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哦,別這樣看着我。”
“肖辰呢?”她冷冷問。
“哦,他啊,正在幫我洗衣服呢!”
“……不好笑。”
夏天咧嘴笑了:“我知道你不愛笑,所以我沒說笑。”他看着已經轉身走出去的白離,突然覺得她‘挺’個‘性’的。只不過愛上她的男人估計要吃不少苦頭咯!
白離直接往‘門’口走,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即看到了什麼。“肖辰,你爲什麼幫那個人洗衣服?”還有,你會洗嗎?後面這句她沒問出來。
“咦,醒了啊!”肖辰忙放下手裡的活,甩甩手向她走了過去。
白離怔楞的看着他:“你……”
“額,這個,是因爲欠了他一份人情,所以替他洗衣服。”肖辰知道她不喜歡人家知道抑鬱症的事情,所以隱瞞夏天是大夫的身份。
她皺了皺眉頭,還有疑‘惑’:“我們怎麼會在這兒?”打量了四周一圈,這裡類似是村尾了吧?他們不是在家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肖辰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該怎麼瞞過去,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只見滿天繁星,漂亮非凡。而他居然現在才發現!
“白離,你看。”
她順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見到美景時,眼底的顏‘色’不由柔了:“真美,大城裡哪有這麼漂亮的夜‘色’。”
“是美景沒錯,不過再不把我的衣服洗完,明天我就沒得穿了。”夏天突然從出現在‘門’口,衝着兩人說道。
白離低下頭看向他,嘴角輕佻:“這麼多衣服,您還真有錢。”居然能換這麼多要洗的衣服,還有那家裡髒得跟什麼似的。
“咳咳,他還答應煮晚飯來着,我先進去等了。”
她突然瞪向重新站回水池裡的男人,卻只看到他的後背:“肖辰,你乾脆答應他把屋子都打掃一遍好了。”
“他有說,我不肯答應。”
“……”白離無語,停頓了一下便向他走過去。然後抓起衣服幫忙洗了起來。
肖辰按住她的手,濃眉皺起:“不用了,很冷。”隨即推開她。
白離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你也知道冷?看看你的手,在這麼暗的燈光下都能看到紅了。如果不一起洗,估計明天你的手裂得連車都開不了!”她從小就得在大冬天洗衣服,冰水對於她來說已經習以爲常。
白離再次站到水池邊,歷練的洗着,看得肖辰發愣,隨即咧嘴笑了。他發現有她在身邊陪着,好像不那麼冷了,一個洗一個晾很快就把那堆嚇人的衣服解決掉。接下來要煮飯給坐在屋子裡享福的男人吃……
白離到廚房打開冰箱,眼瞼隨即耷拉下來,她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夏天:“你家就一個‘雞’蛋,讓我煮‘雞’蛋羹嗎?”
“啊?只有‘雞’蛋啦!?”夏天本以爲可以嚐到美食,誰想冰箱只有‘雞’蛋啦,還是一個!
他不敢置信的衝到她跟前,看向空‘蕩’‘蕩’的冰箱“那怎麼辦?”
她拿起‘雞’蛋搖了搖然後放在鼻尖,光榮宣佈:“壞了。”
“噗……”肖辰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天鼓起腮幫子,一臉鬱卒。他不甘心啊!一直吃外面會發狂的,不行,說什麼他今天都得趁機吃一回家菜!
“夏天,我只答應今天哦,明天就過期不候了!”幫他洗衣服是付看診費,做飯則是住宿費。因爲太晚了,回去收拾屋子的話估計他和白離都甭睡了,所以才答應的。
以至於他知道不用給夏天做飯的時候,很故意的衝他怪笑。
夏天邁開腳去找米,就算沒菜,他也要吃飯!該死的,米呢?當他看到米的時候臉‘色’已經青到不行了……
肖辰壞壞的湊過去,眼珠子隨即一亮:“你家米好像壞了。”
“閉嘴!”
“就不,可不是我們不給你做飯的,是你家沒有。所以客房是註定了,男人的話不許反悔!”
夏天哼了一聲,道:“隨便。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晚上要吃什麼?”
“……”肖辰看向白離,卻見她以同樣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沉默……
“你家不會連方便麪都沒有吧?”白離終於出聲,問了個關鍵的問題。
夏天愣了愣,仔細想了想,隨即腦袋瓜子一亮:“我去小賣部買,需要多少?”
“你食量大不大?”
夏天狂點頭。
白離算了算,最後說:“五包吧。”她看着隨即如旋風般跑出去的男人,不由覺得好笑。這個叫夏天的男人還真奇怪,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心地似乎不錯。白離還在神遊,突然覺得肩膀有些痛。
“肖辰,你抓着我幹嘛?”
“咳咳,那個……那個我是問,洗手間在哪兒?”
“……這不是我家。”
肖辰尷尬的笑笑,其實他就不想讓她盯着其他男人看而已,哪是想上廁所啊!“我不是很急,要不我們先……”去外面坐坐……一句話沒說完,見到又如風般跑進來的男人後,肖辰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他決定明天要把白離的家收拾乾淨,然後買一大堆菜放家裡,這樣就不需要別人了!
