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上級要求調集精兵強將,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火速破案,抓捕犯罪嫌疑人,追回被盜的公款。具體的破案期限已經確定了,那就是三天之內必須破案。
苗局長又做了動員發言,並對專案組各小組的工作分工和工作要求進行了安排和部署。
接下來,張局長通報了具體的案發情況和現場的勘查情況。
受害人家住織布廠職工住宅區的一戶平房之內,平房住宅區位於廠區的西北角,而受害人的家又位於平房區的西北角,出了家門沒幾米就是織布廠的圍牆。
今天是織布廠發工資的日子,昨天財務處就辦完了工資審批手續,支票也開給了出納員。
出納員昨天下午下班前說去銀行看看,能取上錢就取出來,取不上就今天一早去取,所以財務處的人都沒有在意。
下班時出納員還沒回到單位,大家心想肯定是銀行軋賬了,出納員沒取上錢。正好也下班了,出納員肯定直接回家了。
今天一上班,出納員沒有按時來單位,財務處工作人員就聯繫了銀行,問廠子的出納員是否一早來銀行取錢了?結果銀行的工作人員說出納員昨天下午就取走了工資款。
財務處立刻派人來出納員的家裡查看,結果在受害人家的院內和房子門口發現了血跡,隨即報警。
警方在現場發現了昏迷的出納員,立刻送往醫院搶救,現在人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了,但還沒有甦醒。醫生說傷者的頭部遭到重擊,短時間內還不能恢復神志。
根據專案組的現場勘查和初步分析,判斷受害人系昨晚八點左右遇襲。萬幸的是人雖然昏迷了,但傷口處的血液凝結成塊,並沒有持續失血,保住了性命。
出納員家院子的門鎖爲普通的暗鎖,沒有被撬的痕跡,無法判斷嫌疑人是用鑰匙開了門,還是翻牆進來後從裡邊擰開了鎖。
房門也是普通的暗鎖,有人爲撬鎖的痕跡。屋內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一切都基本上維持了房間內的原來面貌。
只是屋內的一面白牆上,有幾個歪七扭八的血字,“得償所願,有本事來抓我啊!”
現場沒有發現兇器,只提取到二個人的指紋,初步判斷是受害人和她丈夫的指紋,沒有提取到第三人的指紋,特別是血指紋。
現場的腳印比較淡,但有一排明顯的血腳印,從屋內到院子,又從院子出來後伸向小路,隨即消失。
帶血的腳印和一組從外進入院子並進入屋內的淡淡的腳印完全一致,基本可以確定是犯罪嫌疑人的腳印。
受害人不能生育,所以沒有孩子,家庭成員只有她自己和丈夫。丈夫前幾日去外地出差,今早接到通知後已經返程了,現在還在回家的路上。
經過初步調查,受害人和丈夫的感情還可以,夫妻之間平常並沒有太大的矛盾。
受害人的社會關係也很簡單,目前的初步調查結果是沒有什麼仇人,但到底有沒有仇人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犯罪嫌疑人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和頭緒,受害人的丈夫因爲沒有作案時間,腳的大小和血腳印不符,體重也和預判的嫌疑人的體重不匹配,所以基本上排除了丈夫的作案嫌疑。
張局長又對此做了專門說明,說痕跡專家經過仔細分析,確定嫌疑人的腳很大,穿四十四號鞋,體重則在九十公斤以上。
而經過專案組的瞭解,得知受害人的丈夫沒那麼大的腳,頂多就是穿四零的鞋,
體重也就在七十公斤左右。
張局長:“現在專案組成立了多個小組,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偵破工作,偵破方向主要還是從尋找犯罪嫌疑人開始。
一是要從犯罪嫌疑人的大概身份方向確定嫌疑人範圍,重點人羣是職業犯罪人員、可能存在的受害人的仇人、織布廠內部知道受害人昨夜家裡正好有鉅款的人員。
還有就是知道受害人獨自在家的人員,特別是遊手好閒而且曾經有過盜竊搶劫等劣跡的人員,昨夜在現場曾經出現過的體重在九十公斤以上、鞋號在四十四號以上的人員。
再就是近日突然有暴富跡象,花天酒地、出手闊綽,或是突然在銀行存入幾萬元存款的無固定收入人員或一般收入人員。
二是對近日,特別是昨天下午至夜晚期間出入織布廠大門的人員,進行大排查和嚴密地梳理。
