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夜視3

看着同伴的屍體,兩人的心嚇得快要掉出來,可是聽見千影答應饒過他們,心才很費力氣的吞了回去,全身嚇出的冷汗被寒氣凍成了一顆顆珍珠般的顆粒,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帶着那個人的屍體離開了。

城堡又一次安靜了,夜幕也降臨了,天氣變得更冷了,可是千影的心裡卻感受不到任何冰冷似的,那如雪的雙眸裡透露出的是無盡的孤獨和高處不勝寒的寂寞,蛇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似乎是睡着了。

宇文銳這兩天一直呆在家中準備着謀反的大事,真正需要宇文灝幫忙的時候宇文灝卻不知所蹤。他在走廊上來回的踱步顯得極爲焦躁不安,連下人看見他這個樣子也避而遠之深怕惹怒了他。

“如果千城答應出兵那就勝券在握了,那個殤家鎮似乎難以控制,還有皇上的病情急劇的惡化,莫家的確是最大的障礙,只不過明家那邊自己家裡的事情都忙不過來,這樣看來我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時機出兵就行……”

宇文銳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很美,這幾天的精心部署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子和莫家的懷疑,他擅自將自己的士兵化作一般百姓混入城中,只等他一聲令下,就會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勢衝進皇宮,那個時候宮裡與外面裡應外合,不愁大事不成。

宇文銳想象着那天的場景就無比興奮,似乎能聽見羣臣朝拜之聲,可是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喜歡上莫家的小姐。

眼看着寒冬就要離去,他就是睡不着,彷彿在等什麼消息,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期待的是什麼。正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黑影掠過屋頂,擊起一陣狂風,只聽見一聲鷹叫,從天空中墜落下來三個人,確切的是兩個人一個屍體,掉進了他面前的花池裡。

宇文灝趕緊命令下人將他們打撈起來,他派去的三個人之中有人已經身首異處,這讓他看着都覺得噁心,一聽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氣得真想親自殺了他,可惜他已經被千影殺死了。

“來人,把他給本官拿去喂狗,竟敢壞了本官的大事,你們兩個也別想脫罪,給我拉出去斬了喂狗……”宇文銳似乎徹底的被激怒了。

“老爺饒命呀……”雖然極力求饒,但是宇文銳心裡覺得已經很便宜他們了,他不屑的看着那三個人,心裡恨得牙癢癢。

“給本官拉出去,斬了!”終於,下人們無奈只得遵守命令將那兩個人拖了出去。

走出後門,一個深邃的巷子,漆黑一片,兩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將他們按到在地,手中還拿着一把刀,咔的一聲,血流飛濺,倒下了一個。

“兄弟,求你們,別殺我……”

“兄弟,別怪我們,老爺的命令我們也不得不執行。你放心我們下手很麻利的,感受不到痛……”正當兩個人舉刀之時,身後突然亮出一道劍光,眨眼間,兩個人倒在了地上。

“你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懼怕嗎?”雪丞一揮劍甩掉了龍鳴上的血漬,目光冰冷的看着蜷曲成一團顫抖的男人,“不用感激我,救你只是因爲你對我而言還有用而已。”話音未落,雪丞的脣線微微上翹,像一陣風一樣帶着那個男人消失在了黑夜裡。

一輪新月掛在黑夜之中,像是黑夜的脣泯着笑着,靜靜地守護着安睡的人們。

亦蓀吹掉了屋內的燈,只爲了能看清窗外熟悉的影子,風吹過,宇文灝的髮梢飄動,衣衫長舞,亦蓀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那朝思暮想的輪廓,幸福地掉下了眼淚。

“蓀,你在哭對不對?”灝溫柔地聲音像一雙無形的手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灝,你變瘦了!”亦蓀撫摸着那影子,想象着那容貌,兩個人緊靠在窗戶上,似乎沒有任何阻礙。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對方的一顰一笑。

“你纔是呢?蓀沒有好好聽我的話照顧自己呀!這個樣子怎麼成爲我的新娘呢?”雖然隔着窗戶,但是宇文灝似乎能感受到亦蓀的鼻息,與他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我不漂亮灝就不喜歡我了嗎?”

“哪有,在我眼中不管蓀是什麼樣子都是我的至愛,頭髮灰白也好,牙齒掉光也好,我都會陪在蓀的身邊,因爲在灝的眼中你就是最美的。”

聽見宇文灝這句話,亦蓀終於抑制不住,兩眼淚盈,不禁捂鼻抽泣。

“是我讓你不高興了嗎?蓀!”

“不是,我是太高興了!”

