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斯手開始掙脫,“影,是該時候放手了!好好地追求賽車吧,你一生的願望就是成爲世界賽車手,手是賽車手的生命。”
“你不要說那麼多廢話!不許放手!”宮寒影驚恐地感覺到手越來越鬆,好像一不小心雅斯就會甩掉他的手,再也抓不到。
“再見了!”悽美地笑着,諾雅斯狠狠地用力甩掉了宮寒影的手。
“不!雅斯!”手上只留下雅斯的手的溫度,風一吹,連那種溫暖都散了。
“雅斯!”倫梓晨恨自己的無能,他一個跨步恨不得下去救雅斯,可正當他剛跨出一步時,諾雅斯雙手抱着諾若琳,“晨,別下來!如果你下來我就抱着若琳立刻跳下去。”
他的警告使倫梓晨立刻慌亂了,停止了下來的動作。
“時間應該剩下不多了,讓我靜靜地抱着若琳度過這最後的時間,好嗎?”諾雅斯望向倫梓晨,扯出無奈的笑容。
“雅斯!你個該死的!”宮寒影憤怒地喊出聲。
“諾雅斯!”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夜色中悲傷地傳來。
這個聲音是?諾雅斯死寂的心突然被狠狠震懾,就像被電閃一般,他整個人身軀僵硬。他努力地擡起頭,看到了那張刻骨銘心的嬌顏,仍舊是記憶的“小白兔”……
“諾雅斯!這裡有剪刀!我不允許你死,我們纔剛剛見面。”時隔五年,再次看到這張俊臉,這臉上竟然充滿了絕望的氣息,長孫莫琪又氣又驚,眼淚毫不爭氣地滑落。
“琪琪!”諾雅斯的欣喜不已,望着那張多少個日日夜夜只能在夢中見到的容顏。
“影哥哥,接着剪刀,你遞給雅斯。”長孫莫琪拿着那把剪刀彎着腰遞給宮寒影,無奈身爲女孩的她手臂還是略短了些。
直接搶過長孫莫琪手中的剪刀,倫梓晨彎腰遞給宮寒影,宮寒影勉強地側着身子踮起腳尖纔將剪刀拿到手。希望的曙光在他嘴角綻開,宮寒影以閃電的速度想遞給諾雅斯。
突然,上空來了一陣大風,狠狠地吹亂了他們的頭髮,甚至吹得他們睜不開雙眼。
“真是愚蠢,應該還剩下兩分鐘的時間,你們認爲可以救得了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嗎?就算給你們剪刀,一分鐘內你們要弄清楚剪紅線還是藍線,現在是晚上,一不小心誤剪了就OVER了,多危險。”坐在私人飛機裡的少年優雅地握着水晶杯品嚐着葡萄酒,他仍舊戴着墨鏡,誰也不知道此時的他墨鏡後的眼睛帶着怎樣的神情。
剛剛趕上來的藍墨陽喘着粗氣,當他的視線看到上空的情形時仍是忍不住呼喊出聲,“居然開私人飛機來!”
豪華私人飛機的門艙打開了,從門艙裡滑下一條粗壯的繩子,一個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敏捷地從上面滑下,落到諾雅斯的身邊。黑衣男人靈活地躍至樓邊緣處,側着身子,即使諾雅斯緊抱着諾若琳,那雙手還是將諾雅斯和諾若琳分開了。
之後,黑衣男人雙手攬住諾雅斯的腰,直接將雅斯往天台上面拋,諾雅斯來不及喊痛就已經被狠狠摔倒在天台的地面上。下一刻,諾雅斯很快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欄杆處想要望着諾若琳,但是因爲風大的緣故,他難受地別開臉,無法看清下面的狀況。
黑衣男人冷冷地打量諾若琳身上的炸彈,炸彈秒錶上的時間飛快的閃動,警示的告訴所有人炸彈爆炸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他劍眉一挑,面無表情地掏出一枚薄而鋒利的刀片,迅速地解掉綁住諾若琳的繩子,利落地用刀片挑開盒面,露出裡面的四條線:黑色、紅色、黃色、藍色各一條。男人直接將黑藍線割斷,看似輕率地動作卻成功解救了所有人,然後他將那枚“空殼炸彈”扔進特製的防爆揹包中,放到了一邊。
順利完成拆彈任務後,他身手敏捷的抱着諾若琳躍到天台上,渾身虛弱的諾若琳脆弱地跌倒在地,她乾裂的嘴脣痛苦地發出呢喃:“哥哥……”
“若琳!”看到妹妹終於平安回到自己身邊,諾雅斯整顆心這才放鬆了下來,他發瘋似的飛奔過去扶起羸弱的諾若琳,心痛地撫了撫她的頭髮:“沒事的,哥哥在你身邊,我們都沒事了。”
“哥哥……若琳好累,好睏……”若琳幾近氣若游絲地說完這句話,隨即昏了過去。
“好好休息會兒,有哥在,不要怕!”諾雅斯滿足地重新將妹妹抱在懷中,臉上難得露出許久未見的輕鬆笑容。終於可以舒一口氣,長孫莫琪站在一旁,默默地觀注着他,生怕錯過屬於他的每一個表情。
藍墨陽則微張着嘴巴,看着那黑衣男人攀踩繩子再一次回到私人飛機裡。
真的太神了!這世界還有人這麼剽悍!藍墨陽以無比崇拜的星星眼目光望着那男人。
倫梓晨開心地大笑起了,一場忙碌,一場驚嚇,現在大家終於可以安心了。
至於宮寒影,因爲大家都沉浸在這種鬆懈的狀態中,似乎都把他遺忘了……
直升機上。
少年他優雅地抿了一口葡萄酒,脣角微微揚起一抹嘲笑的弧度。斜睨着邊緣處依舊如困獸般仇視而警惕的宮寒影——此時的他顯得特別的狼狽,那隻帶血的手在月光的映照下觸目驚心。
“你不是很有膽量嗎?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膽量吧,自己爬上來!”
