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有半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侍墨放下手中面,疑惑地望向一瘸一拐跑回來的小金狐。
“誰快死了?”
小金狐大叫:“邢宣啊,就是以前在山上,我附到你身上想吃他的那個,邢宣,你老罵的那個,你忘啦?”
水寶寶趁機休息一會,扔了刀跑到院門口亂望,“哪呢哪呢?”
小金狐竄出去,指着東南邊的方向,“在那邊的溝溝裡,好遠呢。”
水寶寶回頭看着侍墨,咬了脣瓣,欲語還休。
侍墨擰了眉,臉上露出掙扎的表情,末了恨恨地跺腳,“淺紅,你去借孫大叔的騾子,金毛,你先帶我去看看。”
水寶寶急道:“啊?騾子?它踢我怎麼辦?”
侍墨惡狠狠地笑,“反正你踢不死,大不了變成一灘水唄。”
水寶寶垮下臉,就知道這傢伙小心眼,對昨天的事耿耿於懷。
水寶寶沒有被騾子踢,孫大叔心好,帶着他趕着車一起去找邢宣。
水寶寶的鼻子比狗還靈,聞着味很快追上了侍墨和小金狐,又走了足足二十幾里路,才找到那個大坑。
果真是邢宣,旁邊還有趙叔。
只是趙叔已經沒了救,身子都僵了。
侍墨差點認不出邢宣——菜色的臉透着病態的潮紅,神情恍惚,一問三不知。
侍墨看着他,先前的惱怒早就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憐憫和疑惑——他怎麼變成這樣?他不是回家了嗎?
滿肚的疑問,礙着孫大叔在,一句也問不出口,對水寶寶使了個眼色,把邢宣和趙叔的屍體擡上車,找了個離村子近的荒地裡挖了個坑埋了趙叔,再帶邢宣回到到村裡。
孫爺爺又被請過來看病。
侍墨坐在小板凳上看孫爺爺煞有其事的搭脈診斷,覺得來到這光跟他打交道了,可是他什麼病也沒看好過。
不過這次孫爺爺的醫術顯露出來,一劑湯藥灌下去,邢宣開始發汗,燒慢慢地褪了下去。
這一鬧騰,餃子也沒包成,不過沒關係,村裡每家端了一碗餃子送過來,只要不怕壞,足夠他們吃到正月十五。
大家走後,侍墨重新燒了水,熱了炕,端了一碗餃子慢慢坐到邢宣旁邊,挾起一個輕聲說:“邢宣,吃一個吧……”
邢宣迷迷糊糊地看着侍墨,終於能認人,低聲說:“侍墨,我……我……”
侍墨咬着嘴脣,先深吸一口氣,然後溫柔地說:“什麼也別說,等你好了再說,吃個餃子吧?你肯定餓了。”
他這裡溫情款款,柔情曼曼,水寶寶在一邊瞅着越來越不是滋味,憑什麼對他那麼好,對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臉啊?他以前還那樣對過你呢,還打過你呢,我都沒打過你,光被你打……
忍不住跳上炕抱住侍墨的腰,像小狗護骨頭似的護住,“你不是回家了麼?怎麼又回來了?告訴你哦,墨墨是我的,你不準搶走!”
邢宣呆呆地看着他,眼淚一滴一滴地順太陽穴流,“我……沒……家了……爹爹……哥哥……死了……娘……流放……”
“啊?”侍墨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