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沒想到宮憫會問自己,低頭抿一口水,若有所思道:“我也是今天才從上官口中知道此事,剛跟白芷瞭解過情況,暫時還想不明白兇手殺人的目的,一時間無法做出判斷,不過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說出來有沒有用?”
“你先說,有沒有用,我來判斷。”宮憫臉上的冰冷緩和幾分。
“從死者一模一樣的傷口來看,兇手不是武林高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至於普通人嘛……也有可能辦到。”
宮憫微微沉默一瞬道:“你說的跟陸大人說的差不多,只有一點不同,他沒懷疑過普通人做案,你爲什麼認爲普通人能做到?”
陌桑眼眸內閃過一絲狡黠,垂下頭小聲道:“上官今早給小寶檢查身體時,提起過此事,他說過我要是敢幫忙,他便跟我割袍斷義,再說此事我本就不應該過問,還是勞夫君多多費神。”
“割袍斷義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上官尺素真的很不喜歡陸小姐?”宮憫冷靜地看着陌桑,語氣中帶着一絲絲疑問。
“以我對上官的瞭解,陸小姐是上官夫人喜歡的類型,卻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陌桑笑着回答,話中的意思十分明顯,上官尺素是不顧一切地要反抗這門婚事。
陸總管陪她經歷過生死;
上官尺素把她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兩人跟她的關係,手心手背都是肉,幫、不幫她都很爲難。
上官夫人的強悍宮憫也早有耳聞,試問一個從小在母威下長大的男子,怎會希望自己的下半生繼續過着相同的生活。
看到陌桑爲難的表情,淡淡安慰道:“你說得對,破案本是官府、朝廷的事情,你不幫也是情理。”
其實她剛纔的一句話,已經幫了很大的忙。
普通人也同樣做案的可能,或者這也能解釋通,爲什麼被殺的都是普能百姓。
陌桑心裡微微有些意外,她以爲宮憫又會像以前一樣,用過各種辦法強迫她出面,沒想他這回卻站在她立場考慮,不僅沒有強迫還出言安慰。
看到陌桑又在走神,宮憫拉起她手道:“忙了大半天,我餓了,一起用膳吧。”
“好。”
陌桑聲音格外輕柔。
兩人來到小客廳,丫頭們已經擺好飯菜。
飯菜不奢華卻滿足營養需要,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不過是跟普通人家一樣,人葷有素四菜一湯。
宮憫一時先吃完了,漱口後接過茶,看到陌桑吃完才淡淡道:“桑兒,既然畫具都帶回來,送給龍尋郡主的畫,你也差不多應該動筆。”
陌桑微微一沉思:“你提醒得是,這畫像快得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才能完成,午後準備一番,明天便開始動筆。”
這樣一來,他纔有藉口代她拒絕外面衆人的求助。
只是有些對不起陸叔。
宮憫目光掃過衆人,不緊不慢道:“近日外面的事情,你們能解決就自己解決,不行就報到我這裡,不要去打擾桑兒作畫。”
他話中的潛臺詞是,關於外面兇殺案的事情,以後不要不許再有一丁半點傳到陌桑耳邊。
四個丫頭和兩位媽媽,以及屋裡所有人都明白話中的意思,連忙應了一聲是。
用過午膳後,宮憫再次入宮。
當天元和帝就下旨巡防營加緊夜間的巡邏。
順天府也貼出布公提醒百姓,在沒有捉拿到兇手前,夜裡儘量不要外出,目的是讓兇手沒有機會殺人,一邊抓緊時間調查。
宮憫走後,陌桑也開始準備明天要用的畫具。
當天開始安心地作畫,不過不是給龍尋郡主的畫像,而是繼續臨摹竹簡上的畫。
藏書樓借書時間有限。
陌桑直到第二天午後纔開始畫畫像。
按理說,畫畫像需得本人在場,不過龍尋不可能到場。
而陌桑也一直沒有忘記,看到龍尋的第一眼,遂以女子文比現場爲背景,給龍尋畫了一幅畫像。
世人眼中的龍尋豔色驚人,妖嬈無方,天生的性感尤物,而陌桑筆下卻截然不同。
龍尋郡主,美而不豔,妖而不俗。
雍容高貴,姿華絕代,桃花眼波一動,魅惑衆生,一顰一笑間盡顯妖嬈風情。
就連舉手投足都盡顯皇族風範,眉宇間還有着皇族獨有的高貴、自信的驕傲。
就在她表面上忙着作畫時,兇殺案並沒有停止,只不過她沒有過問,自然沒有人提起,某些人卻等得不耐煩。
宮府大門附近的茶莊上,一名年輕男子三長兩短地敲了敲三樓一處雅間的門。
片刻後,門從裡面打開。
男子迅速閃身走時裡面,對着面向窗外的女子跪下:“屬下拜見大小姐。”
“陌桑,最近有什麼動靜。”站在窗前的女子沒有回頭,不過從聲音中的冰冷聽得出,她已經不耐煩。
“回大小姐,陌桑自從五天前回門後,就一直沒有離開宮府,從宮府下人口中打聽到,陌桑最近一直在研究某種失傳的古文字,同時還忙着給北冥國的龍尋郡主畫畫像,說是送給龍尋郡主的大婚禮物。”
聽到來人的話,女子冷哼一聲:“陌桑倒是有些意思,外面發生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卻忙着做些不打緊的事情。”
回頭對站在身邊,作侍女打扮,臉上卻露出不甘和倨傲神情的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