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他這個人,並不是像電影中描述的那樣,他穿着風衣,颯颯地走在前面,然後一幫小弟跟在後面。
而是在一次男生、女生見面會上。
我當時的宿舍裡有4個同學,其中有一個女生叫小哲,她來韓國讀本科之前在日本度過三年高中。黃色的短髮,清秀的面龐,性格溫柔,說話的時候輕聲細語,連女生看到她都會有一點春心蕩漾。
沒想到剛開學沒多久,我們學校的一個男生,也就是雷雷的舍友喜歡上了小哲,於是託人約小哲去咖啡廳聊聊天。可是如果就兩個人一起去聊,那就太無聊了,可能會陷入尷尬的境地,於是那個男生叫上了室友雷雷,而小哲就叫上了我。
我們四個人聚在咖啡廳,他微笑着,總是在讚美他的室友。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這個學校的小頭頭,只是覺得他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比別人滄桑的感覺。
在校園中,尤其是在食堂,總是會看到他的周圍圍着一圈人。
後來,我認識了天哥,通過他我知道了關於他的一部分故事。
他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家裡人是做生意的,其實讓他留學,回去是爲了他在公司工作時有一個好的頭銜。
他出國留學後,並沒有像天哥的室友小嶽一樣,靠着家裡每個月給的3萬塊錢打着遊戲,糊弄老師和自己。他除了翹課之外,非常努力地打工,學費和生活都自己賺。
由於他有着山東人好面子的這種性格,纔開始了各種找老闆聯繫打工的事情,然後再在學校裡找學生去打工賺錢。
這種讓別人爲了打工而巴結他的感覺,讓他非常有面子。
其他他們所謂的打工,並不是什麼體面的工作,在那個山溝溝裡留學,並沒有什麼體面的工作,一般都是農活和工廠的活。
據說,他們去中介所,都是像一個物件一樣被挑挑揀揀的。
他去過雞場、玻璃廠、工地、梨園,都是苦活累活。在雞場,跟雞內臟、雞腸子打交道,在玻璃廠聽着刺耳的聲音,在工地冒着生命危險工作,在梨園都是暴曬在大太陽下面。
當然當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樣子,缺個大哥的女人自然是不行的,於是他在女生中尋覓,終於找到一個目標,就是無論是個頭還是樣貌都不差的莊莊。他確定目標後,開始了猛烈的攻勢,每天送吃的,情人節送花,到學期結束要搬行李,於是他叫小弟們幫搬行李,每次來韓國,帶着莊帥在首爾玩,後來一起租房,拿出全部房租,總之,雷雷滿足了虛榮心,這讓大哥的女人也同樣滿足了虛榮心。
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滿足自己物質由對自己好的男人呢?
可是所有人都在祝福她們的時候,他們分手了。當然這個對於不那麼八卦的我來說並不關心,但是對於我這個不讀心理學系浪費的治癒系女生來說,這些秘密自己就把正確的答案送來了,一天晚上,我和莊莊一起自習,並且自習室裡就有我和她兩個人,她把這件事的原委告訴了我,原來,她和雷雷一起見過雷雷的父母,雷雷的父母不喜歡莊莊,因爲家庭的懸殊很大,莊家並不能給孫家帶來任何利益上的優勢,自然是不喜歡的。而自古錢權不分家,有錢有權的人總是願意結爲親家來相互取暖。
於是雷雷作爲家中唯一的兒子和公司繼承人,不得不在父母的反對下,跟莊莊說分手。分手後的莊莊很傷心,因爲曾經的所有虛榮全部消失,但是她又沒有很傷心,因爲其貌不揚的雷雷並不是她的理想型,家庭的差異給了她很多壓力,這種分手似乎也是一種解放。
分手後的雷雷,似乎變得很內斂,學校裡也甚少見到他的影子了,他也搬到學校外面住了。
莊莊後來到隔壁的學校裡看櫻花的時候,也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了。
不久後,雷雷也畢業回國,然後我就失去了他的所有信息。
一年之後,我到首爾上學,通過天哥又知道了一些他的信息。
沒想到回國後的雷雷,在家裡人的安排下,和父母認爲門當戶對的一個女生結婚了,他沒辦法違背父母之命,因爲沒有他的父母,他啥也不是。
當初那些小弟,還會追隨他,那是因爲是想靠着他能找到一份工作。他們在一桌吃飯的時候,早一定不復當初的單純的爲了打工這麼簡單了。
笑容、語言都充斥虛假和利益。
或許這就是成人的世界,如果是我,那會很不快樂,那樣的虛假聚會一定不是我追求的,但是每個人所能面對的和所選擇的生活,並非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
對於他而言,有錢和快樂不知道什麼纔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