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class=“note“ id=“html_content_1476699“> 不滿的情緒就這樣在日復一日的反思與媽媽的剖析中不斷積攢着,這種不良情緒空前氾濫,是因爲站在2011年的起點,我突然發覺自己居然已經三十歲了。
遙望身邊的女人,有人早早當媽了,有人結婚好幾年了,有人挺着大肚子,甚至連我的下屬小剛都已經領證了。我不知不覺間成了別人口中的“大齡剩女”,邁過三十歲這個門檻,我變得焦慮了。那種焦慮感,就像是樹上熟透的果子,再沒有人來摘取,便隨時面臨着腐爛或者掉落的結局。
上班第一天,照例公司舉行全體員工會議,作爲最大股東的曲歌自然是要來出席的。會議結束後,我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臉,勉強笑了一下,然後便收拾材料離開了會議室。
他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我前腳剛進辦公室,他後腳就追了過來並且把門關上了,他問我:“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沒事。”我生硬地回答道。
他不信,一把抓着我的手,他說:“你是不是怪我過年沒有陪你?我好幾次都想約你,但是你都說沒有空。”
我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冷冷地問他:“你究竟唱的是哪一齣?”
他感覺到了我話裡濃濃的敵意,驚訝地問我:“勝男,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我坐在了我的辦公桌上,桌上擺着小剛和陳珂兩對新人送來的請帖,紅紅的,耀眼又喜慶。只是,此時看到這個,對我而言有點諷刺。
“你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麼?”我擡起頭看着他。
“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十八歲。”他坐在了我的對面,雙眼望向我,眼神裡一派真誠。
若是往常,這樣的情話早已讓我心花怒放。可是此時,在這兩張明晃晃的喜帖前,這種情話的份量根本無足輕重,輕飄得像根羽毛。
“呵呵。你回去忙吧,我手上也有很多工作,我們改天再聊,好麼?”在這樣的現實面前,我不想多說什麼,也沒必要去逼問什麼。
他詫異地望着我,眼裡滿是迷茫。其實我根本不信他不懂我什麼意思,只不過是,他現在還無法面對罷了。
我打開電腦,進入公司網站的後臺,開始噼裡啪啦地拍着鍵盤忙了起來。他沒有離開,就坐在我的對面靜靜地望着我,望得我一陣心慌。
此時,我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小洋喜滋滋地推門而入,高聲喊道:“新年第一天桃花運就這麼旺!男姐,有人給你送花呢!”
他沒有料到曲歌在我的辦公室裡,喊完後看到曲歌在現場不由得一愣,頓時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了下來。
“鮮花?誰送過來的?”我感覺這束花簡直是救兵送來的,讓我剛好能夠逃離這種令人尷尬的局面。
我走上前去,把花接了過來,是一束包裝十分精緻的粉色玫瑰,一看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便知道是顧永源送過來的。其實我們不過是在大年三十打了個賭,他問我輸了那麼多錢讓他如何補償,我說那不如你送束花給我吧,都三十歲了還沒有人給我送花。
好巧不巧,他偏偏此時送了過來,還難得寫了張卡片,上面寫着一句話:“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祝幸福,驢頭。”
我正看着卡片琢磨着字面上的意思,一向爲人鎮定的曲歌卻衝動地站起身來把卡片奪了過去,看完後問我:“驢頭是誰?有人在追你嗎?”
“難道你覺得我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人追正常嗎?”我擡起頭冷冷地問他。
他先是一愣,緊接着臉上的慍怒十分明顯,他說:“我倒是要看看誰敢追你。”
“曲歌,你究竟想怎樣?”我聽到他這樣說,不由得心裡委屈又生氣。
“勝男,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他一臉的緊張。
“對。”我賭氣說道。
剎那間,他的眼神滿是震撼,他一下扶住我的肩膀:“真的嗎?是誰?你喜歡上誰了?”
