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關羽的輝煌(上)

微微的煦風揚起了大道上的浮塵,在地面三尺高的地方形成了一片朦朧的黃雲,遙遙的望去結合着四下裡枯枝敗葉卻是給人以一種淒涼的美感。這是屬於秋天的蕭瑟之美,但只要是人知道這份美麗是從何而來的話,只怕沒有人會希望這份美麗出現吧——原本這裡也是人聲鼎沸的熱鬧之所,但自從二十年前被曹操的大軍攻破將這上頭的百姓屠戮一空之後,這地方就徹底的敗落了下來。儘管經過了二十年的恢復,但這兒卻依舊不曾回覆到原來的繁榮。除了彭城這一處地方外,其他地方大體還是地廣人稀的敗破不已。若說天下處於曹操的控制之下,而又最爲對曹操離心離德的地方,那徐州,這片曾經被成爲是天下第一富裕之土的土地,便是最附和這個條件的所在了。

此刻正是晚秋蕭瑟之時,天氣已然涼了下來,那陣陣的秋風吹在身上還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涼意。“秋天的蕭瑟以來,這冬天的寒冷卻也是不遠了。”無數的文人騷客們不由得以物爲悲,感懷起年華的稍逝。這當然是他們無聊的**,事實上在這個時節裡,在這片遼闊的徐州大地之上,無論是氣勢洶洶正想攻城略地的關羽,還是在於禁意外被擒失利之後,又於後方爆發了大規模動亂,而不得不轉爲防守的張遼,都無心觀看這四季景色的變化,去感懷那麼許多。他們是忙碌的,在這個時節裡,他們進行着一種名爲戰爭的事情。

說起來戰火在徐州這片大地上讓其已經有十數天的時間了。戰爭爆發的消息傳播的很快,此刻已是整個徐州的人都曉得了劉備軍向徐州進兵的消息。眼下的局勢是對峙着的:奪取了淮陵的關羽擺出了北進的態勢,將目標鎖定在了徐縣;而原本打算進攻淮南的張遼在損失了于禁這麼一員大將之後,則與關羽針鋒相對的在徐縣佈置起防禦來。從他不斷增高徐縣的城牆,在徐縣的城頭上安置各種城防設施來看,這張遼似乎有固守徐縣的想法。

各方的信息不斷的由“復仇者”傳到關羽的臨時駐地淮陵。因爲許多資料是極爲重要,而不能有任何損失的,故而這條通往淮陵的官道這些天就顯得,忙碌起來。即使在這傍晚,在這晚風將黃沙揚起的時刻,奔馳於路上的探馬也是沒有一刻停息着。

就像眼下……

大地微微的顫抖而起,遠方的馬蹄聲迅速的由遠而近,只見在風捲浮塵的路上又是一騎絕塵而來。隨着那隆隆的馬蹄聲轟鳴,疾馳而來的人馬卻是在避開與路上那少少的行人相撞的情況下,一溜煙的闖進了淮陵的城門。

這已經是接近晚飯的時候了,淮陵這座小縣城裡的行人很少,這令探馬的奔馳簡直是毫無顧忌的。他飛快的衝到縣衙的門口,重重的一勒手中戰馬的繮繩,在令那戰馬在痛楚中停頓下來之後,卻是在也不理會那戰馬如何的翻身下馬,衝進了縣衙的大門。

“報……”探馬長吼着這麼一個字,快速小跑着奔進了縣衙的大堂,一把跪到了關羽的堂前雙手呈上自自己懷中掏出的情報:“啓稟,將軍夏丘的情報已到。”

“知道了。”關羽接過那探子手中的情報,直接攤開看了起來,一邊看卻是一邊揮手:“你先下去吧。好好的休息。”

“諾。”探馬應道,朝關羽一抱拳卻是轉身下了。

探馬的退下,關羽並沒有看到。此刻的他卻是一心撲在自己身前所擺放着的地圖上了。

“徐縣,守將張遼、樂進、李典,兵力三萬;夏丘,守將夏侯欽,兵力兩千五;僮縣,守將毛玠,兵力五千;睢陵,守將曹瞰,兵力兩千五;下丕,守將曹昂,兵力一萬……”關羽認真的將情報一一標註在地圖之上,手指卻隨着其上的一條線移動,那是一條黃色的線,是用來表示河流的,在那條線的旁邊清晰的標識了一個名稱:泗水。

