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婚事

薛子楨的心頓時柔成了一汪水,上前把玲瓏球重新遞給了小金蟾,柔聲道:“姐姐說你,並不是因爲你沒有把玩具讓給棠哥兒,而是因爲你不該打人,東西是自己的,給不給全看你自己,但打人就不對了,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呢,下次別樣了,好不好?”

小金蟾抱着玲瓏球,使勁點了點頭,依偎在薛子楨懷裡,模樣乖巧極了,薛子楨摸了摸她的頭,讓她和棠哥兒一起玩去,然後看向了霍周:“你弟弟和你小姨母在這邊哭鬧,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

霍周不明白怎麼這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愣怔怔的,薛子楨心中卻是一軟,想着這到底是個孩子,遂語氣緩和了許多:“你是做哥哥的,要學會照顧弟弟,管教弟弟,弟弟犯了錯,怎麼能在一旁冷眼瞧着?”

霍周心中不屑極了,但還是乖乖低下頭認錯,薛子楨見他如此也就罷了,讓他坐在一旁看着小金蟾和棠哥兒,不許再打鬧。

此時小金蟾和棠哥兒已經和好如初,一起坐在炕上滾那個玲瓏球,你滾給我,我滾給你,薛子楨看在眼裡忍不住一笑,又交代了奶孃幾句,這才又回到了席上。

晚上回到家裡,薛子楨把這件事告訴了霍靈璧,道:“他雖然很聰明,但卻沒有什麼責任感,我想讓他幫着照顧棠哥兒,也好增加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霍靈璧思忖片刻,道:“可棠哥兒太小了,我不太放心,霍周已經八歲了,已經開始懂得捉弄人了。萬一他起了什麼壞心,後悔也來不及。”

薛子楨遲疑道:“我看不至於吧。”

霍靈璧笑道:“我八歲的時候就懂得拿蛇蟲去嚇唬那些妄圖勾引父親的美貌丫鬟了,你說至於麼?”

薛子楨思來想去,還是想了個法子,讓霍周去鎮國公那兒練習弓馬的時候,把棠哥兒也帶上,這樣既能讓他們兄弟培養感情。又有鎮國公在一旁看着。即便霍周想要惡作劇也要有所顧忌了。

鎮國公對此自然十分樂意,他本就想把棠哥兒培養成一個大將軍,如此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是極好的,再加上薛子楨此舉是想培養這兩兄弟之間的感情,這正是他所期盼的,即便累些也甘願。遂一口應下。

如此一來,薛子楨每天就多了半日空閒的時間。也能專心致志給霍曉泠準備嫁妝了。

盧家最後還是答應了這樁婚事,但盧夫人卻提出要先相看相看霍曉泠,薛子楨出面做主應下了這事,與盧夫人再次約在了法源寺。只是這次是帶着霍曉泠一起去的。

薛子楨提前知會了霍曉泠一聲,道:“等你嫁過去,就要與你婆婆朝夕相處了。你仔細掂量着,若是覺得喜歡就應下。若是實在不投緣,也不必勉強。”

霍曉泠提起這事就非常不好意思,羞澀的點點頭,回去又按着薛子楨吩咐的,挑揀了一身明媚鮮豔的衣裳預備去寺裡的時候穿。

等薛子楨和霍曉泠到法源寺的時候,盧夫人已經到了,兩邊在殿前遇到了,然後到了禪房去說話,盧夫人暗暗打量着站在薛子楨身後的姑娘,長得倒是花容月貌,身材修長,皮膚白皙,一看便知是從小嬌生慣養的,許是知道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一直紅着臉低着頭,顯得嬌嬌怯怯的,但即便如此,也沒有顯得小家子氣,反而惹人憐愛,由此便可看出規矩禮儀學的也是很好的。

盧夫人暗暗點頭,兒子是個有主意的,若是兒媳婦也爭強好勝,那以後夫妻倆非得吵翻了天不可,如今這位霍二小姐溫柔怯懦,夫妻倆有進有退,一柔一剛,必定會和和睦睦的。

再加上薛子楨說起霍曉泠的身世,也是生母早逝,孤苦無依,不被嫡母看重,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也是暗暗憐憫。