“五包,我順便買了三個‘雞’蛋和香腸。”
白離笑了笑,從男人的臂膀裡掙脫,然後接過夏天手裡的食料:“都出去等吧,一會兒就好。”
“走走,廚房是‘女’人的地兒,咱兄弟去外面喝幾杯。”夏天拉着不情不願的肖辰出去,他順道在小賣部買了兩瓶啤酒,終於有個人可以一起喝了。
“白離你一個人行嗎?”肖辰的手把在‘門’邊上,最後問了一聲。見她點頭之後,才由着夏天把自己的手掰下來。
兩人剛到客廳,夏天就劈頭說:“‘女’人不能寵的,慣壞了男人就苦了!”
肖辰笑了兩聲:“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寵她。”可惜他連寵溺她,都排不上號。
“不是吧,連寵她都不可以?你們不是情侶嗎?”夏天不知道他們的真正關係,自然是滿頭問號了。他攬着肖辰的肩膀,神經兮兮地靠在他耳邊問:“難道你們是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你別瞎想行嘛?”肖辰都快冒黑線了,對方越想越離譜。
夏天收回手臂,瞥了瞥嘴:“還不是你說不能寵的。其實‘女’人得寵了,對男人就會百依百順,好得不行。”
“……”他剛纔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白離從廚房端着方便麪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兩個男人熱絡的在乾杯。她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直接把一鍋的方便麪放在桌上。“我去拿碗。”她轉身走了一步,見兩人似乎沒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後,耷拉下眼睛,隨即識相的去拿碗。
夏天一直拉扯肖辰喝酒,一鍋方便麪幾乎被忽略在一旁,只有沉着臉的白離獨自吃了一碗。
她吃完的時候,見兩人還沒有歇止的樣子,直接問:“哪個房間給我睡的?”
夏天正喝得高,隨手指了個房間。白離對他們嘆口氣,隨即往房間走。她打開牆壁上的開關,整個房間亮了。
幸好,不是很髒。
白離走進屋,把被子抖了抖,視線環顧了四周一圈後縮進了被窩裡。想着,讓他們自己在外面喝吧,她要先睡了……
時鐘滴答滴而過,不知道幾點的時候,一抹黑影搖晃着進了她的房間。然後脫掉鞋子,人便利落的縮了進去。
睡夢中的白離不舒服的掙扎了下,但是沒醒來。
等到晨曦打破黑夜,劃開一道光亮時,房間裡的兩人如蠶絲般緊緊絞在了一起。
‘女’人嚶嚀了聲,只覺得很溫暖,她一點都不想起來。倒是她貼着的男人茫茫然醒了,惺忪的眸子有些‘迷’離的看着陌生的房間,意識慢慢恢復。
等他完全清醒之後,感覺到懷裡的溫度身體不由一震,隨即慢慢低下頭。她睡得很沉,似乎還很香?
肖辰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種什麼感覺,他竟發現那顆心臟竟有些絮‘亂’……想着,如果她平常也像現在一樣依賴着他,自己的心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或許,會比現在更加怦然心跳……
“嗯……”
‘女’人似乎有了醒來的痕跡,他忙閉上眼睛裝睡。
白離以爲自己抱的是枕頭,醒來之前特意拿臉蹭了蹭,然後發現不對!她小心翼翼睜開眼睛,屏住的呼吸在知道抱着的人是誰時,隨即鬆了口氣。
不對,她怎麼可以因爲是肖辰,而鬆氣呢!?現在的問題是,他爲什麼在自己的房間,在自己的‘牀’上吧?
“肖辰,醒來!”
男人暴‘露’在空氣中的睫‘毛’微顫,鬆開她轉身過另一邊,嘴裡故意呢喃:頭好疼……
她咬了咬‘脣’,不情不願的放過他。估計是昨晚喝太多,走錯房間了。但爲什麼不是和夏天一起睡?
還好他昨晚沒對自己做什麼,不然今天醒來她就沒這般客氣了!
白離無奈的下了‘牀’,走到客廳裡,卻發現夏天竟躺在沙發上連被子都沒蓋???
天,他瘋了!
白離真是敗給這些喝醉酒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了,肖辰還算聰明,知道找個房間睡。結果眼前的男人呢?傻到認爲他在客廳不蓋被子睡覺是不會生病的……她都能想像他醒來之後的境況了。
白離很是無奈,進了個空房找出一條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走出房子,在‘門’口深吸了口氣。
呼……
真新鮮!
她走到‘門’外做了做小運動,突然聽到了呼喚聲便停住動作詫異的看向不遠處走來的老人。
“哎呦,那個臭小子什麼時候‘交’‘女’朋友啦!虧我們還拼命給他介紹呢,沒想到竟‘私’藏着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白離的嘴角‘抽’了‘抽’,很尷尬:“對不起,我不是夏天的‘女’朋友。”
“哎呀,‘女’孩子臉皮薄我知道,知道。對了,我是來告訴夏天該‘交’房租了!”老婆婆顯然不相信白離的話。她走到她身邊,繞着白離嘖嘖讚歎着:“這氣質,真便宜了那小子。丫頭,要不要給你找個更好的?裡面的‘混’小子整天不務正業,房租欠了又欠,不是可以託付的對象啊!”
她一臉彷彿是爲了白離着想的樣子,完全沒注意白離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不行了。她最討厭別人瞎配對,那些媒人,完全可以把一個既賭又爛酒的男人說成什麼絕世好男人!
