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還說,爲表謝意,他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只要你說,他都會做。
這句話,倒是讓尚妝驚訝了。目光落在手上的帕子上,原來,這帕子不過是還了她的。而他之後的承諾,便是還了那一命,是麼?
呵,她哪裡是這種人啊。
二人不再說話了,只守在皇帝的牀邊。
翌日清晨,才見皇帝幽幽地醒來。
早朝自是取消了。
他撐起身子,尚妝忙起身去扶他,他卻看向陳忠,開口道:“去,給朕準備文房四寶。”
“聖上……”陳忠擔憂地看着他,輕聲道,“您還是歇着,有什麼事,待龍體好些再說不遲。”
“去準備,咳咳……”他圈起手咳嗽起來。
陳忠無奈,只得下去了。
他看了尚妝一眼,他的臉色有些灰白,卻是低笑一聲問:“你可知,朕想作甚?”
尚妝微微一驚,他倒是不問呂德儀的事情了。垂下眼瞼,她開口:“聖上要給成王殿下賜婚。”她是真沒想到,昨兒個那麼鬧了一場,他今日依舊賜婚。
他笑着,卻是道:“你很聰明,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昨日的事情,朕當做不知。”
他不指明,尚妝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她沒有說出呂德儀與秦良娣有關的話來。只因,皇后與齊賢妃,她沒有必要偏向了哪一方。不管是哪邊,對她來說,都絕對的弊大於利的。她着實沒有必然去蹚渾水。
“聖上打算如何處置德儀小主?”她知道這些話,她不該問的,不過她也知道,此刻問了,他不會動怒。
也許,她只想知道,他對太子的縱容程度,究竟有多甚。
他卻只淡淡地道:“此事,皇后會處理妥當,無需朕操心。”
尚妝淺笑着,並不再說話。
這是他作爲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溺愛,卻不知,這種溺愛將來是否會幫了太子?
伺候他更衣,很快陳忠便將準備好的東西端了進來,小心地置於桌面上。尚妝扶了皇帝上前,見那明黃色的緞子已經平攤好。
他示意她不必再扶,一手撐着桌沿,一手取了筆,蘸上奪目的硃砂,下筆。
尚妝並不曾上前看,他要寫的內容,她心裡再是清楚不過。
寫完了,又命陳忠取了玉璽來。
都做好了,纔將聖旨交給陳忠,開口道:“去成王府宣旨。”
“是。”陳忠恭敬地應了聲,轉身離去。
皇帝似是長長地鬆了口氣,良久,纔將目光轉向尚妝,自嘲一笑:“皇后不知,你是比慕容雲姜更好的女子。”
尚妝嚇了一跳,她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最好,並不是尋常的那種好。那皆是因爲他從她身上,看見了聰慧。
低了頭,她並不說話。
四日後,他真的要把她賜給太子麼?
作者題外話:啊啊啊啊啊,最近頭髮狂掉,我感覺我要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