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東宮之五

趙時雨一直在御前行走,雖然乾的都是替穆元帝擬聖旨的事,也算御前小紅人一個了。尤其,其爲人謹慎,與大皇子來往從來都是私下的,在外頭,從來不會與大皇子多言一句的人。結果,就這麼給大皇子坑了一把。

當然,也不算坑。

畢竟,欽差也是正經實缺,尤其此次去北靖關,非穆元帝信重之人不能去的。像李九江吧,穆元帝根本就沒考慮過,趙時雨便是直接通過。

但,大皇子你也沒必要把倆人的關係暴露當下啊。

大皇子是這樣說的,“咱們都來往小二十年了,只要不瞎的,誰不知咱們相熟啊。父皇也心下有數的,你就放心吧。”

放心個鳥啊!

這傢伙以爲北靖關那麼好去的麼,項大將軍這正二品大將連帶屬下一干將領全都死光,剩下一小攝百戶來掌控局面,這裡頭一聽就是有事啊!趙時雨倘這麼兩眼一抹黑的去了,自己都怕有去無回啊!

趙時雨埋怨大皇子幾句,還得讓大皇子把要送往北靖關的糧草兵械準備好,他特意去戶部查了一下紀百戶奏章上的數位有軍功的百戶的背景,至於什長小兵之類,戶部就很難查到了。

除此之外,趙時雨還特意去請教了靖南公柳扶風,畢竟,是柳扶風一力舉薦紀百戶的。柳扶風道,“這位紀將軍,有成爲名將的味道。”

味道?

趙時雨很是請教柳扶風,“柳公爺是如何聞出來的?若有秘法,可否傳授下官一二?”

柳扶風一笑,趙時雨畢竟是御前之人,柳扶風便與他多說幾句,遂道,“並非柳某說笑,柳某是以文官轉武職,其實,真正成就將階,是在領兵之後第四年的閩地之戰。在那之前,柳某隻能算是武官,而非將領。這位紀將軍,既能聯絡其他殘兵解北昌府之困,若此事皆他一力而爲,已算得上半個將階。觀其奏章所列軍功,可知其爲人。柳某舉薦於他,並非出自私心,他已經觸摸到了成就大將的邊緣,所欠,不過天時。”

趙時雨狀元出身,自春闈奪魁,先經翰林,便轉至御前,能在穆元帝跟前十幾年而無半分差錯,可知其本領學識都是不差的。倘換個人,可能覺着柳扶風在說些玄乎又玄的神叨話,趙時雨卻是細細思量,不禁感嘆,“柳公爺果然不愧我東穆軍神,下官受教。”

柳扶風先時說紀容有“名將的味道”,並非虛言,雖然趙時雨不大明白柳扶風對於紀容的判斷,這亦非緣於柳扶風在託辭還是什麼,主要是趙時雨是文官,他對於武官那一套並不太清楚。但憑趙時雨的天資,對柳扶風所言竟亦有幾分明瞭。

柳扶風見趙時雨似有了悟,不禁心下一動,暗贊,果然不愧御前紅人,這位趙大人穎悟非常。

趙時雨很誠懇的謝過柳扶風的指點,告辭而去。

趙時雨自柳扶風這裡告辭後,又進宮聽了一番穆元帝的指示,穆元帝道,“一切以戰事爲主,再查一查項山因何而敗。”

趙時雨正色領命。

趙時雨雖是文官,也到了不惑之年,但其行事頗爲俐落,身體亦不似尋常文官的文弱,時帝都已入秋,一早一晚都有些寒意,趙時雨只是準備了厚衣大氅,並未坐車,而是騎馬,以加快行速。大皇子讓大皇子妃收拾了幾身自己的厚氅大毛衣裳給趙時雨,道,“今年的還沒得,都是去歲做的,因太厚,我也沒怎麼穿過。聽說北昌府這時就要下雪了,待你們到了北靖關,怕更冷。厚衣裳你留着穿,別凍壞了身子。還有些藥材,給你放包袱裡了,記得吃啊。”

“殿下也保重,別忘了臣跟您說的話。”雖然大皇子爲人較笨,趙時雨在他身上也花了不少心血,時間久了,成了習慣,時不時的便要叮嚀幾句。

大皇子拍拍趙時雨的脊背,笑道,“放心,你還沒我大呢,成天一幅憂國憂民狀,都成小老頭了。”

趙時雨大怒,“我是小老頭,你不看看自己的老倭瓜臉!”