宮寒影憤怒地望了眼直升飛機上的倨傲少年,冷冷一笑,用另一隻空閒的手緊緊抓着牆壁。想看我的笑話是嗎?不好意思,要讓你失望了。我,宮寒影是絕對不會讓人看扁自己的!
看着下面宮寒影的狼狽樣,暮落忍不住抓着少年的手臂,“你不是說過只要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就會救他們嗎?你怎麼可以食言?他一隻手已經受傷了,還讓他怎麼爬上去?”
這個少年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少年不悅地挑眉,偏頭望着暮落勾起一抹淡笑,“他在晚會上挑戰我的權威,這麼有膽量的人應該自己爬得上去。”
“你!……”
“噓!寶貝,好好地欣賞這場好戲,別出聲。”少年脣角帶着譏笑,墨鏡後的眼睛直直地注視着她潔白的俏臉,“這樣善良的你,還真讓人不習慣。”
看到少年冷漠的眼神,暮落的心不禁開始顫抖,直覺告訴她少年就是危險和惡魔的化身。
宮寒影淡定地靠在原地,那隻受傷的手痛得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完全發揮不了作用,任憑空閒的那隻手怎麼向上攀,沒有腳力的支持終是徒勞,更窘困的是他從晚會上趕過來,現在腳下穿的是一雙嶄新的名牌皮鞋,皮鞋在牆壁上怎麼用得上力?於是宮寒影只能等上面那幫人良心發現的時候,能注意到他正站在危險區吹着風。
這時,警察和救護車的聲音譁然響起。
“到現在警察和救護車纔來,我蔑視!”藍墨陽輕蔑地嘀咕着,然後彎腰提示雅斯救護車已經到來。
看着懷中那張恬靜又帶着污跡的小俏臉,諾雅斯激動地抱起小巧的諾若琳往天台門口奔去,“若琳,哥哥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不會有事的。”
“雅斯!若琳她……她……”跟在後面的長孫莫琪驚訝地用手捂着嘴巴。地面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宛若一朵一朵紅蓮花綻放般,刺傷人的眼睛。
“天啊!我的小若琳!”藍墨陽驚訝地看着地面的血跡。
倫梓晨回過神來,上前握住諾雅斯的手,“雅斯,讓我看看若琳的背部。”
感受到一雙手滿滿是溼潤的**,空氣中彷彿透着一股淺淺的腥味,諾雅斯臉色霎時蒼白,身軀僵硬了起來,他覺得他好像快呼吸不到空氣了。
倫梓晨看着不知所措的諾雅斯,無奈地搖着頭,接着抱過諾若琳,輕輕彎腰將這個瘦弱的女孩放在膝蓋上,小心地翻轉過她的小身子。
銀色的連衣裙上一大片血跡,在月光的映照下,污黑色的一片,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這一幕。她背部的衣裙殘破不堪,那一道深深的傷口還在滲着血。諾雅斯顫抖地望着自己的雙手,黏稠的血跡和腥味令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這份打擊,昏了過去。
“雅斯!”長孫莫琪及時地摟住欲倒的他,他的身體滾燙滾燙的,整張俊臉顯得蒼白,長孫莫琪輕輕地將自己的臉貼着他滾燙的額頭,“雅斯在發高燒。”
“墨陽你去扶雅斯,我要趕緊送若琳去醫院了,血流過多會有生命危險的。”說完,倫梓晨抱着諾若琳直奔樓梯口。在抱起她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女孩輕得如此可憐,本來就小巧的諾若琳此刻比以前瘦弱了很多。真想不到那個幕後人竟會如此殘忍,爲了想要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一切來傷害這些無辜的人,現在他覺得好恨卻又無能爲力,及時地送若琳去醫院也許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藍墨陽望了一眼長孫莫琪,嘴角露出溫柔的笑容,“琪琪,讓我來扶雅斯回家吧,你一個女生有那麼大的力氣支撐雅斯嗎?”
