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瑕悠悠醒來,眼皮彷彿有千斤重,腦子裡面出現一瞬的空白,不過很快昏迷前的一幕,馬上在腦海裡涌起,猛地睜開眼睛。
面對的不是一片黑暗,而是光線不太好,幾乎密封、簡陋、陳舊,散着黴味的房子裡面。
君無瑕回過神,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驚恐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
“有人嗎?”
“雪兒,你在嗎?”
回覆她的是一片靜寂,君無瑕不由抱緊自己,縮在牢房的一角。
良久之後,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緊閉的門從外面打開,一對年輕的男女從外面走進來。
男子的表情木然,看不出喜怒哀樂,一手拿着劍,一手拎着把椅子,進來把椅子放牢房中間一放,就站在門邊不動。
而女子恰好跟男子相反,進來後就眨巴着一雙圓圓的眼睛,衝着君無瑕調皮一笑,把一塊乾淨的暖毯鋪在椅子上面。
看着二人一連串的動作,君無瑕覺得對方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壯着膽子道:“你們到底什麼人?爲什麼要捉我?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最好馬上放了我,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兩人並沒有理會她,完全當她是空氣。
君無瑕心裡一陣被無視的薄怒,卻見女子走到門邊,笑嘻嘻道:“郡主,她醒了,您進來吧。”
聞言,君無瑕心中一驚,就看到門口上多一道尊貴的身影,忍不住擡起頭,一瞬間像是看到一抹明媚燦爛的陽光,竟不由垂下頭。
世間怎會有這樣耀眼的女子?
看一眼她容顏,就彷彿是看到春陽下,一大片爛漫的鮮花,在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開放。
偶爾一陣風吹過,花隨風輕輕搖曳,婀娜多姿卻不沾染一絲凡塵,然她的眼眸卻像深邃幽黑,就像一片深不可測的大海,埋藏着無數的秘密。
只是一眼,只是一瞬間的目光碰撞,她就不得不認輸地低下頭。
陌桑淡掃一眼捲縮在牆角的女子,抱着小寶悠然坐在到椅子上,卻沒有馬上出聲,而是一下一下順着小寶光滑的皮毛。
君無瑕死死盯着那隻保養得很好,纖細修長卻不顯骨感的玉手,在小狗黑色皮毛的襯托下,每根手指蒼白得有些透明,看似脆弱卻隱藏着可怕的力量,彷彿一刻就能掐斷自己的咽喉。
本能地嚥了咽口水,君無瑕強打起精神,顫僳着聲音道:“你是誰?你想怎樣?我的丫頭呢?她在哪裡?”
陌桑垂下眼眸看她一眼:“君大小姐不是想一睹本郡主風采嗎?怎麼,本郡主現在來了,你又爲何不敢直視本郡主?”原來也是個沒膽鬼。
“你……你是陌桑?”
君無瑕驚訝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面上有一絲恍惚。
回過神後,垂下頭有些失落道:“自從女子文比後,世人都奪傳容華郡主玉爲肌骨,秋水爲神,芳華絕代,世間女子在她面前不過塵土,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盛名,可是他們還說少了一句。”
“少說了哪一句?”陌桑面上露出一絲好奇。
“神通廣大。”君無瑕口中飄出幾個字,若不神通廣大,怎麼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多謝誇獎。”
陌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看着面前的女子道:“本郡主能逼得你們女帝自盡,自然對你們這些人行蹤瞭如指掌。”
君無瑕整個人一震,陌桑看着她震驚的表情,笑笑道:“你看這房子,去年九國大比前,你的同族叔父君千乘就死在這裡,跟他死在同一個地方,你應該覺得榮幸。”
此言一出,君無瑕露出一個恐懼的表情。
瞪大眼睛環視房子一週,彷彿在尋找君千乘的痕跡,一會兒忍不住自嘲地一笑,陌桑殺人怎麼留下痕跡。
目光最後落在陌桑上,面上強壯鎮定道:“陌桑,我離開前已經留下書信給我祖父,如果我未能如其歸府,他必然會興兵南下。”卻見陌桑面上不以爲然一笑,心中一陣驚訝。
“他不會興兵南下,只會興兵東行。”陌桑漫不經心道。
“什麼?”君無瑕臉上的鎮定已經裝不住,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本郡主既然能知道你的行蹤,自然知道你留有書信的事情,找個精通模仿的人,再寫一封一模一樣的書信並不難,只要把上面的大鴻換成北塹,就能扭轉乾坤。”
“你想幹什麼?”君無瑕一臉驚悚。
“你放心,本郡主不會殺你,本郡主只會讓人悄悄把你送到耶律釗府上。”
陌桑笑盈盈地看着君無瑕,確實是個聰明的美人兒,放在後宮中定然會有一番不錯的作爲。
跟她鬥嘛,中間就相差十幾個烈火女帝。
“陌桑,你到底想幹什麼?”君無瑕惶恐不安。
“你這樣美人擺在眼前,耶律釗一定不會錯過,等到事後我的人就會把你僞裝成不甘受辱,懸樑自盡的假像。你祖父查明真相肯定會興兵東進,等烈火國跟北塹國打起來,大鴻皇朝就坐收漁人之利。”
陌桑毫無保留地,當着君無瑕說出一個看似十分完美的計劃。
“不,不要,不要這樣對待我。”君無瑕突然想到月青湖,抱着自己的肩膀,埋頭痛哭哀求。
“爲什麼不,不然你給本郡主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