薛子楨冷眼旁觀盧夫人的神情,見她先是挑剔,繼而滿意,到最後神情中已經帶了些和藹慈愛,便知這親事成了,遂也沒有耽擱,等回去後稟報了鎮國公便與盧家交換了庚帖。

盧家家境貧寒,聘禮自然不可能置辦的多麼貴重,但該有的東西也一分沒少,足見盧夫人的誠意了,霍家也不圖他這些聘禮,便把這些東西又寫在了霍曉泠的嫁妝單子上,打算等霍曉泠出嫁的時候再陪送回去。

婚姻本來就是結兩姓之好,彼此尊重,禮尚往來,霍家如此坦蕩,盧夫人也暗暗滿意,只是對霍家把成親日子定在了明年開春有些不滿,畢竟她是急着抱孫子的人,想在年前就把兒媳婦娶進門,遂也委婉的提出能不能提前辦婚事,卻被鎮國公拒絕了,盧家等着兒媳婦,他還捨不得女兒呢,堅持要霍曉泠過了年再出嫁,如此一來,盧夫人也沒強求,把婚期定在了來年的三月初九。

這中間先是小定繼而是大定,盧雙來了霍家幾次,薛子楨也見了兩次,見盧雙眉清目朗,也是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也暗暗滿意,甚至還叫霍曉泠躲在屏風後偷偷見了一次。

後來薛子楨問她如此,霍曉泠卻紅着臉死活不肯回答,不過看那樣子便知也是喜歡的。

霍靈璧對盧雙也讚不絕口,說他雖然是個文人,卻一點也不迂腐,能屈能伸,是個心中有大丘壑的,霍曉泠嫁給他後不敢說必定鶼鰈情深,但封妻廕子也是遲早的事。

因爲欣賞妹夫,霍靈璧給霍曉泠的添妝又增加了許多,本來他就覺得母親對霍曉泠不聞不問,還時常給她氣受,心裡就覺得愧疚,有心補償,遂瞞着霍夫人偷偷給了霍曉泠兩個田莊和兩個鋪面,都是出息極大的,每年光收紅利銀子就有兩千多兩,除此之外還偷偷塞給了霍曉泠五千兩做壓箱底的銀子。

而薛子楨準備的添妝多是衣料首飾之類的實用東西,本來盧家過日子就簡樸。等霍曉泠嫁過去,只怕要做身新衣裳打支釵也要估量着婆婆高不高興,與其如此,倒不如嫁妝裡多準備些,到時候她穿戴的都是自己的嫁妝,也就名正言順了,她婆婆也不能說什麼了。

除此之外。薛子楨還送了她一套古籍和文房四寶若干套。這是看着盧雙是文人,到時候霍曉泠也能拿這些東西來討夫君的歡心。

因爲霍夫人對嫁妝的事不聞不問,薛子楨也沒把這些添妝的事和她說。只是讓人藏在了嫁妝箱子裡,等出嫁的時候,嫁妝箱子一翻蓋,大家看的都是上面的東西。誰也不會注意到這箱子裡也是塞得嚴嚴實實的。

一直到進了十月,霍曉泠的嫁妝纔算齊備。薛子楨才閒了下來,把心思又花到了棠哥兒和霍周身上。

霍周雖然打小就經人傳授弓馬,底子很好,騎馬射箭都很有天賦。但在拳腳功夫上就薄弱了許多,鎮國公讓他從蹲馬步開始練起,夾雜着拳法。掌法,刀槍棍棒一樣樣的教他。如此一來,基礎夯實了,將來即便是十八般兵器拿在手裡也是信手拈來,絕不會有一點的不適應。

霍周學的也很認真,從來不叫苦,每天嚴格遵守鎮國公給他定下的作息時間,比薛子楨給他規定的起牀時間還早了一個時辰,天不亮就爬起來繞着霍家的院牆跑上三四圈。

練武本來就貴在恆心,他如此有毅力,又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不光鎮國公喜歡,霍靈璧也對他另眼相看,每每見了也不擺個臭臉了。

在這一段日子裡,棠哥兒一直在一旁看着,每每霍周開始蹲馬步,鎮國公就讓人在廊下襬一張矮榻,讓棠哥兒坐在上面玩兒,棠哥兒一個人哪裡坐得住,一個勁想往霍周身邊湊,出乎意料的,倒是很快學會了爬,甚至還能在奶孃的攙扶下左右搖擺着走上幾步。

