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夜診

宇文括命人去請了羅玉娥幾次。可即使經過管家篩減,病人依然不少,實在脫不開身。羅玉娥託人帶話來告了罪,就不過來吃飯了。

宇文括只得命人準備了精緻的茶點先給她送去,又命廚房留着人,囑咐她一看完,立即送上熱飯熱菜去。

安排好了那邊,這邊纔開酒席。

安寧仍舊跟朱景先坐在一處,她瞧見朱景先喝一碗乳白色的水,聞起來還有股奇異的香味,問道,“大哥,這是什麼?”

朱景先道,“這是馬奶酒。”

安寧道,“我能嚐嚐麼?”她伸出根指頭想蘸來嚐嚐。

朱景先一瞪眼道,“不行!”她嚇得忙又縮了回去。

朱景先道,“這是苦的,你不能喝!你多吃菜!”給她碗裡挾了許多菜。

宇文括一時在上面招手道,“小蓮子,到外公這兒來!”安寧高高興興走上去,宇文括拉着安寧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命人倒了一碗馬奶酒給她道,“今兒你跑了第一,外公說要跟你喝兩杯的,來,咱們幹了!”

朱景先忙在下面道,“外公,她不會喝酒!”

宇文括道,“外公又不會讓她喝多。”他笑眯眯的望着安寧道,“你嚐嚐,很甜的!”

安寧望了一眼朱景先,小聲問道,“真的能喝麼?大哥說是苦的,我要喝了,他待會兒打我怎麼辦?”

宇文括瞪了一眼朱景先道,“他不敢打你的!有外公呢,放心喝啊!”

安寧先淺淺嘗了一口,笑道,“真的是甜的!”

宇文括笑道,“外公還會騙你不成,來,咱們乾杯!”

安寧嗯地應了,果真笑着把這一碗給喝了,還道,“真好喝!”

宇文括笑道,“小蓮子真象我們家的人哩,來,你喜歡就再喝。”

朱景先在下面看得着急道。“小蓮子,那個喝多了也會醉的!”

宇文括道,“去!天牧陪你表弟多喝幾杯,省得他?嗦!”

安寧笑道,“外公真好!”

宇文括笑道,“這丫頭可真招人喜歡。咱們別光顧着喝酒,多吃菜啊。外公給你挾!”

宇文天牧拖着朱景先道,“表弟,你這可真不夠意思,去救這麼美的姑娘,也不拉着我去!還好意思管我家要馬,來來來,咱倆喝!”

朱景先心想,爹說得真對,以後看來得儘量少帶安寧赴酒席。要不,自己一人可真不夠瞧的。

卻見外公倒也不一味讓安寧喝酒,吃的菜更多些,安寧在上面吃吃喝喝,甚是開心,他才放下心來,與舅舅表兄們把酒言歡。

一時飯菜吃得差不多了。安寧都有些打飽嗝了,宇文括讓人給她端上茶來,助她消化行食。

宇文括道,“寶珠,你跳個舞給小蓮子看好麼?”

“好!”宇文寶珠站起身來。胡人豪放,吃飯之時,多伴有舞蹈,平素在家也是跳慣的,並不以爲意。此時旁邊奏起鼓樂,寶珠拿起面鈴鼓,站在場中,便跳了起來。

音樂充滿着異域風情,宇文寶珠的舞姿婀娜,甚是令人賞心悅目,安寧一時看傻了。

宇文天牧起身笑道,“妹妹,我陪你跳!”他走上前,拉着妹妹的手跳了起來,更有一種粗獷豪邁的魅力。宇文天放、宇文青風看着高興,都站進來跳着。

一時宇文天牧轉到安寧跟前,伸手邀請道,“美麗的姑娘,不知能請你跳支舞嗎?”

宇文括笑道,“去啊!這是家裡人,也是哥哥,沒關係的。”

安寧笑着伸出手,讓宇文天牧拉着到了場中,安寧學着宇文寶珠的樣子,拉着宇文天牧一起舞蹈。跳了一時,她找到門道,越跳越好,舞姿更有一種蹁躚柔美的味道。朱景先瞧着心裡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一個人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酒,一時沒留意,有些過量了。

宇文括看了鼓掌道,“小蓮子跳得真好!”

