤梟前，恭敬作揖道：“王爺。”
“穆之，無需客氣。請坐。”獨孤梟擱下書籍，爾雅說道。
“禮不可廢。”喚作穆之的男子輕笑一聲，調侃道。
“你我多年好友，在乎這些虛禮？”獨孤梟聲音稍稍提高，有嗔怪之意。
眼前這個喚穆之之男子，是他爲數不多信得過之人，這穆之暗地裡是他得力助手，這事無人得知。
除了獨孤梟的心腹之人，一般人輕易不知道。
“穆之來，可是要說太子之事？”面對心腹，獨孤梟纔會多說幾句。
穆之狀似無意瞥眼雉兒，意味深長。
獨孤梟稍稍頷首，淡冷道：“她，無礙。”
“可她與獨孤睿煊……”穆之衝口而出。
他既然爲獨孤梟的暗線，又是其信得過的心腹，自然可以調動暗影閣之人，也可以知曉暗影閣的情報。
據他所知，獨孤睿煊對她似乎不一般。常人在獨孤睿煊的手中，早死了千百次，而她不但沒死，還使得獨孤睿煊爲他大搜皇宮，傳醫女，衝撞霓妃。
這些外人可能不甚知道，可是就沒有暗影閣不知道的事。
而他也因此對雉兒多留一個心眼，畢竟獨孤梟與他密謀之事，可關乎性命的。
“奴婢先出去。”雉兒很是識趣的恭敬道。
她知道穆之的顧慮，也不想因她而使讓王爺添煩憂。
“本王說不必！”獨孤梟冷聲說道。鳳眸冷光一凌，讓穆之也心驚幾分。
“是。”雉兒恭敬乖順隱在一旁。
“說！”獨孤梟有幾分不耐，冷寒說道。
“是。”穆之亦不敢在觸獨孤梟的逆鱗。
他也深知獨孤梟很是看重雉兒，狼女，狼性之女。
穆之將今日在御書房之事，獨孤睿煊無懼無畏的頂撞皇帝，霓妃出現，暗責皇帝，維護獨孤睿煊的事，事無鉅細都向獨孤梟娓娓道來。
獨孤梟靜靜聆聽，劍眉微蹙，菲薄的脣緊緊抿着，手中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
穆之在稟告時，眼神有意無意落在雉兒的身上，悄然觀察她的表情。見她一如往昔，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獨孤梟信任雉兒，對一個一向多疑之人，能這般全然信任另一個，可見這個雉兒於獨孤梟來說，是不一般的。
穆之信獨孤梟的判斷，但他生性謹慎，凡事都多留個心眼，對獨孤梟的大業來說，總是件好事。
將所有的事一一道來，好半晌，也不見獨孤梟說話。
“王爺，是否有何不妥？”穆之輕聲疑問道。
“無。”獨孤梟淡淡搖頭。
“那依王爺之見，此番於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於本王而言都一樣。”獨孤梟傲聲道。
穆之瞭然。
於獨孤梟來說，這世上任何事根本沒有好壞之分，有的只是你肯不肯爲。肯爲，壞事於你也是一個契機；不肯爲，好事於你也助不得你成事。
“那依王爺之見，可否就這件事，將太子拉下馬？”穆之慣性說到太子的時候，目光掃射雉兒。
雉兒對於穆之的舉動，心中冷笑，愚蠢的人。
狼雖兇殘，但有一樣絕對勝於人類，就是對自己認定的主兒，是絕對忠誠和誓死追隨。
不會像人類那般，只要有利益趨勢，權勢誘惑，就背叛。
在他們狼族字典中，沒有背叛二字！
獨孤梟心中也是冷笑穆之。
世俗之人，都不瞭解狼性。
可他卻是很瞭解，忠誠於狼來說，是命，甚至看得比命更重。
不然，穆之以爲，他憑什麼全然信任雉兒呢？他比着穆之是個更爲謹慎，更爲多疑之人，能得到他的信任很難很難。
“就憑這件事？難。”獨孤梟淡聲道。
“事關國祚，皇上就算再寵霓妃娘娘，這事也不是皇上一手能遮天的。”穆之俊雅的臉上，閃過幾分狠色。
獨孤梟冷笑一聲，遂道：“事關外交，可大可小。想遮天，法子多得是。”
“那我們能做什麼？把這把火燃燒到，皇上遮不了天。”穆之陰寒道。
“雉兒，你認爲呢？”獨孤梟不做答，轉而問默默在一旁的雉兒。
“奴婢惶恐。奴婢不懂時政。無法爲王爺分憂。”雉兒語氣雖恭敬，但帶幾分冷然。
“哼，是不懂，還是不想爲王爺分憂？”穆之嘲諷道。
暗影閣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雉兒甚爲聰慧，任何事一點即通。連一向嚴肅挑剔的蒼師，都對雉兒讚賞有加。
何況，在獨孤梟身邊多年，應有的時政觸覺，還是該有的。
說不懂，騙誰？
“但說無妨。”獨孤梟似坳上了雉兒，非要她說不可。
雉兒心中苦澀一笑，王爺，你對我生疑了嗎？
掖下心中的一點悽苦，淡聲道：“靜觀其變。”
“嗤……”穆之眸中鄙夷，輕嗤了一句。
以爲她能多有見地，卻是這樣。
靜觀其變？到時候，太子還是太子，他們就什麼都不是。如果不加把火燃燒的話，就算拉不下太子，起碼也添個亂。
也要讓太子的形象在百姓心中，甚至天下人的心中留下個壞的印象，到時候，就有利於他們。
這雉兒分明就添亂。正想開口斥責雉兒。
“如雉兒所說。”獨孤梟輕輕頷首道。鳳眸別有深意掠過雉兒。
“王爺？”
“嗯？”稍稍提高聲調。知道獨孤梟主意已決，不能再多說。
穆之只好訕訕的住嘴。獨孤梟吩咐了穆之一兩句後，穆之就離開凌王府。他的身份萬不能多待的。
他這一條暗線，早在十年前，獨孤梟就佈下的，隱秘的。不可因任何疏漏，有任何閃失，誤了獨孤梟的大業。
還記得，獨孤梟的雄心壯志是在佈下他的時候就有了？不，更早……
在他孩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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