“婆婆,我真不是夏天的‘女’朋友。”
“哎呀,那更好了!有男朋友了沒有?我知道這村裡有好幾個小夥子要娶媳‘婦’的,改明兒給你介紹介紹?”
白離深吸口氣:“婆婆,您是來要房租的吧?多少?”
老婆婆似乎纔想起自己的目的,很久才嗔了句:“那小子準定又說沒錢,要不是看他可憐,我哪會白給他住大半年啦!我這也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就看到你啦!對了,有沒有對象了?”
白離見問題又繞回來,而這婆婆的態度又不差,她也不好發火。只能揚起很應付的笑容說:“有了,請問房租多少?”
老婆婆見她說有了,這臉唰的就拉下來:“五千塊。”
“您等我一下。”白離衝她點了點頭,隨即走進屋裡。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八千塊現金。“給您,剩下的預付。”
老婆婆眼睛瞬間直了:“你還說不是他‘女’朋友!人不能撒謊啊,老婆婆雖然喜歡做媒,但也不是什麼壞人!”
“您誤會了,因爲他幫了我們忙,所以我才願意幫助他的。”白離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老婆婆想着,隨即把鈔票揣進兜裡。末了,眼珠子還四處看了看,彷彿怕被人家盯上了似的。“那我就先走啦,不過那小子雖然窮了些,人還是很不錯的。經常幫我這老婆子的忙,算是個熱心腸的孩子。”
“是,那您走好。”白離繼續機械‘性’的笑。
老婆子走的時候,心裡還嘆息着自己沒做成媒。她在消失之前,還回頭看了眼白離,只見她依舊站在那裡,身體很筆直,孤然……老婆子的心一顫,腦海中有什麼影子刷過,但卻想不起來。
老婆子收回視線,一臉凝重地離開了。
而白離只是望着某個方向在發呆,現在才九點多鐘等肖辰醒了就得回家收拾了。
覺得身體有些冷,她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回到屋裡。肖辰正坐在‘牀’上‘揉’着太陽‘穴’,看到白離的那一刻眼底有絲異樣的心虛。
她走過去,低着頭說:“我拿了你錢包裡的五千塊。”
肖辰有些沒反應過來,只是哦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問:“怎麼了?”
“夏天這座屋子是租的,房主來要錢了。他欠了人家半年多,我給了房主八千塊。”
“這樣,知道了。”肖辰‘摸’了‘摸’頭髮,眼神突然有些不敢直視白離。他站起身來,卻發現眼前多了件衣服。
“趕緊披上,很冷。”白離提了提手裡的衣服,催促他。
男人的心不由一顫,眸子散發出異樣的情愫來。他默默的穿上,然後看着白離走出去的背影,勾起嘴角。
當他走出房間看到沙發上的夏天后,不由一驚:“天,他不會一個晚上都在這兒睡的吧?”似乎還睡得很沉?
白離走到夏天旁邊,幫他把掉下去的被子拉上來:“是啊,而且一個晚上都沒蓋被子。虧他竟然沒被冷醒!”
“沒生病吧?”肖辰走到他跟前,伸手‘摸’了‘摸’夏天的額頭。得,這小子的身體真好,體溫竟然正常。唉,估計是自己太弱了,竟然坐在‘牀’上一夜就發高燒……丟人。
回去之後準定每天去健身房報道!他暗自想着,突然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白離,八千塊就是我的現金和你的全部‘交’出去了,那我們怎麼辦?”
“額……我忘了……”難得白離竟然會犯這種糊塗,她咬了咬‘脣’,很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現在有錢的只有肖辰,她的積蓄幾乎都‘花’完了……
肖辰搖了搖頭,突然伸手‘摸’‘摸’白離的發頂:
“一會兒問他哪有ATM機,沒事。”
“肖辰,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讓他帶自己來老家之後,還不斷的麻煩他。
“別那麼想。至少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知道了你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只是有些固執得讓他妥協而已。
白離眸光忽閃,隨即瞥向側面:“每個‘女’人都希望能有個富裕的家庭,我也不例外。”不是她不貪慕虛榮,只是對於它來說,自己還有更終於的事情要做而已。白離暗自嘲諷,眼睛裡佈滿了悲傷。
肖辰隨即反駁:“白離,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女’人!”
她冷笑:“全天下相信我的人,還真找不出第三個。楚洛胥信我,結果被我出賣。你要當第二個他嗎?”
“還有一個信你的人是誰?”肖辰在意的竟然是這個。
白離凝眉:“你該關心的不是這個。肖辰,我說過,別太靠近我。尤其……是你的心。”她用食指抵住他心臟的位置,隨即推開了兩人的距離。
肖辰退後兩步,眸子瞬間黯淡下來,他嗤笑:“我可是情場高手,就算愛上你,也會讓你同樣不可自拔!”
她笑了,爲他的這份自信:“我只把你當朋友。”所以不存在不可自拔的可能‘性’。她徹底否決了他。
肖辰還想說什麼,偏夏天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見站在眼前的兩人之後有些怔楞:“一大早的,站在人面前嚇人呢?”
“你幹嘛在這個時候醒來?”
“……我被你們吵醒的。”事實上,他剛纔就醒了。只是覺得他們的對話太奇怪,他不想讓兩人吵架才故意醒來的。只是……肖辰不是說白離是他‘女’朋友嗎?白離卻說她只把他當朋友?
