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哥哥,陪我玩兒

肖辰看着她,發現了‘女’人眼底的‘潮’溼,心裡一緊:“對不起……”

“沒必要,我先回去了。”白離冷漠拒絕,邁開步伐往臥室走。她現在急需冷靜,才能抑制住想跑去詢問院長的心情。

他看着她的背影,思忖了會兒,隨即跟了過去。

白離剛拿出院長給的檔案在看,見肖辰走了進來忙收起:“怎麼不多曬會兒太陽?”他才大病初癒不是嗎?

肖辰眼尖的瞄到了她藏起來的東西,心想,那應該是小俊說的吧。裡面寫着什麼資料呢……

他佯裝不動神‘色’,彷彿沒看到似的回答:“感覺有些冷,明天不是要走了嗎?我收拾收拾。”

“還是會回來的,就去一兩天而已。”白離說完,把文件塞進自己的包包裡。然後站了起來:“你該吃‘藥’了。”

男人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藥’丸,厭惡的皺起眉頭:“我都好了,不需要吃了吧?”

“你剛纔不是還感覺到冷嗎?吃了比較安全。”

“……”肖辰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她手心裡的白‘色’‘藥’丸,像吞下毒‘藥’似的感覺,剛放進嘴巴里就馬上拿過她遞給的水。

天,這輩子他都不要生病了!以前可以去醫院點滴什麼的,現在卻只能靠‘藥’來治病,真是辛苦啊!

男人皺着一張俊俏的臉,在白離面前已經慢慢放開,不再死要面子了。他咕嚕嚕喝下幾大口,才長舒了一口氣。

“吃‘藥’有這麼困難嗎?”白離很無奈。白果天天跟‘藥’罐子似的,也沒喊過苦。

“我很少吃‘藥’,又苦又噁心,真要人命。”

她接過他手裡的杯子放在桌上,嗔了一句:“有些人生病,連‘藥’都沒得吃呢!你倒好,嫌棄救命丹了?”

肖辰立馬阻止她的教育,很真切的道歉:“我錯了,我不該說這種話的!‘藥’雖然難吃,但是我會乖乖吃掉!”

白離偷偷勾起嘴角,她故意的。誰讓這些不食人間疾苦的人,受到一點點苦就哇哇大叫?

只要他說一次,她就教育一次,直到他不敢了!

滿意他的態度,她提着水壺走到‘門’口,說:“我去打水,你在房間裡休息吧。”

“好。”肖辰很配合。

白離衝他點點頭,然後帶着水壺走了出去。

肖辰立馬跑到‘門’邊,確定她走遠了,迅速走到白離的包包前。手伸出去,又縮回來。

他有些糾結地皺起眉頭:隨便翻看別人的東西,似乎不太禮貌?可……

哎呀!氣死。

他在原地繞來繞去,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個包包,真希望盯出一個‘洞’來,他就不用親自翻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肖辰越來越急,就怕白離快回來了。怎麼辦?打開,還是不打開?

他就這麼糾結着,突然被人抓住衣角,嚇了他一大跳!“小俊,你幹嘛?”

“大哥哥,我幫你把風!”小俊很神秘的四周看了看,然後衝他說。

肖辰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知道我要幹嘛?”

“因爲我剛纔有看到白姐姐在看那張紙哦!然後你現在盯着她的包包看。”

“……”這孩子有偷窺癖嗎?

“哎呀,大哥哥你在不快點,白姐姐就回來啦!我去‘門’口給你把風。”說完,小俊迅速跑到‘門’口,眼珠子四處溜達着。

肖辰猶豫再三,終於把手伸向白離的包,頓了下,終於拿出裡面的文檔。他小心翼翼翻開。

這……

這是一份關於白離和她父母的親子鑑定書?白錦年,白水柔……這麼巧,她父母都姓白?

等等,白離以前叫白曼離嗎?這上面的名字登記的是白曼離。

肖辰自信看着,看到最後一行的時候‘門’口的小俊突然衝他喊了聲:“白姐姐回來啦!”

他一緊張,手裡文件險些拿不穩。畢竟沒做過這種事情,心虛還是有的。在白離進來之前,他已經和小俊坐在椅子上佯裝玩耍了。

白離把水放在桌下,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向他們:“小俊,你功課做完了沒?”

小俊微微垂下頭,一副不敢回答的樣子。她立馬知道答案:“趕快回去做咯,不然院長爺爺會生氣的!”

小俊耷拉下臉,可憐兮兮地看向肖辰:“大哥哥,你不陪我玩了嗎?”

“額,你先去做完功課,然後我陪你好不好?”肖辰不敢得罪白離,只能這麼說。

小俊輕輕哦了一聲,然後走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揹着白離跟男人做了個得逞的鬼臉。

肖辰無語心想,這小子也太狡猾了吧?

“小俊是院長的孫子,雖然皮,但很聰明的一個孩子,可惜不用在正道上,真‘浪’費了他的腦袋瓜子。”白離坐在他身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原來他是院長的孫子啊,怪不得這麼大膽!肖辰算是明白了。他看向白離:“那小俊的爸媽呢?怎麼沒把他帶在身邊。”

“去世了,車禍。在小俊兩歲的時候,一家人在雨天翻車,只有小俊僥倖活了下來。從此之後,他就和院長一起生活。”

“……”這小子竟然沒告訴自己他是院長的孫子。不過,他也是個身世可憐的孩子,這麼小就失去的父母。換位想想,自己還真是幸福了。雖然他爸媽都是大忙人,鮮少相聚。但至少沒在物質上差了自己。

但是這些孩子不一樣,如果沒有外界的救濟,他們就得忍凍捱餓……

“白離,我已經打電話給我爸爸了,他說會幫忙。”

白離眼珠子一亮,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真的?”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肖辰嚅嚅嘴,腦子裡隨即想起剛纔所看到的東西。他斂了斂神,試探‘性’一問:“你是想回去拜祭你爸爸嗎?”

