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中,之前的太守府,如今卻是已經成了荊州諸多政務中心.至於原先居住在其中的劉備,這個時候的府邸卻是已經搬到了另爲他建造的王府中.
此時的太守府,居持一些的當然是諸葛亮.而劉備自是已經和龐統兩個人領着趙雲帶着數萬的白馬義從去了雍州去了.當然劉備此去倒也不是去長安城督戰的.不過作爲荊州之主,這一次即將在雍州發生的戰事,卻是事關重大,於劉備而言,他自是荊州之主,更是漢寧王,作爲和曹這個如今的魏王已經彼此爭鬥了將近半生的他,在這一場眼見的就要開始的決戰之前,如何能夠讓他繼續安居在襄陽而不去長安去參與到其中呢!
劉備帶着龐統還有趙雲去了,如此一來,在襄陽城中的兵力,卻是憑空的少了許多,不過此時襄陽這裡倒也不需要太多的兵馬來保護的,這卻是因爲,雍州方面自是已經將曹魏一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那邊.即便是曹魏還有人會注意到如今荊州的情形,可是他們要是想從新野這裡由陸路而來的話,當先要面對的卻是由新野而下襄樊之間,一路上不可計數的堡壘等物的阻攔.這卻非一時之功能夠將這些給破解掉的.
至於說將沿路上的碉樓堡壘破解掉,不過漢水卻是繼續橫亙在荊北和襄陽之間的一道天塹的,畢竟曹魏方面的水軍和荊州的水軍相比,實在是不值一哂的.
再說江東方面此時已經兵力疲敝知己,這個時候他們要考慮的更多還是如何保存他們自己,而不是想要更多的去僅供荊州了,若非如此的話,對於江東而言,天下就不要再有什麼奢望了.
當然如今的這種情勢下,對於江東而言,卻也已經沒有多少的可能了.
在太守府中的諸葛亮,這個時候卻是正在和荀彧,糜竺,等人商議着一些事情.
“軍師,如今主公卻是很快就要到了雍州了,這先期給關君侯那邊支持的糧餉似乎又要開始從新統計了!”說這個話的當然是糜竺,作爲荊州方面主管錢糧賦稅這一塊的主管,糜竺之前在沒有戰事發生的時候,每一次參與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是顯得一幅財大氣粗的模樣,往日那種在徐州身爲一地之豪商的威風,也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不過在戰事開始之後,卻是在糜竺的身上,那種優雅的豪放之氣,卻是日益的減少着,連帶着在荊州錢糧豐足之時顯得féi碩起來的糜竺的身材,這個時候也是變得消瘦了起來.
“確實如此啊,不過這自然還是要勞煩子仲了,務必保證大軍在前線的用度所需,我等固然不能夠親身上前線爲主公和諸位將軍一起爲國徵殺,可是隻要能夠讓前線的將士們足食足衣,也就是了!”諸葛亮說道.
聽着諸葛亮如此說,糜竺自是苦笑的應承下來,對於如今的荊州來說,諸葛亮當然是總領政事,不過每一個方面卻也各有專人去掌控的.
糜竺掌財務,龐統自是軍師主謀,馬鈞卻是擔當着荊州有關工事的主管,至於吏員的升遷,卻是由伊籍爲劉備撐着,至於荊州方面的諸多禮儀之事,雖然當日劉備稱王的時候,是從益州將許靖給拜了來,由其掌控其間的一切事務,不過現在卻是有蒯越來秉承着禮儀之事.
每一個卻都是掌控着他們的自己的部門,都是勵精圖治,一切都爲了讓荊州的制度能夠擴張到大漢所有的故土之上,讓不是荊州的士民也能夠享受到如今荊州的百姓們能夠享有的安康生活.
看者糜竺的苦笑,諸葛亮卻也知道,這已經是糜竺近來這一段時間的常態了,畢竟戰事進展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荊州方面的投入卻是要遠比曹魏和江東兩方爲多的.
儘管荊州在之前的戰事中,總是處在防守的一方,可是荊州方面要面對的可是天下見其他所有的勢力,故而在遼東,曹魏或者孫權等諸侯還有空閒都能夠閒暇來的時候,荊州方面卻是從涼州一直打到了荊南,以及交州,這一圈都是荊州的戰事.