這就是他無法寵溺白離的原因嗎?這啥米情況啊……真他媽複雜,還是單身最瀟灑!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被子順着他的動作掉在了地上,夏天向下看去,眉目間閃過異樣。
白離在這個時候說:“我們要回去了。”
“啊?等下,你剛纔說的八千塊,不會是我欠房東的吧?”夏天想起剛纔聽到的,覺得自己有必要確定一下。畢竟他也不是喜歡占人家便宜的人,昨天把他們騙到自己家來,純粹因爲他會看病,打算找個苦力幫自己打掃屋子而已。
肖辰說:“沒關係,朋友一場不算什麼。”
“這才一個晚上你就對我這麼好?”夏天有些吃驚。
肖辰瀟灑一笑:“我肖辰‘交’上的朋友,絕不虧待!不過,這錢是白離幫你付的,不是我。”說完,他衝着白離看去。
她挑了挑眉頭,沒有說什麼。夏天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他朋友少,能在這個窮鄉闢地遇到他們,真是緣分頗深啊,何況他們也把自己當朋友。
所以說,這兩個朋友他夏天是‘交’定了!
白離被他的語氣逗笑,她幫他純粹出於第六感:自己不討厭這個人而已。但她沒有反駁什麼,因爲她的朋友比夏天還少。
幾人說說笑笑起來,態度熱絡不少。肖辰想起一事兒,馬上說道:“來,給你個報恩的機會……”他和夏天勾肩搭背邊說邊往外走,白離笑了笑,似乎知道了肖辰的心思。
當夏天從法拉利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站在白離的家‘門’口發呆了很久,才問:“這是你家?”
白離跟着下車:“是,已經十多年沒回來了。”她走到他身邊,有些觸目傷情。突然想起在爸爸房間裡看到的日記,她馬上轉頭問肖辰:“昨天抱我出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本日記?”
“什麼日記?”肖辰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不知道白離說什麼。他剛回答完,就見她飛快跑進了屋子。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忙跟在後面。
沒了……怎麼可能沒有了?白離焦急地蹲下身子四處查看,可跟本沒看到日記本的影子。她急的團團轉,不止因爲那裡面記載着自己身世的秘密,更因爲那是爸爸唯一留下的東西!
“白離,那個本子長什麼樣子?”肖辰找了半天沒看到,只能問她。他當時只擔憂她會不會出事,根本沒在意什麼日記本。
“黑‘色’的,有些老舊……”白離的話停頓在桌上的那張全家福上。她的睫‘毛’微顫,慢慢伸出手握住相框。驀地轉頭問肖辰:“你碰過它?”
“沒有,當時看你暈倒了哪有時間去管照片?”肖辰走到她跟前,看見裡照片裡的三個人。中間那個笑的很燦爛的小‘女’孩是她嗎?他的心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悶。
白離知道他沒必要跟自己撒謊,也就斷定了一點,有人進了這屋子!她小心翼翼地四處查看,發覺除了相框和日記本被動過,其他東西完全如原樣。
會是誰呢…
她的心突然有些不安,似乎想確定,又不敢。如果是那個‘女’人回來了,她會不會發現自己的存在?
不,她怕什麼?反正遲早都要被發現,何況……白離放下照片,幽深的眸子裡迸發出凌冽的光芒。
旁邊的肖辰和夏天神‘色’一頓,眼底閃過困‘惑’。他們看着她,肖辰擔憂的忍不住問:“是不是有人在我們離開後來過?”
白離看向他,眸光一閃,隨即瞥向某個角落:“沒事。我們先打掃吧,不然晚上沒地方睡了。”她先一步動身,走到洗手間準備打掃工具。
三人忙乎到了下午三四點,才把住的房間給整理乾淨了。只是被子,‘牀’單什麼的,都在院子裡晾着,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幹。白離問了夏天附近的菜市場在哪兒,然後三人從銀行出來之後就去買菜了。她心裡暗暗記下欠肖辰的賬,打算以後還給他。所幸今天天氣不錯,雖然有些小風,正巧把晚上要蓋的被子給吹乾了。而且三個房間,大家都可以睡的很好。
但是怪異的,白離獨自躺在‘牀’上的時候,竟然失眠。她在第三次睜開眼睛之後,只能輕嘆口氣接着起身穿上外套走到窗邊。
她把鼻翼間噴散在玻璃上的霧氣擦乾,然後望向窗外……
爸爸,我明天就去看你。
M市。
一條略顯落寞的高大影子豎立在窗邊,那雙黝黑的眸子不知道看向何處,格外的認真。卻又像在透過這層單薄的玻璃思念着誰,直到月‘色’被雲朵遮住。他回過了神來。
一室寂靜,靜得格外深沉。影子回神之後發現眼前的視線只能看到一層霧後,嘆了口氣。
他伸出厚實的手掌輕輕撥開那層霧,掌心瞬間沾滿了冰涼的水珠。那種涼甚至透進了他的血管,凍得他心臟猛地一哆嗦,隨即散發出一種濃烈的刺痛感。他盯着漫天的繁星,在心裡發出濃烈的思念:白離,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消失……
影子就是楚洛胥,他以爲自己和白離分開久了,或許心就不會那麼痛。沒想到分離的時間每增加一天,他就越不甘,越牽掛……
他知道自己很沒有出息,白離都這樣傷害他,他的怨恨竟然已經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思念,不安。
啪!男人一拳打在玻璃上,霧氣散開,水滴順着他的拳頭滑下。他頓在窗戶上的手繼續動了起來,一下一下,直到冰冷的玻璃變得發熱。
嘟嘟嘟。
男人凌厲的目光掃向桌上的手機,在心裡暗道:對方最好識相,別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偏偏手機響個不停,如催命符般。他踩着沉重的步伐隨後‘操’起手機,聲音很是不善:“有事!?”