“看來,文遠是認爲我攻取徐州的目標就是爲了攻下下丕了?”關羽喃喃之語道,嘴角卻是微微的翹了起來,一絲淡淡的嘲諷之氣出現在了他的話中:“文遠啊。你實在是太小看我呢。只要我把你這五萬兵消滅掉了,你這徐州還不是一樣落到手裡?還是那李子旭說得好啊,要獲得一片土地,不需要一座一座的去攻打他們城池,只要把這片土地上的敵人消滅了就可以。文遠你以爲把手住徐縣就可以阻止我攻取下丕?呵呵,既然這樣你就在徐縣防守吧。你絕對想不到,我下面的目標,是這裡……”關羽說着右手猛地攥成的拳頭重重的擊在了地圖之上,那兒有一個地名:夏丘。

“咚……咚……咚……”沉重的鼓點在淮陵城裡響起,所有聽到這鼓聲的軍士們都不由自主的肅穆起來。跟隨了將軍多年的他們都明白,將軍要升帳了。

三通鼓未盡,隸屬於關羽淮南軍團的文武們都已經整齊的站立關羽面前的兩側——和別的地方,別的將軍手下不同,那就是關羽將軍手下的人在升帳的時候都不是坐着,而是站着。自關羽而下,武將共有周倉、廖化、胡班、王甫等四人,而文官則爲糜竺、伊藉二人,此刻他們正按左四右二的排列站立着,涇渭分明的依着文武。

關羽是一個高傲的人,而高傲的人往往也是不太會和其他人共同商議什麼的。尤其在這樣衆人皆在的場合之中,除了劉備這位關羽的兄長之外,卻是沒有人趕來直言關羽的差錯。因由這一點,關羽的升帳幾乎就成爲他一個人的命令發佈會。

“周倉、廖化!”眼見衆人都站好了,關羽也不囉嗦,一開口就叫道自己手下兩位愛將的名字,只聽他迅速的下令到:“你們兩個給我帶一萬人馬直接插到夏丘,把這個地方給我拿下了。然後築堤,把泗水給截下來。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擊敗張遼,可就在此一舉了哦。”

“諾……”周倉和廖化一齊抱拳,虎虎生威的從關羽的手中接過令牌。如果說手持青龍刀的關羽像是一頭高傲的天龍,那麼他麾下的周倉無疑就是一頭猛虎,而那廖化則是一頭冷靜的獵豹。雖然眼下這虎與豹都是在關羽個人那巨大的光環之下,而不爲人說知的。

“嗯,由你們去夏丘,我就放心了。爲了吸引張遼的注意力力,我將親自率軍往徐縣一行。而我後方的種種,胡班、糜竺這事情就交給你們而爲了。我給你們的任務,就在在保證我們大軍供需的同時,儘可能的徵集新兵。雖然我也知道這樣沒什麼用處,戰鬥力也很值得懷疑,但至少我們一副人多勢衆的模樣,卻是可以令人心安並給予對面的人以震撼的。我要進行疑兵之計,這些人卻是必不可少的。”關羽微笑的點了點頭,續又說道。或許是因爲這一戰至關重要的緣故,他卻是難得的將自己的作戰意圖解釋的明確起來。至於爲什麼會想到用這個方式來解決問題,關羽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秋天了,又是一個大雨滂沱的時節。”

“秋天了,又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季節。”一句看似無關的話,卻說透了,關羽眼下之所以要攻取夏丘的原因。水火無情,可謂兵之至理,以關羽眼下的情況而言,火,他用不上了,張遼龜縮在徐縣之內,根本就不可能讓他輕易的到徐縣放火。而水,那似乎是自己可以憑藉的東西,徐縣處於泗水入洪澤湖的入水口處,乃是一座立於西岸卻處於山東的城池,這一點它與北邊的夏丘是相同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夏丘在它的上游。秋天,氣候有灼熱變得涼爽,大雨也隨着這樣的轉變變得頻繁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自己佔據了泗水的上游,築起堤壩,就很有可能利用秋水方生的時機,放水淹沒徐縣,滅張遼於一役。一旦,張遼被滅,那徐州的防禦自然也就完全解除了,到時自己西進可以略豫、兗,北上可達青州,其間的戰略舞臺卻是很大,足以讓自己這一羣人縱橫。