白離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幽深的眼睛擡起看向他:“是。”

“哦……你還記得位置?”

“印象裡,還記得。”說完,一杯水飲盡。隨即垂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

肖辰看着她,很仔細的注意她臉部的變化:“你爸爸…是個怎樣的人?”

白離側頭輕笑了下:“你幹嘛突然問起這個?”

“……”果然,防備心夠強。肖辰的腦子轉了轉,隨即說道:“我爸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很忙,如果不是我銀行卡里經常會出現一筆錢,我都懷疑他們消失在我的世界裡了。你看起來應該有一個好爸爸吧?”

白離突然‘露’出讓人心疼的笑容,眼底似乎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一般。就算爸爸再好又怎麼樣?

他死了,帶着對媽媽對她的怨恨自殺了。如果他還活着,一定會很厭惡自己吧?

養着媽媽跟別人的野種,饒是爸爸那麼溫柔的‘性’格,也終有一天會發飆。比如那個夜晚。

他滿臉猙獰地拉着自己,叫她野種,要一起去死……

“白離?”

“額,對不起我走神了。”她連忙回過神來,然後問:“你說什麼了?”

肖辰皺起眉頭:“沒,我在等你答案。你爸爸對你好嗎?”他想知道,如果她爸爸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會對她好嗎?

白離咬了咬嘴‘脣’,佯裝堅強的深吸了口氣,然後說:“我爸爸很有才華,他會寫作,會畫畫,會教我做人的道理。那個‘女’人還在的時候,我們一家很幸福,爸爸把我當成小公主一樣的寵愛着。”說到這兒,她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味道。

肖辰忍不住問:“你很恨你媽媽?”不然怎麼連媽媽都不叫,而稱呼那個‘女’人?

白離的甜蜜猶如核桃卡在喉嚨之中,蒼白過後強嚥下那口氣。她看着肖辰的眼神變了,變得讓他陌生得害怕。“不止恨,如果可以,我會讓她嚐嚐被人拋棄,重新陷入貧困的滋味!”

肖辰聽着她咬牙切齒的誓言,寒‘毛’都跟着豎起:“你這樣不辛苦嗎?何況你並不知道她在哪不是嗎?”

“我知道!”白離一‘激’動說溜了嘴,忙補救:“我會找到的,我爸爸死的那麼慘,那人不可以過得那麼幸福!這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你這樣有些偏‘激’了白離,如果不能放開,你會過得很辛苦。”他苦口婆心勸告,不希望她那麼辛苦的活着。

偏偏這話在白離耳邊起到了反效果,她提高了音量,眼神裡冰冷一片:“如果換做你被父親拉着一起去死,如果是你爲了生存當過小偷,做了很多昧着良心的事情,甚至用身體換來錢的時候,你還能讓我不偏‘激’嗎?!肖辰,你們這些在富裕里長大的孩子是不會懂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不懲罰那個‘女’人,我活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爸爸也不會原諒我的……”說完,白離隱忍在深處的淚水從眼角滴下,她明明很堅強的忍住了,爲什麼還是會掉下來?

她知道了,一定是自己不夠堅強,纔會那麼軟弱的掉眼淚。

白離,這麼廉價的淚水爲什麼還沒流乾淨呢?你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肖辰的心被她的話提得老高,他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嘴巴蠕動着卻說不出話來安慰她。

他從來沒想過,有什麼人爲了活下來需要付出那麼多東西,甚至尊……她那麼自尊心強的‘女’人,竟然會爲了活下來出賣自己的身體……

他無法從那些話裡掙脫出來,只能握緊拳頭把她摟到自己懷裡。

白離用力掙扎,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可是無論她怎麼掙脫,拍打,甚至用牙咬住他的肩膀,男人就是不放開。

她心軟了,委屈如瀑布般傾瀉下來,一聲聲斷斷續續的哭泣藏在他的懷抱裡。

“爲什麼……爲什麼受苦難的總是我……”

他紅了眼眶,僵硬的手掌放在她背上,停頓了很久才輕輕拍着。不敢出聲,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的聲音不對勁誤會自己在同情她。

白離哭了很久,她緊緊拽住肖辰的衣服,唯恐自己會虛脫掉下去。直到感覺自己能說清楚話了,才輕輕開了口:“謝謝你,我沒事了。”

肖辰卻依舊不肯鬆開:“靠着吧,有時候男人的肩膀就是給‘女’人用的。”

‘女’人突然破涕爲笑:“這麼‘浪’漫的話,還是留給你想要追求的對象吧。在我這兒不起作用,也感動不了。”她想推開,卻被他用力按住。

肖辰有些生氣,漆黑如墨的眼睛眯起:“我認真的!何況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被摟得太緊,喉嚨硌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發悶。

“你就那意思!我不就是開了家酒吧嗎?誰說開酒吧的人就會紙醉金‘迷’,整天抱着‘女’人醉生夢死了?”

面對肖辰的質問,白離只覺得莫名其妙。他是不是紙醉金‘迷’跟‘女’人醉生夢死都跟她沒關係不是嗎?

現在有關係的是她覺得自己被抱太緊了,難受!“你先放開我。”

“不要,你先說清楚,是不是宮尚那傢伙毀謗我的?”楚洛胥的‘性’格他了解,他不會做這種事情。那唯一的懷疑對象就是去澳大利亞的宮尚了!