“蓀不要哭泣好嗎?那樣的話我會很難過的……”灝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擦掉亦蓀的眼淚,雖然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是在宇文灝心裡早已經決定永遠守護亦蓀的眼淚,只是想永遠守護亦蓀。

“灝,窗外很冷,早點回去吧!”亦蓀心裡擔憂道。

“嗯嗯……”宇文灝有點撒嬌的味道,“只要能陪陪就好,在多一會兒也好,如果蓀累得話就去休息吧,等到蓀睡去之後我就會離開的。”

“灝在騙我對不對?即使我睡去,灝也會守到天亮的,對嗎?”

宇文灝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口中輕柔的自語着,“傻瓜。”

“蓀……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向莫家提親的,你會成爲我的新娘對不對?”

“嗯——”蓀有些羞澀但卻更幸福。

“我以後會很努力的練習輕功的,然後追上你……”

“我相信你……不管哥哥如何反對,今生今世,莫亦蓀只會嫁給你宇文灝一個人。”

兩個人都笑了,雖然很冷,但是能感受到陽光般的溫暖。兩個人一直談着,直到蓀不再說話,倒在了窗臺上睡着了,宇文灝輕輕的湊上了肩彷彿亦蓀就躺在他懷裡睡着似地。

宇文灝靜靜的等待着晨曦,坐在閣樓的屋頂之上,陪着亦蓀等到了今天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枝頭上的晨露,閃耀着七彩的光澤,隨着露珠滴下,濺在了櫻花上,宇文灝才意識到原來春天悄悄的來臨。

“蓀,今天的日出很美,你看見了嗎?櫻花也很漂亮,可是即使開得再嬌豔也比不過你……”宇文灝幸福着笑着,杵在了窗邊,親吻了亦蓀的臉頰,然後靜靜地離去。

雪丞,百川,老夫人經過一夜的詢問總算得到了一些消息,前前後後串起來才發現宇文銳的陰謀。

“將軍,小的只知道這麼多了,小的感謝將軍的救命之恩,求將軍放過小的……”短短几天的時間,自己的生命都在生死邊緣遊離,那個人幾乎就快崩潰。

“在事情沒有證實之前,你哪裡也不要去……”老夫人突然點了那人的穴道,杵着柺杖,離開了昏暗的地牢。

“奶奶,我們要不要稟報皇上,派兵把宇文銳抓起來。”雖然雪丞完全沒有必要徵求老夫人的意見,但是他還是出於尊重,詢問了一下。

老夫人和百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沉默了很久,終於老夫人發話了。

“雪丞,現在僅憑一個人的證詞是沒有說服力的,再說,現在的皇宮已經是宇文銳的勢力範圍,我們犯不着冒這個險,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到宇文銳狐狸尾巴露出來的那一刻……恐怕太子現在還不知道宇文家的陰謀,就算告訴他,他也只會說是我們莫家挑撥離間。”

“孫兒明白,我現在就去調兵部署一下。”

等到雪丞離開,老夫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娘,你擔心什麼呀?”

“現在還不是把一切事情都告訴雪丞的時候,我還真希望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那樣的話對我們莫家就是一種機會……”

“孩兒明白,所以娘纔想方設法的攀上上官家這門親事,以防萬一。”

“也不能這麼說,我是真的挺中意蘭兒這孩子的,當然也不排除顧及到上官家在朝廷中的地位以及櫻花谷在武林中的影響,我們的計劃必須步步爲營,容不得任何閃失。”兩個人交談之際,突然有人火急火燎的上來稟報。

“宮裡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天就變了色,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宇文銳聽到這個消息卻樂得一直髮笑,高興地忘記了東西南北。

“灝兒,時機來了,今晚我們就動手,你快去部署……”

“是,爹!”宇文灝連忙快馬加鞭的衝出了皇城。

皇上駕崩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到一刻鐘,全皇城的百姓都關上了門,在自家的門前掛上了白段,街上瞬間冷清了。

宏躺在牀上,連續數日的高燒終於開始退去,寂夜七上八下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可是宏還是昏迷不醒,這讓寂夜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幾天丞相也忙裡忙外,拜託了所有人去尋找蘭兒的下落終無所獲,焦慮得頭髮白了不少。

寂夜安頓好宏之後,跟隨着丞相向皇宮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殤望着皇城的方向,瞟了一眼弦月,“你到底還要躺倒什麼時候呢?今晚,就在今晚宇文灝終於要發動叛變,而蘭兒在他手裡,你明白嗎?那個你三番兩次拼命救的女孩現在正在受苦……”小殤伸出手指,只見一隻小蟲從弦月的傷口裡爬了出來,飛回了小殤的身體裡。

小殤看着弦月憔悴的樣子,哀嘆一聲,然後隻身飛離了殤家鎮沒有告訴任何人,作爲宗主,他不想讓殤家鎮的任何人冒險,而且這個約定也只是他和宇文灝之間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