通過查驗大門值班室登記本,尋找目擊證人包括警衛及主要線路上的進出人員,開動腦筋,仔細回憶,再發動羣衆互相提醒提示等辦法,力圖鎖定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三是繼續加大作案現場的勘查工作,力爭能有新的、大的突破口,爲迅速破案指明正確的方向。”
張局長說完以後,請大家開始討論,自由發言。
市局刑偵科的林科長第一個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後,開始正式發表自己對本案的獨家觀點和破案的整體思路。
也是,林科長上任幾個月了,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大案,正是一個露臉的機會和展示自我的平臺。
林科長倒也沒有說廢話和虛話,單刀直入地就具體案情開始剖析了。
林科長:“根據案發現場的勘查情況,可以斷定這是一起典型的謀財害命的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的目標就是這幾萬元鉅款,傷人並不是目的。
但單純的盜竊行跡敗露後,想將受害人滅口,說明犯罪嫌疑人並不是一般的小偷毛賊,而是亡命之徒,作案前已經有了下狠手的心理準備。
因此,儘管犯罪嫌疑人在牆上留下的第一句話是得償所願,貌似作案動機就是報仇,但我認爲,這只是犯罪嫌疑人的一個花招而已。
就是要故意製造一個假象,引開我們的視線,迷惑我們的思路,讓我們誤以爲是這個案件源自報復性的襲擊。
另外,犯罪嫌疑人在牆上再留下第二句話,而且又是血字,挑釁的意味濃厚。其實這和剛纔的手法一模一樣,就是企圖再次把我們的破案方向引向其他的特定人羣。
兩種手法形式相同,目的也一致,可以說犯罪嫌疑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是個心機極深,老謀深算之人……”
專案組的成員都頻頻點頭,心道這林科長突然變得沉穩老練了,分析得也是頭頭是道,而且真的是說到了點子上了。看來從副科長扶正,除了沾了點兒林局長的光以外,自身也是有實力的。
皮特也有些詫異了,這林科長和以往的表現大相徑庭,的確是沒有誇誇奇談。雖然說話的口氣依舊是比較自信,早早地就直接斷定結果,但部分觀點竟然和自己的看法不謀而合。
頭炮打響了,林科長有些得意之色,繼續開始發表觀點。
“當然,剛纔說的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破案可來不得一丁點兒虛的,該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
張局長剛纔指示的調查人羣,還是要紮紮實實地一項一項地進行覈實,只是側重點可以有所調整。”林科長又比較圓滑地把自己的斷定變成了一種可能。
林科長繼續說道:“犯罪嫌疑人到底是什麼人?現在還不得而知,但他起碼具備或是滿足三大條件,哪三大條件呢?
一是知情人,即知道受害人是財務處出納員,知道受害人沒有將工資款存入單位的保險櫃,而是提回了自己的家,甚至是知道受害人的丈夫外出了, 家裡只有受害人一個人。
二是能夠自由出入織布廠大門的人,據瞭解,織布廠爲了便於管理和加強安全防範,進出人員都配備了出入證……”
“出入證?”有人在下面問了一句。
織布廠保衛處的一名同志趕緊解釋了一下,說出入證是保衛處印製的,上面有持證人的基本信息和照片,還蓋有保衛處的紅印章,可以有效地防止社會閒散人員和小偷小摸隨意進出廠區。
林科長:“那就是說犯罪嫌疑人持有出入證,可能是織布廠的內部人員。
三是犯罪嫌疑人具備體壯、腳大的硬性條件,鞋子都在四十四號以上,體重在九十公斤以上。這一點尤其重要,爲我們儘快抓住犯罪嫌疑人提供了最爲直接而有效的參考依據。”
專案組的成員再次頻頻點頭,只有皮特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別人沒有發現,二位局長大人都發現了。
林科長繼續說道:“現場勘查時我看得很仔細,現場除了應該是受害人及其丈夫的指紋之外,沒有第三人的指紋。
因爲這二個指紋遍佈家裡的很多角落,大部分是以前就留下的,這一點通過後續的調查,很快可以確定。
犯罪嫌疑人進來時的腳印以及受害人留下的腳印都非常淡,只有犯罪嫌疑人出去的腳印,因爲沾滿了血跡而變得異常清晰。
但血腳印在出了院子沒多久後就在小路上消失,而小路上遍佈自行車輪印,所以我推斷犯罪嫌疑人應該是騎着自行車走了,這樣一來,地下的血腳印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