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哥哥的車在深夜的首爾疾馳着,他問我:“現在沒活了,你是否願意幹一對一的活?”
我俏皮地回答:“長得帥就可以。”
由於不認識路,到了目的地,中原哥哥把我送到了那個歌廳的門口。他有點擔心我,於是默默我的頭,語重心長地說:“丫頭,如果人不好,這活咱就別幹了。”
聽到這話,一股暖流在我的心間流淌,已然把冬天的寒冷驅散。
我內心忐忑,不知道會碰到怎樣的人,因爲每一次都像一場賭博,遇到好人就是萬幸,遇到不好的人自認倒黴。
我換裝結束,在胖胖的女老闆的示意下打開了102的房門,由於穿着黑色超短裙,雖然穿了絲襪還是覺得一股冷風往身體裡灌。
我的臉上沒有一絲微笑,但是心裡暗自開心,因爲沙發上坐着的是一個帶着圓框眼睛,濃眉大眼的年輕帥哥。
我一臉鎮定地看着他,他的雙眼寫滿了柔情,微笑地看着我。
10秒之後,他用手往他旁邊的沙發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我明白意思就過去坐下了。
顯然,一開始我們非常尷尬地開始,我也沒有什麼話想說,就一直安靜地坐在他的旁邊。我們之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他也很有禮貌地看着我。
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聊些什麼,就問我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爲什麼選你嗎?”
“爲什麼呢?”我一臉懵懂地問。畢竟我一直對自己的相貌不是非常自信,我總覺得別的女孩是又年輕又美的。
他含情脈脈地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揚:“因爲剛纔給我選的都是大媽,而你一看就是比我年齡小,所以我就選了你。”
我其實內心是有點失落了,如果說他是因爲我的美貌,或者一看就是他的理想型,這樣我也會更加開心,或者可以玩得更好。由於沒有達到我的預期答案,我還是很尷尬地看着他說。
我們先從養生開始聊的,他抽了一張衛生紙鋪在桌子上,然後拿起石榴掰開,一粒一粒地摘下放在紙上讓我吃。與此同時,他還給我講解石榴的功效:“石榴富含維生素C,有美容、解酒和抗菌的功效,對女孩子很好,你對吃點吧。”
我很矜持地用手指捏了幾顆放到嘴裡,感覺這是我在深秋吃得最甜的石榴。
後來,我們又聊到家人,於是我就說了我的看法:“我認爲如果讓我對周邊的人際關係進行排名,那我一定把父母排在第一位,因爲無論發生什麼,父母都會在身邊。如果遇到一個男人,他隨時會因爲別的女人離開,所以我會把男人排在後面。”
他非常肯定地看着我,然後點了點頭。漸漸地隨着聊天的深入,他開始慢慢地靠近我,然後溫暖的臂膀環住了我,“我覺得你人品很好,思想很正能量,我很喜歡。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很挑,我覺得女人光美的話,只是一具空殼,但是一旦善良、理想樂觀就顯得閃閃發光。”
我被他的讚美完全融化了,時不時地就低頭淺笑。我的心也漸漸打開,還開玩笑地捏了他的胳膊和摸了他的胸肌。
他把我摟得更緊,然後陽光一笑,神秘地問:“你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直接就告訴了我:“我是踢足球的,我高中畢業沒有考大學,因爲我大舅是教練,我上高中的時候就跟着他學,所以我認爲沒必要好好學習,後來就走了職業足球這條路。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體力也跟着下降。現在我有空的時候會教教我的學生。”
聽了他的故事,我慢慢地感受到他的真誠。
在第二個小時開始的時候,他給我唱了2首歌,然後當我打算喝點啤酒的時候,他用手幫我擋住了。“女孩子少喝點酒,你不用太在意,不想喝就不用喝,我這個人很隨意地。”
當時,我真的就想醉到他的懷裡,可是我還是無法主動地去做任何舉動,我突然有像暗戀一個人但又不敢說的感覺,他看着我的時候,我就用傻笑來掩飾自己的不安和對他的喜歡。
我抿了一口酒,他直接喝了一杯燒啤(這個在韓國就是燒酒和啤酒的混合酒),後來連續又喝了幾杯。我感覺到他開始有點醉,而且更加真實。
後來,我們在酒精的作用下,變成了癡男怨女,似乎像日常生活中的小情侶一般,他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柔情似水。