“這是一場很重要的戰鬥。”關羽如此認爲。

一想到自己可以用這樣的方式解決掉張遼這麼一個並不比自己差多少的對手,再附帶樂進、李典這麼一大羣曹軍的名將,打開整個曹操東線的防禦,關羽便不由自主的激動了起來。眼下,他已經把安排的都安排了,緊接着要看得便是下面的那些人去如何發揮了。

“周倉和廖化應該不會讓我失望。”關羽這樣想着,卻是充滿了信心。正如他對自己的武藝充滿了自信一樣,他也對自己的手下充滿了自信。這種自信是源於他對他們瞭解。他知道他們有幾分能力,自然也就不會派他們去做他們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由此來確保他們行動的成功性。

大軍就這樣連夜出發了。關羽在城中召集了五千壯丁,將他們混雜在自己的這路人馬中,大旗瞭如林的旌旗,點亮了無數的火把,裝作了幾萬人的樣子大大咧咧的從西門出去,一時間全城轟動。而就在關羽於西城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同時,周倉和廖化也帶着他們手下的那一萬人馬往北門而去。他們是靜悄悄的,動作很快,卻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尤其沒有引起張遼伏在這淮陵城中的探子的注意。

一切都按照關羽的計劃進行着:這邊關羽的大張旗鼓,吸引了張遼太多的注意力,而那邊周倉和廖化則晝伏夜行的,悄然前往夏丘。當他們出現在夏丘城下的時候,夏丘的守將夏侯欽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敵人出現在這裡。一如往日那般大開城門的他,在周倉、廖化兩人那猶若迅雷一般的突襲之下,猝不及防的就丟掉了城池,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之後……

消息傳到徐縣,張遼微微的吃了一驚,隨即迅速的平復了下來,卻是轉過身來對樂進、李典他們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釘在這兒,把關羽吸引在這兒,區區周倉、廖化的一萬人馬有什麼用嗎?下邳還有曹昂公子的一萬人,周倉他們是不可能打到那裡去的。我們還是專注於眼前的好了。”對於關羽派兵突襲夏丘,張遼有些意外,卻沒有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他關注並不是自己身後城池的丟失,而是關注關羽眼下兵力的配置。

“拿下了夏丘的周倉。廖化他們的兵力大約在一萬左右。按照我們最初得到的關於淮南軍團的兵力在兩萬左右的消息來推斷,關羽在眼下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人馬,大約也就只有一萬多人。其兵力比起我們是大大不如的。”張遼說着這些,看了樂進、李典一眼:“文謙、曼成,我們呆在這城裡也已經這麼多天了,想必身子骨都有些發軟。怎麼樣?有興趣陪我出城去會會老朋友嗎?”張遼笑着,彷彿出城與關羽一戰是一件在輕鬆也不過的事情了。

“將軍如此豪情,我們又怎麼能不相隨呢?若要出城與雲長一會,我等自當一同前往。”面對張遼的相約,樂進和李典有點頭答應下來,其中李典更是說道:“其實我倒還挺懷念昔日在許昌與雲長相較武藝的事情咧。不過,昔日的好友今日究竟如何,這倒是我們需要故看的。”關羽的武藝超絕,是他們都知道的,但此刻與關羽正面對上了,他們卻沒有一絲害怕的模樣。“爲什麼要害怕呢?關羽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且我們不能輸……”輸了的結果會是如何,三人都很清楚。是以,他們都不願意輸掉。

