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零章 說話的方式

其實,趙曦還真沒有立刻就進入備戰的想法,只是想提個醒而已。

對於現在軍卒的情況,趙曦並不比文彥博差,按照他後世的記憶,趙曦讓各個新軍訓練營,每月上交一份訓練報告。早年在護衛營就是這樣做的,老護衛營的軍卒都清楚。

役兵制,自願服役加軍伍選兵,仍然避免不了新軍軍卒的參差不齊。更何況,這些老護衛營軍卒,都曾經是萬里挑一的水準,對於新選的軍卒,差不多三年左右,才接受了現實······

從一個未曾飽餐的農戶小子,或者從一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哥,亦或是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子,蛻變成一個能征戰的軍卒,還是新軍的標準,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護衛營的這些教官,標準是有降再降,也只是讓這些軍卒堪堪能用。當然,也有出類撥萃的,自然被遴選成立了選鋒營。

國朝一直有更戌制,只是因爲短期內募兵的數量太多,邊境衝突這些年又減少,很難讓所有新軍卒得到鍛鍊。

因此,王韶主導的河湟開邊,幾乎成了新軍錘鍊之地。

“文閣老所言極是。新軍軍卒是一方面,由於滑州潰壩,朝廷的糧食儲備一定程度上有減少。國朝目前的確不適合征戰。”

“諸位臣工,朕今日是想統一一下思想,未來兩三年的工作,朝廷的一切,都爲征伐西夏而爲!”

說是統一思想,其實更像是官家在宣佈自己的決定。富弼是早有猜測的,這也是他叫停金明池試驗,讓內閣議事的原因。

爲這一刻,富弼其實早就在準備,或者說,在場的大多數,時刻都在準備着。西夏,從慶曆年,一直就是懸在大宋心頭的大難。

其實,對於趙曦而言,在選擇西夏和北遼,誰家作爲第一次大戰對手時,趙曦是有猶豫的。

從後世的記憶,北遼被滅的很早,甚至比大宋還早,雖然有大宋無知的所謂聯金滅遼,北遼被他原本的奴隸所滅,也足以說明,北遼的腐朽程度,已經不可救藥。

而西夏,原本的歷史,是大宋南遷後,西夏才被蒙人滅掉,一代天驕,傳聞都死於與西夏的征戰。可見西夏的戰力是何等的強悍。

先易後難還是先難後易,趙曦有過一時的猶豫,最終還是選擇了先難後易。

這樣決斷的基礎,是因爲,由於自己的出現,已經改變了原本的歷史軌跡。

比如,原本的歷史,西夏和北遼在老爹執政以後,並沒有什麼大的對抗,更沒有前幾年雙方維持近兩年的大戰。

比如,原本的歷史,西夏不曾有太多逃民,也沒有像當下這樣,有太多整部落整部落的向大宋投誠。

更爲重要的是,原本的歷史沒有他趙曦,沒有新軍,沒有火器·······

一旦國朝能啃下西夏這塊硬骨頭,對於收復燕雲而言,將會輕而易舉。

“官家,早年河湟開邊,旨在從戰略上對西夏形成包圍之勢,如今,河湟之地,已經變成國朝的練兵之處。臣以爲,在朝廷全力備戰的這幾年,可以放權於王韶,令其改變策略,從以撫爲主剿爲輔,變爲剿爲主撫爲撫!”

“王閣老,此提議並非不可,老臣也附議。只是一旦河湟開邊由撫變剿,王韶勢必在治政上有所不逮。老臣以爲,應遣幹臣主河湟政務,以免王韶西進分心。”

擱以前,韓琦絕對是直接反對王安石的提議,直言王韶軍政之權勢過盛,於朝廷統治不利。如今,他也懂得了委婉······因爲他清楚,官家不可能動王韶的開邊之權。

王安石儘管很膩歪韓琦的說法,明白他是要節制王韶的權利,卻不得不承認,一旦國朝西進,王韶率軍的數量會相當驚人。官家的信任是有限的·······

趙曦其實真不在意,國朝新軍的真正核心在工坊城。這是他的底氣。不過,對於內閣大臣鄭重的討論對西夏滅國之戰,他還是喜聞樂見的。最起碼,在這一點上,內閣基本上一致了。

“官家,戰略上對西夏形成包圍之勢,第一戰是拿下青塘城,以青塘爲基點西進,打通前朝的安西都護府一帶。唯有這般,才能真正對西夏形成戰略包圍。”

“如今河湟一帶,由於內附的部落增多,從地域上,熙河一帶已經遠遠超過京西路和秦州府的管轄區域。一旦朝廷決定西進,在具體管理治下上,真的存在力所不逮的情況。”

“老臣以爲,朝廷是時候對河湟之地劃分區域了,構建行政架構有利於內附部落的歸屬感,有利於新開拓疆域的統治,也有利於建立西進的後方!”

這就是富弼,雖然表達的意思一樣,在言辭上要比韓琦更有說服力,即便是王安石也不會有其他心思。

人的性格,習慣性的立場,格局和高度,這些都可以從言辭上得到體現。

富弼性格並不溫和,但他相比於韓琦,更注重調和,更圓潤,在表達立場時,懂得撇開尖銳的方式。

而這些理由,確實相當能站得住腳。

“既然如此……朕以爲,還是宣王韶進京述職吧。第一個,如果朝廷有備戰西夏的謀劃,作爲河湟開邊的主導者,他有必要知曉。”

“第二點,對於河湟一帶內附的吐蕃亦或是党項部落,到底是認同朝廷,還是認同王韶主導,需要他給朝廷有個明確的呈報。”

這話,其實趙曦是因爲看重王韶,給他選擇的權利。

是繼續主導西進,還是留下來鞏固河湟,趙曦希望王韶自己做出選擇。

對於王韶這樣的功臣,趙曦不想讓他感覺朝廷有鳥盡弓藏的意思。

可是,在諸位臣工聽來,確實有了另一層意味……

什麼叫認同朝廷還是王韶?這不就是說河湟已經成了王韶的自留地嗎?

官家這話,就已經將王韶的路定下了…~回朝!

不管是選擇繼續率兵西進,還是留守河湟鞏固,恐怕都無法讓官家安心!

就是這樣,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內閣的諸位,甚至都相互對視了。王安石更是有心去信,提醒王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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