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啦,快來坐下。男生們招呼到。
我們過去,墨霄還是叫了我一聲“亞爍姐”,我衝他點點頭。裴少歆坐到了他旁邊,孟允翔在另一個男生身邊坐下,我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大家都安坐後,啤酒上來,大家便開始吃吃喝喝。我有些好奇,少歆和墨霄什麼時候走到一起的?之前墨霄不還說他們兩個不合適來着?
管不了這麼多,大家互相敬酒,氣氛倒也還算融洽。我心情不好,獨自一個人喝了不少悶酒,然後一起玩遊戲。說實話,我是一個運氣糟糕透頂的人,所以酒桌上的遊戲我即使會,也很少參與,因爲輸不起。
大概那天我實在心情壞到極點了,只想着歡愉一時算一時,所以當在場的其他人鼓動我和他們一起玩色子的時候,我也就欣欣然的參與了進來。不消說,又是我輸最多,那一天我喝很多酒。
他們架着我走的時候,我已經快走不動了。時間多晚了?我們究竟喝了多少?這是要去哪裡?我腦袋昏昏沉沉,什麼話也問不出口,等我被甩在牀上的時候,我幾乎已經快要不省人事了,我只記得模糊中看到周圍的環境,應該是賓館裡的房間,然後,便睡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腦袋很痛,我再一次環顧這個房間,這的確是賓館房間的佈局,而房間的另一張牀上,是我的衣服!
霎時間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一個最糟糕的情況衝進我的腦袋。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身上有這麼多淤青?臉上很痛,下身的刺痛也在腦袋漸漸清醒之後一陣一陣的傳來。
還不能思考,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我被扒掉的衣服重新穿回身上。我向另一張牀爬去,全身上下都在痛,下身每動一下都刺痛得發抖。
我顫抖着把我恥辱的尊嚴一件一件穿回來。如今的情況,就算還想不起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現場也應該知道,女生最不願意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明晃晃的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下了牀,因爲昨晚的遭遇,雙腿每邁一下都是一種折磨,我扶着周圍能扶的一切東西,緩慢的朝賓館外挪去。
外面的天氣真好啊,和煦的陽光灑在臉上,春天特有的溫暖讓我不再冷得顫抖。
我辯了辯方向,搭上了回學校的公車。
春風透過車窗拂過我的髮梢,我看着車窗外掠過的街景,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回到學校,在宿舍見到裴少歆和孟允翔,她們兩個明顯的躲着我,而西瑾和尹方珞則看着我渾身的傷,趕緊過來扶我到牀上坐下。
她們不明白,爲什麼我只是回一趟家裡,卻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她們問我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只是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我曾經對自己說過,絕不在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面前掉眼淚,因爲那是懦弱的表現,只有弱者才用眼淚來換取廉價的同情與安慰。
感謝她們沒有多問,只是抱了抱我,回我一個同樣無聲的安慰。
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們吧。她們這樣說。
她們幫我請了假,讓我在宿舍裡好好休息,她們會幫我帶吃的回來。
現在,宿舍裡只剩下我一個人,腦袋裡的記憶已經慢慢恢復清醒,我有足夠的時間好好想一想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記憶有點零散,我努力的回想。昨天晚和少歆和阿翔去酒吧喝酒,墨霄也在,他和少歆是一夥的,還有其他不認識的男生,我喝了很多酒,跟他們玩色子,中途去過洗手間。後來我喝醉了,他們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是那個賓館,我醉得很厲害,腦袋完全混沌。然後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拍着腦袋,不對,這不是全部的記憶,還有什麼被我忘掉了?或是說,我經歷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身上的傷痛傳來,刺激我的腦袋,記憶再一次慢慢清晰。在昏昏沉沉中,有個重量壓在我身上,然後是誰噁心的溼噠噠的口水觸碰我的皮膚,是誰?那張噁心得要死的嘴貼着我的臉挪到我脣上,全是帶着酒氣的口水。他想要撬開我的嘴,我伸手推開他的臉開始反抗,然後他的嘴離開我的脣,順着下巴、脖頸一路遊走下去。