如此一來,可以相見,荊州方面在這一年多以來,卻始終都得不斷的支持着,雖有後退之時,卻不能夠徹底的退讓.
而荊州方面畢竟是以一敵三,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要在這其中更爲的注重將士們的傷亡,爲了更好的保有將士們的安全和xìng命,荊州方面對於他們的裝備和防護的注重,卻也是花費了太多的財力和物力的,這些卻是始終都在耗費着荊州的錢糧賦稅的.
如此衆多的消耗,也虧得是糜竺具體的辦這其中的出入,畢竟糜竺的出身卻是就已經決定了其人,即便是已經荊州的高管了,可是那種曾經爲商人的那種錙銖必較的本xìng卻是早就在他的身心上紮下了根.
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使得荊州在諸多的投入以及消耗之間,卻也能夠保證本身的良xìng運作,畢竟量入爲出,這點道理,糜竺這位豪商出身的人物,可以輕鬆的把握,也能給將這些好生的用到了實際.加上他和劉備的關係,卻也因此在諸多的地方可以不顧哪些人的人情,這也就免除了荊州的一些個不必要的付出的.且也因爲他的身份,在有些時候也可以讓劉備這個主公,不會因此而擺置一些特權上的享受.
“子仲,主公那邊自是需要注意,不過如今在荊南,三將軍那邊卻也是需要看顧的,眼下荊南的戰事,倒是快到了一個結果的時候了,不管如何,雍州這裡固然重要,我們也不能夠在荊南處在如今這個重要的關頭的時候,因爲我們的緣故而讓荊南的局面功虧一簣!”
“軍師,這些事情,我自然都是知道的,不過每次都是這樣的事情,可是讓我這已經不多的身架還得繼續消瘦,要是將來萬事大吉的話,我總是要讓主公給我換個地方休息的!”糜竺說道.
“呵呵,子仲如今自是這般說,不過等到將來的話,或許你又要戀棧不去了呢!”卻是在一旁靜坐的荀彧這個時候chā話道.
卻是,對於糜竺的秉xìng,儘管荀彧身在荊州的時日不長,倒也將之完全的把握了.
對於荀彧的調侃,糜竺且也是自知有理的,也就是這個時候,糜竺纔會有這般抱怨,畢竟眼下這樣的戰事,荊州方面總是不能夠避免的,這卻也是爲了將來的大事而不得不經歷的戰事.
如今的局面下的投入和付出,終歸都是爲了明天的收貨,沒有眼下的投入,自然也就不能夠奢望將來會有多少的收入的.
而糜竺這般的抱怨或者苦笑,倒也不是他的本xìng如此,只是因爲平日裡的他總是受到那種籌措調度的苦悶,也是需要和人分享一些的,不過他和人分享的過程,卻是和人倒苦水罷了.
“文若先生,卻是見笑了,”糜竺自是不由言道,“眼下雖然說有些麻煩,不過弱勢將荊南的戰事平靜的結束之後,支持主公在雍州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就是害怕三將軍那脾氣上來,可就難說了!”
聽到糜竺如此說,諸葛亮和荀彧都是笑了。
在他們看來,如今荊州在荊南的局面可以說是意外之喜,尤其是江夏那邊的變故,卻是給力,畢竟文聘的堅持,使得江東的戰力一下子縮水了很多,才讓諸葛亮,荀彧等人明白了,在眼下的局面中,只要將周瑜等人加以消滅的話,順理成章的,就應該對江東趁勝追擊了,畢竟趁着如今江東內部兵力不濟,加之士氣傾頹之間,弱勢荊州不在這個時候加以持續的打擊,容得江東稍有恢復的話,卻是再次進發江東的時候,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和眼下這般局面相比,又不是到要高出幾許了!
不過糜竺既然提到了這個問題,顧慮張飛可能在荊南之地趁勝追擊,自然可以相見,荊州方面經過了這一年以來的戰事,到了如今的這個局面下,那些以往的存貯,卻也是所剩無幾了。若非如此,在如今這般大好局面下,糜竺也不會不希望張飛能夠把持一些的。
“眼下的局面固然艱苦,不過也非是沒有辦法將之度過去!”諸葛亮卻是言道。
“軍師有辦法,爲何不早說?”糜竺當然抱怨,畢竟他這些時間裡,對於手中掌握的錢糧的供給以及聯繫到如今他們所具有的大好局面,擔憂顧慮,不管選擇如何,都是很痛苦的。此時糜竺有些抱怨,卻是已經自覺很是仁慈了。
見糜竺如此說,諸葛亮也是無話可說的。一旁的荀彧此時也沒有說話,他倒也多數清楚一些諸葛亮口中言及的辦法,卻是之前的諸葛亮也曾找他商討過。
“子仲,我荊州這些年來,實力增長極快,而勢力卻也擴展極速,而與此同時,我們更多的也注意國富民強的!”