白離黑下臉:“不關他的事。肖辰,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奇怪嗎?”好像在怕自己誤會一樣。

男人似乎剛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他渾身一顫,雙臂開始鬆開。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對上她,似乎想從白離的眼睛裡看到什麼。

“你冷靜冷靜吧,估計是燒糊塗了。”白離推開他,站了起來隨即往外走。似乎在逃避……

肖辰盯着纖細的背影,眼底閃過‘迷’茫。他從她眼裡找到了一種讓自己陌生到害怕的感情,那種感情來自於自己的眼睛裡……

白離,你果真是株帶毒的罌粟‘花’。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颳起了狂風。使得原本就不保暖的屋子變得更加寒冷,讓‘牀’上裹着被子看向對方的男‘女’凍得直髮抖。

肖辰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因爲冷而這般狼狽。在他的印象裡,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捱餓受冷過,這次和白離出來真是長了見識……

哈欠。

“你沒事吧?!”他這一聲噴嚏可嚇到白離了,就怕男人又感染上風寒!她想下‘牀’給他拿熱水,卻被男人抓住手臂。

肖辰‘揉’了‘揉’鼻子,搖頭說:“沒事啦,打個噴嚏不要大驚小怪的。”

還不是你上次發燒給鬧的……白離睜開他的手,拉了拉被子暗自想道。只是這天怎麼說變就變,中午還‘豔’陽高照的,晚上就刮那麼大的風,天!不是要下雨了吧?

天空突然轟隆一聲,驗證了白離所想,她的臉‘色’隨着這一聲巨響瞬間慘白!她握着被子的手悄然使勁,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肖辰看着她,疑‘惑’地皺起眉頭:“白離,你怎麼了?”

她僵硬着看向他,嘴‘脣’囁嚅了很久才說出話:“我怕打雷……”很怕,每次打雷都讓她想起爸爸死去的那一夜,也是雷雨轟鳴,驟雨連連,在那個夜晚,爸爸血淋淋地躺在貨車底下看着自己。

她不要打雷,不要!白離突然把頭縮進被子裡面,然後按住自己的耳朵。

肖辰終於意識到她不是像普通‘女’孩子怕打雷一樣,而像恐懼着打雷天留給她的某些不好記憶。他把被子中的她圈住,嘴裡不停說:“不怕,有我在。”

白離躲在被子裡發抖,她的臉‘色’猶如白紙一般顏‘色’,連嘴‘脣’都白成病態。男人的安慰有些管用,她沒有掙扎,很乖巧地縮在他的懷裡。

直到雷聲過後,雨聲響起,她才慢慢‘露’出頭來。

“沒有雷了,你聽。”肖辰依舊抱着她,語氣近乎於溫柔。他突然覺得這樣的白離很脆弱,很需要別人保護。

她轉悠着不安的眸子,臉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沒有聽到雷聲,卻聽到了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白離的臉紅了,一絲‘迷’離從眼底滑過,她連忙從男人的懷裡出來。

“是,是沒了。”

肖辰好奇的打量着她,卻發現對方低下頭去了?他問:“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白離說的有些急,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她忙咳了咳,然後說:“晚上你先睡吧。”

“不會吧?你還打算一人睡一半時間?外面在下雨也,要是突然打雷我卻睡死了你要怎麼辦?”

白離被他說得心裡‘毛’‘毛’的,她小心翼翼問:“下雨了,應該不會打雷的吧?”

“那可不一定哦!誰規定下雨就不會打雷了?要是這雨下一半停了,要再下的時候沒準就會再打雷。”

她深吸口氣,眯起眼睛,心道:你狠!

“那怎麼辦?”晚上比其他時候更冷了,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他醒來。

可兩個人一起睡的話……

肖辰把自己的身體挪到‘牀’沿:“我這樣睡。咱們面對面的話,就不會碰到對方了行不?”

她咬了咬嘴‘脣’,還是覺得哪裡不妥當。

男人服了,他重新坐起來:“那還是你先睡吧,我坐着等。”

“那怎麼行!”白離立馬拒絕。他上次發燒病了那麼多天,再來一晚還得了?

“小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我怎麼做?還有,我們就算靠在一起睡怎麼了?我也不會大半夜化作狼撲向你的啊!”肖辰火了,他看起來這麼讓她擔心嗎?好歹所有和他上過‘牀’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好不?

白離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龜‘毛’,她好像很在意和他睡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幾年前的事情……

她知道再猶豫天都亮了,明天兩人又要一早出發……想想利弊,她只能妥協:“我們背靠背,你不許正面對着我知道不?”

肖辰見她終於鬆了口,長吐一口氣,他還真怕兩人爭執到天亮。“好,沒問題!”

談妥了,他們背靠背躺了下來。

肖辰的身體很暖和,白離貼着他,背部上的熱度都傳達到臉上了。她怕被發現,忙往外挪了一下,誰想噗通一聲。

肖辰立馬轉身坐起來:“你幹嘛?”

白離苦着臉扶腰從地上爬上‘牀’:“我試試晚上掉下去疼不疼……”

“……那疼嗎?”

“疼……”

肖辰坐在她身邊,看着已經縮進被子裡的‘女’人嘆了口氣:“如果真不想和我睡,我去找院長。”

“沒,你睡吧。我要睡了……”她縮在被子裡,發出悶悶的聲音。

男人聳聳肩,眉頭挑了挑,隨即趟下‘牀’。

燈被誰在外面的白離關了,整個屋子黑的嚇人。如果不是旁邊睡着肖辰,估計白離會失眠到天亮。

何況外面的雨勢一點都沒有休止的架勢,怕要下一個晚上了。

白離拉拉被子,臉往被子裡埋得更深,只留鼻子以上。“肖辰,你睡了嗎?”