大皇子連忙道,“唉喲唉喲,說錯說了。時雨你乃人中俊楚。”

拍怪屁無效,趙時雨臭着臉上馬,押送着軍糧軍械遠去。直至走了盞茶時間,趙時雨於馬上回望,十里長亭猶有一人站於亭內遠眺,那人似察覺到他回首相相望,揮臂一揚,趙時雨不由一笑,騎馬遠去。

趙時雨這一走,大皇子寂寞許多,尤其大皇子妃埋怨大皇子竟將趙欽安排在押送軍用物資的隊伍裡,大皇子妃直道,“北涼那地界兒正打仗呢,阿欽並不通武事,倘有萬一,如何是好?”

大皇子道,“我原也不想他去。只是外祖父同我說了好幾遭,想叫他跟去歷練一二,你只管放心,他在後勤,斷不能出事。何況,倘能立功,也有了出身,以後珠姐兒成親,面子上也好看不是?”

大皇子妃就是因此不樂意呢。大皇子妃爲給二女兒解除這樁親事不惜裝病,連紫姑的法子都用上了,所差者,不過時機。倘事先知道趙欽去北靖關,大皇子妃定有安排。結果,大皇子沒與她說此事,待她知道,趙欽已經跟着趙時雨的大部隊走了。大皇子妃難道是怕趙欽出事,哎,倘趙欽出事,大皇子妃才真要謝天謝地呢。就怕趙欽立下功勞,介時這門親事更難解除了。大皇子妃一嘆道,“立不立功有什麼要緊,咱們珠姐兒本就是正二品郡主,誰娶了她也有正二品郡馬銜,憑咱們府和國公府,還怕欽哥兒沒個出身麼。我只盼他平平安安的纔好。”

大皇子安慰妻子,“你且放心吧。”

在家受妻子埋怨,大皇子乾脆進宮孝敬老父,正趕上五皇子又揣了幾盆綠菊進宮,大皇子見了,不由笑道,“這花兒父皇去歲便得了,內務司也有積年老花匠,今年怎麼着也能分出幾盆,哪時還用得着六郎千里迢迢自蜀中送來。”

五皇子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穆元帝道,“要這般容易,也稱不得稀奇了。”

三皇子笑,“大哥有所不知,宮裡花匠養花也自有本領,唯這綠菊嬌貴,養的不大合人意。”

大皇子便知道是宮裡花匠別說給花分盆了,怕是養都沒養花,不禁道,“這般稀奇。”嘖一聲,“養出這花的人也是奇人哪。”

五皇子又把菊仙姑娘的神奇之處說了一遍,道,“據說生來便有奇異之處,這花也是那姑娘最後一年養了,說是與綠菊緣分已盡。”

“倘父皇喜歡,只管召進宮來侍弄花草就是。”大皇子有些不以爲然,不就是養花女麼。

五皇子欲言又止,這可不行,這姑娘聽說與方舅舅關係很不錯,五皇子都覺着,好不好什麼時候就變舅媽了。這麼將人召進宮,豈不是不給方舅舅面子。五皇子忙勸,“也就是兩盆花,怕是有什麼訣竅內務司的花匠不曉得,着人問一問就是。”

穆元帝淡淡一笑,“花來花去自有機緣,這是人家吃飯的本領,豈可輕去打聽,唐突了。”

“賞她些銀兩就是!”大皇子道。

穆元帝只是看花,大皇子便不再多說,又瞅了一回這花,笑道,“是挺稀奇的,雖去歲也見過了,今再一見,仍覺着奇異。”

重陽過後,俱是好消息。

趙時雨先是着人送來八百里加急奏章,言說他到北靖關時,北昌府之圍已解,紀容紀將軍正主持着收拾北靖關之事。經過數日激戰,終於將北靖關重新收復。不過,北靖關將士折損也有些嚴重,今將士不過兩萬餘人,請求朝廷派兵增援北靖關,抑或是允北靖關自行招募兵士。