“故而,我們如今自己的財力或許已經見底了,不過我們荊州卻還有的財力隱藏在民衆之間的!”
“軍師,我們即便是再困難,卻也不能夠強行向百姓們徵納賦稅,要是那樣的話,於主公,於我荊州的名聲有百害立顯!”糜竺連忙正sè而言道。
“呵呵,子仲之思慮,自是極當的,不過這些弊處,我豈不知,不過我之所言的辦法,倒也不是強行攤派,而是我們可以憑藉着我荊州這些年中取信於民的信用,向民間先舉債借貸一些個錢糧,將目下的局面先行抵擋應付過去,然後呆到我軍錢糧豐足之時,再加利還給百姓!”
聽到諸葛亮如此說,糜竺自是明白了他之前的顧慮,諸葛亮早就想過了,再看看荀彧額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意外之意,糜竺當然知道,這兩個大才自是已經有了一致的意見,若非如此,以諸葛亮平日裡的穩重和謹慎,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當然這也是因爲此時的局面和情勢於荊州實在是有利的緣故。
糜竺當然知道在民間的商人們之間,在自家錢物不足的時候,可在有抵押物的時候,從其他人那裡借的一定的財貨來度過一些個難關,不過這樣的事情,卻是對於一方勢力來說,可就少見的很。畢竟平民百姓之間的一時週轉,自是因爲他們彼此之間的地位平等,可以不會有太多的顧慮,而今要是荊州如此行事,如何能夠讓百姓們相信,卻是一個問題,再有畢竟官府們對於百姓天生就是地位不平等的,卻是如何讓百姓們相信,在他們借貸之後,又能夠如何得到返利。即便荊州的官聲因爲劉備的存在,再加上這些年中荊州一貫的強勢和發展迅速,在漢寧王麾下的諸多地方都是很讓人信服的,不過如今在這個時候,荊州高層如諸葛亮,他們當然知道荊州的局勢正是大好的時機,可是畢竟一般的民衆卻是對於這種請示總是少些瞭解的。這樣一來,也會讓一些百姓對於此時荊州如此施爲,心生一些個不必要的迷惑的。
這種發行國債的想法,以時下的觀點看,當然是有些超前脫俗了,糜竺當然看得出,這樣的事情定然不是諸葛亮這種穩重的人能夠想得出來,或者他能夠想到,卻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作爲豪商出身的糜竺,當然明白這事情很是便利,可以讓他們荊州,至少讓他糜竺在短時間內,可以極大的掌握一些個財富,來達成他們的戰略目標。正因爲這樣的便利,倒也讓糜竺在這個時候有了更多的顧慮。
荊州如今自是顧慮百姓們經商爲利,更有士農工商,四民平等之語,也在這個準則之下,形成了如今荊州這般的局面,可是隨着劉備勢力的發展,眼看着這位當初的劉皇叔,就要步上天下唯一的那個位置了,到了這個關鍵時候,糜竺倒是更擔心到時候,劉備會貪慕奢華,橫徵暴斂於民。
再有了這舉國借貸的事情前例之後,如何平整君王但有所好,財務不足之時,斂財於民的舉動。
糜竺自是知道如今這一次的借貸,倒是不可避免了,畢竟以如今的情勢,荊州總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不可能讓這樣的覆滅或者說是將江東的實力一舉擊潰的機會給輕忽縱之,以他們的智慧,卻是明白,天賜不取,反受其咎的害處的。
若是給力江東機會發展或者恢復,雖然說這個時候,以荊州的能力,不可能給江東逆轉天下大勢的機會,可是畢竟未來的事情,終究還是有些虛無的,任何的事情在沒有徹底底定之前,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變數存在的。
故而這一次,有諸葛亮這個平日裡最爲穩重的軍師都如此說了,糜竺當然會照此辦法實施。這樣的辦法解決目下的局面可以說是便捷之至,不過正是如此,糜竺當然是希望能夠在這次給這件事情固化一個很好的模式,即便是後世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的話,卻也要讓後來人不能因爲這樣的事情而亂政,也要儘量的避免,讓後人會因此而生事。
對於糜竺的心思,諸葛亮卻也是多有思量的。
“子仲所顧慮的,便是亮也曾顧慮的,故而對於這樣的事情,我等卻也要儘可能的徵求一些商人或者民衆的意見,畢竟這件事情卻是事關重大,卻也要明白,一旦有了這次的事情,這後來之事,卻是可能就不可能禁止得了了!”
