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近來卻是感到很是憋屈,並不是因爲他與同僚袍澤之間有什麼齷齪,而是因爲他作爲江東有名的武將,總是在如今的這場荊南的戰事中,少有能夠表現的機會。
倒也不是說他本人是那種貪慕虛榮,好名逐利之輩,只是他畢竟也要想着爲江東大業盡份兒心意的,不過可惜的是,這一連串的戰事中,少有能夠用得上他的時候。
而今隨着周瑜北上迎擊嚴顏這夥子荊州兵,且在此時兩方面各擺下陣勢,又看到那嚴顏卻是當先出來叫陣,作爲太史慈,身爲武將,自是忍不住就要上陣與之較量一番,好讓如今有些低迷的江東兵馬的士氣提振一番。
周瑜自是如他所願。
太史慈自是有些急匆匆,不過對面的嚴顏見到了江東陣中有人出馬,卻是停下來馬步,而開口言道,“人都說,江東周郎,雅量高致,卻是一代人傑,不過在老夫眼中,卻是言過其實的很!”
見嚴顏開口提到自家的都督,太史慈此時倒是有些不好接口,畢竟身後周瑜卻是跟前,他總不好越俎代庖的應話。
不過嚴顏顯然並沒有就此打住,“江東孫氏卻非叛之臣,自文臺公在世的時候,卻是屢次爲大漢效力,奮有爲,不想自文臺公一沒之後,江東孫氏,便成了當今世之梟臣。若是周瑜兒誠爲棟樑之才,爲何不懂的君君臣臣之理,卻又爲何不做忠心赤膽,規勸孫權興大道,秉持天下大義之規制行事!”
“而今老夫所見的卻是一衆包藏禍心,禍當世的一干臣賊子,如此人物,卻還有顏面自爲江東之英傑,誠不可笑乎!”
嚴顏這一番話,自是讓已經越陣而出的太史慈,不知道該如何應答,而身後的周瑜此時卻是不知爲何並沒有接話。
太史慈卻是覺得身邊的將士們,一時間爲嚴顏的言辭所動,自是忍不住,“老賊此言,謬誤多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也!”
“漢室傾頹,自是劉氏失德,非是天下羣豪不知爲天下效力,卻是因爲漢室已經無顏無德領受羣臣下之忠心而,順天應人自是人人可爲也!”
“爾卻不是周郎,如何能夠答得老夫之言!越俎代庖,上下不分,江東之人,如此不知禮,卻又要強爲國賊,由此可知,其心上下不正也!嗨!可惜!”嚴顏卻是指責太史慈道。
“聽聞,百善孝爲先,原本以爲太史子義乃是個孝子,即爲孝順之人,卻也該是個明白是非之士,如今一看,讓老夫好生的失望啊!”
“兀那老頭,卻不要在此擺動是非,賣弄口舌之滑!如今你我兩家既然已近份數敵對,何必多作此口舌之爭,天下事,卻是各有各的道理,要是能夠說的那麼清楚明白,要我等何用,且來做一死戰,手底下見真章!”
“慢來!”嚴顏此時雖然身爲武將,倒是又要將口舌之慾享受夠的意思,畢竟看着對面的太史慈,明顯的在嘴仗上打不過他,這個時候能夠欺負一下年輕,也不能說他過分,畢竟既然一個人出來魂,總是會遇到各種情緒的打擊和挫折的,何況在荊州人對於江東諸將的認知中,作爲和劉備等人最早接觸過的太史慈,其人的xìng情和秉xìng,卻是屬於忠義孝直之人,故而此時嚴顏倒是有心思好生的擠兌一番太史慈,畢竟嘴仗卻也是仗,不管如何打贏了就是好的。
“慢來,閣下既然言道分屬敵對之事,且問,我荊州自是大漢宗親,劉氏子孫,而江東諸位卻都是飽食大漢俸祿之人,即便不曾享受漢家之恩遇,總是得益於大漢之恩養,如今與大漢爲敵,卻是恩將仇報,泯滅義氣,爾即有子義之稱謂,卻是如何名副其實!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若老夫與爾在此多言,卻也讓老夫自覺羞愧!”嚴顏此時便輕提馬繮,便欲迴轉大營之中。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此時的嚴顏的話,卻是直直的說到了太史慈的臉上,卻是指責他是非不分,忠義不明,卻又是個僞善假孝之徒,這樣的話,聽在太史慈的耳中,如何能夠讓他過意得去。
太史慈自是孝順,平日裡的行事也是信義過人之輩,不過身爲武將這類人,多少都是血氣剛勇之輩,此時讓嚴顏這一通罵,當然讓太史慈多少有些惱羞之意,心中的情緒一jī動,自是止不住胯下的戰馬,快馬一鞭的便要追擊翻身就要回轉荊州陣營的嚴顏。
看着那老匹夫退避的樣子,卻是像沒有什麼準備的,一副曼斯條理的架子,太史慈此時自是怒從心頭起,座下良駒卻是馬踏清風走,手上的銀槍自是撒開如同鮮花盛開的樣子,灑開一路的銀光,便要刺向嚴顏。
不過這些自然都是太史慈在嚴顏背後追擊所做,對於這樣的行爲,往日裡的太史慈卻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畢竟指責一個至善至孝的脾氣火爆之人,自然讓人家很受傷之後,總是會不經腦子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來得。
就像此時的太史慈,他卻是爲情緒控制之下,便要一槍扎死嚴顏。不過畢竟他並非那種罔顧信義之輩,總是在最後的關頭明白了此時的事情做得很是違背了他平日裡的信條。於千鈞一之際,卻是止住了手中長槍向前的動作。
太史慈自是停下來自己的動作,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是耳邊響起了嚴顏的聲音,“呵呵,倒也難爲你了,不過子義將軍,務必要保重啊!”