男人沒有出聲。

她以爲他睡着了,眼珠子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嚇得渾身發怵。不行,她還是閉上眼睛吧。

不知道時間走了多久,久到白離崩潰的時候,她偷偷翻了個身。

呼……

酸死了,他居然真的一動不動。

白離盯着肖辰的後背,被窩裡因爲有他的存在顯得十分暖和。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貓叫,嚇得她忙把臉貼在男人背上。

反正他都睡着了,借她靠一下沒關係的吧?白離就這麼靠在他身上,不知不覺竟真的睡着了……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隔天八點多的事情……

白離很慶幸自己是比肖辰早醒的,因爲她發現自己竟然像八爪魚一樣緊緊抱着他在睡……

天,什麼時候兩個人是面對面抱在一起睡的了?

她眨着還顯睏意的眼珠子,然後嚥下一口氣。手臂悄悄往回收,就怕吵醒他。

但肖辰還是被吵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眸子,視線對上白離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遲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忙坐起身,對着躺在身邊的白離說道。

她的臉有些滑稽的僵硬,隨即偷偷笑了。這笨蛋居然以爲是他違反了規定的……

“咳咳,沒事,我也抱着你了不是嗎?”白離跟着起身,她不是耍賴皮的‘女’人。盯着他的側臉,隨即又道:“趕緊起來吧,要準備出發了。”

肖辰哦了一聲,或許因爲醒來發現自己抱着白離睡,以至於他的臉頰竟有抹可疑的紅‘色’。

他忙下了‘牀’,開始套衣服。白離跟着着地。

兩人準備後走出房間後,雨已經停了,但地上還有雨水的痕跡。都說雨後的天是很冷的,果不其然。

白離剛出‘門’就打了個噴嚏。

“我再給你拿件衣服。”

她伸手拽住已經轉身的男人:“我沒那麼脆弱,只是鼻子有些不適應而已。”

“你確定不是因爲冷?”

她慎重的點頭。這時候院長走了過來,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早飯準備好了,知道你們要走,孩子們都醒了呢。”

“院長,您怎麼不多穿點?”

“習慣了,你們趕緊洗漱,然後到廚房裡去吧。”說完,老人轉過身走了。

白離看着他佝僂的背影,眼底閃過悲傷。還記得自己五歲的時候,院長雖然很瘦,但至少身體是‘挺’拔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隨即看向旁邊的男人:“每當這個時候,我心裡對於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人總會有股敵意。”

“……”他無語的看着她:“每當你‘露’出這樣的眼神時,我都想反駁這不是我能選擇的。”

哼,算他能說。白離轉身,留了個纖細的背影給他。肖辰忙追上去:“你別說不過別人就走啊。”

“我哪有?”

“就有!”

見她乾脆不理自己了,肖辰忙改口:“沒有就沒有,你別走那麼快。”

“我肚子餓行不行?”她衝旁邊的男人‘露’出很“假”的笑容,隨即轉回來。

肖辰深吸了一口氣,他發現能和白離相處的人,必須要臉皮厚,還得讓她覺得自己無害!

兩人各懷心思,很快到了廚房。孩子們已經分成好幾桌在等他們了。

白離‘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大家很勤奮哦!”說完,她和肖辰走到留給他們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白姐姐,我們不是起來吃蟲的!”不知道哪個小朋友來了這麼一句,三個大人看着其他小朋友很認真的點頭,隨即笑了。

白離只是打個比喻而已,誰想他們會當真?她笑着回答:“你們是起來吃飯的,不是吃蟲。白姐姐錯了。”

哈哈……肖辰忍不住笑了兩聲,被旁邊的‘女’人一瞪,忙掩住嘴。也只有白離會這麼解釋……

院長笑意過後,眉間的褶皺突然鬆開了。他笑着說:“孩子們,都開始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是,院長吃飯,白姐姐,肖哥哥吃飯。”

好乖

白離的眸子不由的柔了,她又想起自己無緣的那個孩子,如果它還在,是不是會像他們一樣乖巧?

會的吧,畢竟它的爸爸‘性’格那麼好……

“白離,你怎麼不吃?”肖辰幫她拿了個饅頭,卻發現她似乎在發呆?

白離被男人這一推給推醒了,她輕輕勾起嘴角,算是跟他說自己沒事。然後端起桌上的粥喝着,只是不說話了。

肖辰不知道她想到什麼了,只能找話題:“云溪村離這兒大概多少公里?”那是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白離的家鄉。

她愣了愣,有些被他的問題問倒:“忘記了,院長說要坐兩個多小時的車。”

“這樣啊……”

“肖哥哥,你們真的要走了嗎?”小俊帶頭問出孩子們的心聲。他們好喜歡溫柔的白姐姐和漂亮的大哥哥哦!