第二日清晨,和風徐徐,旌旗招展。徐縣的城門,在城頭上一干的鑼鼓聲中緩緩的打開了,張遼、樂進、李典三人引着兩萬人馬出城,與稍隔了兩裡之外的關羽軍遙遙相對起來。此刻那嗚咽的號角發出那沉穩的長鳴,卻是如同一份會戰的邀約,隨風傳向關羽軍的大營:“雲長,你敢出營一戰麼?我們可都是守在了這兒呢。”

面對敵方的挑戰,儘管是無言的,關羽能夠退縮嗎?如果他能夠退縮的話,他也就不是那個高傲的關羽了。儘管張遼等人突然出營邀戰的做法與關羽原本制定的作戰計劃不同,但都已經事到臨頭了,關羽自然還是騎着他的赤兔出戰了。當然,他沒有帶太多的並,只帶了本部五百的校刀手——這些人都是關羽的親衛,關羽相信只靠這些人與張遼他們相對,已是足夠了。

徐縣城南一里,一片寬闊的原野,一望無際的張遼大軍和關羽那區區五百人的小隊伍,正面碰上了。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關羽縱馬而出,揚起了手中的青龍刀:“文遠,我們已經有好幾年不見了。如何?敢來再試試我手中的青龍偃月嗎?”他微笑着,頜下的長髯在風中輕揚,纖細的雙眼稍稍合起,一股驚人的氣勢在他的身上蘊涵着。他以自己的戰意向張遼發出的挑戰。

“也好,就讓我們共戰一場吧。”張遼微笑的答應了下來。今日的戰鬥本就是對關羽軍的一個試探,不過就眼下的情形來看,關羽似乎並不遠進行這樣的試探,他沒有派太多的人,似乎只是打着要和自己單挑的主意來得。“這個關羽……”關羽的決定出乎張遼的預料,但對於關羽的挑戰,張遼卻也是沒有退縮的打算,他當下揚刀綽馬,二話不說的飛奔向關羽。

“當……”青色的刀和銀色的刀交接在一起撩起的一連串絢爛的火花,關羽和張遼兩人不約而同的偏了偏身子,彷彿都承受不了這縱馬交兵而過的反彈一般都撤開了幾步出去。一個回合下來,他們似乎平分秋色。不過誰都沒有把這樣的平分秋色放在眼裡,無論是交戰的關羽、張遼,或是在旁邊看着的樂進、李典都明白,這兩人之間的戰鬥,眼下才經歷了剛剛的一個試探而已。只是單純的試探,卻連一個稍微深些的熱身都還算不上的。

“還有的看哪……”樂進就馬上鬆了口氣,一臉微笑的望着生邊的李典。

“那是自然,文遠和雲長原本武藝就差不了多少。眼下這打起來,沒有半天一天的,似乎還看不出什麼吧。”李典點點頭,卻是說道:“我們也不要管什麼了,反正看着就是。即使兩人之間有勝負分出,卻怎麼也要不了對方的性命啊。你沒感覺出來嗎?文謙……無論是雲長還是文遠,他們的招式中都徒有凌厲而沒有殺氣。說實話,這根本是他們兩個互相見面的招呼而已,是假打啊。”

“這倒也是……”樂進點頭,轉眼又去看場上的情形。

只見此刻場上的關羽和張遼兩個已然是糾纏着得廝殺在了一起。兩個使大刀的傢伙,根本就沒有藉助自己的馬勢,而只是單純的運用自己刀法。一把八十二斤的青龍刀,一把六十五斤的寒雪刀,都是相當沉重的兵器,可就是這兩件兵器,在關羽和張遼手裡使來,卻是和小孩的玩具一般輕挑,很多時候他們根本就是把大刀當着單劍來耍得。

“強悍啊。”李典剛感嘆了這麼一句。便看見關羽臉上的神色一凝,手中的刀勢,隨着他氣勢的變化而有更進一步的變化。這已經不是什麼假打了,而是真打,此刻關羽身上已經佈滿了殺氣,卻是與剛剛那般判若兩人。“這是怎麼回事?如此突然的轉變,只怕文遠要吃大虧了吧。”李典一見關羽這模樣就曉得關羽是要發飆了,而關羽一旦發飆起來究竟有多麼可怕,他可是知道的。他擔憂的望着場上,希望與關羽對決的張遼能夠早點知機,躲開關羽這個與平時並不相同的一擊。“小心……”李典大聲的吶喊出來。

