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香香在何久的精心照顧下,身體逐漸恢復,第七天,她主動承擔起家務來,挑水做飯,下地幹活,樣樣在行,姑父姑母看在眼裡,喜在心頭。這一日,何久向姑父說起想要有一個家,姑父聽了眉開眼笑,說建房子的事他承包了,但喝喜酒的時候可要多喝幾杯。

姑父辦事效率果然速度。依照着何久的意思,第二天他便選了一塊較爲偏僻的作爲宅基地,喊來泥瓦木工匠,第三天便破土動工了。何久把這事兒跟香香一說,香香紅着臉嗔了一句“討厭”,直把他說的一愣一愣的。閒暇時,香香央求着何久去工地看一看,看到慢慢建起來的小屋,香香開始規劃起今後的生活來,感覺幸福的生活正衝着她招手。

“情深深來哦喂!雨濛濛啊哦喂!愛不夠來想不完,妹想情郎哦喂……”

歌聲甜美,情意綿綿,飄入耳膜,醉在心裡。隨着日子的流逝,兩人的感情愈發深厚。

房子建成的那一天,是個細雨濛濛的日子,香香甩拋羈絆包袱,在小屋前,與何久深情擁吻。楊阿寶一直屁顛屁顛的跟在何久身後,可何久壓根就沒正眼看過她一眼,如今見到兩人親密接吻,很是不痛快,便找了一個藉口回學校去了。

房屋雖建成,但設施簡陋。一間臥室,一間廚房,一間柴房。臥室裡只有一張兩米寬的木牀,但何久怎麼看都覺得這張木牀不怎麼牢靠,也許根本就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爲防止意外,他打地鋪,讓香香睡牀上。

“久哥哥睡地上,我爲何要睡牀上?我又不怕蟲子。”說着,香香莞爾一笑。

“行,那晚上咱倆就一起睡。”

這本是何久的嬉笑之詞,香香聽了臉上一陣羞紅。姑母見了,心裡樂開了花,悄悄拿出一盒藥來給了香香,囑咐她房事前吃一粒,可以避免懷孕,等到你們想要孩子了,就不要吃藥了。香香臉紅到了脖子根,低着頭接過。

“該做的都做了,依照你的意思,一切對你父母保密,接下去看你的了。懂?”姑父笑言。

“我會好好愛她的。”何久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香香是個好姑娘,自己要把握。”姑父拍拍他的肩膀。

姑父的言下之意何久自然清楚,也非常感激姑父姑母給自己創造的條件,可是香香會同意麼?這樣做會不會傷害了她?

何久猶豫不決,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堅決要打地鋪,讓香香睡牀上。可家裡連多餘的棉被都沒有,他只得在地上先鋪了稻草,又找來一條破棉絮鋪在稻草上,而後和衣而睡。

“你……不冷麼?”香香問。

“還好……不冷……”何久說話時,冷的連牙齒都在上下打架。

“我跟你換一換吧,地上冷。”

“我睡冷,你睡就不冷?”讓男人睡牀上,女人睡地上,說出去,我何久還不得讓別人笑掉大牙。

“要不……你……上牀來睡吧?”說完最後幾個字,香香羞得臉紅脖子粗,一把矇住了被褥。等了半天,動靜全無,偷眼望去,何久背向她,蜷縮一團,動也不動,彷彿睡了。

兩人就這樣亮燈而眠,卻各懷心事,誰也睡不着。

一時半會何久還能堅持一下,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直接被凍醒,直打寒顫。

忽而,感覺一陣暖意,不再那麼冷了,原來,香香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給了他。望着她瑟瑟發抖的模樣,何久眼眶一熱,差點涌出淚來。

在給她蓋被褥的時候,香香突然轉過身來,含着淚,低語一聲:“久哥哥,我喜歡你。”

殷桃小嘴,嬌豔欲滴,玲瓏嬌軀,近在咫尺,觸手可及。這一刻,何久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抱住了她,激動地吻上了她的脣。

香香環住何久的脖子,羞羞答答的獻上了吻,脈脈含情地問道:“久哥哥……”