肖辰一愣,還沒出聲就被白離搶先回答,她說:“我們過幾天就回來了,大家不要擔心。”

“真的嗎?”幾個‘性’急的孩子臉上立馬笑容綻開,十分高興的樣子。連手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齊齊看向他們。

院長嘆了口氣,真怕這些孩子在他們離開之後時時纏着自己問他們去哪兒了……

他知道白離和肖辰是不可能永遠留在孤兒院的,他們並不屬於這裡。可是孩子們心思單純,只想見到他們而已。

唉……

渾濁的眼睛裡閃過落寞,老人默默的吃了兩口粥,然後對着孩子們說:“先吃完早飯,涼了該鬧肚子了。”

孩子們立即乖乖的低下頭,十分聽院長的話。

白離和肖辰坐在車上的時候,孩子們圍着他們的車頭站成了好幾排,臉上都‘露’出了不捨和難過的表情。

她的心裡有些難受,雖然捨不得這些可愛的孩子們,但卻也知道,她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兒的。

“倒車吧……”

他看向她,把擋掛到R。法拉利開出了孤兒院,孩子們站在‘門’口望着他們的車離開,竟都掉下來了眼淚。

“院長……”

老人伸手抱住幾個孩子,眼角也有些‘潮’溼:“不哭,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以後你們就會習慣了。”

“爺爺,你說他們還會回來嗎?”小俊抱住老人的大‘腿’,哭紅了鼻子。

“不管會不會回來,他們都會幫助孤兒院的。”老人望着那輛消失的法拉利,眼裡滿是悲切。

他也捨不得,但他們還有很多的路要走,不可能留在這兒的。他只希望,小果可以健健康康的活着,走出孤兒院的孩子都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未必要飛黃騰達……

白離最終還是紅了眼睛,她好捨不得院長,捨不得孤兒院。那個地方讓她慢慢感覺到了溫暖,有了家的感覺,彷彿那纔是適合自己的家……

她‘抽’出一張紙,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

“你沒事吧?”

“沒,只是有些傷感。如果我的寶寶還在,一定會想孤兒院的孩子們那麼可愛的……”或許自己的狼狽已經被看過很多次,現在的白離竟然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了肖辰。

法拉利突然急剎車,在道上劃出一條二十米長的痕跡來。男人的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說,孩子?”

“肖辰你瘋啦!知不知道開那麼快剎車很危險啊?”白離着實被嚇到了,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她不就說自己流產過一個孩子嗎?他幹嘛表現得那麼‘激’動?

肖辰發現自己的呼吸很喘,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激’動,但……

“洛,胥的?”明知道答案,他還是要再確認。直到看見她的點頭,眸中突然閃過失落。“對不起,嚇到你了。”

法拉利重新奔馳在路上,白離同樣沉默了下來。

“孩子,怎麼沒的?”肖辰猶豫了很久,還是想問清楚。因爲以楚洛胥對白離的在乎,他不知道他怎麼會讓這種意外發生。

聽到問題白離並沒有馬上回答,她望着窗外,悽楚一笑:“是我自己不小心,一點承受能力都沒有,纔會讓孩子沒掉……”

“什麼意思?”他突然揪起心。

白離慘淡的笑了,她強忍住心底的委屈,佯裝已經過去的聲音說:“他媽媽讓我離開他,說了些難聽的話。呵呵,其實我早該適應了這些,不知道爲什麼當時會那麼‘激’動……”

“洛胥知道?”

“沒,我沒跟他說。”

肖辰沉默了很久,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已經浮了起來,卻還得拼命抑制住內心的憤怒。

可是他有什麼權利生氣?孩子是兄弟的,‘女’人也是兄弟的,他有什麼權利替他生氣呢?

可,心裡就像一把火被點燃,燒的他渾身是痛!

“白離,你還敢說你不愛洛胥嗎?如果你真恨他,就該告訴他實情,這樣他就會和家人鬧翻了!”

“你……幹嘛?”白離被他提高的音量嚇到。她本來還有些傷心的,但此時只剩下詫異。

肖辰突然轉過臉盯着前方不再和她說話。他討厭自己竟然會有這種讓人陌生的情緒,更討厭白離在承受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還是那麼淡然。

這份淡然讓他慚愧,更讓他心疼……

“肖辰,你不舒服?”白離擰了擰眉,一雙幽深漂亮的眼睛微微偷瞄着他。

“沒有,我現在不想說話。”

“……”出‘門’的時候忘記吃‘藥’了麼……她挑了挑眉頭,也不再自討沒趣。

兩人一室無聲,直到看見木板上盯着的云溪村三個字。

肖辰好奇的往四周看了看,沒想到都是綠油油的田野。如果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也是別有一番風趣吧?至少空氣是新鮮的。

他把車開向小道,然後問:“從這進去以後,得你來指路了。”

“好。”白離坐直了身子,探向車頭,手指不停轉動直到一座老舊的木屋出現在眼前。

她呼吸一窒,睫‘毛’不停顫抖着,一種久別重逢的情感入排山倒海般襲來,涌得她不知所措。

肖辰已經下了車,幫她打開了車‘門’:“不下來嗎?”從白離的表情中,他知道她以前的家到了。

白離用顫抖的手撐住身體下了車,視線隨即對上眼前的建築。多少年了……

她的腦子裡對這座房子卻依然記憶猶新,彷彿不曾離開過一樣。如果時間能倒回到自己五歲的時候,那該是種多幸福的奢侈?

白離的眼角不由的溼了,她看了眼肖辰,見他也看着自己隨即轉移了視線。

“進去吧。”

她點點頭,跟在他後面。

白離以前的家雖然是木屋,但是很大,而且還有小院子。那裡是小白離最喜歡的地方,可以養小貓,‘蕩’鞦韆,但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感慨地望着四周,進了屋子之後鼻子越發酸澀。爸爸,小離回來了,您的小曼離回來了……

“你沒事吧?”肖辰見她臉‘色’不太對,忙拉住她的手臂問。

白離扯了扯嘴角,然後搖了搖頭:“沒,只是有些傷感。我想去爸爸媽媽的房間看看,你能在樓下等我嗎?”