對方似乎有些怔楞,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楚先生,因爲您說查到白小姐的行蹤無論如何都要在第一時間彙報,所以我們才……”
“她在哪?”楚洛胥打斷他的話,只想要知道白離的下落。讓人找了那麼多天,終於是有消息了!他的心突然怦然直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對方知道他沒生氣之後,緩緩彙報:“我們調查到肖先生的車出現在勝幼孤兒院,白小姐曾經是那裡的孤兒。我想,他們應該都在那兒。”
勝幼,孤兒院?楚洛胥的腦子突然被這五個字炸開了,他囁嚅地重複了一次,聲音變得不真實的發虛:“白離,以前是那的孤兒……?”
“對,楚先生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向您彙報。”
“說。”楚洛胥低沉的一個字,卻彷彿用盡了全部力氣。他發現自己好像把一些破碎的片段銜接在了一起,竄成一條自己並不想知道的真相鏈。而白離,就是那線索。
“我們調查肖先生下落的時候,發現肖氏總裁正向您的父親買下那塊孤兒院的地。”
楚洛胥不知道自己以什麼心情掛斷電話的。他的腦子從來不曾這般‘混’‘亂’,‘亂’到沉重過。
他彷彿明白了白離當時聽到自己在勝幼孤兒院出事時,爲什麼那般‘激’動了。因爲她當時也在那,而且極有可能知道那件事情……
不行,他不能在這裡瞎猜,一定要去調查清楚!看了眼時間,九點多,肖然應該沒睡着。
果然。
“洛胥,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嗎?”她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給自己的,儘管她心裡很希望。
楚洛胥直接說:“我要請假一個禮拜,明天開始。你幫我向我爸解釋一下,什麼理由都可以。”因爲他離開M市之後會關機。
“發生了什麼事情?”肖然突然緊張起來。
“沒有,‘私’事。”頓了下,他又說:“肖然,謝謝了……”
肖然望着已經出現忙音的手機屏幕,頹然坐在‘牀’邊。她的另一隻手還拿着自己做到一半的面膜……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她呆呆的坐在那裡,直到一滴晶瑩的淚珠倏忽而下。她慢慢擡起眼睛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鼻尖越發酸澀。
她知道,能讓楚洛胥對自己說謝謝的,只有白離了……她的心好痛,痛的不甘心!
砰,她一拳打在梳妝櫃上,晶瑩的淚滴不斷掉落,最後卻只能趴在上面失聲痛哭……
原本以爲白離能從自己和楚洛胥的世界中消失掉,誰知道,他根本忘不了她……
白離,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了麼?爲什麼這樣‘陰’魂不散!
嗚嗚。
‘女’人趴在梳妝檯上斷斷續續的嗚咽着。
千周山四處荒涼,獨有幾座常年未打掃過的墳墓屹立在那。周圍很寂靜,雜草叢生,更顯蒼敗。
天氣有些冷,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小雨,揮揮灑灑地落下來。
一座小而老舊的墳墓前站在三個人。都身穿黑‘色’,遮着把黑傘很安靜的站在那裡。
其中一把傘突然向下滑落,被放在了一旁。淅淅瀝瀝的雨滴瞬間打溼了白離的頭髮。她冰冷的視線緩緩從一束野菊中轉移到墓碑的照片上。
照片裡的男人笑的很溫柔,看出是個‘性’格很好的人。他在笑,對着所有注視他的人笑,卻沒有讓白離感到笑容裡的溫度。
她緩緩跪了下來,手撫上那張黑白照片裡的人,淚,掉落。
爸爸,小離來看你了……
還恨我嗎?
突然,她的頭頂出現了一把傘,肖辰忍不住安慰道:“別淋雨了,你爸爸會心疼的。”
白離回頭看了眼他,眼底佈滿了複雜的情緒,她說:“讓我安靜一下好嗎?”
肖辰和夏天對視一眼,各自沉默後走到離她百米之外處。
白離重新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雨不知不覺慢慢變大了,似乎是父親在哭泣……
她突然掩住嘴巴,頭抵在墓碑上失聲痛哭……
爸爸,我好想你,小離好想你。不要恨我了好不好?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呆在這麼荒涼的地方了……所以,不要恨我了好嗎?
白離多麼想讓自己像肖辰說的那樣想着:身世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是那個男人的‘女’兒……
她覺得自己已經罪孽深重,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讓自己好好活着了。
爸爸,我好‘迷’茫,該怎麼辦?
不遠處的肖辰忍不住想上去安慰她,卻被夏天拉住:“別去了,她的‘性’格你還不瞭解?這時候她需要的是空間。”
肖辰撥開他的手,厲聲道:“你不懂,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能拉她一把!”說完,他在夏天錯愕的眼神中向着白離邁去。隨即拉起她:“哭有用的話,我陪你!”