“香妹……”以爲她生氣了,何久趕緊擡起頭來。

“久哥哥,跟你說個事。”

“要啥給啥。”想也沒想,此刻就算是要他的頭,他也願意砍下來。

香香淺笑一聲,在他的心窩處畫着圈圈,柔聲道:“那天你救我的時候,神婆要對我倆下蠱,但她的蠱蟲被我控制了。所以,你身體裡住着的,也可以說是我養的子蠱,你不用害怕的。”一如既往,她說一半留一半,蠱毒的痛苦她一人承受就夠了。

“哦。”何久的心思此刻全然不在這蠱蟲上。

“久哥哥,你要是得到了我的身子,以後要對我好,不然你會蠱毒發作的。”

“我承諾,不會再喜歡任何人。除了你。”

“久哥哥,我還有件事情……”話語隨即淹沒在他如火如荼的熱吻中。

好不容易鑽了個空子,香香趕緊別過臉去叮囑,對於這件事,她必須要他知道:“四年內,你若是不能娶我,你會死的。”

“爲什麼要四年?明天我就帶你回家,我們結婚!”何久還是沒有意識到這將會有多嚴重。對於他來說,恨不得現在就和香香去領結婚證,然後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香香一本正經的告訴他:“今晚我把身子給了你,你四年內不能娶我,子蠱噬心,你將無藥可醫,你要記得。”

“明天我就回家,讓我娘找媒婆來提親。你呀,就等着做我新娘子吧。”還以爲什麼事,就這點小事還不是輕而易舉麼?

“今天是臘月初八。四年後的今天,是最後的截止日期。你要記得,一定要記得。”

“放心吧,我的老婆。”何久簡直忍耐到快要爆炸了。

“久哥哥,你來吧,我給你。”紅着臉說完這句話,香香羞得立馬閉上了眼睛,可等了許久卻不見動靜,正自奇怪,卻見何久正在低頭研究着她的衣裳,原來他正琢磨着怎麼把它扒下去,這苗族衣裳就是麻煩,穿也麻煩,脫也麻煩,唉,真不知道咋整。

“久哥哥這是怎麼了?”

“你這衣裳我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何久此時異常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香香羞笑低語:“笨死了,久哥哥,這是腰帶,這有個扣兒,可以解開……”

話落,她將何久緊緊摟住,甜甜地問道:“久哥哥,你說下輩子我們還能做夫妻麼?”

“來生若見不到你,我就不娶。”

“久哥哥,我把身子給了你,你當真會永遠永遠,一生一世只愛我一人麼?”

“我發誓,永遠只愛你一個。”這娘們簡直囉嗦的要命。

“久哥哥,我把身子給了你,這同心蠱就再也解不了了。你真的想好了?”

囉嗦啊囉嗦!

何久哪裡知曉其中含義,此時的他已是箭在弦上,只有低頭前進的份,聞言擡起頭來,說了一句讓她感動的稀里嘩啦的話:“縱然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你。”

香香聽得心兒都醉了,環着他脖子的雙手軟軟地鬆開,羞澀地閉上雙眼,羞紅着臉任他剝去自己的衣衫,渾然忘記了這是夯吾寨最忌諱的事情。

“久哥哥,我怕……”

“怕啥?我爸媽也是這樣的。”

“久哥哥,先關燈……”

“關燈做啥?我爸媽也是這樣的。”

“羞死了,久哥哥,快給我被子……”

“蓋被子做啥?我爸媽也是這樣的。”

對話戛然而止。兩人四目相對,彼此會心一笑。

他即將由一個男孩變成一個男人,而她,也將由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

從此以後,他將承擔起作爲一個丈夫的責任,呵護她,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從此以後,她將承擔起作爲一個妻子的責任,照顧他,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香香將姑母給的藥悄悄塞進枕頭底下,她不僅想做他的妻子,也想做一位母親,而孩子的父親,名叫何久。

就在所有美好的願望即將實現的時候——

“嘩啦”!

木牀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塌了!

何久的辱罵夾雜着香香的羞笑飄出窗外,淹沒在呼嘯的寒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