再有就是趙時雨送去的軍糧軍械解了北靖關的危急,其他則是關於重奪北靖關戰事的介紹,仗打的激烈,同樣也打得精彩。經此一役,主將紀容再升兩級,正式成爲正三品昭勇將軍,允他招募兵士,補充北靖關兵源。餘者軍功,皆有厚賞。

再有便是靖江港杜執杜大人的奏章,關於靖江港的調查已經啓動,冬季是海貿的休航期,但貿易是不會終止的。杜執與歐陽鏡都沒有中止海貿的意思,他們準備進行一次大型的貿易展示銷售,至於調查之事,全權交給三司進行。

起碼,北靖關是個實足實的好消息,穆元帝龍心大悅,非但對北靖關將士多有嘉獎,連帶着舉薦紀容的柳扶風、五皇子,以及舉薦趙時雨的大皇子都得了讚揚。

謝莫如知道趙家也有幾位子弟是隨趙時雨一併去的北靖關,還同二郎說了一聲北靖關戰事情況,二郎問,“母親,趙家大舅子立功沒?”

謝莫如將紀容的請功名單遞給二郎看,二郎見趙家大舅子也在其中,不由一笑,“我跟媳婦說一聲,想她也是歡喜的。”

謝莫如笑,“去吧。”

二郎沒動,想了想,問道,“母親,聽說趙家大舅子是跟着趙大人管着軍糧之類的後勤事務,怎麼他還在軍功榜上?還有斬敵數目?”

謝莫如道,“糧草爲重,以爲管糧草就沒危險了?多有戰事就是燒糧草以斷後路,或是因此而立功吧?”

二郎便歡歡喜喜的同妻子說去了。

趙氏聽聞此事亦是歡喜,孃家兄弟有出息,她在婆家也面上有光。

吳珍聽聞此事也恭喜了妯娌一回,趙氏笑謙,“這也是僥倖,我兄長並未參戰,原是跟着運送糧草的,想是遇着悍匪,進而得了軍功。”

吳珍道,“這也是趙公子有這本事,戰功可是不容易呢。”

趙國公府上下皆是一派歡喜,連宮裡的趙貴妃聽說後也與兒子道,“我早說欽哥兒那孩子是個可塑之才,只是一直沒機會罷了。如今怎麼樣?待他建功還朝,也是珠姐兒的福分。”

大皇子自也盼着女婿有出息的,將這話說與妻子聽,大皇子妃道,“我自也盼着女婿好,只是,君臣有別,欽哥兒再好,咱們珠姐兒可是皇孫女,這親事是父皇親賜,他好,是應當的。不然,咱珠姐兒憑何下嫁。”

大皇子笑道,“別人都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到你這裡,怎麼對女婿這般嚴厲?”

“也就是咱自己的女婿我才這般說,擱別人身上,我也有的是好話呢。”大皇子妃道,“殿下一向心寬,只是也得多爲咱閨女想想。本就是貴女下嫁,對女婿要求高難道不該。靖南公回朝這好幾年了,他家的孝,得什麼時候才守完哪?”

大皇子道,“要不是他家守着孝,該把睿哥兒也送去北靖關賺些軍功。”

“跟你說正事呢。”大皇子妃道,“殿下算一算,父孝也就三年,祖父孝一年,這也守得差不多了吧。”

大皇子心下一算,道,“是啊,怎麼也不見柳扶風出孝啊!”

“殿下去打聽打聽,咱晨姐兒這眼瞅二十了都,女婿都二十好幾了,這要耽擱到什麼時候去?”

“成,我這就去問問。”

大皇子問的是他皇爹,大皇子道,“眼下正值戰事,正當用人之際,靖南公、南安侯自江南還朝便在守孝,南安侯的孝期早該過了,不知爲何還在家不來當差?還有靖南公,他這孝期也差不離了吧?”

穆元帝召來二人一問,南安侯道,“當初臣在江南打仗,忠孝不得兩全,今既還朝,自當爲母親守滿三年。”

柳扶風是家裡一直在死人,柳扶風道,“父孝母孝各三年,再加祖父孝,一共七年。”還遠着呢。

大皇子聽個仰倒,想着自家閨女可經不起這般耽擱,連忙以眼神向他皇爹求助。穆元帝道,“你們都是有孝心的人,朕是深知的。南安你便是爲寧榮姑媽守孝三年,也足夠了。扶風這個,縱同在父母喪期內,沒有疊加的理,難道你先爲父親守孝,母親還要等你三年不成?祖父孝同此理。”行了,都出孝吧!