他的眼底‘露’出複雜的情緒,隨即點頭:“好,我等你。”

她感‘激’的衝他笑笑,踩着已經能發出聲音的木板慢慢走上樓去。

咿呀。

木‘門’被打開了,白離的視線落在染上灰塵的手腕上,也沒有拍,直接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是那盆放在‘牀’邊的西蘭‘花’。它已經枯萎到只有爛透發乾的葉子了,可見這棟屋子從她們一家離開之後就一直閒置着。

白離走到桌邊,那裡放着一家人的合影。她顫巍地拿起來,用手撥開上面的灰塵……

眼淚隨即而下,嘴裡低喃着:爸爸……她就這麼看着照片很久,久到手臂痠麻了,才依依不捨的放下。然後轉身看着四周,視線最後落在書櫃上。

那裡有爸爸最喜歡的書,而且他生前有寫日記的習慣……

白離慢慢踱步過去,然後推開了玻璃,所有的書上都染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她伸出白皙乾淨的手指輕掃過那整排的書籍,彷彿能感受到爸爸以前曾經‘摸’過的痕跡。她的眼睛又紅了……

當手指掃到一本牛皮紙本子時,白離頓住,隨即把本子‘抽’出來。

果然是爸爸的日記。

僅一秒鐘的猶豫,她翻開了。第一頁寫着:愛得如此卑微,可不可以挽留……

白離抑制不住情緒,一聲聲悲慼的笑聲從她嘴裡溢出來。原來爸爸的愛,一直是卑微的,她想起了那個‘女’人離開的夜晚,爸爸跪在她面前祈求不要走……

深吸了口氣,白離把淚水抹乾,開始翻到了下一頁。

1989年4月12日:這一天,我又驚又喜,水柔竟然說要和我一起‘私’奔,放棄榮華富貴的日子!

我很‘激’動,卻也害怕。媽媽從小就是她們家的廚娘,連自己的姓都是老爺賜的,水柔跟着自己會幸福嗎?

但是她那堅定的態度徹底打動了我,那一刻,我欺騙自己離開白家之後能夠靠自己飛黃騰達,給水柔一個幸福,寬裕的家庭。

所以,我們‘私’奔了……

1989年7月30日:和水柔在鄉下的日子雖然有些單調和貧苦,但她一點都沒有埋怨,告訴我她現在很幸福。我很欣慰,覺得擁有她相當於擁有了全世界!但是……

她懷孕了,一個不屬於我的孩子。

儘管我們從十幾歲開始就愛上了對方,但她的第一次不是我。那個人家底殷實,蠻橫的佔有了她……

水柔很無助,她哭着讓我原諒她,說這一切都不是她自願的。那個人強暴了她……

我‘迷’茫的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我心愛的‘女’人。儘管覺得痛苦,我還是選擇原諒。

她要去打掉孩子,我不肯。一是不想傷害她的身體,二我們那時候沒有很多錢,我又不放心,斷不會讓她隨便找個小地方打掉。

所以,曼離出生了。

白離看到這裡的時候,眼睛裡的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一滴一滴,落在日記本上。

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堅強的看下去……

1991年9月10日: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白家的人找到了我們!

我和水柔誓死不分離,白老爺子知道她懷孕之後讓人打了我一頓,最後憤憤而去。雖然很痛,但我卻很慶幸水柔沒有拋棄我。

白老爺子走後,我們剛鬆口氣那個男人突然出現了。我的自卑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頓顯無疑,那是個英俊得讓男人都嫉妒的有錢少爺。如果我是水柔,斷不會選擇一無所有的自己……

但是她沒有,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她緊緊縮在我懷裡。男‘性’尊嚴在那一刻被她填得滿滿,和那個人對視的時候也有了些底氣。至少水柔愛的是我。

我看到那個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如鷹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們,從那張薄‘脣’裡吐出最寧人發悚的話來。

他說:白家快破產了,如果你不想讓白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最好跟我走。

他是對着水柔說的,但視線卻沒離開過我。我知道,他在告誡我,不能爲了兒‘女’情長讓水柔揹負這麼大的罪過。

我發現懷裡的‘女’人在顫抖,她在害怕和恐懼眼前的男人。我鼓起勇氣說:怎麼可能?

男人哼了一聲,隨即回答:水柔知道的,在她離開白家的時候,就知道白家的經濟陷入危機了。

我看向懷裡的‘女’人,見她默認了,‘胸’口像被狠狠‘抽’了一下。

男人離開的時候,那晚,水柔消失了。我很害怕,怕她不再回來,但三天之後她回來了……

我們像往常一個生活着,但以男人的直覺,我發現她背叛了我……可是我不能說,如果離不開她的話。

1992年6月1號:這一天我高興的手舞足蹈,因爲我的第一個孩子出世了。但水柔緊接着告訴我的話,讓我從天堂直接墮入地獄。她說要把孩子給那個男人撫養,男人說只要有孩子,就放過水柔。

我陷入了萬長的沉默,問她:那個男人一定會驗DNA……

她說:可以帶小離去,然後把驗血報告給他。

我不知道自己能反駁什麼,一個孩子換回心愛的‘女’人,可以還是不可以?小離連自己有了妹妹都不知道,就要分開了麼?

我還是生氣了,質問她:爲什麼不送小離去?畢竟她纔是他的‘女’兒!

水柔紅着眼眶回答:我們的孩子在那個男人那兒,可以受到很好的教育,得到公主般的生活……

她很那個男人,絕不把他的親生‘女’兒給他!但是親生‘女’兒還沒抱過幾天,就要送走了麼?