有雙手摟着我的腰,伸到衣服裡,撫摸我的背,然後從背後撫摸到腰上,小腹,那兩隻手分開,一隻往上游移探進衣服,另一隻往下順着小腹伸進了褲子裡。
我扭動身體反抗,伸腿踢他,,用手推打,我想要喊叫,但他的嘴死死貼在我的嘴上,我發不出聲音來。
他的身體壓在我身上,很重,也很燙,見我反抗,他停止在我身上的動作,空出一隻手來抓着我的雙手舉過頭頂,我真的太瘦了,他一隻大手就能把我鉗得死死的,我只好用腳踢,卻被他用腿重重壓住。他用另一隻空出的手脫了我的外衣,扒掉我的褲子。我的腦袋真的很不清楚,我看不清是誰在對我做這樣過分的事,身上也沒有力氣,所有的掙扎都顯得那麼無力。
不可以,不能這樣被傷害。這是當時腦子裡唯一清醒的想法,我張開嘴讓他的舌頭進到我嘴裡,然後我用我鋒利無比的犬牙死死咬住他的舌頭,他吃痛開始叫喊,我並不鬆口,只是死死咬住。
大概是我真的咬得太狠了,他鬆開了鉗制我的手,啪的一個大巴掌就甩在我臉上,那一巴掌甩得我腦袋都嗡嗡作響,臉被他的巴掌扇到一邊的同時,我死死咬住他舌頭的牙齒順着一帶,直聽他“嗷”的一聲叫了出來,他的舌頭受傷了。但同時也鬆離了我的牙齒,我唯一的武器,沒用了。
受傷的野獸會發狂。
被我咬傷之後,他又啪啪幾巴掌甩在我臉上,每一下都使出十分大的力道,直打得我腦袋跟着掌勁左右晃起來。打完之後,又想壓到我身上繼續,我仍是反抗,踢打着他,掙扎着,只是大概真的被咬怕了,他沒敢再動嘴。看我一直在反抗他不好下手,照着我肚子就是幾拳揍下來,被拳頭的力道擠壓的器官說不上的疼,再一腳踢在我小腿骨上,那是真痛,痛得全身都要癱軟下去,然後他又重新趴回了我身上。
我真的沒有力氣了,酒勁還沒過去,腦袋暈暈乎乎,先是眼花,隨後眼前一片漆黑,我什麼也看不到,呼吸有出氣沒有進氣。
我知道我完了。眼皮越來越沉,睏意越來越濃,腦袋開始變得混沌,之後便不省人事。
昨晚的事情已經清晰。我酒量很好,自我防衛意識也很強烈,是以每次我喝酒,不管再多,一定要保持腦袋高度清醒,如果我覺得已經到了我無法對抗外力的時候,我就會停止喝酒,誰勸都沒用。
一定有人知道這一點,所以我一定不是因爲醉酒才遭遇這樣的事情,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有人動過我的酒。
該死!
我一直是個謹慎的人,也知道在酒吧這種地方,只要離開過,再回來一定要換新的酒杯,不在眼前的酒不能喝,這是大忌。
我抱着腿,頭枕在手臂上,真的是被家裡的事氣糊塗了,這麼重要的告誡,怎麼給忘了?
現在哭也沒有用,軟弱無助不能解決任何事情。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不能白白吃了虧,卻讓罪魁禍首逍遙。
打定注意後,之前因無助而感到恐慌的心情反而放鬆了下來。這段期間,好好養傷,然後找機會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西瑾她們帶回吃的,看我和往常一樣吃吃喝喝,放下心來,讓我先把傷養好,其他的事情她們會幫我擋着。我感謝的看着她們,此生能有這樣的朋友,足矣,真的。
等身上的傷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去了左昀的社團。墨霄看到我明顯慌張,他知道我遲早會來找他,也知道以我和他另外兩老大的勢力,他根本沒地方可以躲,因爲我一定會讓左昀和沐日發動他們所能動用的所有關係,翻地三尺也要找到他。而且,現下除了明裕高中,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就只有另一所各方面同樣不咋地的私立高中——建樘高中。但嚴格算起來,建樘高中的勢力,比起明裕的左昀和沐日,還是差了一些。
所以,就算建樘高中的能人收留他,也未必就能護得了他。
他根本沒有退路,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亞爍姐。”他心虛的叫了我一聲,退到一旁。我走過去看着他,他連頭也不敢擡一下。
“墨霄。”我看着他叫到。
“是,亞爍姐。”他戰戰兢兢的迴應我,聽得出他聲音裡的緊張。
我說,有個事情,我想你應該可以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他擡眼偷看了我一下,又把頭垂下去。我看着他,沒再說話,但把他帶到了社團的教室裡,現在,教室裡空無一人,下午五點多鐘的陽光斜斜的照進教室,在桌子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芒。
我背對太陽站在陽光裡,而他就坐在我面前的課桌上。他知道我要問什麼,我等着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