穆元帝都這麼說了,二人也只得出孝,這年頭出孝也不是換回鮮亮衣裳的事兒,兩家先是召集族中人擺了酒宴,以示孝期已滿。

事實上,兩人守孝無非是不想礙穆元帝的眼,悼太子因罪自盡,叫南安侯說,委實是死的其所,就悼太子這罪,原就是死罪!可穆元帝爲悼太子傷感至極,南安侯與悼太子頗多嫌隙,焉能這時在朝中礙穆元帝的眼。至於柳扶風,更是一言難盡,滿朝皆知,柳扶風本事是一等一的好,偏生家裡扯後腿,就柳扶風二叔勾結柳賢妃辦的那事兒,六皇子都給軟禁了,縱未明說,許多人也猜到了一些。再加上平國公府降爵之事,柳扶風乾脆就在家裡守孝了,他有些沒臉見五皇子。

不過,柳扶風出孝後,五皇子還是召柳扶風來府裡說話,五皇子嘆道,“那些事都過去了,且並不與你相關。咱們倆也不知倒了什麼黴,受這等小**害!”五皇子是深知柳扶風與柳家二房完全是生死大仇,柳扶風這腳就是當初二房給禍害的。但五皇子死的是親孃,柳家二房給穆元帝連根拔起,五皇子心下難免也有絲遷怒之意,只是,蘇皇后過逝這些年,這絲遷怒也淡了,柳扶風與他君臣多年,並肩作戰,生死相托,君臣之情,自不消說。

柳扶風眼眶微紅,眼尾一絲晶瑩閃爍,柳扶風輕聲道,“此生,定不負殿下。”

五皇子握住柳扶風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知道。”

柳扶風南安侯出孝後,皆是得了參贊軍務的差使,眼下北靖關正在戰時,二人重歸朝堂,穆元帝也輕鬆許多。柳扶風還要與大皇子商議長子婚期,南安侯則得了一樁則婚,穆元帝將永福公主第二女賜婚南安侯嫡長孫。與此同時,永安侯與林凡將軍也已還朝,兩家亦有親事要操辦,一時間,帝都喜事頗多。

謝莫如這裡也要操辦三郎的親事,吳珍有身孕不好累着,謝莫如便讓趙氏幫忙,趙氏頗有些受寵而驚,她是國公府大家族出身,孃家也有庶兄抑或隔房的嫂子,新媳婦進門,先是立規矩,哪裡有能沾上府中庶物的,都是立一年規矩,纔開始學着管事,這還得是婆婆看順眼的媳婦。倘婆婆看不順眼,一輩子不叫理事也有可能。這樣的媳婦,縱是主子,在府裡也沒什麼體面的。再沒有她婆婆這般好的性子,非但不必立規矩,當然,自身規矩也不能有疏失,趙氏也是個謹慎的性子,嫡支嫡出,受的教育也不錯,在謝莫如向來一向恭敬,於外,也沒出過疏漏,但謝莫如把她院裡的事交給她,她已是意外之喜,哪裡料得還能幫着婆婆管家呢?

謝莫如道,“你院裡的事管的不錯,想你在家也學過管家的。咱們王府看着規矩大些,無非大同小異,先管着淺顯的,待入了手,就好辦了。”讓趙氏管着女眷這邊的席面安排,當然,三郎成親時,一應人物來往,也得學着招待。

趙氏忙應了。

昕姐兒也漸大了,謝莫如讓她管着貴女這邊的接待照應。

吳珍倒也想幫忙,謝莫如道,“沒有什麼比孩子更重要,二郎娶親你是經過的,提前五天就得開始待客。你有了身子,介時你一應飲食都從自己院裡的小廚房取用,只管好生安胎,以後四郎五郎六郎成親,都要你們幫我張羅呢。”

吳珍便也應了。

謝莫如道,“阿琬的親事也定了,你若想回去瞧瞧她,只管去,反正咱們兩府離得又不遠。”皇子公主府自有坊區,穆元帝爲了讓兒女多親近,給他們擇的宅子也大多相近。

吳珍正琢磨這事呢,焉能不願。

永福公主因謝莫如善解人意,很是給謝莫如送了幾筐螃蟹,皇室皆知謝王妃喜食蟹,謝莫如笑道,“每年咱們府上的蟹都不必買,送的就吃不清。”命人拿去清蒸,同吳珍道,“你正有身子,這蟹就不與你吃了。”