但……這似乎太遲了。關羽的刀早已撩起了絢麗的青光,卻如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龍一般,飛快的圈上了張遼的脖子。

“是……蟠龍勢……!”已讓有過和關羽交手經驗的張遼自然認得出來這是關羽手中極爲凌厲的殺招之一,想當初關羽在黃河邊上誅殺顏良的時候用的便是這麼一招。

“他這可是想要了我的命呢。”張遼嘀咕了這麼一句,手中的刀勢卻也猛得一變,似乎有學有樣,以同樣的圈刀迎向了關羽的青鋒。“以圓轉破圓轉,以快刀破厚勢……”這便是張遼在幾年前見識了關羽的“蟠龍勢”之後,苦思冥想出來的破解之道。關於這一招,他可是創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機會用過的,此刻猛地的一施出,儘管在刀勢上多少還有紕漏,卻在大體上封殺住了關羽的“蟠龍”。

“當……”長長的一聲金鐵之鳴響起,彷彿是連貫的一擊持續了這麼久一般。但沒有人真的會這樣認爲的,那太不和常理了。雖然大多數人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會如此迅速的出招,但眼下的事實卻是明白着的,在短短的一瞬間,關羽和張遼已經交擊了三十六刀。

“鏘……”兩邊順勢收刀,在平分秋色之中,兩人縱馬錯開身子,卻是不約而同的各歸本陣。

“好痛快……”迴歸本陣之後的張遼,樂呵呵的衝着對面的關羽笑了起來:“雲長,我在這徐淮之地呆了這麼多年,唯有今日纔算得上是儘性啊。”

“未必吧,這麼勝負還沒分出呢。”關羽微微的搖了搖頭,卻是十分淡然的說道。

“勝負?”張遼笑了:“雲長認爲我們分出勝負,要花多久時間?”

“大約也要好幾個時辰吧?”關羽實話實說了。對於張遼這樣的對手,他怎麼也不會認爲自己能在短時間內贏取勝利。雖然他也明白,這樣打下去的結果,最後取得勝利的肯定是自己,但就這麼打下去,那邊的樂進和李典肯定會坐不住的,他身後的那些士兵也是一樣,到時一場混戰下來,吃虧的絕對是自己。

“那樣有意思嗎?今天我只是想來和雲長裡敘敘舊而已,自當和氣纔是。要拼死拼活的,那還是等等吧。”張遼依舊微笑的說道。

“也是……”關羽吐出這兩個字之後,卻是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眼下他的兵力不如張遼他們,自然必須視張遼的等人的動靜而動了。沉默不語,靜觀其變,這是眼下關羽所能做的最好抉擇了。

“關羽依舊對我們充滿了戒備!”這一點張遼他們是很清楚的。

怎麼辦?——張遼和樂進、李典他們對此苦笑了一眼,卻也知道,要解決眼下的僵局,最好是自己這些人先走。只有作爲強勢一方的自己先退了,對面的關羽纔會後退。這也是很正常的,誰讓自己眼下對他們的威脅太大了呢。而且……從一開始自己這邊就沒有想過在今天一次性搞定關羽啊。儘管關羽在眼下的這兒,表現出來的軍勢極爲孱弱,但不要忘了關羽眼下所帶的都是騎兵,而且這裡離關羽的軍營還不到一里。一旦自己這邊突襲,只怕關羽那邊就可以撤回到軍營裡,然後依託營地對自己這邊進行防禦。到時,吃虧的可就是自己了。

“算了,還是走吧。”兩邊互相怔怔的看了半晌,最終還是由張遼說出了令他和關羽都鬆下一口氣的話來。他揮揮手引軍撤退。而就在他離去後的不久,關羽亦引軍回到了自己的營地之中。這一整場試探的攻擊,卻是以張遼和關羽單挑成平手而結束的。當然,這平手,也是在兩邊都不願意盡全力的情況下發生的。雖然,即使他們都盡了全力,結果也未必會有什麼出入。