安寧咯咯笑着,她忽然轉到朱景先跟前,“大哥,咱們也來跳!”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就在場中轉着圈,她眼波流轉,恍若五彩雲霞流過,看得衆人只覺心曠神怡,飄飄欲仙。一時,朱景先卻覺頭暈目眩,竟有些醉酒的感覺。

宇文括笑道,“小蓮子,別再拉着你大哥轉了,再轉他就倒了。”話音未落,朱景先竟真的坐在了地上。

宇文括笑道,“快來人。送外孫少爺回房休息。”

安寧牽着他的手道,“外公,那我也跟大哥回去了!”

宇文括笑着點頭道,“照顧好你大哥。”

朱景先回房坐了半天,才覺得那股眩暈的感覺好了一些,他猛然記起,忙命人去煎安寧的藥。

安寧嘟着嘴道,“大哥要是哪天忘了叫我吃藥就好了。”

朱景先道,“除非你病好了,羅大夫說你不用再吃藥了。”

安寧道,“那我再也不見羅大夫了。”

朱景先笑道。“你就是不見他,他也能開方來的。”

安寧道,“大哥,我想洗澡。”

朱景先道,“也是,你今天跑這麼一身大汗,我讓人準備。我也要一桶。”

過了一時,家丁送上兩桶香湯來,在浴室中拉起簾子隔開,他們在兩邊各自洗着,又尋了個丫頭來給她幫忙。朱景先漸漸習慣聽安寧洗澡,自然了許多。

一時兩人換好衣裳出來,朱景先讓丫頭給安寧擦着頭髮,他喝得稍有些多了,在熱水裡一泡,酒的後勁上來,覺得甚是睏倦,撐着等那藥煎好了送來,瞧着安寧喝下去了,便道,“你一會兒自己睡裡面牀上,大哥可真困了,要先睡了。”他在靠門邊搭起來的牀上躺下,不一時就睡着了。

等安寧的頭髮擦得差不多了,那丫頭便也告退了。安寧進來瞧了瞧朱景先,伸手偷偷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心滿意足地賊笑着回到自己牀上。

剛迷迷糊糊要睡着,忽聽朱景先叫道,“小蓮子!”

她揉了揉眼應了,“大哥,什麼事?”

朱景先卻沒有應答,過了一時,又聽見他叫,“小蓮子!”

安寧心中疑惑,從牀上爬了下來,站在朱景先牀邊問道,“大哥。你叫我做什麼?”

朱景先緊閉雙眼,過了一時,忽又喃喃叫道,“小蓮子。”

安寧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麼,忽然想起出門那天爹說過的話,她露出一個頑皮的微笑,躡手躡腳的爬上朱景先的牀,掀開他的被子,一下鑽進他的身旁,附在朱景先耳邊道,“大哥,小蓮子在這裡呢!”

朱景先果然不再叫了,很快,安寧便也沉沉睡着了。

今日,羅玉娥可真累得夠嗆,沒想到威遠堡裡竟有這麼多人,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患者。急病倒不多,主要是許多長者,多是來瞧平素的一些頑疾,她直弄到一更天才罷。還好宇文括讓人送了些點心來墊了墊肚子,到忙完時,丫頭問她要不要吃飯,她是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了,先讓丫頭們回去休息了,她把白日看過的病人,留的方子一一整理了一遍,詳細做了筆記,直到二更天才忙完。她收了銀針、記錄冊和筆墨,把藥箱整理好拎起,這才提着盞燈,準備回房休息。

剛走到院門口,忽然背後有人拍了她一記,“嘿!”

羅玉娥嚇了一大跳,手上的油燈掉了下去。幸好那人手急眼快,一把接住了油燈,有些不滿的嘟囔道,“你膽子怎麼這麼小?”

羅玉娥定了定神,這才瞧見一個年輕高個漢子站在她跟前,黑燈瞎火的也瞧不太清相貌,問道,“你是?”

那年輕人咧嘴一笑道,“你是羅大夫吧?今日辛苦你了。我是宇文天牧,宇文括是我爺爺!”

羅玉娥這才道,“原來是宇文公子,深夜至此,有何貴幹?”

宇文天牧道,“是這樣的,我孃的身子一直不大好,這些年也瞧過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藥,可效用都不大。本來是想等你今晚弄完請你去瞧瞧她的,可現在都這麼晚了,那我就明早再來請你,好麼?”

羅玉娥忙道,“沒關係,請宇文公子引路,咱們現在便走!”

