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是皇帝,金口一開,必不會改。
那麼她呢?可是要被迫接受了它?
無奈一笑,不然,又當如何?
太子是不愛她的,她心裡比誰都清楚。那一次的事情,他不過是將她當做了另一個人。而皇帝的逼問,則是觸動了他那敏感的神經。
他只是要叛逆一次,僅此而已。
皇帝少少地用了早膳,尚妝伺候他喝了藥,扶他上牀休息。躺了會兒,他讓所有人都退下,又獨自睡去。
從殿內退出來,瞧見外頭的宮女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麼。尚妝未曾聽得清晰,卻也是打的聽見了些許。
無非,是關於皇帝的病情。
她們見尚妝出來,忙住了嘴,賠笑着叫她“雩尚義”。尚妝也不與她們計較,淺笑一身朝下走去。
皇帝的病情不樂觀,從太醫的臉色便能瞧得出來。她微微搖搖頭,殊不知待他駕崩的那一日,這場奪宮又會演變得怎樣的慘烈。
走了一段路,便瞧見陳忠遠遠地跑着來。
見了她,忙道:“尚義怎麼出來了?”
“哦,聖上睡了,打發所有人都出來。”尚妝低低地應聲。
陳忠點了頭道:“你去休息吧,昨兒個陪了一夜,我去外頭守着。”他說着,也不停留,又是小跑着離去。
尚妝回身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悵然。
賜婚的聖旨終是下了。
元聿燁,也沒有抗旨的道理。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那一日在成王府,他說的那句“萬分不願,卻依舊要去做的事”。莫不是,指的……這件?
指尖微顫,她兀自出笑,是與不是,於她,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想來這一事,於慕容雲姜來說,該是滿意了。在她看來,元聿燁怕是怎麼都比元政桓強吧?
腳下,不慎踢到了一顆小石子,她怔了下,繼而又笑。
慕容雲姜只是,沒有瞧見元政桓的好罷了。
可,她瞧見了。
那種深藏於他眼底的珍惜。
是的,珍惜。
她可以感覺得出,他這一生,失去的太多。所以,他會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
取出了慕容雲楚還給她的那方帕子,想來,這便是慕容雲姜的手藝。昨兒個陳忠給她的時候,她還未來得及細瞧。如今看來,倒真真是雙巧手啊。將那“獨攬梅花掃臘雪”的意境描繪得有聲有色。
仔細收了起來,這帕子,她不打算還。慕容雲楚既然是想與她算清了那賬,她也樂得清閒。
打了個哈欠才*得困了,回去睡了,一整日,也沒人來喚她,想來,是御前不曾有什麼事。
傍晚時分,隱約聽見院子裡有宮女的聲音傳來。
尚妝睜開眼睛,聽聞她們在說呂德儀的事兒。
推開了窗子,那邊的宮女倒是沒有收住嘴,一個還跑了過來,朝她道:“雩尚義,聽說呂德儀被賜死了,是真的麼?”
另有一人恰巧進來,聽得有人在說,便湊上來:“當然是真的,我剛巧從那裡來呢。聽說宣慶十年的時候,呂德儀的哥哥呂梁還是冀州長史,因爲魚肉百姓,當時是丞相大人辦的案。呂梁被革職查辦,如今,還在獄中呢!想來這呂德儀,便是想爲兄報仇呢!”
尚妝一驚,她還真是小看了秦良娣,原來她找上呂德儀,還有着這樣一層關係!
作者題外話:瞧見了吧?人家秦良娣也不是吃素的,退路早準備好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