我很悲傷,內心的自卑強烈的充斥了整個內心。如果我有錢,就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管別人叫爸爸了……

最終,孩子還是被抱走了。

1995年4月8號:什麼是絕望?絕望是一個男人跪下來求愛人不要走,卻被嫌棄的一腳踹開。

我從來沒想過水柔會變這麼快。這些日子以來,她經常早出晚歸,回來總會帶着一些名牌首飾。

我知道自己這些年不曾給她買過貴重的東西,所以總是隱忍着不發火。我知道自己懦弱,除了畫畫,寫作賺取微薄的家用,根本買不起奢侈品。可她早些年不是很開心嗎?

還是我錯了,其實她一點都不開心,只是沒表達出來而已?我開始害怕,怕她離開我,所以更顯得小心謹慎,事事順着。

但她後來的態度越來越明顯,對曼離和我的態度都變了。我卻裝作沒發現,默默吞下心裡的苦。

就算是聽到她惡意的侮辱,我還是死皮賴臉的求她不要走。

時間截止到這裡,白離已經成了淚人兒。她愛惜的撫‘摸’着日記,有很多日常的小幸福爸爸都記載的十分詳細。

特意看的,就是一些她想要知道的重點。她癱倒在地上,日記被緊緊拽在‘胸’前哽咽着。

肖辰進‘門’的時候,見到她的樣子渾身一窒:“怎麼了?”他剛走到她身邊,卻被狠狠的抱住。

男人愣了。

“哈哈哈……我是那個人的‘女’兒,我居然是那個人的親生‘女’兒……”

肖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白離,你在說什麼?那個人是誰?”但回答他的只有痛到極致才能發出的哭聲,懷裡的‘女’人根本發不出其他聲音了。

他用力環住她,眼底感染了同樣的悲傷。

白離……

慢慢的,哭聲突然消失了。他輕輕喚了一聲:“白離?”她沒有迴應,身體突然軟了下來。

他忙按住,一陣心悸狂起,趕忙把她抱起來往車上走。

肖辰的心從未產生過如此讓他害怕的情緒,彷彿在害怕着失去什麼。他邊跑邊低頭,‘女’人的臉‘色’慘白無比,彷彿隨時有可能消失一樣。

他在心裡祈禱,祈禱白離沒事,千萬要沒事……

到了庭院,他忙打開車‘門’然後小心翼翼把白離放進去。接着繞過車頭坐在駕駛座上,法拉利隨即開出了白離小時候的家。

他不知道這裡哪兒有醫生,只能蠻開。

小轎車開到路上很久終於看到了個人,肖辰兩眼一亮,忙剎車。卻不知道泥土隨着他剎車的動作飛了那個人一臉,他下車的時候那個人氣沖沖的抓住他的衣領:“靠,你怎麼開車的?”

肖辰有些怔楞,這才注意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別以爲開好車就囂張!”那個人見他態度還不錯,冷哼了一聲之後放開了肖辰的領子。然後視線上下瞅着他,不知道在打量什麼。

肖辰沒時間和他磨蹭,道完歉後問:“你知道哪有醫院嗎?”

“醫院?”

“對,我車上有個病人。”

男人摩挲着下巴,再瞄眼車內的白離,一雙鼠目滴溜溜的轉着。一會兒之後才說:“我可以帶你們去。”

肖辰一喜:“真的?那真是太謝謝了!”他領着男人上了車,然後按着他指的方向開去。

那個男人似乎沒坐過這麼高級的車,一雙眼睛不停的在車內轉悠:“兄弟,這車得多少錢啊?”

“一百多萬而已。”

一百多萬還而已!?哇靠,他們村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有錢人?男人聽肖辰毫不在意的說出那個數字之後,嘴巴都快驚訝成“O”了。他深吸了口氣,突然很好奇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

想着,他以指路的姿勢往前探去,看到了白離的側臉。心想:好像是長的不錯。但很陌生,看來不是村裡的人。

“啊啊,到了到了,停在那路邊吧!”男人太過於專注,險些讓車開過頭了。

肖辰往前探去,略帶遲疑:“到了?”他眼睛出問題了麼,爲什麼沒看到類似於“十”字的東西?

男人咧開嘴笑呵呵道:“是啊是啊,趕緊把您‘女’朋友抱下來把。”

肖辰愣了一秒:‘女’……朋友?他突然不想澄清,心裡竟有種開心的感覺?天,他覺得自己也該進醫院看看了。

把白離抱下車後,他跟着那個男人往前走,當他們踏入一間小診所的時候,肖辰喊住他:“這位先生,我說的是醫院,不是小診所啊!”這地方甚至連個十字都沒掛,誰知道大夫專不專業?

肖辰覺得自己不能拿白離的生命開玩笑。

“哎呦,我們這就這間有大夫看病,要不然你就開車到市區裡,估‘摸’着你到那要兩三個小時吧。”男人回頭衝他這麼一句,人依舊往前走。

肖辰猶豫半天,外面已經黑了,還是先進去試試吧?他躊躇了會兒,終究還是跟在男人後面。

“大夫在哪?”他剛把白離放在病‘牀’上,忙問那個男人。

“大夫?”

“是啊,沒大夫怎麼給她看病?”肖辰臉黑了黑。

男人再次‘露’出大咧咧的笑容,指着自己道:“我就是大夫啊!你去哪……?”

肖辰重新把白離抱在懷裡,他的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全部告訴自己,這個人絕對是個‘蒙’古大夫!

“別急嘛,如果我不能讓她醒來,你再走也不遲啊!何況那麼晚了,你們要住哪?”

男人擋在‘門’口,說的句句在理。他見肖辰皺着眉頭似乎在思忖,忙又道:“我叫夏天,真是這兒的大夫!”只不過沒有證而已,這句話他沒說。

肖辰眯起眼睛打量他,黝黑的眸子閃了閃,問:“你這兒什麼器械都沒有,要怎麼給人看病?”

