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沒三十,二十九便是三十。
村裡二十幾戶人家都在剁餡包和麪,準備晚上包餃子。
小金狐昨天撞破了水寶寶的好事,又偷吃侍墨的肉,一天沒敢回家,在孫二叔家裡狗窩裡委屈了一夜,沾一身的狗腥味,十分難受。
今天還是不敢回家,膩在狗窩裡不肯走。狗媽媽出去找食時,一個小狗寶寶把它當成媽媽,在他肚子下面拱啊拱,噙了一個小小的□□吸啊吸,結果被真正的狗媽媽回來咬着脖子甩出去——
——滾!死公狐狸,少來勾引俺閨女!
小金狐在凍得梆梆硬的地上打了個滾,嗚咽着逃掉——
傷心的小金狐一邊逃一邊哭:人家明明是妖精,怎麼誰都能欺負我?
來到空曠的野地,大地一片蒼茫,鉛色的雲層壓得極低,烈風抽打着乾枯的野草,天空連鳥都沒有,太陽像個蒼白的圓圈,在厚厚的雲層後面時隱時現。
小金狐不敢再哭,眼淚都凍成了冰,縮着頭走在風裡,東聞聞、西嗅嗅,妄想找個老鼠洞或蛇窩,最好是個兔子窩。
走啊走,聞啊聞,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有隻兔子可能是餓得狠了,稀裡糊塗大白天跑出來,被小金狐瞧了個正着。
獰笑着追上去——長耳朵的傢伙,乖乖地給狐小爺停下,狐小爺賞你個全屍。
灰兔哭着逃着,恨不得再多長出幾隻腳,只要能逃開後面這個惡魔的追趕。
小金狐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昨天偷吃的肉全部化做了奔跑的動力,只可惜那肉是昨天吃的,而且年小力微,所以他跑啊跑,追啊追,眼睜睜地看着灰兔粉撲撲的短尾巴一晃一晃,越晃越遠。
小金狐奮力地追啊追,追啊追,追到看不見灰兔的影子。
鬱悶的小金狐氣壞了,跳着腳罵,還沒罵完,一粒小沙子被狂風吹進眼中,雪雪呼痛,眯着眼用爪子亂揉,東撞西撞,一不留神,掉進一個大坑裡。
坑有點深,風也小點,小金狐好不容易纔把眼睛弄好,眼淚汪汪地左右看看,看到背風的一角好像有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一大團。
湊近了一看,有個人直挺挺地躺着,破爛污濁看不出顏色的破棉襖矇住頭,露出的肌膚顯示出異常的青白。
旁邊一個同樣破爛衣衫的人坐在一邊,頭埋在雙膝中。
聽到動靜,那人扭過頭……
水寶寶被侍墨指使着用菜刀剁肉,侍墨自己學着和麪,今天晚上吃餃子。
水寶寶一邊學着剁肉,一邊嘿哈亂叫,其實心裡最想做的是抱着那陰沉臉的美少年親熱。
侍墨不理他,初時見他醒來的驚喜已經變成慾求不滿的憤慨。
過了年便十五的少年已經有了慾望,可是那個外表與自己年齡相同,但是超極怕疼的水寶寶一到關鍵時候便化水躲避,昨天夜裡又來了招水遁,讓箭在弦上卻發不出去的侍墨想死的心都有。
水寶寶還腆着臉要在上面,我呸!
侍墨在瓦盆裡用力揉着面,想像那是水寶寶的臉,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個色迷迷看着自己的水寶寶一起揉進去。
就在此時,小金狐一竄而入:“墨墨,邢宣快死了,快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