對此鎮國公很是得意,薛子楨卻不想揠苗助長,便藉口想兒子把棠哥兒接回了雙桂堂,隔三差五纔過去一回,而且每次過去薛子楨也都跟着。

棠哥兒剛開始還免不了哭鬧,被薛子楨訓斥了兩回就乖乖聽話了,鎮國公卻很不高興,跟霍靈璧抱怨:“當初是她要把棠哥兒送來的,如今又要接走,雖然棠哥兒是她生的,也沒必要這麼反覆無常吧。”

霍靈璧卻有些幸災樂禍:“誰叫父親總是恨不得棠哥兒一下子長大呢?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三翻六坐,七爬八滾十二走,可棠哥兒才七個月就被父親揠苗助長般教的會走了,雖然看上去顯得孩子聰明,但實際上很損傷身子骨兒的,楨姐兒自然心疼了。”

鎮國公不滿道:“這怎麼能損傷身子骨呢?簡直是胡扯!那還有的孩子不滿一歲就開始拿刀拿槍了,我也沒看出來損了什麼身子骨。”

霍靈璧道:“您怎麼還不明白啊,說白了,楨姐兒還是捨不得您把棠哥兒教導成一個武將,他們薛家的傳統向來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之前楨姐兒之所以說把孩子交給你教養,也是不想你心中不平衡罷了,但她心裡可不是心甘情願的,要我說,您還是趁早挑明瞭這事,讓棠哥兒跟着岳父唸書算了。”

鎮國公不樂意了:“我的孫兒我想怎麼教就怎麼教,難不成我還害了他?你看周兒,不就是一日千里?將來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正好能相互幫襯着。”

霍靈璧道:“既然霍周從武,讓棠哥兒從文也很好啊,兄弟倆一文一武,才能真正的相互扶持呢,換個角度想,萬一兄弟倆都上了戰場,遇到了什麼事,咱們霍家豈不是絕了後了?”

這話說的鎮國公一愣,再仔細想想,還真是有道理,雞蛋不能同時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既然霍周從武,而且有這方面的天賦,那麼棠哥兒從文不也很好?將來兄弟倆一個在外領兵,一個在朝爲官,霍周立了軍功,與棠哥兒來說是個靠山,而棠哥兒在朝堂上,也可以擔當霍周的耳目了,不至於像岳飛似的被人陷害還不自知。

鎮國公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正好薛丹臣位居次輔,將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了首輔,大權在握,有了他的培養和提拔,棠哥兒說不定還能成爲第二個薛丹臣呢!

只要是對霍家有利的事,鎮國公都要不遺餘力的達成,當初因爲棠哥兒姓薛的事跟薛丹臣吹鬍子瞪眼睛,如今一眨眼就摒棄前嫌了,笑眯眯的邀請薛丹臣去喝酒。

薛丹臣一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等到聽他說起讓自己教導棠哥兒唸書的事,更是吃了一驚,之前他去霍家看望外孫,鎮國公都不樂意,生怕把他的孫兒搶走似得,如今這是怎麼了?

鎮國公對上薛丹臣的目光,也有些訕訕,到底拉不下臉來說這是自己的想法,只是道:“我看楨姐兒一心要讓棠哥兒往讀書的路子上走,強扭的瓜不甜,既如此也就罷了。”

薛丹臣不屑一笑,冷冷道:“你是因爲有個孫兒繼承家業了,所以纔對棠哥兒的事妥協了吧?”

被薛丹臣一語道破,鎮國公索性也不掖着藏着了,道:“痛快點,你說願不願意吧?”

薛丹臣笑道:“既然是要讀書,將來可能要常住薛家了,你能捨得?”

鎮國公一咬牙:“捨得,怎麼捨不得!”

薛丹臣道:“既然捨得,那就立個字據,省的你將來又反悔!”

鎮國公不滿道:“立什麼字據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薛丹臣卻不可置否,鎮國公也想起自己因爲讓棠哥兒姓薛的事不高興,訕訕的,只好和薛丹臣立了字據,言明瞭此事。

兩個歲數加起來都快超過一百歲的朝廷權臣聚在一起就字據上該寫什麼內容斤斤計較時,薛丹臣的小廝突然敲門進來傳話,神色頗爲驚恐:“太子叫人來傳話,請老爺進宮,好像皇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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