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曦正在喝藥,聽見了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侍奉她的丫鬟去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容澈,神情有些怪。
“少爺?站在這裡做什麼?”
“那個……”容澈撓撓腦袋,向裡面探了下腦袋,“那位姑娘,醒了嗎?”
丫鬟笑了笑,把容澈往裡一推,“早醒了,少爺想進來進來吧。”幫他們掩好門,丫鬟下去了。
容澈有些不好意思地隔着珠簾看了華曦一眼,輕咳幾聲,開口道:“那個……姑娘你沒事吧?”
“……我很好。”軟糯的聲音,幾乎要把容澈的心給化了,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理智。
“當時你昏迷了,所以……所以沒經過你的同意……把你帶回來了……”容澈看着地板,在戰場廝殺多年的容澈,在面對心愛的姑娘面前,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
“謝謝。”華曦真心謝謝他,拋開家仇國恨,若不是容澈,她可能落入了那些草寇手,到時又會如何,她真的不敢想象。
容澈眼眸亮晶晶的,“那麼我能……我能進來嗎?”
華曦一頓,“請進。”
掀開簾子,看見一身素白衣裳的華曦坐在牀頭,墨發不綰,隨意披散在身後,順着柔軟的絲綢垂下,巴掌大的小臉不施粉黛,明眸櫻脣,像遺世的仙子一樣,那麼無害,那麼弱小,惹人憐惜。
“我……”明明很想見到她,看見了,容澈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很謝謝你。”華曦對他說道,“若不是你,可能我……”
“千萬別這樣說。”容澈擺手,“行俠仗義是我容家的家風,不用言謝。”要是墨修在這裡,一定會冷冷地問他,說好的忠君報國是容家的家風,瞎扯的嗎?
華曦對他笑笑,有幾分勉強,卻是再次迷了容澈的眼。
“我看你之前孤身一人,你的家人呢?”
華曦臉色微變,眼底漸漸涌出了濃濃的苦澀與哀痛。
“家都沒了,何來的家人?”
容澈眼睛一亮,“那是說,你無處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華曦的錯覺,容澈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怎麼那麼興奮呢?
“那個……我的意思是說,正逢亂世,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住在這裡。”容澈也意識到剛纔的話有些不妥,忙解釋道。
華曦心一番思量,九央被天聖滅了,她確實沒地方去,母后的母家姜家遠在大禹,以她現在的本事根本沒辦法到那裡,而且,她更想替九央報仇。
擡起頭,對容澈柔柔一笑:“那麻煩了。”
容澈心花怒放,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姜珞胭,瓔珞的珞,胭脂的胭。”
容少爺突然帶回來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似乎還打算在容府住下,一時間容府的丫鬟奴才們都沸騰了,容老夫人一直忙着給容澈娶媳婦,容少爺卻一個都看不,也是,在姜姑娘面前,那些女子都成歪瓜裂棗了,衆人心又猜測一番,莫不是喜事將近?而且衆人也發現了,容澈最近待在家裡的時間變長了,有事沒事老往姜珞胭的青居跑。
容老夫人最近很不高興,府多了一位來歷不明的女子,雖說生得傾城絕色吧,也難怪能把澈兒迷得七葷八素的,但她怎麼看她不順眼呢?把澈兒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澈兒都不關心她這個奶奶了。
“老夫人,這是太后娘娘賞賜的吐蕃葡萄,您嚐嚐。”丫鬟端着一盤蜜桃來,擺在容老夫人面前。
容老夫人看了一眼:“不是還有蜜桃嗎?怎麼沒有端來?”
“蜜桃?奴婢倒是沒看見,不過聽丫鬟說,似乎是少爺讓人送去了青居。”
“平日裡也沒見他念着我。”容老夫人嘟囔兩句。
“說什麼呢?”說人人到,容澈一屁股坐在容老夫人面前,毫不客氣地拿起一串葡萄。
“吃吃吃,整天知道吃,你看看帝君,治國有方,後宮充沛,除了還沒有皇嗣,哪樣不是最好?看看你,我給你物色了那麼多的好姑娘你都看不,偏偏看了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你……”容老夫人一見到容澈,劈頭蓋臉是一頓臭罵。
“行行行,奶奶,你別念叨了,珞胭哪裡不好,溫柔善良,美麗大方,那些矯揉造作的官家千金哪個得啊?”一聽自家奶奶編排自己心愛的女子,容澈忍不住了。
“奶奶不是反對你跟姜姑娘在一起。”見容澈臉色有些不耐煩,容老夫人說道:“只是奶奶給你找了那麼多的女子,她們可都等着跟你見一面呢,你說說,你整天把心思放在姜姑娘身,這不是讓奶奶難做嘛?”
“我答應你還不成嘛?抽空去見她們一面,不過,你以後不能再爲難珞胭了。”
容老夫人喜笑顏開,忙讓丫鬟下去準備,想想今天是叫李尚家的二小姐呢?還是御史大人家的六小姐呢?國公家的四小姐似乎也不錯。
姜珞胭住在容府裡,日子過得很平靜,容澈對她照顧有加,容老夫人雖然不待見她,但也沒暗地給她下絆子,她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能過這樣平淡的生活。她貪戀,但是她不能沉淪。
容澈來青居的時候,看見姜珞胭坐在院子的鞦韆,紅色的黃色的紫色的齊齊開放,她坐在其,卻這滿園的鮮花嬌豔十分,一隻蝴蝶輕輕落在鞦韆繩,隨着鞦韆輕輕地晃動,卻一動不動,像是怕驚擾了鞦韆的女子一樣,她素白的衣裳隨風飄動,風吹仙袂,微微低垂的臉,掩住了愁容。
“珞胭。”容澈歡快地叫一聲,快步走了過來,把手的東西給她看,“看,玉湖居的桂花糕,聽丫鬟說次你多吃兩口,我猜你可能喜歡這個,今天路過,順便幫你買了。”要是容老夫人在這,怕是又要擰着他的耳朵,吐槽道,容府與皇宮同處城心,玉湖居在城北,沒事跑到城北去叫順便?