“當然此次所需之數目,以及隨後的返利等等諸多事情,可都是要讓民衆們都需要明確的!故而我們這次要做的話,卻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的!”
“軍師所見,自是極遠!”
“這倒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想來子仲也能看得出,這解決之法,可不像是我這種謹慎之人能夠想到的,而是之前的子浩在襄陽之時,已經有所提及,爲了解決我軍一時所需不足的時候的解救之法!”
“且子浩也曾說過,一旦到了這個時候,他的雲漢樓,卻是可以先爲標榜爲主公再獻錢百萬!”
“這小子倒是不差錢!”糜竺說道。
“呵呵,你子仲縣昆仲又如何差的錢來!?”荀彧倒也在這個時候開着玩笑,“不過都是借了如今荊州所行之政策,纔有了這般局面,恢復了當年徐州糜氏的風采!”
“先生倒也說的是!而且這其間,倒也多虧了子浩的慷慨了!”糜竺卻也是誠實直白之人,對於鄧瀚當年獻出了多少的發財之道,也是心有感恩的,即便不說這些,但就說道那雲漢貨棧除了當年奉獻給了劉備之外,在財物上卻是和當年的荊州的一衆高管都各有股份於其間的。單單就是這,儘管不可能買賣期間,可是那每年的財物的分發,也已經讓荊州的許多人物不許要做一些個貪腐之事,倒在一定的成都上也算是避免了荊州官員們的清廉。
“不過這個時候卻也不需要提哪些舊事,有子浩帶頭,在下卻也不願這小子專美於前的!”
“那當然,就是子仲不說,這出貸之人也是有你在內的!”諸葛亮說道,“既然子仲也顧慮到了,我們可就要在這個時候好生的準備一番種種的可能的不利於後事的對策!”
“那是自然!”
“不管如何處置,我們總是要包成前線的將士們不會因爲後援糧餉不利,而坐視了將士們的辛苦,也不可能讓前線的戰機稍縱!”諸葛亮說道。
“這是自然的,可是眼下荊南的戰事,在嚴顏所部出長沙,陳到將軍那裡也從江夏極速趕往荊南協助之後,在短時間內就會有個結果了,我們也要儘快的爲這個事情做個了斷了!不然等到前線的戰事發展的一日千里之際,卻要因爲我們這裡的支持不利而緩了下來的話,可就讓我等的臉面無光了!”
荀彧倒是不多話,不過這個時候但有所說,可都是關鍵的提點,不管是雍州,還是荊南,此時和襄陽的距離可都是不近的,他們的舉措卻也需要時間,一旦稍有遲滯,所能引起的影響可都不是什麼小事的。
此時見到糜竺和諸葛亮兩個人都已經開始爲這借貸的事情分析起利弊,荀彧雖然也在一旁,不過他這個時候倒是不怎麼多話了,畢竟他雖然也是贊成如此做的,可是與他平生所行的一些個原則,也是多少有些不同的。
當然這些事情,荀彧推動其間,卻也是爲了他曾經和鄧瀚商量過的一些個sī密之事。
荀彧在許都之時的多年的沉寂,以及在那一時的生死之間,可是想透了很多的東西的,天下之事,在更多的時候全都壓在一屆天子的身上,可是讓許多的人都會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的。尤其是在這個亂世之際,煌煌大漢,居然淪落到如今的這個地步,而堂堂的天子,居然在凌亂之時,曾爲李傕,郭汜這樣粗鄙不堪之人當作財貨一樣的彼此爲質押,這樣的事情,卻是讓人爲之無可奈何。
荀彧自是一個大漢的忠心之臣,對於從曹之後,居於朝廷,天子,還有曹之間,搞平衡的事情,卻是生生的耗費了這位絕世賢才不知道多少的心血,不過事到最後的結局卻是天子不在,曹稱王,原先的大漢朝廷,卻是成爲了曹的一言堂。
如今的天下自是諸侯稱雄,雖然劉備自有劉氏血脈,不過其內裡,也是亂世中趁勢而起的一方諸侯,對於這些人物,或有對大漢百姓友善者,不過其目的卻是不問可知。
荀彧當然也不是要爲大漢的過往,從當今的這些人中找出些獻祭之物,只是爲了能夠有更多的百姓的利益得以張揚,卻是在他經歷了這許多變幻離奇之事之後,讓荀彧明白惡劣天下並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劉氏雖然有大漢四百年,可是,生活在這中原大地上的百姓卻是華夏之人,大漢子民。
看諸葛亮和糜竺兩個人商議着借貸於民的種種關節,荀彧自是讓他們兩人商議。想到如今在荊南的那個小傢伙也是心有此念,倒是讓荀彧自覺的志同道合,而他卻也不是吾將上下而求索,路漫漫其修遠兮的一人!