“你懂什麼?放開我!”白離淚眼婆娑的大吼,聲音很快被雨水覆蓋過去。她的臉上已經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淚了。只知道自己好‘迷’茫,好絕望。
“我是不懂,你不說的話,沒有人能懂你!白離,沒有溝通,你要怎麼讓人去懂你?”肖辰不肯放開她,健碩的臂膀因爲生氣更顯得卉張。她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裡纔會得抑鬱症,如果不打開心結,她能懂得什麼是開心嗎?!
白離死命掙扎,她不要人家同情,不要憐憫!“肖辰你算什麼?我不需要懂我的人,不需要!”她的手臂被自己掙扎紅了,卻彷彿不疼似的。
肖辰一團火從‘胸’口湍出來,他把白離拽到眼前,雨水在他的睫‘毛’上暫留後滴了下來。他衝着白離吼道:“我對你來說是不算什麼,那洛胥呢?你愛他,明明那麼愛他卻膽小的躲在這個地方!”
“我不是,我沒有!”她厲聲反駁,雨勢慢慢變大,兩人已經要用吼的方式才能讓對方聽清楚了。
肖辰被惹急了,也不管什麼風度。他猛地俯首‘吻’住白離,在她驚愕的瞬間舌頭趁機溜進她的‘脣’齒間……
白離僅愣了幾秒後開始掙扎:“你唔甚麼……”
兩人突然在雨中頑抗,看得一旁的夏天扎目結舌。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兩人竟然在死者的墳墓前……
天,他還是轉過頭當沒看見吧。男人遮着傘立馬背過身去,腦袋直搖,嘴裡嘆息着。
肖辰不知道‘吻’了她多久,直到白離的掙扎慢慢停止,他才離開了她的嘴‘脣’。但下一秒一聲脆響的巴掌聲讓他瞪大了眼睛:“你打我?”
“就打你!”白離用力擦去嘴‘脣’上不屬於自己的氣息。她氣瘋了,這個神經病居然敢在爸爸的墳墓前強‘吻’自己?他還有沒有禮義廉恥啊!
肖辰也氣的不輕,他這輩子還沒被人打過臉!這是何等的傷自尊啊!偏偏他又不能打回去。
“白離,我告訴你,只要你哭一次我就‘吻’你一次,不分場合!”
“你流氓啊!”
“流氓也無所謂!”
白離氣的兩眼詐紅,她用力把擋住視線的雨水撥開,隨即轉身想走。
“不許走,今天在你爸爸面前把事情說清楚了!”肖辰這次沒拉住她的手,而是直接勾住她的腰。
白離轉過身手腳並用的踹打他:“你神經病!”她很冷,冷死了,纔沒時間在這裡跟他發神經!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肖辰突然用一種很輕,很認真的口氣在她耳邊說這句話。當這九個字傳入白離耳朵的時候,她愣了幾秒,隨即嗤笑:“肖辰,你也愛上我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愛,但:“如果是呢?”
白離突然嗤嗤笑了起來,她仰頭任雨水打溼了臉上的妝,笑的無比嘲諷:“愛啊……你居然愛上我了?哈哈哈……”
“很好笑嗎?”肖辰眯起黝黑的眸子,視線緊緊扣住她。
白離覺得笑夠了,才收起嘴角,諷刺道:“我早說過你要管好自己的心,不然……註定要和宮尚一樣。”
“我不會像他,因爲我沒想得到你。”
她的笑容突然遏止在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愛我,卻不想得到我?”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答案。
肖辰看着白離的臉,很久,才嘆了口氣:“我不會要求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呆在我身邊,你愛的是洛胥。”
“……”白離的眼睛緊緊盯着他,彷彿想從男人的眼底看出真假。突然,一道極光劃破天空,她的身體反‘射’‘性’一顫。
等雷響起的時候,白離已經被肖辰緊緊抱在懷裡了。她渾身發顫,雙手把他的衣服抓得死緊:“爸爸生氣了,肖辰,爸爸生氣了……”
“沒有,不要‘亂’想!雨要變大了,我們今天先回去了。”肖辰攔腰一抱,趕緊帶着白離和夏天往山下走。
三人匆忙往山下趕,但還是來不及了,雨水已經把下山的路打溼得萬分泥濘。如果強行下山,可能會發生意外。
夏天皺着眉頭打量四周,發現有間小民屋,忙道:“先去那裡躲雨!”要是被雷打中就完蛋了!
幾人匆忙跑過去,沒想到山上還有人居住。
“阿伯,能不能讓我們躲避一下雨啊?”
“趕緊進來,一會兒生病咯!”阿伯看他們穿着像是遠來的客人,忙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肖辰抱着白離走進屋子後,有些焦急的問:“有沒有可以換的衣服?”他發現白離的情況很不好,渾身很燙。
阿伯指了指屋子裡的一個房間說:“先抱進去,我去拿我愛人生前的衣服給她。”
“謝謝您了。”道謝完,肖辰抱着白離走了進去。
“白離,跟我說句話。”他放下她,忙拉被子蓋住。卻不見白離回答自己,卻是一個人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他剛想再問一聲,夏天正巧拿着衣服進來:“這是你們的衣服,趕緊換了。”說完,他又走了出去。
肖辰拿着衣服坐在‘牀’邊:“白離,起來換衣服。”
她沒有動,彷彿沒聽到他的聲音。
“如果你不起來,我就幫你換咯!”肖辰以爲嚇唬有用,誰知道她還是沒有動靜。靠近一看,才發現白離臉‘色’通紅,似乎沒了自主意識。他嚇到了,忙衝着外面的人喊:“夏天,幫我問問有沒有退燒‘藥’!”