之後的戰爭便隨着這單挑平手的結局而爆發了。就在這一會面的第二天,關羽軍便朝徐縣發動了一次試探性進攻。關羽帶了一萬人到徐縣城下,隨即便掉了一千人攻城。誰都知道這樣的攻擊是沒有任何效果的,但不知怎麼連續幾天下來,關羽都進行這這樣的戰爭。

攻城戰的規模不大,但打得確十分慘烈。五天了關羽派出了五個千人隊,一一折戟于徐縣城下。雖然還有生還者,但這些生還者只有區區一千不到的人數,比起犧牲者來說卻是太少了。

“爲什麼要這樣?將軍難道就不心疼手下的士兵嘛?”幾天下來,征戰無寸土之功,反倒損失瞭如許人馬,荊州出身的將軍王甫頓時坐不住了,他找到了關羽,略有些指責的問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張遼已經對我們按兵不動有了想法,若我們繼續這樣下去,也在這徐州呆了這麼多年的他難免不會想到我的計策。和別的將軍不同,這徐縣裡的張遼和李典都可是智將啊。天已經夠陰沉的了,爲了讓我們功夫不白費,我不得不這樣做。”面對王甫的質問,關羽的回答倒也顯得無奈。

“是疑兵之策?”王甫並不是傻子,他聽聞關羽如此說卻是迅速的想到了這麼一點。

“正是如此。”關羽重重的點頭,“雖然我也很心痛這些士兵,但是慈不掌兵,爲了勝利,該犧牲的還是要犧牲。”關羽這樣說道。正說着間天空,猛然驚起一個霹靂,隨即雷聲大作,狂風驟起,卻是真的要下雨了,豆大的雨點卻是噼裡啪啦的落下,秋雨汛季真的來了。

隨着這大雨滂沱的威勢,關羽軍那沉悶的送死攻擊卻是告一段落。關羽開始遷營,彷彿是他也沒有想到會遭遇如此大雨一般。他在大雨降臨後的不久,便喝令全軍冒着大雨狼狽不已的將自家的軍營往山地上搬。之後,他們在那山地上頭安營紮寨,卻是在風雨之中忙碌了好些時日。

隨着關羽的退卻,徐縣城裡的張遼也不由自主的鬆下一口氣來。儘管關羽自攻擊開始以來,並沒有對他所在的徐縣產生多少威脅,但他心裡還是覺得不安,也許是攝於關羽其人之威名的緣故,他總覺得關羽似乎在進行着什麼陰謀。

“……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陰謀眼下都和我們無關了不是麼?關羽已經走得更遠了,眼下大雨下個不停,在這雨停之前,我們似乎可以稍稍的安穩一些。”張遼如此對自己兩個搭檔說道。這似乎是有些示弱的說法,但卻沒有引起那兩人的不滿,因爲關羽是怎樣的人,他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夠在徐州爲劉備抵擋了自家主公的攻擊,爾後又在白馬戰場上先後悉殺了顏良、文丑的兩員武將,並在這幾年的淮南戰場上活躍的將軍可是智勇兼備之人,他們是怎麼也不敢小看的。

不過……

“我們似乎也不能安穩得太久呢?這雨一直的落下,泗水河的水位已經上漲,我怕這水會淹到城裡來。”李典很是擔心這一點。他昨天和今天都曾經派人出城勘察過——與昨天相比,今天的水位可是高出半尺,這已經是一個十分迅速的上漲速度了。

“這……倒是一件麻煩事情呢?”張遼驟起了眉頭,他所有的防禦計劃都是圍繞着這徐縣進行的。只是他在徐州帶的還是不夠久,而徐州的人對於他們曹軍也依然是冷漠無比,沒有人告訴他徐州秋汛的可怕,自然他也不清楚,大水居然會在眼下這個時節發起。

“怎麼辦?”張遼詢問樂進、李典他們。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利用我們的物資先在城頭上做一些準備了。”李典這樣建議道。他在水利方面也是外行,因此也就只能做出這樣泛泛的東西來。具體要怎麼做,他也是不懂。

“也只有如此了……”張遼卻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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