鄧瀚於他卻是不僅僅有活命之恩,當然這樣的恩情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倒也算不得什麼事情,不過若說當年的他被曹那般輕易的送走,在荀彧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怨言的話,卻也不是事實。
畢竟對於當年的那份恩義和情分,有了這件事,使得荀彧對於曹已經沒有了什麼感覺。
至於說在如今的荊州,荀彧倒也對於劉備的仁義很是感佩,對於讓荊州獲得天下的可能,荀彧也是願意促成,並出力其間的,畢竟要想在他的有生之年,見到他曾經和鄧瀚提議到的那種情況,他自是不可能去選擇孫權這位正在身處壯年,加上也是沒有什麼通天下之權柄機會的江東之主的。
荀彧平生也是歷事頗多,若是算上如今的劉備,也是見了天下見有數的明主多人,袁紹,曹,再有劉備,當然還有天子劉協,等等,不過這些人物的存亡繼續,可是讓他見識到了曾經耳聞的一首詩詞中的言語,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如此的天下,以荀彧當世算的一等一的眼光和思維來說,卻是總有所觸動的,若非如此,他豈會有現在的這般舉動。
一旁的諸葛亮和糜竺卻是所思甚苦,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們當然不能夠將此次借貸之事其間需要顧慮的事情完全的考慮清楚,畢竟他們如今雖然說並不會有那麼明顯的提出什麼民生之念,可是他們確實會在平日裡做事的時候考慮到一些事情的。
而且這種事情當然要和民衆們徵得一些個建議的,畢竟他們要借貸,總不可能將借貸的目標都集中在有錢的如鄧瀚,糜竺這些人的身上。
一衆人在商量了一個大概之後,卻是遇到了礙難之處,便要先行退散,去廣爲徵求衆人的意見。
不過就在他們將行離開太守府的時候,卻有見到從中司馬府那邊過來了周不疑的身形,幾個人當然知道如今的中司馬府上下,在鄧瀚離開之後,楊洋卻是已經前往雍州主持大事,而在荊州襄陽這裡倒是讓周不疑居中掌控,且平日裡若非大事發生,也不會讓這小子,親自來相送情報,如今見到了周不疑,自然不問可知定是大事發生。
“文直,莫非是雍州那邊有什麼變化發生?”諸葛亮卻是問道。
“倒也不是,主公一行卻是將近雍州,至於關君侯那邊倒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至於此來,小子自是有事相告,卻是在荊南之地,我軍在三將軍,陳到將軍,還有嚴顏老將軍三部合擊之下,在臨湘城外,成功的阻擋了周瑜大軍北巡之兵,破敵四萬,俘獲江東兵馬將近兩萬,其餘兵馬隨周瑜倉皇而逃回衡陽!”
“哦,我軍傷亡如何?”
“我軍傷亡近三萬,多是嚴顏老將軍所率領之步卒,不過傷者甚少!至於三將軍和陳到將軍所率領的騎兵,卻是近乎無傷亡之人!”周不疑卻是細細的言表參戰雙方的敗亡比率。
“如此一來,江東兵馬在衡陽一帶,卻是積聚了二十萬,我軍接下來倒是可以和黃權所部幾路大軍圍攻衡陽城了!”糜竺道,“荊南這裡能夠如此快捷的解決了江東兵馬的問題,倒是能夠讓我少費心於荊南的消耗上!”
