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夜視2

而小殤席捲了幾十個士兵之後終於恢復了過來,像是很享受今晚的美餐,嘴角還殘留着血漬,可是原本虛弱的身體卻因此有了生氣,瞳孔也恢復成了黑色,小殤也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離開了皇城,只留下雪地上戛然而止的幾十人的腳印。

城中的那棵古樹光禿禿的樹枝上還掛着一層雪,樹下的井口只露出了一個窟窿。宇文灝靜靜的等在那裡,目光期許的看着那個深邃得巷道,希望能出現他想看見的人,可是等了很久,依舊只是他一個人。

“我怎麼這個傻,蓀的輕功這麼好,或許會從屋頂上衝出來呢?”宇文灝突然收起了油紙傘,左手託着爲亦蓀準備的禦寒的披風,飛向屋頂,一路張望尋找亦蓀的身影,可是等到宇文灝發現時,他已經站在了莫府的門前。

“蓀,現在在幹什麼呢?難道真的忘記了我們今晚的約定嗎?”宇文灝一腳蹭上石獅,飛進了莫府之內,而他不知道的是亦蓀現在正在拼命掙扎,心如火燒一樣焦急的,怕他久等。

可是亦蓀又有什麼辦法呢?雪丞已經下令將她關在屋裡,連窗戶也用鐵鏈鎖了起來,她根本沒有辦法,抱怨着,發泄着,依舊改變不了什麼。

宇文灝躲過守衛潛入內院,遠遠就看見了亦蓀的房間,閣樓裡的燈還亮着,這讓宇文灝驚喜萬分,心裡還想着怎麼給亦蓀一個驚喜,不料眼前劍光閃爍,宇文灝本能的向後退步,撐開油紙傘擋在來人的面前,只見劍身穿過油紙傘,一劍將油紙傘化成兩半,劍速之快,收劍放劍之間,宇文灝根本來不及考慮對手接下來會出什麼招式,只能憑藉本能接下那個人一招又一招的攻擊。

落劍擊雪,拔劍雪飛,銀白的雪照耀着薄如蟬翼的劍身,那個人站在那裡,猶如王者一樣傲視着宇文灝。

“竟敢深夜闖進莫府,想必很有膽量,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宇文少爺!”雪丞一副冷漠的樣子,多了幾分蔑視。

聽見雪丞對自己的稱呼,宇文灝恨得牙癢癢,‘宇文少爺,豈有此理,你我同爲將軍,居然稱我爲少爺,莫雪丞你還真是個可惡的傢伙。’雖然心裡有諸多不願意,但是宇文灝知道自己理虧也就將這口氣壓了下來。

“莫少將軍,深夜造訪實屬意外。”宇文灝故意在少字上加強了語氣,目的是想嘲笑雪丞一番。

可曾想雪丞突然用劍指着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宇文灝,身上散發着如雪一樣冰冷的殺氣,“既然知道這裡是將軍府,就應該知道擅闖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宇文灝突然變得無言以對,雪丞隱約地能聽見磨牙的聲音。

“看來宇文大人不知道呀,我以爲宇文家是武將世家,本來應該知道的,看來是我理解失誤。果然宇文大人只是個文臣,既然如此,雪丞就不爲難宇文大人了,畢竟不知者無罪,但是雪丞希望宇文大人能回去看一看軍法,畢竟能有一個文武雙全的臣子,皇上會很高興的,你說是嗎?宇-文-大-人”雪丞故意拖長了語氣,似乎故意在挑戰宇文灝的忍耐極限,或許他更希望能夠拔劍吧!

“少將軍說得有禮,難怪皇上會派少將軍征戰沙場,果然配得上將軍這個稱號,時候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擾了!”宇文灝轉身離去,餘光裡瞟着雪丞如一根尖刺扎進他的眼睛,恨不得拔之而後快。‘莫雪丞,只要上官蘭兒在我的手上,總有一天你會卑躬屈膝地跪倒在我的面前。’宇文灝隻身離去,留下了那件披風……

雪丞來到了亦蓀的房門前,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了,原本吵鬧的房間裡也變得安靜,可是雪丞卻能感受得到亦蓀滿肚子的不服氣。

“早點休息吧,亦蓀,明天早上我會派人給你送吃的,至於宇文灝我已經替你打發了!”雪丞將披風放在了房門外,正準備轉身離開。

“大哥沒有權利干涉我的自由,今生我非灝不嫁。”

“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一些就會知道大哥這是爲你好。”

“大哥純粹的嫉妒,你就是看不慣我可以自己選擇所愛,不像你束縛在婚約之中。”

“隨你怎麼說,總之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你再見宇文灝。”

“放我出去。”亦蓀突然用身體衝撞房門,踢打着房門,發泄着她的不滿,可是雪丞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如果你敢傷害灝一份,我保證你這輩子會永遠失去你這個妹妹。”亦蓀用盡了生平的力氣威脅着雪丞,她知道雪丞聽見了她的話,她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麼。