吳珍笑,“媳婦等明年再陪母親食蟹。”

謝莫如自然稱好。

謝莫如晚上用膳一向清淡,但有螃蟹,可是要吃幾個的。如大郎二郎,現下都是自己房中用飯,他們的份例便是送往他們各自院中。吳珍不敢吃,服侍着大郎吃幾個則罷。二郎於飲食最是精通,道,“眼下這蟹,還是團臍的好。”命人挑些出來在廚下用蛋清養着,明早做蟹黃包子吃。二郎還勸媳婦吃幾個,趙氏道,“蟹性寒涼,我還是少吃吧。”她嫁進來,家裡姐妹都頗是羨慕,非但是五皇子府的尊貴,還有就是婆婆寬厚,趙氏並非輕狂之人,自也惜福。好容易遇着這麼個好婆家,好婆婆,趙氏眼下就盼着自己跟嫂子一樣,能快些懷上身孕,好爲婆家開枝散葉,故而,寒涼之物一向少用。

二郎道,“吃了喝些熱熱的黃酒就沒事了。”

趙氏服侍着他吃,二郎便道,“明兒叫人燉個當歸羊肉,給你補補。”

趙氏給說紅了臉,羞怯道,“看爺說的,那也是咱倆一起補。”

二郎一樂,新婚燕爾,小夫妻感情自是好的。

三郎親事還在柳家親事之後,主要是溫慧郡主因柳家孝期耽擱的這好幾年,年歲大了,又是做堂姐的,便擇了個近些的日子。好在,柳家一公爵一伯爵在身,乃帝都有名權貴之家,柳扶風更是帝都顯貴,當初江南戰事,更是從江南搜刮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又是嫡長子的親事,給大皇子府的聘禮頗是豐厚。大皇子妃並非眼皮子淺的,這些年,自有見識,並非因柳家聘禮豐厚而喜,只是,這起碼說明柳家對這樁親事的看重。

大皇子妃給閨女的嫁妝更是不少,攢了二十幾年的東西,溫慧雖是郡主,可公主出嫁也不過如此了。就是永福公主也打趣大皇子妃道,“大嫂可別忘了珠姐兒,別把好的都給晨姐兒陪嫁了。”

大皇子妃氣色很是不錯,笑道,“晨姐兒的嫁妝,我自也備着呢。珠姐兒這個,還是你們做姑媽嬸子的大方,可着勁兒的給添妝。”

大皇子妃嫁了大閨女,心下放下一半,待大閨女回門,聽聞親家很是和善,更是歡喜。殊不知王氏夫人早盼着長子成親呢,眼下她家裡雖被削了爵位,但這幾年已將亂人打發了個盡,府中上下氣象非往日可比,王氏夫人也樂得娶進媳婦來享享媳婦的福。溫慧郡主身份高貴,可幫着管管家事總是可以的,畢竟,這家以後還是長子的。

三郎親事正趕上北靖關的再一次戰事捷報,這次斥侯帶回的,非但是捷報,還有北涼國的王太孫以及幾位北涼大臣與數百北涼親衛。趙時雨與北昌餘巡撫的聯名奏章,上書說北涼王過逝,北涼王太子登基半月暴斃,王太子之子,王太孫殿下在幾位忠心耿耿老臣的護衛下逃至北靖關,想來向朝廷求援,只得送他們來了帝都。

那王太孫到帝都時已身染風寒,穆元帝命太醫過去診治,召來幾位北涼大臣覲見。其中一位姓金的北涼大臣曾出使東穆,說起國內先生兩代君王身死,今爲亂王所乘,不得已奉王太孫出奔東穆之事,金大人簡直痛哭流涕,傷感至極。穆元帝好生安慰一二,讓五皇子找地方給北涼一行人安置下來。再召內閣商議此事。

謝莫如聞知此事,眉梢一挑,脣邊逸出一抹淺淡笑意:這北涼王太孫,來的太是時候了。

立儲時機已到!

作者有話要說:  PS:準時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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