其實我明白,幹這一行的,有什麼真情實感,還不就是逢場作戲,可是那一天,哪怕是假的,我也願意。
互留了電話後,我答應他會立刻下班和他走。可是我本以爲是最後一個臺,結果老闆說讓我到另一個房間再工作。
呆了30分鐘後,我出來了,沒想到他一直在等我,他說要和我再呆一個小時。
我其實是蒙的,雖然沒有實現承諾,立刻下班跟他走,但是我是打算結束後聯繫他的。沒想到他竟然怕我不會再聯繫他。
一進房間,他很生氣地說我不講信用,然後一直在發火。
我一直在解釋我也很無奈,他怎麼也不聽,對於我的這種糾結,我已經無力解釋,於是我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平時我很少喝酒,所以一次罐了這麼多,很快就醉了。他看着我喝,也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很快我們都醉成一團。
他醉了之後,簡直像一個猛獸一般,瘋狂地親吻我,把我放倒在沙發上,任我如何掙扎都於事無補。
我醉得像一灘泥一樣,癱軟地躺在沙發上,掙扎一會就沒有力氣了。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醉得無力反抗,第一次的時候就是初戀的時候。
他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這樣佔有了我。
事情結束後,我已經酒醒大半,但是走路還是晃晃悠悠地。我在老闆那裡結了賬,他看着醉醺醺的我,於是就在一旁扶着我,一起出去了。
我沒想到他把我帶回家,我們在醉酒的情況下纏綿在一起,那種感覺就像和初戀一樣美好。
就像他說的,有的情感是從身體開始的。
我們幾乎每週都會見一次,逐漸地從身體的互相融合變成心靈的融合。
我發現我逐漸地陷入他的情感世界裡。
我說我累的時候,他就告訴我:如果我覺得生活是累的,那就會是累的,如果我覺得生活是幸福的,那生活就是幸福的。
他還會告訴我他對錢的支配和安排,他認爲用卡消費,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每一筆錢的去處,從而進行財務管理。
他會告訴我他曾經也想成爲媽媽的驕傲,可是現實讓他不得不面對,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媽媽,因爲沒有成爲一個非常優秀的足球運動員,就是因爲年齡的增長,體力不如以前,微薄的收入讓他不能好好生活。
而如今,足球已經成爲了他的愛好,而他是一家酒吧的前臺,每天爲了賺錢,要喝幾瓶威士忌。常常因爲壓力,下班後把自己喝得爛醉。
後來,他因爲工作上的不開心,休息了一段時間,每天打遊戲,通過賣裝備賺錢。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他開始常常不剃鬍子,顯得很頹廢。
他想做點別的工作,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甚至最後還問我借了一點錢。我不知道他是落魄到怎樣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
我不知道他每次在付完幾次錢後,又讓我付別的錢是不是他很摳,也不知道去開房用AA的方式,算不算正常,總之我都沒有在乎過。
我僅僅只是陶醉在這種自認爲的愛情中,甘願付出自己的一切,我很開心地享受着這一切。
直到我再次回來,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說好再聯繫的,可是我給他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也沒有接。
一句解釋也沒有,錢可以不還,有事情也可以說,可是他就這樣消失在我的世界裡。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準備,心痛留給我一個人去消受。我很失落,可是我只能去想:他或許有了別人,他或許過得不好,不想見我,他或許去了日本還沒有回來。
我是矛盾的,我期待還有機會再見一次,可是這也有可能像初戀那樣,一分開可能就是一輩子不見。
但願他是安全健康的,別的一切都不重要,我們的故事結束在了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