剩下的就是留着力氣哭泣,反抗,等待,思戀……

雪山之巔,陽光璀璨山頭,像一顆鑽石般散發出七彩的光澤,風雪過後又是一片平靜,隨着陽光的出現,山腳下的雪也漸漸融化,化成水珠匯入了蜿蜒的小溪中,流過一戶又一戶人家。

這裡的人們勤勞而幸福的生活着,仰觀山峭,聳立在雲霧中的,像一把利劍垂直地插進了大地,而遠遠的就能看見那富麗堂皇的冰雪城堡,而那座城堡里居住着的是這裡所有居民的信仰——千影。

二十根冰雪巨柱支撐着大堂,大堂正前方是一個冰椅,椅子的上空是一個天窗,一束光亮筆直的照射下來,大堂裡空無一物,大堂的正門關着,冰牆上的燭臺似乎很久沒有用過了。

四周很靜,微微有點昏暗,可是那一點光亮來自於向神一樣的男子。他靜靜的坐在屬於他的寶座上,身體微微依靠在一條盤曲的銀色的巨蟒之上,巨蟒雙眼閉着,只是偶爾吐着舌頭,安分的當着男子的靠椅。男子左手握拳拖着臉頰,雙眸緊閉,光亮灑在他銀白的長髮之上,勾畫出他俊美的輪廓,風吹過,像畫筆一樣修理着他的白眉,梳理着他的眉線。再往下看,高挑的鼻樑,薄薄而淡紅的脣,簡直就是畫中的神明降臨到了人間,而這副神態被畫匠勾畫出了神韻流傳到了千城的每一戶人家,他就是千城的城主,一方霸主,江湖的王者——千影。

突然,蛇微微擡了頭,睜開了雙瞳,深邃而讓人不寒而慄的瞳孔彷彿能將一切都深陷其中,它朝着天窗吐了吐舌頭,只見一個黑影降下,伴隨着一聲長嘯,雄鷹展示着它高超的飛行技能和天空霸主的英姿。

千影突然伸出了右手,只見雄鷹收起了它那對看似能掀風吹浪的翅膀,爪子抓着千影的右臂,叫喚了幾聲,之後就變得安靜了。

“有客人嗎?”聲音低沉,像是從薄脣之間費力擠出來似地。

千影沒有要睜開眼睛的意思,也許他就是這樣喜歡安靜,不想被人打擾,“鷹,蛇,去迎接一下吧!”

話音剛落,鷹振動雙翅,搏起一陣狂風從天窗飛了出去,蛇也舒展了一下身子,慢條不理的沿着冰牆跟着鷹出去了。

千影看上去一臉的倦容,氣息平靜得像鏡子一樣感受不到任何的波動。

不一會兒,鷹突然抓着兩個人飛了進來,從半空中將他們扔下,蛇也鬆開了自己的尾巴,放開了一個人,自己靜靜的爬到千影的椅子上,盤旋着身子,保持着與剛剛一樣的姿勢,不同的是他的雙瞳一直鎖定在了那三個人身上。

三個人似乎還沒有從驚恐中恢復過來,跪倒在千影的腳下,全身戰慄根本站不起來,千影很久沒有說話,可是三個人全身的瑟瑟發抖的聲音卻在大堂內不斷放大打破了大堂的寧靜。

“鷹,蛇,看來你們做的過頭了!”聽見千影這麼說,鷹突然叫喚了一聲,蛇也微微垂下了頭,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千影摸了摸蛇的頭,安撫道,“不用介懷!”

“稟……城主……城主……大人,我們……我們是奉我們家……老爺……老爺之命前來送拜帖的。”雖然嚇得口齒不清,但是三個人中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

“老爺?什麼底細?還是說又是哪一派的掌門?”千影詢問道,緊閉的雙目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在我注視你之前最好解釋清楚……”

“我們家老爺是朝中的宇文銳大人。”

“沒聽說過……是什麼東西?”

“大膽,你算什麼東西?竟敢侮辱我們家老爺,我們家老爺可是太子的心腹,如今皇帝已經不行,等到太子繼位,只要老爺一發話,就可以派軍隊踏平你小小的千城……”

其中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突然指着千影的鼻子怒斥到,這樣的舉動嚇壞了其他的兩個人,他們連忙阻止到,可是他依舊不記後果,“我說得有錯嗎?老爺肯求你幫忙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不識擡舉……”

話語未落,千影突然睜開雙目,眉宇間露出了極強的殺氣,瞬息之間,只聽見一身慘叫,那人的腦袋就突然掉了下來,傷口迅速結冰,沒有留下任何血跡,玷污神聖的殿堂。

“竟敢對本尊出言不遜,看來宇文銳看人的水準也就這樣而已,如此能力低下之人還敢配讓我千影親自出馬?”

“城主大人饒命,小子們得罪城主大人,還望城主大人大人有大量別和小子們一般見識,放我們一條生路。”兩個人已經嚇得但都快裂開,七魂六魄早已不知所蹤。

“回去告訴宇文銳,他要是有膽量的話就帶軍隊來踏平我千城,否則以後宇文家的人本尊見一個殺一個絕不手軟。蛇,鷹,送客。”聲音依舊低沉,讓人捉摸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千影又閉上了雙眼靠在椅子上像一幅畫一樣靜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