“子仲倒是不忙着先送口氣,要知道,荊南這裡戰果卻是捷報頻傳,一者,你那邊可是要爲將士們準備的犒賞之物自是所費更多,當然這個倒是可以徐徐而來,不過這二者,可是將軍們這般努力,那戰事進展的越快,可就是要催促我們更加的費心費力給他們準備糧草所需了!”荀彧說道。
“哎呀,這卻又是實話,我們這裡還不過是提了個頭,要給他們籌集更多點的糧草,可是他們這邊居然又要領先於我們的行動了!真希望,三將軍能夠到時候不要那麼急xìng子就好了!”
“這個倒是難了,就算是主公在的話,三將軍那個火爆的脾氣頂多是稍微壓抑一二,可是要是讓他改了這個秉xìng的話,卻又是如何能夠成就如今的燕人張翼德乎!”諸葛亮笑道。
“我豈不知,只是如此一來,我們還得更加的費心了!”擺了擺自己已經顯得有些寬鬆的袍衫,糜竺卻是自嘲,“倒是應了子浩那句話,卻是爲伊消得人憔悴,勝,我也忙,敗,我也忙啊!”
“荊南之事,到如今,卻也就剩下衡陽一戰了,不過此次輪到我軍攻城,卻不知道可否會像之前江東兵馬攻城那般的損傷了!”諸葛亮說道。
“最好不要!儘管說我不希望三將軍他們如此快速的解決了荊州的戰事,不過若是要因此而傷亡了我軍的將士,我卻更是心疼啊!那些鎧甲裝備,可是一樣的需要錢財供應啊!”
糜竺的這幅模樣,卻是讓一旁的荀彧,諸葛亮,還有周不疑很是惹笑。活脫脫一個尖酸刻薄的jiān商,總是在算計着什麼似的。
“之前的江東兵馬攻打衡陽城能夠有那麼大的傷亡,卻是因爲三將軍,子浩還有張任將軍等人的通力協作,加上我軍守城器械卻也是精良之故,而今那些守城之物,因爲當日一戰損失無疑,這段時日來,江東兵馬倒也曾多有補足,不過畢竟我軍的器物,以江東人目下的實力還是不能夠將之盡復舊觀的!”卻是周不疑爲幾個人稍微解說一下衡陽城中的情形,“至於說攻城之事,卻是在先前衡陽城爲江東兵馬佔據之前,我家少爺倒也有過佈置,雖然說或有爲江東人發覺者,不過定然還有些手段在城中布展的!”
“子浩行事,多數的時候,卻是讓人看不懂的,”糜竺這句話倒像是在誇獎鄧瀚,“既然有他在,想來,也不會讓我軍在攻城之際受損過甚的!荊南之事,如今已成定局,周瑜雖然有絕世之能,卻是孤立無援啊!”
“這卻未必,若是江東兵行險招,讓魯肅於此時領兵援助荊南的周瑜,倒也是爲可慮!”
“孔明此慮自是有理,畢竟如今在衡陽城外,我軍雖有黃權,張飛,陳到,嚴顏幾路包圍,不過兵力合起來也只是將近二十萬人,而江東兵馬卻是足有二十萬人,若是周瑜此時有短尾求生之意,再有江東魯肅或者其他人物輕入荊南之地,內外聯合,卻也足以爲江東保有幾分元氣!”荀彧說道,“照此時,或者可以讓甘興霸,領兵一部從江夏而出東向,進軍至鄱陽,震動建業城中的孫權,讓他不得不抽調兵力於領地內的防守之事,再從江夏虛張聲勢,出兵往柴桑等地進發,如此一來,或可減少江東兵馬對周瑜所部的支援!”