“墨陽哥哥,我想親自送雅斯回家。”長孫莫琪頓時將雅斯摟得更緊,好像人家要奪走她的寶貝一樣。
早就看出這女孩的心思了,藍墨陽不禁失聲笑了出來,“瞧你多緊張他。”
莫名地將目光移到諾雅斯的俊臉,長孫莫琪覺得臉頰被火燒一樣。
“上面那個人,你不要那麼輕易輕生,我們很快就來救你了!”樓下傳來警察的超大喇叭聲。
藍墨陽和長孫莫琪頓時傻了眼,誰要輕生?
驀地,藍墨陽“哇”地一聲大叫,因爲突然想起宮寒影那張冷冰冰的俊臉,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天啊,該不會那個冰雕還掛在那裡吧?”
宮寒影冰霜似的臉上顯出濃濃的怒火,輕生?開什麼玩笑!
但宮寒影還是很淡定地選擇了沉默,因爲如果沒有樓下那羣人的喊話,估計沒人會注意到他還在這裡,而且他這隻手是真的有點支撐不下去了。
“冰雕,我一個人實在沒辦法拉你上來,你就等那幫警察來救你吧,他們是專門做收拾殘局這檔事情的。”
藍墨陽俯身在宮寒影的上空,衝着他大喊着。本來心裡正樂着賺到了,因爲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宮寒影這麼吃癟的樣子,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宮寒影那隻仍在滲血的手時,頓然明白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於是藍墨陽趕緊挽起衣袖就將右手伸了下去,“冰雕,快抓緊我,我拉你上來!”
“算你有良心!”宮寒影彆扭地加重“良心”這兩個字,向他伸出了手。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我的要求吧!現在的夜空這麼美麗,你不欣賞一下嗎?”少年露出一個淡雅的笑容,然後將水晶杯放到一側,眼睛專注地看暮落的臉好幾秒,才雙手合攏,姿態優雅地託着下巴直視前方,“我剛纔說過,要帶你上來看空中的夜色,你不看又不說話的……我一個人看一個人說,多沒趣啊!你看,這個銀色的月牙,美得真想讓人抻手把它摘下來……”
“你要我和你說什麼?我看着自己的朋友身臨險境,卻無能爲力!”暮落憤怒地打斷他的話,“我現在只要想起雅斯和她的妹妹正陷入昏迷,想着宮寒影還掛在樓頂上,想着兇手正逍遙法外,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一樣,你讓我怎麼可能淡定地陪你聊天?對所有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早在宮寒影他們沒來之前,她和少年就已經乘坐直升飛機趕到現場。
當時暮落一看到那個可憐的女孩被捆綁在那裡,就恨不得馬上下去救她,可是這個少年不僅阻止了她去營救若琳,居然還笑得很開心地說:“有好戲看了。”
無可奈何的她只能坐在直升機上乾着急,可是當她看到大家因爲炸彈的炸爆時間臨近而着急,看到雅斯絕望地抱着受傷的若琳,看到宮寒影……
再也無法忍受的她只能以“跳機”爲威脅,請求得到他的幫助。但這個惡魔竟然趁火打劫,說救人可以但要答應他一個要求。
百般無奈的她唯有答應他,別無選擇。
少年一臉玩味地看着她,笑問:“你還在爲我不救那個叫宮寒影的傢伙而生氣嗎?真是可笑呢!我再對你說一次我的原則:凡是對我出言不遜的人,我都會讓他們記住惹怒我的後果。”
“真是夠小氣的!”暮落怒瞪着他。
“讓你看看我怎麼個小氣法?”少年打開他那邊的窗戶,拿出一個望遠鏡遞給暮落,“你認真看清楚,他們現在有沒有事?”
接過望遠鏡,暮落向着龍鈺學院的天台觀望,此時天台上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就連剛纔宮寒影站着的地方也已經空無一物,只留下殷殷血跡。
“看清楚了嗎?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從來都不會做的。”
放下望遠鏡,暮落頓時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你明明可以幫他一把,這樣他就可以少受些折磨,爲什麼你非要等到別人難受不已的時候,才肯動手呢?”
“那是一出好戲,我不想錯過看他們受折磨的過程。”少年不悅地輕皺着眉,墨鏡後的那雙眼睛像要將她看穿一般,“你看看你,才兩個多月不見,就變成這副德行了……你以前的冷若冰霜都是裝出來的嗎?”
暮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被他這樣望着,心底不禁涌上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