我看着這樣的他,不由得十分無奈,我說:“我喜歡上誰,這是我的事情。你我之間,早就結束了。如今你有你的家庭和你的未婚妻,你們如何相處是你們的事。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年紀不小了,再不嫁人我真的老了。曲歌,我要嘗試接受別人了,希望你別介意。”
我剛說完,緊接着我桌上的花瓶便“哐當”一聲摔碎在地,是曲歌憤怒轉身後不小心碰到導致的。
我蹲下身去拾地上的碎片,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起來,一把把我抱在懷裡,他說:“不要,勝男,我從沒想過你成爲別人的女人,從來沒想過。”
我聽他這樣說,心揪揪地疼。與他如此篤定的態度對比,我的心路歷程卻是,我從不敢想他是我的男人,就算曾經是,我也爲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那你讓我怎麼辦呢?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你讓我怎麼辦呢?”我不由自主地呢喃道,無奈地眼淚都要落下來。
他扶住我的肩膀,堅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對我說:“勝男,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答應你,一個月之後我一定和黃明明分開。之後,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好嗎?”
或許是這一束鮮花刺激了他的神經,讓他終於下了決心。我百感交集,相比於欣喜,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
我淡淡地說:“好,那我等你最後一個月。”
他聽我這樣說,深情地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那你答應我,一定不能答應別人的追求。這一輩子,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我點了點頭,我說:“好。”
他頓時放心了下來,他說:“勝男,我去找宋鬆談點事情。”
我們聊了幾句之後,他便去了宋鬆的辦公室,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一束鮮豔欲滴的粉色玫瑰,心裡莫名地複雜。
我給他打去了電話,先發制人地問道:“驢頭,你好好地送我玫瑰做什麼?”
他聽我這樣說,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他說:“你不是說自己三十歲的老女人了還沒收到花,所以我想滿足一下你的虛榮心啊。”
我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說:“顧永源你再說我一句老女人試試,你看看老孃怎麼收拾你。”
“你都自稱老孃了,離婦女的道路已經不遠了,哈哈……”他在電話那頭笑得沒心沒肺。
“去死。別沒事來調戲我,好好找個女朋友吧。”我在電話裡兇他。
“不找了,就你了。”他突然沉吟的語氣讓我愣神。
“驢頭,你再調戲我,我就掛了啊。”我明知道他是認真的態度,但是我卻根本不願意面對這樣的他。
“我是認真的。勝男,我就想對你說,從今天開始,我要開始追求你了。”他再次一本正經。
“別別,我不是顧帥你的菜。”我連忙推脫。
“悄悄告訴你,阿姨鼓勵我對你發起進攻呢。”他突然賊賊地來了這麼一句。
我頓覺不妙,他什麼時候拉動了我媽這個後援了,我怎麼不知道?這傢伙,果然是老少都吃。
“什麼?我媽怎麼可能和你爲伍?她一直把你當小孩啊。”我大爲吃驚。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他說:“別小覷哥的實力,哥靠着這些天在你家的蹭吃蹭喝,已經成功把阿姨給搞定了。阿姨可是告訴我,男人就應該主動一點,別讓女人等太久。所以,今天開始,我要正式對你宣佈,劉勝男,我要追求你了!”
我哭笑不得,我說:“咱倆之間你覺得合適麼?”
“其實你早就喜歡我了,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而已。”他自信滿滿地說。
“何以見得?”我問道。
“我會慢慢讓你發現的,發現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他說完,很乾脆地掛掉了電話。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看到了他的那張卡片,琢磨了一陣上面話語的含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我上網百度了一下,才發現那句話原來是王菲的歌《郵差》裡的一句歌詞,歌詞很美:“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整首歌的意境十分悲傷,我聽完,心裡也不由得有些感傷起來。面對着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的深情,我該如何取捨?我對曲歌的心始終未曾變過,即使在他最傷我的時候我依然在原地等候。可是顧永源,我該如何做才能不傷害他呢?
我正惆悵的時候陳珂打來了電話,說讓我陪她一起去試紗,我欣然答應,顧不得再思慮什麼,交代了一下手中的工作給下面的同事,便開着車出門了。
等我到達婚紗店,卻發現顧永源也在那裡。一見到我,他就賊眉鼠眼地走了過來勾了勾我的下巴,我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他也沒事,笑着對我說:“哎喲,這麼巧,我們又見面了。”
我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他,沒好氣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呢?”
“我可是伴郎,爲什麼不能在?”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他們兩呢?”我擡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恰逢陳珂穿着一身白色的婚紗從試衣間裡走了出來。那一刻,我看着如此美輪美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