“不過這些佈置,也只能是遲滯江東人對於周瑜的援助,畢竟江東人定然不會讓周瑜所部淪陷在荊南的,若是如此的話,孫權也過於無能了些!當然以周瑜之智,雖然此前他也是別有良圖,於長沙之間,不過如今事機不成,他卻也不會做哪些緣木求魚之事的!故而領兵突圍之事,也當在近前!”荀彧於此時分解道。
“文若先生此言是也!”糜竺點頭道。
“適才見文直似有所得,不知可有什麼話要說?”諸葛亮卻是看到周不疑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模樣,便開口問道,畢竟周不疑卻也是跟在鄧瀚身邊多年的親近之人,對於這樣有才之後輩小子,若能夠有機會加以提拔簡練之時,諸葛亮卻也會不吝機會的。
“這個麼,或許我們可以在這個時候在江東荊南之地,散佈些謠言,就說周瑜已經和我軍有所勾連,意欲將江東的兵馬給抽調而出,完全構陷於荊南之地,如此一來,當可是我軍輕而易舉下江東!”
“文直這一計倒是好計,不過意江東人對於周瑜的信重,加上平素裡周瑜在江東的行事爲人,可是大不利於此計成功啊!”糜竺言道。
此時的諸葛亮和荀彧兩個人自是看着周不疑如何作答,“這卻不是什麼問題的,離間之計不過是爲稍微遲滯一番江東的應援之舉。當然了其實以我們如今這在襄陽的局外人,卻也可以看出,此次周瑜領兵入荊南這一路行來,可是成事之時甚少,而敗績爲多,且對江東來說,戰將損失傷亡也是相當的嚴重。試想最開始的時候,以三十萬大軍攻打衡陽城的話,居然會讓我軍不到三萬人的守軍,愣是讓江東人傷亡了黃蓋,董襲,還有呂蒙這樣的重將,當然他分兵去取零陵郡和桂陽郡的事情,倒也算不得什麼錯處,不過爲何這兩地的戰事總是先得而後敗,其間發生的種種,我們當然清楚是我軍奮戰,再有幾分機緣巧合之故,可是江東孫權可救不一定會如此想像了!”
“故而我們這離間之計,卻也未嘗沒有達成效果的機會!再加上週瑜在江東本就得衆多將軍的信重,若非如此,孫權何以在進兵淮南的時候,就趁機讓程普領兵一部獨立於周瑜,此後也讓程普這位江東的老將軍,做江東的副都督以分周瑜之兵權,卻是因爲在孫權的眼中,周瑜自是可以重用,不過這中重用可是有限度的!”
“再加上此前在江夏的孫權,可是因爲程普之故損失了那麼多的兵馬,作爲江東之主,雖然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這個時候的孫權心中未嘗不會生出些別樣的情懷的。”
“再試想當時荊南之事,於黃權將軍領兵攻破了零陵城之後,韓當的那部江東兵馬自是已經可以趁機而折返江東,畢竟明眼人可以看出這位江東的老將軍,屢次失機於荊南,已經是心力交疲,麾下的將士當然也是士氣不振,可是這個時候周瑜還有心北上長沙,若是說他意欲從長沙借道而反轉江東,這卻大可不必!若說他要攻打長沙再立奇功,可有如何能夠說得通,畢竟衡陽城下的攻城事情已經讓江東很是受傷了,以他當時所領兵十萬何曾能夠打的下要比衡陽城更爲堅固的長沙城!”
“文直這番話,倒是深有其理啊!”糜竺讚道,一旁的諸葛亮和荀彧也是神sè間多有許之。
“哦,對了,之前尚有一事可以應用其間,卻是此次周瑜北上所領江東諸將中有太史子義,雖然之前和嚴老將軍對壘之事,多受箭創,卻未戰死,是因爲他本身的武藝高強,臨危之間以戰馬擋在身前,二者還有其身上的鎧甲卻是當年孫伯符所贈,倒也防護之力甚強,如此雖然當時因爲傷勢沉重,昏迷了過去,倒是僥倖未死,我們倒也可以給周瑜安排一個讓太史慈和我軍溝通消息的說法的!至於爲何要讓太史慈這樣的勇將來居間傳遞信息,一者可以說成是太史慈將軍,早年與大王有舊,另者因爲太史慈的身份貴重,可以得我軍之信任!”
“這般說法,雖然足見牽強之處,不過夾雜在之前文直所言的離間之語中,倒也可以半真半假讓局勢多見迷惑!”諸葛亮言道。
“不過文直這般做,倒是足見了yīn狠之處,即便是太史慈將軍清醒過來,或許也沒有顏面存身了!”荀彧卻是於此時說道,“單以計策而言,可是好計無疑!”
“呵呵,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這裡可總是都少不了,要先爲將士們好生的去籌措糧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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