這種緊張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在猶豫,直接掀開白離的被子幫她換衣服。等夏天拿‘藥’進來的時候,白離一身溼透了的衣服已經在地上了。
夏天愣了下,隨即當沒看見:“給,‘藥’和熱水,趕緊喂她喝了。”
“謝謝。”肖辰扶起白離,能塞得進去‘藥’,卻喂不進去水。想都沒想,他直接把水自己喝了,然後抵在白離的‘脣’上。
夏天的表情有些誇張的呆滯然後慢慢退出了房間。他估計裡面的人不會那麼早出來了,於是和外面等待的老伯聊了起來。“您怎麼會一個人住在這山上?”他們進來的時候,似乎看到‘門’口種着菜。
老伯‘露’出慈祥的笑容,一點都看不出孤獨,他說:“我老伴兒葬在這了,怕她寂寞,我就住在山上。這樣每天都可以去看她。”
“……您在山上多少年了?”
“也沒多久,五年多而已。”老伯笑着說完,幫他倒了杯熱水:“喝吧,小心感冒。”
夏天不喜歡喝水:“沒事,我身體壯。”他從小就被家人拿‘藥’泡着,哪那麼容易生病啊?何況自己雖然是個半吊子大夫,發燒這種小病還是能自己解決的。
“呵呵,身體壯好啊,哪像我,一年比一年虛弱。不過偶爾想想這樣也好,早點去底下陪她或許更好。”
“老伯,您別這樣說……”夏天突然有些傷感。他沒愛過人,不知道原來愛情這麼偉大。大到他覺得心虛……
“不服老不行啊,難得這裡會出現人能和我說說話。對了,你們是上來?”老伯不敢確定,只能試探‘性’問。
夏天忙回答:“房間裡面那個‘女’孩子的父親葬在這兒了。可惜不恰巧,沒想到今天會下雨。”
老伯垂下眼睛暗自沉思了會兒,然後問:“這山上就幾座墳墓而已,難道是白錦年的‘女’兒?”
“您知道他?”
老伯笑了笑:“不知道也難啊。每年都有個帶着帽子的‘女’人來看他,卻沒掃墓,只是帶着一束野菊‘花’來。”
夏天一驚,難道剛纔他們看到的野菊‘花’也是那個‘女’人送的?會是誰,跟白離的爸爸什麼關係?
“您今天也看到她了嗎?”
“是啊,只來得及看了個背影。可惜她每次都帶着有面紗的帽子,我不能看清楚臉。”老伯覺得那個‘女’人和墳墓裡的男人應該關係很深,不然怎麼會一年兩三次來看他?而且似乎比自己堅持更久的時間了。
夏天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白離,因爲他覺得那個‘女’人和白離之間準定有些關聯。或許白離的家被動,是那個‘女’人去的。他暗暗把老伯的話記下來,兩人又聊了幾個小時,天黑了,外面的雨勢卻沒有停歇的意思。他們只能在山上過夜。
夏天回房睡覺之前,卻看了眼白離:“她沒事吧?”
“噓……吃‘藥’睡着了,你先去睡吧。”肖辰小聲說完,看了眼‘牀’上的白離有沒有被吵到。
夏天走到‘牀’邊,隨手給白離把脈:“晚上多給她喝點水,她嚴重缺乏水分。”
“好,然後呢?”肖辰差點忘記自己身邊有個大夫了!他看着夏天,眉目間有些焦急。
夏天把白離的手腕放下,見肖辰隨即把她的手放進被子之後笑了:“有你這麼細心的照料,晚上準定會退燒的。放心吧,喂她喝幾次水就可以睡覺了。”
“謝謝,你去睡吧。很晚了……”男人看向窗外,已是烏黑一片。只能聽到轟隆的雨聲,看來這雨是不會那麼早停了。
他就是討厭南方這一點,雨水特別多。
夏天聳聳肩,點點頭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見他應允了之後他離開了房間,順便幫他們把‘門’帶上。離去之前,又忍不住看了眼……
唉,這兄弟明顯的陷入愛河了,只是……他不認爲白離會那麼容易動心。她眼裡的故事太多,這樣的‘女’人愛起來太辛苦了。
夏天離開之後,肖辰倒了杯熱水吹溫了,試着讓白離喝下。“乖,張嘴。”
白離呢喃一聲,隨即厭惡的轉過頭去,繼續昏昏‘欲’睡。男人沒轍,只能重複之前喂‘藥’的動作,完全忘記了自己會不會被傳染。喂完之後,他擦乾淨她嘴角留下來的水滴,當視線落在那張略顯蒼白的嘴‘脣’上時……
他眼底的眸光微閃,最終嘆口氣幫她拉好被子。然後下‘牀’走到窗邊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一聲哈欠響起,他才發覺自己手腳有些冰冷。
該死的,以後他一定多帶幾件厚重的衣服纔出‘門’!