聽到嚴顏的這番話,太史慈卻是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這老匹夫並不是沒有防備於他,只是他故意如此做,引太史慈上鉤罷了!
此時的太史慈卻是見到嚴顏的腿上加力,他座下的戰馬的後腿猛然一蹬地面,自是三兩步間便將和他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給拉開。
但見嚴顏此時飛騎回陣,而在嚴顏坐騎飛奔之時,他的身形卻是緊貼着戰馬低了下來,在這一切剛剛在太史慈的眼前閃過之後,卻見對面的荊州軍陣中,自是有一片黑壓壓的如蝗箭雨射來。
說時遲那時快,太史慈卻是不防備荊州人居然如此的狡詐,卻又如此的技巧,就要在這片刻間將他射殺。
雙腿一用力,手上的繮繩卻是猛地被太史慈給崩起,生生的將戰馬的脖子給拉的變了形,而原本向前奔馳的馬體,這個時候已然被太史慈給拉的換了方向。
太史慈這個時候當然不會迎着那陣箭雨方向,自是將戰馬擋在了自己已經滾落地面的身體之前,而他自己這個時候所能夠做得,卻也只有這麼多了,一陣箭雨閃過,之前嚴顏和太史慈行過地面上卻是扎出了一片用弓箭而植起的莊稼。
相比較江東的陣勢,太史慈此時所處的位置因爲他之前的追擊,卻是距離荊州這便更近一些,故而荊州方面自由人上前去查探戰果。
如刺蝟一般的戰馬身下,卻是還被其下的太史慈支撐着,儘管之前有戰馬爲之遮掩,不過那箭雨射出的架勢,卻也不是那麼好檔的,故而此時太史慈的身上也是鮮血滲透而出,人馬的血跡卻是已經融合在了一起,至於此時太史慈的生死如何,卻是無人知道。
不過嚴顏卻也指示手下的將士將太史慈的身體給帶回陣中。
不知道荊州軍此時的行動意欲何爲,不過看到太史慈居然如此讓人給射在當場,自是讓江東兵爲止悲憤莫名,看着之前的舉動,貌似荊州方面已經是準備好了不管是江東這一方的將軍是誰出馬對陣那嚴顏,總是會讓人給引動的,只要如此的話,荊州方面卻是會對那人也如此來上一次的。
儘管說,戰場之上,總是有着兵不厭詐的說法的,可是此時這嚴顏的舉動,給江東人的感覺,卻是有些太過分了,畢竟這樣的事情,卻是於慣例不合的。
不過這些對於此時的嚴顏來說,他卻是顧不上那麼多。
“季常,你說,之前老夫行爲如何啊!”言辭之中,嚴顏卻還有幾分得色。
“卻不要先說那麼多,想來接下來江東兵馬也該狂了,我們這六萬人馬也不知道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希望給咱們出這個餿主意的傢伙能夠儘快的趕來,要不然我們可就要遭殃了啊!”馬良這個時候倒是有些苦笑之意。
“這點,老夫倒是相信,他們能夠趕來的!再說,咱們手中這六萬兵馬卻也不是吃素的,老夫就敢在這裡給你交個底,別看他們江東兵馬這會兒或者會義憤填膺,不過咱們的兵馬可是早就憋了好長時間的力氣了,要不在這個時候好好的打一場,會將這些個幫子給憋壞的!”