宇文天牧道,“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羅玉娥笑道,“這說得哪裡話?快請帶路吧。”

宇文天牧笑道,“你長得可真秀氣!是不是你們南方人都這樣?”

羅玉娥心想,這是哪裡話?

一時到了宇文青雄夫婦的臥室外,宇文天牧敲門道,“爹,羅大夫剛忙完,我請過來了。”

宇文青雄開門迎了出來,皺眉道,“天牧,你也太不懂事了。都這麼晚了,怎麼還好意思勞煩羅大夫過來?”

羅玉娥忙道,“不妨事的,是我堅持要過來的,現在方便看夫人麼?”

宇文青雄道,“方便得很。快請!”忙把羅玉娥迎了進去。

屋內一股濃重的藥味,走到牀邊,微聞呻吟之聲。

宇文青雄上前扶起夫人,拿被子墊起,扶她坐起道,“夫人,大夫來了。”

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婦人道,“唉!算了,青雄,我這病是就這樣吧,沒得又讓你們着急。”

宇文青雄道,“夫人,這位大夫可是無病堂羅家的後人呢,你便讓她瞧一瞧吧。”

那婦人這才睜眼無力的瞧了一眼羅玉娥,微微點頭示意道,“勞煩羅大夫了。”

宇文天牧趕緊端了凳子給羅玉娥坐下。

羅玉娥先仔細瞧了瞧宇文夫人的面色,又看了看她的舌苔,這纔拿出小枕給宇文夫人診脈,只覺她的脈象甚是無力,瘦弱無力,想來纏綿病榻多年了。

羅玉娥皺眉沉思許久,額上微微有些汗意了,半晌才收回手道,“夫人這病該是多年前因生產落下的吧?”

宇文青雄眼睛一亮道,“羅大夫您說得對極了,正是如此!我夫人當年生我那小兒子時,情況兇險,接生婆說只能保一個,我夫人堅持要先救孩子,後來雖經全力救治,保住了夫人性命,卻從此纏綿病榻至今。”

羅玉娥點了點頭道,“果然如此。”她道,“如此先請宇文老爺和公子迴避一下,我要再仔細檢查一下夫人身體。”

“啊!”宇文天牧立即叫道,“你怎麼能這樣?”

羅玉娥一愣。

宇文青雄道,“天牧,咱們出去!”

宇文天牧道,“爹!他怎麼能在這裡,檢查孃的身體?”

宇文青雄奇道,“天牧,她怎麼不能檢查?”

宇文天牧道,“他?他不是男的麼?”

宇文夫人無力的笑了起來道,“天牧,羅大夫是姑娘。”

宇文天牧愣道,“她……她是姑娘?”

羅玉娥知他誤會了,笑道,“是啊,我是女子。”

宇文青雄道,“你這傻小子,怎麼半天還沒看出來,羅大夫面目清秀,身材嬌小,有這樣的男的麼?快跟我出去!”他拖着兒子出去了。

羅玉娥這才轉頭對宇文夫人道,“夫人,您這些年是否總覺得下面疼痛,癸水時斷時續,淋漓不盡?春夏時身體好些,秋冬時病得更重?”

宇文夫人眼睛也亮了些,道,“正是如此呢!以前來的盡是男大夫,從沒一人問起,也沒一人說起過。我一個婦人,更不好開口詢問。”

羅玉娥道,“那我現在得給夫人檢查下面,可能會有些疼痛,您忍耐一下。”

“行!”宇文夫人眼裡有了些希翼道,“我這麼些年都熬過來了,還怕些疼痛麼?”

宇文青雄和兒子在門外等了快一個多時辰,羅玉娥才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

“怎麼樣?”宇文青雄忙問道。

羅玉娥道,“我剛給尊夫人施了針,她先睡下了。夫人這病根,當年雖是難產,但接生亦有所誤,傷了身體。這些年來,雖藥石不斷,但我方纔看那藥渣,俱是補血益氣之物,若是夫人身體損傷恢復了,用來是好的,但身體既有損傷,雖大量服食,卻無異於杯水車薪,在體內停留不住,反倒累得脾胃受損,夫人這些年,想來胃口總是不好吧?”

“就是。”宇文天牧道,“我娘長期吃得很少。”

羅玉娥道,“若要徹底治癒夫人,這藥石針炙包括日常飲食皆要重新調整,先治好夫人身體的損傷,再慢慢調養。”

宇文青雄大喜道,“那依羅大夫所言,我夫人恢復是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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