肖辰打算回‘牀’上睡覺的時候,發現白離出了很多汗。他趕緊走出房間到洗手間去找乾淨的布擦。因爲太晚了,他也不好意思打擾收留他們的阿伯,只能用眼睛掃視着掛在牆上的兩塊布。
猶豫片刻,他伸手拿下其中一塊比較新的。然後拿着盆走到客廳接熱水,這纔回到房間。
但是問題又來了……
換衣服他可以閉着眼睛不看,但是擦澡……
男人的眼底閃過難‘色’,他知道白離不喜歡自己碰她。但現在是特殊情況,爲了不讓她一身溼再發燒,他只能選擇她醒後再承受後果。
當肖辰從被子裡把白離的衣服拽出來時,他隔着被子給她擦拭着汗水,卻小心翼翼避開重點。好不容易忙完,他走到旁邊拿起夏天多拿過來的衣服幫白離換上,一切都打妥好了,時間也已經一點多。
他‘摸’‘摸’白離的額頭,發現燒退了這才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掀開被子進去,誰料他剛躺下白離就緊緊抱住他,彷彿在取暖……
他的身體瞬間僵硬,臉‘色’又紅又黑。自己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何況旁邊躺着身材如尤物的她。
白離在睡夢中呢喃了一聲,隨即把臉埋在男人的肩窩裡,似乎找對了睡姿很舒服的睡着了。她根本不知道躺在旁邊的人是誰,繚繞在她腦子裡的,一直是爸爸墳墓前那束野菊‘花’。
那是爸爸最喜歡的‘花’,他總說野菊‘花’雖然滿山都是,卻生命力頑強。希望自己長大之後就像野菊‘花’一樣,滿山燦爛……
可是,她長大了,他不在了。
白離是被噩夢嚇醒的,她醒來的時候兩眼空‘洞’的望着陌生的環境,心臟噗通噗通跳着,彷彿能在這寂靜的空氣中聽到。她的睫‘毛’微顫,當視線有了焦距之後,她低頭看向剛纔自己抱住的人。
知道是肖辰,她長長吐了口氣,隨即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自己怎麼了,爲什麼她覺得腦袋有些重?還有,剛纔她們不是在山上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好幾個疑問,但她身旁的男人睡着了,她忍着疑慮躺回‘牀’上卻是睡不着了。
腦袋雖然重,卻格外的清明。清明到她清清楚楚記得那束黃‘色’的野菊‘花’……
白水柔也來了麼,所以說,日記是她拿走的?爲什麼,這麼多年偏偏選這個時候去了家裡?
還是說,她注意到自己了?
白離眼珠子一閃,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奢望什麼呢?腦子裡明明清楚的記得日記本里寫的,她恨她,所以把和爸爸的親生‘女’兒送到那個男人那裡。而自己,只是個徹底被拋棄的孩子。她不可能告訴嚴凌風自己纔是他的‘女’兒,也不可能認什麼媽媽,連最後的報復都顯得遙遙無力。
她活着,究竟還能爲了誰?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蟋蟀的叫聲。白離望着窗戶發呆,兩眼空‘洞’。突然想到什麼了,她猛地坐起身來!
嚴姍姍!她纔是爸爸的‘女’兒,爸爸一定很想見到她吧?想起日記本里,爸爸對她的不捨,白離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讓嚴姍姍馬上來這裡探望爸爸。畢竟爸爸纔是她親生父親,她不可以認賊作父!
對,她必須馬上回到M市,然後告訴嚴姍姍真相。
“白離,你……”肖辰被猛竄進被窩裡的涼風凍醒,他‘揉’着眼睛起來就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坐起身子的白離。
她的眸子閃爍了下,慢慢看向他:“對不起,吵醒你了。”語氣很輕,臉‘色’格外的凝重。
肖辰以爲她做噩夢了,忙問:“你沒事吧?我看看。”他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發現正常之後鬆了口氣:“還好退燒了。”
白離心一緊,瞳孔微縮:“我發燒了?”她居然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原來頭痛是因爲這個。
“是啊,你以爲自己是銅牆鐵壁嗎?也是我不好,不應該讓你淋雨的。”肖辰說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幫她拉攏了下被子。
白離選擇忽視他的體貼,語氣如之前的淡漠:“明天回去吧。”
“什麼?你不是還沒給你爸爸掃墓嗎?何況孤兒院,家裡的事情都還沒解決,怎麼這麼突然?”他詫異的皺起眉頭,不懂白離又想到了什麼事。
她看着他,因爲他的提醒突然冷靜了下來。是啊,這裡的事情都沒做好,她不能這麼心急地回去。
白離重新躺回被窩裡,睜着眼睛看向屋頂:“那過幾天再回去。”
“……”肖辰感到心肌無力:“你真不打算告訴我?其實我是一個嘴巴很嚴的人,不會把別人告訴我的秘密說……”他看着已經留給自己的後背停了嘴,嘆息之後,也躺了回去。“不說就不說,只希望有天你能把我當朋友,然後告訴我一切。”
背過身去的白離抿了抿嘴‘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她一個人習慣了,不需要朋友,不需要……
清晨,山上的空氣格外清新,南方的冬天很溼,所以空氣清新的同時伴隨着滲入骨底的溼冷。
白離裹着阿伯去世老伴兒的衣服走出‘門’去,雖然穿的很多,還是禁不住寒氣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發紅的鼻子,感嘆這山上的溫度真夠冷的!發愣了一會兒,她趕緊把昨晚換下來的衣服拿出去曬,就怕還會突然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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