“自然是把脈了,我們家可是四代相傳的老中醫!”咳咳,不巧,他是第五代。

肖辰半信半疑,看了眼懷裡依舊沒有醒來跡象的白離,黝黑的眼睛轉悠兩圈,道:“那我信你一次。”

夏天高興的咧嘴巴,忙伸手指示他把白離放在病‘牀’上。然後坐着伸出手給她把脈。

“怎麼樣?”肖辰有些急。

“別催嘛!我要確認確認。”他又把了一會兒,眉間突然有些凝重。隨即站起身查看了下白離的臉‘色’,最後拉着肖辰走到一邊。

“你‘女’朋友是不是有抑鬱症?”

肖辰沒想到他竟真是大夫,態度瞬間變了:“是是,她有。”

夏天嘆了口氣,瞥了眼‘牀’上的白離說:“要儘量少刺‘激’她,抑鬱症嚴重了會有自殺傾向。”

自殺……

肖辰的心突然像被一潑冷水澆了下來,臉‘色’僵硬的問:“有沒有治癒的方法?”

夏天回答:“如果病人本身願意配合,是可以剋制的。但我發現她積鬱太深,恐後果難堪……”他雖然沒有繼承家業,當一名中醫。但小時候被父親‘逼’着學的東西也不少,只是興趣不在這兒上面而已。

所以對於白離的病症,他完全可以判斷出來。

肖辰的視線已經落在白離身上,他知道,知道她太痛苦了,卻只能自己壓抑在心裡……

“那她爲什麼還不醒來?”

“病人潛意識不想醒來而已,如果要叫醒她也很簡單,吶,這個給你。”

肖辰聞到那刺鼻的臭味忙閃開:“這什麼啊?”

夏天聳聳肩,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我一個月沒洗的襪子咯!”

“……”

“哎呀,單身漢都是這樣的啦,你們這種有‘女’朋友的人是不能理解的。來來,放到她鼻子邊聞一聞,一會兒就醒了。”

肖辰咳了咳:“我還是讓她在睡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再叫醒她吧。”

夏天繼續聳肩:“隨便你。對了,我的診療費用……”他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幾張大鈔,有些傻眼:“你這是做什麼?”

“診療費用啊!”

“NO,NO,NO……我的費用是幫我……”

白離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有些‘混’沌。她記得自己回到了家裡,正在爸爸的房間……

刷,她直起了身體看着陌生的四周,忙掀開被子腳沾地。

“呀,你醒啦!”夏天一進來見她醒了,友好的問道。

白離眯起眼睛,謹慎看着他,似乎在估量他的身份。

夏天看到白離一臉防備的樣子嘆了口氣:睡覺的時候‘挺’純真的啊,沒想到那雙眼睛裡的防備那麼強。

看) 書網’‘仙俠kanShu]com

第17章 耍心機第2章 女人,生吞活剝了你第7章 求你,我受夠了第9章 骯髒的身子第16章 心疼第3章 一個有臉蛋一個有身材第35章 做我的女伴第36章 你男朋友不錯哦第16章 心疼第38章 孩子沒了?第20章 你別過來!第22章 趙總,是我第22章 趙總,是我第24章 嚴氏破產第15章 叫我親愛的第20章 你別過來!第41章 警局第39章 你別問了第24章 嚴氏破產第32章 不安的心跳第34章 我要的是你的心第25章 不愛他,就放過他第16章 心疼第12章 毒藥第14章 赤裸裸的威脅第21章 你這妖精第41章 警局第34章 我要的是你的心第42章 嚴叔叔是你爸爸第12章 毒藥第18章 走得越遠越好第31章 洗嘴脣第17章 耍心機第19章 親生父親是誰?第33章 無關緊要的約會第12章 毒藥第16章 心疼第28章 大哥哥,陪我玩兒第34章 我要的是你的心第21章 你這妖精第41章 警局第3章 一個有臉蛋一個有身材第20章 你別過來!第18章 走得越遠越好第30章 吃錯藥第44章 生龍活虎的病人第13章 貪慕虛榮嫁豪門第7章 求你,我受夠了第33章 無關緊要的約會第1章 小三,你給我站住!第3章 一個有臉蛋一個有身材第5章 驚魂遊戲第16章 心疼第17章 耍心機第25章 不愛他,就放過他第26章 一切都是假的第28章 大哥哥,陪我玩兒第31章 洗嘴脣第19章 親生父親是誰?第14章 赤裸裸的威脅第33章 無關緊要的約會第20章 你別過來!第18章 走得越遠越好第18章 走得越遠越好第38章 孩子沒了?第40章 三個月後第2章 女人,生吞活剝了你第42章 嚴叔叔是你爸爸第42章 嚴叔叔是你爸爸第33章 無關緊要的約會第24章 嚴氏破產第37章 寶寶的未來第32章 不安的心跳第37章 寶寶的未來第7章 求你,我受夠了第36章 你男朋友不錯哦第28章 大哥哥,陪我玩兒第17章 耍心機第33章 無關緊要的約會第38章 孩子沒了?第5章 驚魂遊戲第21章 你這妖精第19章 親生父親是誰?第1章 小三,你給我站住!第32章 不安的心跳第24章 嚴氏破產第34章 我要的是你的心第3章 一個有臉蛋一個有身材第25章 不愛他,就放過他第39章 你別問了第40章 三個月後第1章 小三,你給我站住!第39章 你別問了第19章 親生父親是誰?第43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第36章 你男朋友不錯哦第21章 你這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