“老將軍,照我看,倒不是他們會憋壞,只是他們會因爲您老今天這般舉動,而大屎了眼界的!”
“呵呵,季常,你不說,老夫就豈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夫今天算是將半輩子的臉面都給丟盡了,我那女婿雖說曾經爲賊,倒也沒有老夫今天這麼幹,做的下作!”嚴顏說道這裡,倒是不見什麼愧色,“但要能夠將這一場戰事打下去,而且能夠讓咱們能夠打贏了,老夫卻是xìng命都不惜一顧,卻是於這麪皮上的事情,就算丟光乾淨,也是無所謂的!”
“也希望將士們,都能夠明白老將軍的這份苦心!”
“老夫自是相信他們的,畢竟這些人可都是跟着老夫多年的將士了,很多人可是在益州的時候,就是讓老夫一手調教出來的,若是連他們都不明白老夫今日所爲的意義,卻是老夫這些年也算是白乾了,若是那般的話,豈不是更丟了老夫的臉面!”
不提嚴顏在陣中如何對馬良保證着,此時兩軍陣上,卻都是有了和之前迥異的變化。
江東這一方自是見到了嚴顏這老兒的無恥,既然不敢和江東人單挑作戰,卻又還來主動的挑釁,而在江東人出戰之後,卻是一味地用嘴上功夫繞來繞去,jī起了太史慈的火氣之後,卻又像烏龜一樣的迅的縮了回去,然後卻又是無比可恥的用箭陣將太史慈射落馬下,卻連屍也不給江東人留下,如此的欺辱於江東,如何能夠讓場中見識到了這一切的江東將士能夠平心靜氣,卻是不待陣中的周瑜下令,江東兵馬的前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向着荊州軍陣的方向,動了一段距離。
要知道,在江東軍中太史慈的威望雖然不如周瑜那般威壓之重,也不如黃蓋,程普等一干江東老將德高望重,不過從孫策而效忠江東這麼多年之中,太史慈卻也讓江東的將士們對這位話雖不多,卻是喜歡用事實來表民他對於江東一片赤膽忠心的信義卓著將軍很是信服的。
而今他們信服的太史將軍爲荊州人如此可恥的給害了,他們又如何能夠制止得了心中的怒火呢!
軍心可用,周瑜自是不會壓制此時將士們要爲先前嚴顏的可鄙行爲,以及太史慈於戰陣之上的遭遇好生的報復一下眼前的荊州兵馬啊,順勢而爲之下,周瑜自是傳令下去,讓大軍開始攻打荊州的軍陣。
一聲令下之後,這十數萬的江東兵馬卻是猶如怒濤拍岸一樣,以無比的勇氣和犧牲精神衝擊着荊州軍的陣勢。
畢竟兩軍之前也都是彼此相遇的很是直接,也沒有什麼堅強的營寨依靠可以供荊州人來防護一二,此時的他們卻是隻能以他們自己的身軀和手上的兵器來抵擋這個時候有些瘋狂的江東兵馬。
此時的江東兵馬畢竟在這段時間裡,卻是承受了太多的不利因素,不管是零陵城的敗退,又或者是江夏城外的戰敗,加上先後有董襲,黃蓋,還有呂門g等一干重臣武將的陣亡,再有是他們臨來之時的三十萬大軍,加上後來孫權給他們補給的十萬大軍,如今去也只是剩下了二十萬許的人馬,這軍中一向以來卻都是隻聞得失敗抑鬱的消息,卻是讓這些江東兵馬的心情壓抑至極,這樣的心理於他們而言,要麼是在沉默中爆,要麼就在沉默中滅亡。
而今天卻是因爲嚴顏的舉動,已經太史慈的倒在了荊州的箭雨之下的現象,讓這些江東兵馬卻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讓他們的心情得到泄的契機,自然在這個時候,在荊州的這六萬人和江東的這十數萬兵馬,不期而遇在臨湘城外的湘水邊上的時候,卻是讓江東的兵馬找到了讓他們揮胸中的抑鬱之氣,讓他們能夠敞開胸懷打殺一場的時刻。
嚴顏此時當然沒有想到,他們所面臨的江東兵馬居然在這個時候會爆出如此強橫的戰意,那些江東兵馬此時卻是個個都是奮不顧身的向他們的陣中衝擊而來,雖然嚴顏很是相信自己手下兵士的戰力,不過這個時候的嚴顏卻也暗暗的擔心着。
“千萬可要早點到啊,要不然,這次可是玩大了,老夫可就算是被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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